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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五夜:旧伤 ...

  •   清晨,江户川从博士家的沙发上坐了起来,只见阿笠博士仍然坐在桌前卖力地敲击着键盘,而本应躺在他身边的服部平次却没了踪影。灰原哀从厨房端了杯咖啡走进来,看到柯南醒来之后脸上仍是平静的模样。

      “起床了?你总是不回事务所兰会担心你的。”灰原轻声说道。

      “哦。”江户川有一搭没一搭地算是回答了,问道:“服部哪儿去了?”

      “他凌晨好像得到了一个什么DNA检测结果,还叫我在你醒来的时候一定转告你。他一个小时前又跑出去了,说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要查。”哀喝着咖啡坐到了江户川的身边。

      “DNA检测结果?难道是从弥恋月喝过的咖啡杯上取样的那些DNA吗?结果是什么?”他急切地问道。

      哀不紧不慢地说道:“喝咖啡的人和风铃血的主人显然是有很亲密的亲缘关系。也就是说,流血的人是弥恋月的亲属,北原千寻、岗谷由香、弥浩树都有可能。但是根据目前的调查,和岸本润有过接触的其实只有北原千寻一个人,不是吗?所以岸本润把这串风铃留下来,甚至多年后当作初次会面的见面礼送给了你,大抵是为了忏悔自己杀人的罪过吧。”

      江户川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紧皱着双眉,冷冷地说道:“她也许是希望有人能知道她曾经犯下的罪过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一直以为她杀害北原千寻这件事是没人知道的。”

      “看来这个岸本润还是有良知的。对了,你和你父亲现在面对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棘手呢,你们竟然想把西村俊平的势力扳倒,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灰原打了个呵欠,继续喝咖啡,黑咖啡开胃健脾,很适合早晨就要面对一堆烂摊子的人。前一天晚上,当大阪少年和江户川兴致勃勃地端着个小破盒子冲进博士家的时候,她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一大早就看到了被搞得一团糟的客厅,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报刊、满桌的饮料罐子,满头乱发急着出门的服部平次和如同尸体一般横躺在沙发上江户川柯南。

      “也没有那么难吧?总之西村和玫瑰学园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破译了这个芯片上的信息说不定就会有些起色了。”江户川意味深长地望着博士的背影,那位矍铄的老年人此刻还在疯狂地输入着信息,似乎仍没有进展。

      灰原把咖啡杯放到一边,翘起二郎腿,幽幽问道:“既然博士没破译成功你就没什么可做,不如给我讲讲杀害岸本润的凶手究竟是谁吧?我对这个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方便的话,顺带着把杀害城麻美的凶手也揭晓一下。”

      “你……怎么今天语气那么调侃啊?”江户川满脸黑线地问道,“难道……是因为药物作用……你开始变得神经过敏了?”

      “……”灰原哀脸上的黑线显然更为浓重,“那么,我现在以最为平常的语气来问你好了。说吧,凶手是谁。”

      江户川笑了笑,说道:“城优子是不可能杀害她的继母的,这件事我老爸已经证实过了,但这不代表她对城麻美的死亡不知情。这个孩子是在一种病态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她对抛弃自己的生母持一种爱恨交织的感情,她对本打算扮演好母亲形象的继母却始终持抵触态度,从抵触到仇恨其实并不是个漫长的过程。我关注城麻美的死亡,是因为我发现了某些貌似没有关联的事件中存在一系列规律性。”还没吃早饭的江户川顿了一下,他似乎是口渴了。

      灰原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来,一边去厨房倒水,一边说道:“在之前你所参与的几个和淳美夏江有关的案子里,凶手最终都被杀害了。”她走回来的时候,顺便递给了柯南一个红豆包。

      江户川咬了一口有些发干的面包,继续说道:“是的,在深蓝号航船上,内田优子死于莫名其妙的心脏麻痹,她是杀害内田武司和岗谷原美的凶手,在渊鸟博物馆,田中青和死于□□中毒,他杀害了京极彦和井上丽香。而城麻美在荒田喜三的心理诱导下杀害了笠原晋石,她最终也被杀害了。”

      “杀害内田优子的人是弥恋月,她自己都承认了。田中青和、若岛辉都被她用巧妙的手段给害死了。说到规律性的话,那城麻美岂不也是弥恋月杀害的?”灰原问道。

      “不见得。”江户川喝了一大口水,显然是□□巴巴的红豆包噎着了,顺了半天气才继续说道:“我发现这个案件的特殊之处在于有人硬要让我们以为凶手是城优子。嫁祸给一个小学生究竟对谁更有好处呢?其实通过这个案子让我了解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实,那就是玫瑰学园和西村的体系确实有着很大的交集。当城太太死后不久,弥恋月突然主动找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那时就发现她似乎是被人收买了,而收买她的人显然就是想要误导我们的人。因为她是之前几个案件的真凶,而她又莫名其妙地越狱后出现,然后暗指凶手是优子。我们可能只有两点怀疑:一,凶手是她,二:是她指使了城优子杀人。想让我们有这种猜测的人必然从这两种怀疑中都能得到好处。如果弥恋月最终被认为是凶手,那么指使她一直杀人的那位大人将会除掉一个心腹之患。如果认定城优子是凶手,我就实在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能从中渔利了。但我换了个角度思索了一下,那时候我父亲已经回到了日本,继续开展几年前就已经起步的针对西村的调查,也许有些人会猜测到我父亲必将参与到这个案子中。如果我父亲这样的人认定城优子是凶手的话,那么那些人很可能会立刻举出证据声称凶手另有其人,而著名的侦探小说作家竟然诬陷了一个没有任何刑事能力的幼小儿童。恼人的媒体必定会把我父亲包围得水泄不通,工藤优作先生如今面临的境地一定和可怜的国村佑也一样尴尬。到时候我父亲对于西村的调查就不可能进行下去了。”

      “所以,根据之前案子的谋杀模式来推断,凶手其实并不一定是弥恋月。因为弥恋月所具有的身份只是UNCERTAINTY的一个杀手而已。当弥恋月脱离了某位大人的管制范围的时候,他们可以随意的再派出其他的杀手,只是这个人不一定如弥那么能干而已。但如此看来,这个人的任务完成得还是很出色的。”灰原说道。

      江户川点了点头,无奈地说:“我们也是在排除了城麻美的一切社会关系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既然UNCERTAINTY这个组织是西村体系中的一部分,那么这一系列的杀人案理应由西村来受到制裁。可是刚才我也提到了,我从中发现了玫瑰学园和西村体系的联系。我早就猜测到了荒田喜三和岸本雪奈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在北海道的时候荒田和岸本雪奈合力演出了一场苦肉计的戏份,最终成功地将弥恋月送进了监狱。那阵子,我被荒田追杀、平次被绑架,表面看上去似乎是因为我们两人触及到了某些可怕的真相,实质上那都是那场苦肉计的铺垫而已。后来回到东京,我问过少女作家荒田喜三和国村佑也是不是都受她控制,她那时候冷笑着否认了。她确实没有说谎,我后来才领悟到她那时摇头的原因,因为那两个人不是受他的控制,只是和他做了某种交易而已。不论是立场上多么对立的人,只要为了共同的利益总会走到一起的。她和荒田做交易,将弥恋月至于一团泥沼之中,这种做法似乎已经超出了对叛徒惩罚的范畴了,我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那么憎恨弥恋月。各种迹象都表明,弥恋月对她的仇恨似乎更深一些。”

      “那又是谁杀害了岸本润呢?现在媒体记者们似乎是比我还要焦急呢?恨不得能马上报出东京地产巨子谋杀神社巫女的新闻。”

      “怎么可能是国村佑也呢?他不过是比较倒霉,想要和情人幽会一下结果被发现了而已。洒在现场的那些照片碎片明明就是神社里那个断指老人做的,他还一度用重金属给岸本润下毒,可见他不仅是认为岸本润和国村的幽会玷污了神圣的神社而已,他对两年前北原千寻的死亡原因一定是心知肚明的。他很可能是唯一知道杀死北原真凶的人,并且把这个事实不小心泄露了出去。而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决定借着这件事情来利用松木老人心甘情愿地成为谋杀案的一环,平此现在一定是去查证这个推论去了。策划这场谋杀案的目的不仅是要结束岸本润的生命,还将会把弥恋月推入到更无法挽回的境地。”

      “弥恋月?难道这个案子又和她有关系?”

      “一直以来,都有两个岸本雪奈,或者说淳美夏江。她们真假难辨,在很多场合混淆视听。比如,平此在大阪遇袭的时候,他亲眼看到绑架自己的人是少女作家,后来却证实当时在场的那个人其实是弥恋月。在岸本润被杀的案件中,除了松木师傅这名目击者之外,还有几个神社里的人都说看到了淳美夏江,而少女作家那时候正被服部平次监视着,甚至还很大方地请他喝茶,目的明显是想要和谋杀撇清关系。再说现场的证物,除了把人们的视线转向国村佑也的照片碎片之外,岸本润身上的刀伤排布也很值得深究。她在后脑被打昏的情况下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但她遭受的刀伤却没有当场致命的。是手下留情还是凶手的精神正处于极不稳定状态?如果凶手是淳美夏江,面对自己的姐姐,也许她会手下留情吧?但是我们已经否定了她是凶手的可能,她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可以把后面一切证据都推翻。如果凶手是那个最善于假装淳美夏江的人,而她对岸本润下手的时候表现出的不冷静很可能是情绪上受到了某些刺激。我认为,她已经得知了岸本润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她也知道了岸本润作为西村俊平的代言人,其实是帮西村向荒田喜三传达命令的人,但他却并不知道荒田与淳美夏江之间的交易。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苦苦寻觅的那个最大仇人,她精心准备好了伪装,甚至还弄到了一根淳美夏江的头发来栽赃她,连包着血衣的黑袋子用的都是利加港的玛多娜那个店的专用袋,可见她是煞费苦心地要将少女作家送进监狱的。但是,她却已经浑然不觉地走进了另一个巨大的圈套中。直觉告诉我,她很可能是这一系列事件中最后一个受害人,而杀她的凶手,绝对不会是淳美夏江。”

      “那你昨天见到她的时候该提醒她的。”

      “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但我肯定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柯南终于把面包吃完了,虽然消除了饥饿,胃却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忽然,博士的脸上略带惊喜地转头望着两人,说道:“新一,过来看看这个。”待两人来到电脑前,他继续说道:“这个芯片里的内容非常难以破解,但是其中嵌装的一个GRS定位程序却没有任何防护,而且早在你们得到它之前就已经被人破坏掉了。我想这东西也许是那个什么学园用来定位成员所在之处的监视工具吧。经过十个小时的破解,我发现芯片中有一小段录像,你们来看看。”博士点击打开了一个文件,两人立刻看到一个类似审讯室的小黑屋子里,微弱的灯光打在一个发色金黄、脸庞极瘦、双目无神的外国小女孩脸上,那孩子最多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从她对面摄像机的方向传来一个苍老的男人问话的声音,而她则一一作出回答,整个询问持续了四分钟左右,然后女孩突然开始大哭,屏幕出现雪花,录像结束。两人之间的对话是用某种外语进行的,江户川看得一脸不解。

      “这是西班牙语,我用软件翻译了一下,你们来看看对话的内容吧。“博士善解人意的调出了之前做出的翻译稿。

      录像开始,机器杂音。

      “你叫什么名字?”

      “伊莲娜,呃……伊莲娜•穆里尼奥。”

      “家住哪里?”

      “以前,在马拉加北部的一个小村庄。”

      “为什么四处流浪?”

      “因为……因为我不能在家里呆下去了。”

      “没有容身之所确实很悲哀。如果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温暖的家,你愿意成为玫瑰学园的一员吗?”

      “家?”

      “是的,这里的每个成员都是你的家人。这里没有伤害,没有痛苦,没有背叛,你可以得到你从未得到的一切。”

      “我……我愿意。”

      “很好。但是你未来的家人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伤痛的故事,你可以把你的也说出来吗?”

      “我……我是遗腹子,刚满一岁的时候母亲就找了个男人,那人叫胡里奥什么的,我总是不愿意提他的名字。在我七岁的时候,有一天他溜进了我的房间,说是要给我讲故事,可是我讨厌他,所以我拿起布娃娃打他,他却压在了我的身上……从那以后,还有很多次,很多次……我年幼的时候不知道他对我做的是什么,我只知道那很恶心。对我来说那些事情并非是最深的伤痛。后来有一次他又试图污辱我的时候,被我母亲撞到了。她惊呆了,她疯狂地捶打着那个男人,却被他冷笑着推到了一边,他继续若无其事地过着他的生活,母亲却开始忏悔为什么嫁给一个魔鬼。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母亲站在了小村最高的建筑物,那栋哥特式教堂的顶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那一天阳光真的很美,我放学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教堂,我亲眼目睹了母亲坠落的那一刻,就像一块石头被扔到水面上那么迅即而简单。我愣愣地站在母亲的尸体旁,看着她的乱发和满地蔓延的鲜血,我……吐了……从那以后,我就离开了那里,再也不愿回去……呜呜呜呜……”她开始大哭。

      “真是悲惨的故事,你的痛苦将与你同在。好吧,我们再回归正题。你已经是玫瑰学园成员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得了解。我刚才说过了,在学园里没有伤害、没有痛苦也没有背叛。所以……如果你一念之差背叛了学园的话,你的下场将会是死在自己的伤痛里,明白吗?”

      “呃……明白”

      录影结束。

      “新一,这东西看完了真让人浑身不舒服啊。”博士无奈地叹了一句。

      江户川紧皱着双眉,说道:“博士……你忙碌了一晚上,只找到了这个吗?芯片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还有大面积无法破解的信息流,我正在尽力去做呢。只是,死在伤痛里什么的,听着可真慎人。”博士已经满身起鸡皮疙瘩了。

      “叛徒啊……原来成员们戴在手上的东西就预示着自己成为叛徒之后的下场。”江户川沉思着叹道。

      “伊莲娜显然就是死在了自己的伤痛里,她和自己的母亲一样都是跳楼身亡的。那为什么弥恋月和另外几个加入UNCERNTAINTY的成员没有遇害呢?”哀问了一句。

      “UNCERNTAINTY在西村体系的庇护之下,暂时可以摆脱玫瑰学园的威胁。但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更何况弥恋月已经和所有人决裂了。不知道她的戒指里究竟记载了怎样的伤痛,她很可能已经成为目标了。那个男人不是说了吗?‘你的痛苦将与你同在。’那大概就是伊萨克先生的声音吧。”

      “你还想拯救她吗?她已经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扼杀的,我是侦探。”江户川幽幽的说道。

      “侦探啊……”灰原哀却意味深长地重读这那两个字。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了言情文,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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