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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章在下名唤柳影中

      李悦秀一惊,慌忙掏出刚刚在院中拿着的小瓶子,手上一用力,将那塞子弹开,便有一股幽香袅袅而出。李悦秀将那瓶子猛地凑近黑衣男子,又恐香气作用太慢,手一扬,瓶中汁液一大半漾在那男子脸上,只见他登时一蹙眉,做出个苦痛形容,刚掀了一半的眼睛重又阖上,头一歪,又复晕了过去。

      李悦秀长出一口气,见那男子的手仍抓在自个儿手腕上,又看了眼手中瓶子,心中一瞬时揪紧,只觉可惜非常,心疼得她肠子都像是拧在了一处。她使劲扒开他箍在她手上的爪子,看着自个儿发紫的手腕,对着那上头清晰可见的五个指印,不禁眼睛瞪大。

      去西面小厨房找了些清毒的药材熬了碗黑乎乎的汤药,再端进来的时候,发现那男子已渐渐舒展了眉目,眼睛缓缓欲张,似是要醒过来。

      她走上前,恰那男子已睁了眼,眼中有丝迷茫,似是不知身在何处,转瞬便染上层警惕之色,直直地瞧着她,神情戒备犀利。

      李悦秀温声道:“你不必怕,我若想害你,早便一刀结果了你,还等到现在?”

      那人蹙着眉,又看了李悦秀半晌,“你是谁?”

      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疲惫,却依旧冷冷的令人心寒。

      李悦秀轻叹了一声,心想生得好看又如何?到底不关她的事。

      她将药递到他面前,“你瞧着像是中了毒的样子,这是清毒的药,虽不知你中的何毒,但总能有所裨益,让你再熬上些时辰,也好等我请大夫来。”

      那人轻推开她递过的药碗,“不劳姑娘。在下……”说着猛地一阵咳嗽。

      李悦秀冷哼一声,“看你的样子,也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不喝我的药,难道你还以为你有力气爬得出这个院子?”见他抬头看她,且眼中似有怒意,李悦秀接着道:“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倒来怀疑我的身份了。半夜三更,一身黑衣,偷闯姑娘家的闺房,你所欲何为?瞧你一脸良善,只怕人不可貌相,竟是个采花毛贼!如此我也不必费什么心力,只叫来爹爹,将你往官府里一送,看你还逞不逞得强!”说罢转身欲走。

      那男子一把拉住她,注视了半晌,夺过她手中药碗,一饮而尽。

      李悦秀心里暗叹,美男都是贱骨头啊贱骨头……

      那男子自然不知道眼前这女子在想些什么,只是她微微摇头的模样、那眼中流露的神色竟似有几分在可怜自己的意思,不禁脸上有些微泛红,别过眼道:“在下柳影中,因……因事至此,并无冒犯姑娘之意,只是半路为歹人所害,体内旧毒发作,不慎落入姑娘院中,多……多谢姑娘相救。”

      李悦秀听他多有吞吐,显是不欲说明白与自己听,也没再问,只是点点头,“你须得多加静养,看你也是武林中人的样子,必是会功夫的,怎不试着将这毒自行逼出来?”

      那自称柳影中的男子看了她一眼,“此毒厉害至极,家师修为高绝,也只帮在下勉强压制住,若要痊愈,还需一样东西的助力。”

      李悦秀快嘴,“是何东西?”

      她眼睛倒不小,此刻瞪了起来满是好奇的样子也确有几分活泼中看,但在那男子看来便未免有些多事了。他抿抿唇,终是道:“昆山玉魄。”

      李悦秀蹙眉,暗道:“那是什么东西?听着怪耳熟。”见那男子又是一阵虚汗上来,显是又有些支撑不住,连忙扶起他道:“你随我到床上去躺着,这里放不下你。”

      那男子一顿,脸上不禁烧红,拧了眉头,却不敢看李悦秀,只在心里嘀咕:“这是遇上了什么人了……”

      李悦秀见他不动,将他的手搭在自个儿肩膀上,好奇道:“你倒是起来啊,这里躺不下你!”

      那柳影中干咳了一声,欲收回手,却被李悦秀抓着不放,只得道:“在下休息一晌便好,歇过来了便告辞,不敢再劳烦姑娘。况且深夜造访,本已唐突……”

      李悦秀翻了个白眼儿,“我这儿没人来,你便是藏个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于我名声有损。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万事从权,我又没说跟你一起去躺,你个大男人,扭捏什么?”

      柳影中一震,心说是这么个理儿么?!“姑娘家的……”床,是随便能躺的吗?要不,他怎么这辈子还没躺过?

      李悦秀也不待他说完,肩上力气一带,托起他就走,“婆婆妈妈个什么东西?烦死了!”

      她声音清脆悦耳,尤其是不耐烦时的恼话。那柳影中不知如何便被她架到了床边,只见她仍将自个儿的手在她肩头儿好好搭好,从怀中掏出副金色手套,利落地带上,在床帐上摩梭了几下,方又收了那手套,掀开帐子。

      帐子一掀开,立时便有两个小娃张着小手儿走出来,模样极是乖觉可爱。

      柳影中一愣,向那李悦秀看去。李悦秀拽起他手,对那俩娃娃道:“让开些,让这个叔叔好好躺下。”

      俩娃娃闻言瞪着大眼睛乖乖地让到一边,腾出地方给李悦秀。李悦秀扶着柳影中好好躺倒,又扯过被子来给他盖上,道:“你凑合着先盖盖吧,我这儿也没有多余的了。”

      那柳影中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只闭了眼睛调匀呼吸,暗暗开始运功调理。刚刚的药虽无神效,但果然还是有些作用的,只不知这女子是如何懂得这许多的?无暇他想,只能尽力凝定了心神,不一时,他便澄心静气,再听不到外间声动了。

      李悦秀示意两个娃娃不要作声,招招手,俩娃娃搬着小短腿儿便扑进她怀里,在她怀里朝后头瞅瞅那躺在床上的陌生人,露出丝好奇。

      李悦秀抱着俩娃娃来到外间,重新打了水,给他们各自洗了洗。俩娃娃像往日一样,一碰着水便玩儿得乐乐呵呵,溅了满地的水花,连小衣服都是湿的。李悦秀陪他们一起笑闹一阵,给二人换上干净衣服,方一手一个抱了回到内室。

      男子满额珠汗,微蹙着眉,唇色泛白,但照之前脸色已是有所好转。李悦秀料定他是在运功调息,也不打扰他,因着他躺在内侧,外间还正够两个娃娃睡下,便拽过两个娃娃日间午睡时的小被褥收拾了哄俩娃躺下,自个儿则索性席地而坐,拿起午间的凉扇,轻摇着给俩娃祛热。

      扇了一时,她也有些瞌睡起来,偶一手滑,便没扒住床沿,一下子惊醒过来。看了眼俩娃,都已呼呼地睡熟,她不禁一笑,起身扭扭腰活动活动脖子、伸了个懒腰,俯下身在俩娃娃脸蛋儿上一人亲了一个,这才抬头,正看见柳影中脸上仍旧满是汗。

      她翻检了一番身上,竟一条帕子也没找到,只叹了声,眼睛搜索了一圈,从床里抓过个小娃的小兜兜,抻长了腰在那柳影中脸上擦擦。待擦得差不多了,方丢过那兜兜,起身放下床帐,自个儿去到外间榻上。

      却不料那柳影中其实早在她刚刚打盹儿时便已醒了,只是后来她突然起身,因着尴尬才依旧闭着眼睛装睡。她亲两个娃娃时他曾偷眼瞧过,只在猜测,这么年轻的姑娘,怎就会有俩娃了呢?后来她突然抬头,倒惊得他一身冷汗。这姑娘也好心,许是见自己满头大汗,便拿了东西来给自己擦,只是这手法儿……怎的像给孩子抹脸!?

      待她放下床帐走了开去,柳影中方才敢睁开眼睛,拿过她刚刚丢开的给自个儿擦脸的那块布一瞧——立时血气上涌、绯红了脸面,烫着了手般远远一扔,心中不禁慨叹:“如今的姑娘都是怎么了?先是有毫不腼腆直直说要嫁给他的,这会儿又遇见了这么个……唉,该怎么形容她才好呢……”想着不禁又朝那肚兜瞧去,看上一眼便别过脸去,却又觉得不对,猛地回头,仔细一瞧,再瞧瞧身边的两个娃娃的大小,方一颗心沉了下去,却又因着自个儿的这番“仔细”,脸上又复红得更透,直欲滴出血来……

      那姑娘的相公呢?她为何说藏在此处十几天也无妨呢?难道她寡居?想到此,柳影中又不禁觉得她可怜起来。

      第二日一早,时辰虽不晚,但初夏之时,天光亮得早,帐内也已一片柔淡金光了。李悦秀似是特别喜欢金色,连帐子都是淡金色的,柔柔软软,透过光时,一片暖暖的朦胧之意。

      柳影中缓缓睁开眼睛,便感到了那柔和的淡金之色,待睁得更大些,忽地一张小脸儿撞进了眼帘,那是一张娃娃的脸,白里透红,肉嘟嘟的可爱,且还逐渐放大,直似是要钻进他的眼睛里。

      他一凛神一下子坐起,那娃娃躲得也快,此刻缩在床脚怯怯地瞧他。柳影中眨眨眼,清了清嗓子,尽量表现得温和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半日,才道:“你娘呢?”

      那娃娃一怔,似是想了半日,瞪大眼睛朝他摇头。

      柳影中体内的毒本就是宿疾,经过一夜的压制调息,暂时已是无碍。他轻轻地笑笑,朝那小娃娃伸出手。

      糖糖看了他半晌,将小手儿递给他,随他出得帐来,慢慢朝外间走去。来到外间一瞧,正瞧见李悦秀和衣坐靠在昨夜柳影中初时所在的榻上,安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显是睡着,偏怀里还钻了个小娃娃。那小娃娃舒服地靠在她肩上,小屁股正托在她手里,小腿儿揣在她怀中,甜滋滋带着笑,也睡得正香。阳光正打东边儿照过来,披在这一大一小两人身上,竟是极梦幻温馨的胜景。

      糖糖见此跑上前,拉起李悦秀的一只手摇了摇,又摇了摇,见她缓缓醒来,甜甜叫道:“姐姐。”

      “姐姐?”柳影中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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