《陆少》随意风流

18、NO.18

　　那边儿邱明在姜家静若处子，端坐着听姜大老板和自己家东西宫两位娘娘热络谈笑，撑着一张笑脸痛不欲生，这边儿陆七少睡到日上三竿，甜甜蜜蜜的被楚邺吻醒。

　　唇舌交缠在一处，陆望川的手臂被向上压在床头，楚邺的重量叠加在他身上，两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面上。

　　楚邺的唇从额头、唇瓣直向下吻过玉白的颈子、细致的锁骨，细碎的啮咬引得陆望川低低的笑，而后又重新覆上丰润的唇。

　　等楚邺放开他，陆望川的唇都肿了，被楚邺搂着哄了半天，穿好衣服出去吃饭。

　　每个周日的下午楚邺都有固定的行程，要去跟他爷爷给安排的一个师傅练拳。老爷子给安排的人，自然是行家，据说是外家拳的高手，拿过不少武术冠军，还曾在国际赛上为国争光过。

　　这师傅早年跟在老爷子身边做保镖，曾经救过老爷子一命，因此颇得信任。年纪大了退休之后，就在帝都开了家拳馆，广收门徒之余也偶尔教授像楚邺这样的贵族子弟。只不过这师傅性子极其耿直，教授起来十分严格，能坚持得了在他那里学拳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还真不多。大部分都是学上十天半个月就吃不了苦，哭天喊娘的回家去了。

　　陆望川陪着楚邺去过几次，那师傅的拳馆开在老城区一条胡同里，那一片的巷弄四通八达环环相扣，陆望川每回进去都能转哟晕乎。

　　陆望川不喜欢去那里，楚邺也不逼他，换上一套运动服，下楼亲了亲窝在沙发里啃冰棍的陆望川，就出了门。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谈论过那些吻和亲密，即使以往从未有过，但似乎它们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奇。

　　陆七少从小就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即使楚邺什么也不说，他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他和楚邺之间早晚会发生的一些事，是将要一起度过的漫长人生中必然会发生的一些事。

　　他和楚邺一样，从未想过彼此会分开。

　　楚邺的师傅对这个老首长的孙子一向十分上心，楚邺根骨不错，也没有高干子弟浑身的臭毛病，从第一次来就没有叫过一声苦。

　　头半年每回来师傅都只让他扎马步，楚邺一声不吭照做，从刚开始十来分钟就两腿战战直打跌，到后来能不动声色坚持两个小时。陆望川给他擦药油的时候心疼的不行，楚邺搂着他安抚：“都说要学打先扎马，师傅这是在教我打基础。”

　　陆望川撇着嘴问他：“那你练成了之后，就能胸口碎大石了么？”

　　楚邺在这儿学了三年，虽然尚未练成胸口碎大石的绝活，但已经能和几个师兄打个平手，算是他师傅的得意门徒了。

　　“嗯，不错，就是力道上还欠些火候。”师傅手里捏着紫砂茶壶，站在门廊下频频点头，看着楚邺在院子里和一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切磋。

　　“师傅，楚邺这才多大，再长几年，力道自然就足了。”他身边一身短打的汉子笑着应了句：“别的不说，光是他对时机和角度的把握，也只能有四个字形容，又准又狠！”

　　“唔？”眼瞅着楚邺腰眼灵活一折闪过男子当胸扫过来的肘击，左掌顺势擎住男子小臂，右腿携风直击膝窝，右手成拳已是直捣男子腋下要害，一串动作电光石火，掌风停处已然分出胜负，师傅点头的频率更快了些，甚是满意：“好好好，总算是对得起……的交代。”

　　“师傅，您说谁？”那个称呼过于含糊，近乎融在喉间，身边的徒弟没有听清，不禁有些好奇。

　　“去！就你好奇。”

　　那徒弟张了张嘴，一脸无辜。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连问问都不成了？

　　那边男子已大笑着搭着楚邺的肩走了过来，显然对输给师弟这种事看的很开。

　　楚邺每回来都只练半天，听完师傅的指点，剩下的回家自己抽空操练，今日也不例外，跟几位师兄弟道了别，就往家赶。

　　路上摸出手机一看，邱明丁远先后打过电话，挨个回过去，说的却都是同一件事。邱妈妈跟姜老板相谈甚欢，觉得两家孩子年纪相仿，很值得做彼此的小伙伴，因此下周末，邱明将和姜家两兄弟进行一次友好的聚会。

　　出于体贴，双方家长宣布，地点随便他们选，有任何想邀请的朋友都可以一并叫来，少年人，不打不相识嘛。

　　“我看他们是疯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就咱们跟姜维洲那丫之间的那点弯弯绕绕，他们心里还不是门清。”邱明如是评价。

　　楚邺笑了几声：“横竖也就一顿饭，又不是没在一张桌子上坐过，吃就吃吧。”

　　“嗯，那就定在华庭，搁他家地头上，我就不信丫好意思让咱掏腰包，我非得狠狠吃他一顿。”邱明无耻的道，华庭是姜家旗下一家高档餐厅，也是整个帝都唯一的一家米其林星级餐厅。

　　“都成，我和川儿就不去了。”楚邺示意司机把车停在军分区两个街口以外，下车朝着路边一家卤味店走了过去。

　　“啊？为啥啊？”

　　“下周五云哥学校有个迎新舞会，川儿想去瞅瞅云哥看上的一妹子。”

　　“我去，云哥看上的？那得长啥样啊！我也想瞅瞅啊！”

　　“急什么，早晚看得见。”

　　“不行不行，我这好奇心，到时候你给我拍张照片发过来，要正面高清□□的啊！”

　　楚邺哈哈大笑，接过店老板递过来的食品袋，转身朝家走：“行吧，我尽量。不跟你扯淡了，有事明天再说。”

　　回到家张姨正在准备晚饭，楚邺把手里拎着的卤味送进厨房，张姨翻看了一下，鸭掌鸭脖鸭锁骨，闻着味儿就是陆望川喜欢吃的那家，于是乐呵呵的一边拿盘子盛了，一边对楚邺说：“下午做了半晌的作业，这会儿在楼上眯着呢。”

　　楚邺应了声，洗了洗手上楼去看。

　　陆望川窝在卧室窗边的一张藤椅上，肚子上压着一台ipad，睡着了。

　　他侧着头，纤长的颈子天鹅似的垂着，呼吸轻浅。

　　傍晚温凉的秋风顺着敞开的窗刮进来，吹动素色的窗帘。楚邺走过去，伸手把窗户关了起来，这动静惊醒了陆望川，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了看，见是楚邺，就弯起了嘴角：“你回来了。”

　　“嗯。”楚邺弯身抱起他，自己坐上藤椅，又把陆望川搂在怀里，伸手端过窗台上像是陆望川之前喝了一半的水，喂他喝了一口。

　　陆望川刚睡醒，嗓子的确是有些干，抿了口水舒服了许多，又把头枕在楚邺肩窝，眯上了眼。

　　“作业写完了？”楚邺搂着他的腰，少年的腰窄而纤薄，一只胳膊就能环绕，拥在怀里毫不费劲。

　　“嗯，就剩几道数学，做不出，等你回来看。”

　　“好，晚点再看。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杜记。”

　　陆望川用脸蹭了蹭他：“有鸭脖吗？”

　　“有，还有鸭掌和锁骨。”楚邺的声音里有丝笑意：“不过不许多吃，你知道的。”

　　陆望川用鼻音哼了一声，明显有些不乐意，但是没有反驳。楚邺管起人来就跟老妈子一样，他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