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 零枢 吸血鬼骑士》清霖

10、第 10 章

　　第十章
　　躲躲藏藏的游戏几乎耗尽了锥生零的耐心。面对脱线的黑主灰阎，面对严厉的夜刈十牙，自己的情绪很少会有很大的波动，只有牵扯到优姬，准确来说是牵涉到优姬的哥哥那个纯血之君玖兰枢时，自己引以为傲的忍耐力、自制力都成了浮云！
　　没空哀叹自己的破功，夜间课结束，护送这一群吸血鬼回夜之寮后，锥生零毅然决然地冲进了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关门的玖兰枢的房间，惹得一众吸血鬼怒目而视。这一干的小杂兵入不了锥生零的眼，零直视同样侧身凝视自己的玖兰枢的酒红的双眸，淡定、从容，一如记忆中那般的优雅、高贵、不可一视。
　　“玖兰枢！”
　　零单单直呼其名。
　　“锥生零，你怎么可以直呼枢大人的名讳！！”
　　炸毛的蓝堂立即被一条拖出门外，顺道关上门。优姬也顺手被对给早园琉佳学习贵族的礼节。
　　站立的二人没有理会一条怪异的眼神，只是简简单单的对视，正如过往一般，彼此的眼中尽是不屑与挑衅。那时，优姬是两人中间唯一的纽带，而如今架在这相望两生厌的二人中的又是什么？
　　“锥生君不懂得礼节么？”枢率先打断这诡异的沉默，径直走到沙发前，坐稳后右腿交叉放在左腿上，双手交握定于腿上，身体向后靠去。整个人略显慵懒又不施威仪地仰视站在面前的强大的猎人。“还是，你想要我教你？”
　　“......”
　　原本有很多话想问，有很多话想说，想要问他优姬觉醒时为何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想要问他真的甘心解除婚约，想要问他为何在得到优姬仍是一副寂寞模样，想要问那一夜的真实......想要问很多的事，多到让锥生零自己咂舌的地步。
　　什么时候对这个纯血种关心到如此地步？
　　正如什么时候偏执于玖兰枢的血一般。
　　是个谜。
　　越是想不懂的事，就越是想明白。
　　锥生零就生生甘愿地掉进了名为玖兰枢的陷阱中。
　　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入。
　　执迷其中，不可自拔。
　　又将一切源头归罪于优姬。
　　真是自欺欺人啊。
　　看着玖兰枢波澜不惊的双眸，锥生零无力地挣扎，明知道这个狡猾的纯血种什么也不会说，却仍是想要从这张只会嘲讽自己的嘴中听见真实。零神情复杂地看着一派从容的玖兰枢，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
　　一但说问出口，就会万劫不复。
　　锥生零深知这个后果。
　　锥生零了解这个纯血种，冷血、无情。十年的相处历历在目，不曾忘记。他所有的温柔与宠溺都献予了唯一的妹妹。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有什么可以逃脱他的控制。优雅从容，高高在上，鄙睨苍生，万物不过他手中棋，执子落子，谈笑之间，倾尽天下。
　　但是......
　　每当想到玖兰枢的瞬间，浮现在零脑海中的不是他俾睨天下的傲气而是那短瞬而逝的慌乱神色。优姬的觉醒给予锥生零的打击丝毫比不上这个带来的兴奋。那是锥生零从未碰触的玖兰枢，隐藏在王的面具后的不为人知。一想到自己窥探到玖兰枢的脆弱得一面，锥生零就停不下来想要了解的疯狂想法，想要了解玖兰枢的一切。
　　这个想法让他恐惧。
　　且不说吸血鬼与猎人身份的对峙，单单是纯血种施加在锥生一家的笔笔血债，被绯樱闲杀死的父母，堕落为level E 的自己，还有本该活下去的一缕。
　　吸血鬼无法偿还的罪孽生生滴着鲜红的血泪横在自己与这个纯血种之间，锥生零对玖兰枢的一切渴求都是种无法承受的背叛，背叛了自己的一切。
　　所以离别后的一年内，拼命地做任务，想要将这个疯狂的想法遗忘，一时间声名鹊起，倒是讽刺的很。时隔一年，自己没有变，尤其是在发现这个纯血之君更加消瘦后，反而更加想要接近。
　　时时忍不住嘲笑自己的狂妄，却只落得更加寂寥。
　　“锥生君？”
　　看着沉默许久的锥生零，玖兰枢想要询问他前来的目的，虽然知道他为了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讽刺他一番。二人的相处的模式早已确定，一个吸血鬼纯血种与已个吸血鬼猎人，不可能和平相处。即使是为了优姬，这也只是妄想。想到自己与锥生零纠缠不清，玖兰枢不由的心生疲惫与烦躁。
　　“如果只是为了站着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客气地吐出逐客的话语，枢轻按疼痛不已的额角，最近一想到锥生零就头痛。
　　轻闭双眼，感受不到锥生零的离去，他反而将自己束缚在他怀中，长年握枪略带粗糙的手掌抬起下颚，丝丝的刺痛引来玖兰枢一颤。
　　对上淡紫色凌冽又疏离淡漠的双眸，玖兰枢已不知道在心里杀死这个胆敢冒犯自己的人多少次了。生气的酒红眸中漾起殷红血色，恼怒让他近身的自己。
　　“我渴了！”
　　还未理解话语意义，身体的疼痛直接表明了锥生零在做什么。獠牙深入皮肤，可以明显察觉到血液的流动，空气中浮现血的香甜。玖兰枢意识到要挣扎时，这个人生子已结束短暂的索取，右手紧紧固定头部，强迫自己对上鲜红的意味不明的眸子，在银色碎发下，恍如梦幻。
　　“锥生零！！！！”
　　莫名地被吸取血液，对于纯血之君来说，根本就是奇耻大辱。尤其这个人还是锥生零，对玖兰枢，简直是掀起了滔天怒火，原本荡漾的殷红已经完全占据了酒红色的眼眸。
　　“很漂亮，你的眼睛！”
　　“！！”
　　锥生零直言不讳的赞美之词让本想将这个该死的人生子拍到墙上的纯血之君一愣，也就是一瞬间的差距，没有来得及挣扎的纯血之君又被人生子咬了一口。
　　“......”
　　“......”
　　锥生零反反复复在玖兰枢的颈间徘徊，张开獠牙，时而狠狠地咬下吸食鲜血，时而用唇舌轻轻碾压他自己撕咬出的伤口，濡润的灵活的舌不断舔舐自颈部流下的鲜血。撕咬的疼痛和莫名的安抚，最初让玖兰枢浑身僵硬，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种说不上折磨却又莫名舒适的行为。
　　靠在锥生零的怀中，感受着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地流入锥生零体内的感觉很怪异，却又不排斥。玖兰枢回忆起前几次锥生零吸食自己血液的事，那时，一切只是为了保护优姬，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现在的一切算什么？血液的大量流失，让枢昏昏欲睡。
　　锥生零的身上有种凌冽的香气，很好闻，很安心。
　　......
　　那一夜，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

　　许久后，当锥生零不再玩弄玖兰枢可怜的脖子时，玖兰枢早已在锥生零的怀中熟睡。面对纯血之君毫无防备的睡颜，吸血鬼猎人很是无语，尤其是面前还被大大小小的吸血鬼们盯着。凭借自己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锥生零一脸冷色回瞪。
　　“零？”
　　优姬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抱着玖兰枢还不打算放手的锥生零，露出天真、疑惑的表情。心中感觉发凉，一种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不见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很想尖叫，大声尖叫。但是，一年多来第一次真正入睡的玖兰枢的睡颜，让她无从张口。这也是众吸血鬼只瞪着抱着他们最敬爱的纯血之君的锥生零而不反击的原因。
　　“为什么？”
　　优姬想要询问零，有不知该问什么。

　　你什么时候不再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注视着枢哥哥？
　　你什么时候对枢哥哥那么温柔？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你，零。

　　“我喜欢玖兰枢。”
　　锥生零平静地向众人抛下一颗重型炸弹，炸的众吸血鬼一愣，集体便雕像，唯有一条露出如我所料的表情。
　　优姬身体不禁不可察觉地颤抖，脸上露出淡淡的明媚笑容，双手却紧紧攒在一起，指扣如掌心而不自知。
　　“呐，零，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没听清。”
　　“我喜欢玖兰枢。”
　　零没有直视优姬，反而轻轻调整纯血之君在自己怀中的睡姿，并暧昧地俯身舔舐残留在玖兰枢脖颈上的鲜血，话语因此变得有些模糊，却也清楚地传到优姬的耳中。
　　“从很久以前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现在优姬不再喜欢枢，而且婚约也解除了……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零？”
　　“我喜欢枢，优姬。”
　　清清楚楚地话语传进优姬的脑海中，她浑浑噩噩地离开枢的房间，返回自己的房间。
　　之后发生什么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自己告白之前，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反而喜欢上枢哥哥。
　　那个无情伤害他的吸血鬼。
　　那个一直喜欢自己的玖兰枢。
　　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可怜的纯血之君。

　　“零，零，零……为什么不喜欢我？”

　　因为是你先放手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回答着。

　　“是我先放手的？！”
　　优姬露出困惑的神色，呆呆地凝视自己白皙的双手。

　　是你先选择玖兰枢而放弃锥生零的。
　　“我选了枢哥哥？”
　　当你放弃玖兰枢，而选择锥生零的时候，锥生零选择了玖兰枢。
　　“零他……”
　　可是，玖兰枢爱你。
　　爱你而被你抛弃的纯血之君抢走了你爱的人。
　　玖兰枢抢走了锥生零。
　　呵呵，可怜的纯血公主。
　　“……枢哥哥……”
　　优姬两眼无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声音低沉充满怨恨，幽幽地泛起阵阵凉意。
　　“……你是喜欢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