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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日 ...

  •   --你存在的意义。
      --究竟在哪里呢。

      在遇见溯之前,她曾遇到一个妖怪这么对她说过。

      她看不见那个妖怪的面容,但是却听得出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沉稳优雅的女性。感觉到对方冰凉的指尖滑过她面颊的轮廓,纤长有力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长长的发丝垂下,落在她的额头。

      “你存在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

      甜美的音色,甘冽的如同上了年头的的好酒,一点就会让人沉醉其中。然后迷失方向。

      “究竟是什么呢。”

      引诱着,谆谆善诱着,仿佛就像是要引诱着蝴蝶停在蛛网上小憩一样。

      “你.....”

      “为什么活着呢。”

      年仅四岁的汐只是睁着无焦距的乳白色的眸子,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

      --我......为什么会活着呢?
      --为什么,我没有死掉呢?

      “因为.....”

      想要回应,同时也想要极力地否决自己内心的消极。

      “因为.....”

      可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喉咙里除了这两个字之外,扯不出任何字眼。

      “因为什么呢?”

      女人加重了指间的力道,轻笑出声。似乎是缩小了与汐之间的距离,女人身上妖娆的香气充斥着汐的鼻腔,呼出的温暖气息扑打在汐的面部。

      “因为.....有人希望我活着。”

      声音略带颤抖,语调却是十分肯定。

      “诶--真的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你们一族向来吸引妖怪,现在又出了你这个毫无自保之力的盲女。”

      “你说希望你活下去的,是你的父母,还算是你的族人?”

      被陌生女人洞悉一切的汐,惊恐地睁大了眸子,瞳孔也瞬间收缩。感觉到汐颤栗的女人轻声一笑。

      “你确定?他们不嫌弃你是个累赘?”

      --阿勒

      “而且,你真的可以为别人而活?”

      --真的......是这样吗

      “你真的接受的了,所有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的痛苦吗?”

      --真的、会有人.....希望我活下去吗?

      即将年满十八岁的汐蜷缩在床上,由于天生的眼盲,感受不到入夜的黑暗,只是嘈杂的雨声让她有些无法入眠。

      --我存在的意义......
      --究竟是什么呢?

      摸索着从床上爬起,向自己能触及到的最高处申去。

      --对我来说,我能触及到的这个高度就是天。
      --我所踩踏的地方便是地。

      --妈妈说过,这个世界是由天和地构成的。
      --对于我来说,天地很小,只容得下我一个人。
      --但是天地其实很大,能容纳下很多很多像我这样、以及比我更加优秀的人。

      --所以.....

      --就算少了我,不管是哪一个『天地』,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期待我存在的人.....真的会有吗?

      少女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间。

      --真的、会有吗?

      一双手突然覆在汐的头上,毫无准备、再加上对方微凉的温度让汐瞬间有些惊慌失措。

      “是我,溯。”

      溯略显低沉的声音像一道暖流,瞬间抚平了之前所受到的惊吓。

      “我在这。”

      好像有了这句话,就有了不管多远都可以走下去的勇气一样。

      --你真的可以为别人而活吗?

      --如果是溯的话.....
      --我好像,可以做得到的样子。

      汐摸索着,然后就像往常一样枕在他的腿上。

      “溯。”

      “恩?”

      “谢谢。”

      --如果是溯的话.....
      --就算是被他杀死,也不会有怨恨。

      离汐十八岁,还有七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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