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惹春风》叶层层

21、祝寿

　　六月初三万寿节。一大早我就跑到格格所向几位公主报告前天的战况，虽然她们已经向几个哥哥打听到我赢了头魁，但是不知道细节。我眉飞色舞的讲我自己比赛那部分，其他美女比赛时我都忙着换衣服、化妆，我都没瞧到。
　　“好可惜啊，要是知道回来只是跪一宿就没事，我们也应该去看看。”十三公主为自己没能勇敢的跨进妓院感到遗憾。
　　“你们也不想，如果我们真去了，回来可就不只是跪奉先殿这么简单了，皇阿玛肯定盛怒。”毕竟年长一点的十公主想得要多。
　　“好啦，我改天单独表演给你们看。你们今晚的舞蹈准备好没有？”我打断她们，当务之急是把今晚的工作做好。
　　“服装，还有你说的道具都没问题。可是木琬我好紧张，我从来没在那儿多人的面前跳过舞，我怕到时候跳错了怎么办？”十公主是跳主角，她会紧张很正常，我第一次上台也紧张，那时我读幼儿园，六一儿童节去演出，本来在下面跳得很好，可上台灯光一闪我就什么也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只会站在台上哭。那时候小不知道什么是丢脸。
　　“十公主，你别紧张，你站到了舞台上就想着除了你皇阿玛没别人，你的舞蹈只是跳给他一个人看，为的是让他高兴。记住，不管心里多紧张脸上都要带着微笑，不然舞跳得再好也不行。”我把我的经验告诉她们，其实到了台上谁都会紧张。
　　“我还是好怕，我怕我跳得不够好。”十公主还是没自信。
　　“除非，除了你的皇阿玛以外，你还想把你美丽的舞姿展示给谁看？所以才这么想力求完美？”我虽然是说玩笑话，但是我猜到一些十公主的心思，她心里肯定有策凌。
　　“木琬，你取笑我。”我说中了她的心思，十公主的脸上报以红色。
　　“被我言中啦，你看十三公主和十五公主，她们比你小都没紧张成你这样。”十公主比我三姐姐木瑶都还大一岁，少女怀春是很平常的。
　　“我还有其他事不能和你们玩了，刚才我看你们的配合已经很默契，晚宴的时候照着这样就可以，记住微笑。还需要我帮忙的话叫人给我带个话，我再过来。”我还要去帮太子做生日蛋糕，不能在格格所长时间逗留。
　　我来到太子住的毓庆宫门口，把胤礽的玉佩朝守门侍卫亮了一亮，“差大哥，烦劳您帮我请太子出来一下。”我走到围墙下等侍卫去通传。
　　“琬儿，你还没来过我这宫里，进来坐一下。”太子一出来就要拉我进去。
　　“不去啦，我们还是先去做蛋糕，以后有的是时间来玩。”我拉着他的手朝御膳房走去。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把这个三层的大蛋糕做好。说实话，太子没有做家务活的天赋，我讲得口干舌燥，他还在没听懂。我很无奈的要帮他做，他又不让，说是要表示对他皇阿玛的孝心，一定要亲手做。没法，我只好手把手的教他。在和面的时候，我脑海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人鬼情未了》男女主角在那玩泥塑，这样做出来的蛋糕不知有没有人敢吃。
　　我在御膳房顺便把七贝勒的午餐弄好，为了鼓励他能勇敢的在世人面前站起来。
　　“琬儿，我真羡慕老七。”太子一直在我身边看我做饭，也不嫌油烟味浓。
　　“为什么？应该是他们羡慕你才对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还需要羡慕别人吗？我不太理解。
　　“因为他有你在身边。”太子回答我。
　　“你宫里头的伺候你的宫女都是万岁爷亲自挑出来的，她们什么不会，用得着羡慕我这个连规矩都没弄清楚的捣蛋鬼吗？七爷都不知道帮我背了多少黑锅。”想想进宫这一个月，大大小小的宫规我不知犯了多少，要不是七爷成天跟在我后面给人赔不是，讲情面，收拾烂摊子，我这会还能不能站在这说话还不一定。
　　“好吃吗？”我夹了一筷子菜喂到太子嘴里，让他帮我尝尝盐。
　　“好吃。”太子点头称赞。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祝你好运。”不再和他闲聊，我要趁热把饭菜端回永和宫。
　　“开饭啰。”脚才夸进门槛，我的声音就传进永和宫的每个角落，柔玉快步上来帮我接过托盘。
　　“七爷你要多吃点，这可是我专门为你烧的几个小菜。”我夹菜给他。
　　吃晚饭我说服七贝勒去午睡，让他养好精神。我再一次检查我们表演的服装，其实就是平常穿的衣服。七贝勒的行头是是一件绣着五彩祥云的马褂、一件下摆四面开衩的褐色长袍，配条同色的裤子；我穿一见圆领宽袖粉色短衫，按清朝的服装搭配理论，着短杉下身要穿裙子，但是穿裙子能不影响溜冰水平的肯定是个高手，我没能达到那个境界，我只好改良的了一下，把裙子做成裙裤。
　　老康大宴宾客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先溜到太和殿的后屋和五贝勒的演出队伍汇合。七贝勒那边我已和柔玉说好，她会伺候先伺候七贝勒换好衣服，等我一下场就接上。
　　贺寿的顺序是由太子开始，我在后台候场不知道老康是否满意他的生日蛋糕。太子祝寿后就顺着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是德妃娘娘生的孩子，不过没养大就夭折了，所以五贝勒的节目一完就到七贝勒，我的时间有些紧。我换下一个身材和我差不多的舞女，向她许诺这几天不会让她白练，等一下五贝勒打赏，她那份还是她的，我一文不要。我只不过不想在贺寿中途出乱所以，辜负五贝勒对我的信任，所以亲自上陈督战。
　　没多久五贝勒身边的小太监过来传话让我们入场。不想人知道我也在里面，我让大家以黄纱蒙脸。当曲子响起，我们鱼贯而入，整齐的跳起《千手观音》。优美的身姿，阿娜的体态表现着庄严的美感。音乐停下，我们把水蜜桃拼成个“寿”字，我端给五贝勒由他亲自呈给他的父亲。
　　“今是皇阿玛大寿，儿臣特邀观音菩萨前来祝贺。愿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跪下恭恭敬敬的把盘子举过头顶。
　　正如我所料，老康觉得这个礼物不仅有面子而且有新意，把五贝勒夸了又夸。
　　没我们什么事，组织大家退场。出门后，五贝勒追出来，在所有女生都蒙着面的情况下，准确的找到我的位置，在耳边轻声的对我说：“谢谢你琬儿。”
　　我惊奇的拉下面纱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上场后我就认出其中一个是你，最后把盘子递给我的也是你。”
　　“怎么可能，大家都穿同样的衣服，身型也差不多，你怎么可能从十个人中认出我来？”我不信。
　　“你与众不同。”他笑笑的说。也许是玩笑，也许是认真，我忙着去换衣服准备七贝勒的节目，没有太多想他的话。
　　我换好服装出来，七贝勒已在殿外等我。就算是已经火烧眉毛了，他没问我刚才跑去哪里，静静的让我帮他穿上冰鞋。大殿上传来《梁祝》的音乐，七贝勒握着我的手缓缓滑进大厅，我们就如同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梁山泊和祝英台的故事在他们那里并不流传，从我口中听到这个故事后，七贝勒只说了一句话，“不管天上地下，能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听过故事后对舞蹈就有了更深的理解。他今天把握的很好，带着我在舞池里时而展翅飞扬，时而拥我入怀。我今天只是绿叶，配合着他的脚步就好，让他自由飞翔。我偷偷观察老康，他的下巴惊得都快掉到地上，眼睛被离开七贝勒的双脚。
　　音乐结束，七贝勒从怀里拿出一幅字画，我们两人一人拉一端把字画展开，上面是七贝勒刚劲有力的草书，写着：“祝皇阿玛万寿无疆。”然后我们跪下给老康行礼。
　　“快起来，老七你的腿？”老康忍不住问。
　　“回皇阿玛，儿臣的腿还是原来的腿。儿臣特意学这风火轮，是想让您开心，皇阿玛不再为儿臣的腿介怀于心。”七贝勒朴实的话语感动着老康。
　　“胤祐，朕的好儿子。这是朕历年来收到最弥足珍贵的礼物。”老康激动得老泪纵横。他的话让我很开心，我终于能帮到七贝勒的忙，但七贝勒却对父亲的褒奖安之若素，处之泰然。
　　我把七贝勒扶下场，帮他把冰鞋脱下换上平日里穿的厚底靴。我也下来换好宫女的制服回到他身后站着伺候他，我看见詹姆斯在席间冲我笑，我也友好的对他笑笑。要不是他万水千山的从英国带来这两双冰鞋也圆不了七贝勒的梦。
　　几个小皇子祝完寿过了就轮到公主，大的几个公主都远嫁蒙古，相夫教子没能回来。只有没出阁的几位小公主来给老康贺寿。
　　九公主才刚给老康跪下，我都还没看清她送什么东西给她老爸，十公主身边的小宫女就拉着我说十公主她们急着找我，我想一定是紧张过度让我给她们做思想工作，跟着她就出来。
　　“木琬怎么办？我把脚崴了。”一看到我，十公主急坏的告诉我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会这样，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我查看她脚上的伤势，的确肿起老高。
　　“我想再跳好一点，就多练了几遍，谁知道会变成这样，现在怎么办啊？”十公主已经开始哭了。
　　“时间来不及，已经轮到九公主了，我替你上吧。”我看见十三公主和十五公主衣服都换好等着上场，心想不能让她们的心血白费。
　　“不行，我一定要跳，我练这么久就等今天让皇阿玛高兴。这不争气的脚。”十公主懊恼的捶她那支受伤的脚，却很坚持要自己跳。
　　“要不这样，我把七贝勒的轮椅推过来，你坐着用手做动作，我推着轮椅配合你的脚步。”我也没其他的办法，又没云南白药，又不可以打封闭，我不可能让奇迹出现。
　　“可以吗？”十三公主担心的问。
　　“可以的，我一定要上。”十公主可谓是死马当活马医，一切为了能亲自给她老爸祝寿，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那等着我，我去推轮椅。”说完便飞快的跑回太和殿的金色大厅，九公主的礼仪程序已经结束，老康正在等十公主给他贺寿。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我搬来椅子让七贝勒把轮椅换下，又推着轮椅飞快的跑去接十公主。
　　在一片猜疑声中，我们以奇怪的阵容出现在大家面前，十公主坐在轮椅上，挑着由十三公主和十五公主装扮成的箩筐，我跟在后面推着轮椅跟着她们转。
　　随着江南紫竹调的响起，我们四个认真的走步配合，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做得眼到手到，我不停的小声提醒大家注意微笑。一曲过后再没人觉得我们的舞蹈怪异，老康带头给我们拍手叫好。
　　最后一个摆造型的动作，十公主动作幅度有些大，她双手又在跳着舞，没手扶着轮椅，眼看要从轮椅上掉下来，我连忙用脚去帮她抵住轮椅，稳住她倾斜的身子，却一阵刺痛从脚上传来，我倒吸一口冷气，好痛啊，我也把脚崴了。
　　老康先发话，“你们三姐妹能有这份心意相通，朕倍感欣慰。”果然是行家，老康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她们的配合默契。
　　“皇阿玛，女儿本想多跳好些让您开心，不想却不弄成这样。”十公主还是为没能好好表现耿耿于怀。
　　“你们花的心思皇阿玛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你们是朕的好女儿，比你们那几个哥哥强多了。待会宴席结束让太医好好帮你瞧瞧。”不知道老康所指几位哥哥是哪几个，不会太子送的蛋糕他不喜欢吧？
　　“退场了，木琬。”我还在为太子担心，忘了退场杵在大厅里，十三公主小声的在我耳边说。
　　“十五公主，你来推轮椅。我的脚也崴了，只好烦劳十三公主架我下去。”我小声安排伤员撤退，我和十三公主同岁，她应该能扶得动我。
　　我把手挂在她的肩上，咬着牙忍着脚上的痛一瘸瘸的向场外退。“砰”一个盛着佳肴的盘子在我们面前摔坏，汤汁溅了一地。我们俩旁边一个传菜的宫女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高呼：“请万岁爷饶命，是她碰到奴婢，奴婢才失手摔了盘子。”她用手指着我，分明是栽赃给我，我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碰都没碰到她的衣角。
　　“你胡说，是你自己没拿好，摔下去的。请皇阿玛明察，木琬根本没碰到她，女儿可以作证。”扶着我的十三公主，怕我被罚挺身而出保护我。老康的生日宴会上把东西摔坏，肯定觉得不吉利，兹事体大。
　　我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颤的宫女，年岁和我们应该差不多，也许比我少了些许的运气，进宫没遇到一个好老板罩着。刚才一定是盘子太烫一时失了手才掉到地上的，又怕被罚想找人顶罪，看到和她穿着同样制服的我，于是就诬陷是我碰了她。虽然这种做法很卑劣，但她也只是求自保，同是天涯小宫女，我原谅了她。
　　我拉了下还在继续为我争辩的十三公主，“公主，别说了，她不是故意的。”
　　我在十三公主的帮助下缓缓跪在地上和老康赌命。我想电视上不是常演古时候皇帝或是皇太后过大寿为了积公德都会大赦天下不用死刑的吗？我赌大清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规矩。
　　“万岁爷容禀，在奴婢的家乡有个风俗。每逢有人寿诞亲朋好友都会当着寿星的面摔个盘子。这是因为盘子摔碎，寓于着岁岁平安，而盘子掉到地上摔坏时的形状就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这又寓于着花开富贵。万岁爷贵为天子自然是富贵无人能极，奴婢斗胆，用家乡的习俗，代表宫中所有宫女、奴才送上对万岁爷最真挚的祝愿，愿万岁爷圣体金安，岁岁平安。还望万岁爷不嫌弃奴婢们身份卑微，收下这份心意。”我手心攥出汗来，天威难测，高兴或是发怒都在老康的一念之间。
　　高朋满座的大殿里鸦雀无声，这个曾经举办进士殿试的太和殿不会成为我的刑场吧？老康不出声，我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奴才祝万岁爷圣体金安，岁岁平安。”是莽古泰，他把我的贺词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摆明是想和我一起扛。
　　“祝万岁爷圣体金安，岁岁平安。”接着跪了很多宫女太监在地上。
　　老康还在没发话。
　　“皇阿玛，儿臣斗胆替琬儿求个情。您说甜到心里的蛋糕儿臣哪会做，是琬儿教给儿臣的。儿臣不敢居功，还望皇阿玛把赏赐给琬儿。”帮我求情的是太子。
　　“是啊皇阿玛，儿臣只是一个粗人除了带兵打仗几曾想过这种能讨皇阿玛开心的贺礼，都是琬儿帮儿臣办的，望皇阿玛网开一面，原谅琬儿的无心之失。”五贝勒也跪到我身边帮我求情。
　　“皇阿玛，儿臣从未有勇气在世人面前站起来，是琬儿对儿臣一再鼓励，儿臣才能有今晚的表现。那风火轮本不是我大清之物，为了从外国使臣手中赢来这双鞋琬儿不惜受伤。再者琬儿是儿臣宫中侍女，若她有犯错之处也是儿臣疏于调教，没让她懂宫中礼仪所致，儿臣愿替之受过。”七贝勒也跪下替我说情。
　　“是啊皇阿玛，女儿们身出皇宫内院从不知这等优美的民间舞蹈，都是木琬教给女儿们的，再说您也看见了，她为了帮我们完成舞蹈自己也把脚崴了，求皇阿玛不要怪罪木琬。”还座在轮椅上的十公主小声的帮我求情，对于她来说，她也知道她说的话比不上哥哥们的份量，但她还依然勇敢的站出来帮我说话，说明我在她心里和她的那些姐妹是一样的重要。
　　“朕哪是怪罪她了，朕不过是想这丫头的家乡在哪里，一时间想不起来，瞧你们这些个孩子就急成这样。”老康终于开口说话。
　　我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给老康磕了个头，“回万岁爷，奴婢家乡在云南丽水，奴婢阿爸是丽水木氏土司木高。”老康不会派人去验证那个风俗吧？我刚才是急中生智信口胡诌的。
　　“哦是木高的女儿啊！好啦你下去吧，待会让太医也帮瞧瞧脚伤。”老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进宫第五天就向他做过自我介绍，现在居然不知道我是哪里人士。
　　“谢万岁爷龙恩。”赶紧磕头闪到一边站着。
　　“你们几个也起来吧，难得见你们兄妹这般齐心，入席用膳。”老康让七贝勒他们起来。
　　“都起来，别跪着了啊。”老康让莽古泰他们也起身。
　　“谢皇上圣恩。”大伙磕头谢恩。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下来，晚宴过后莽古泰把我背到格格所门口，他不方面进去。九公主、十三公主和十五公主亲自来门口把我扶进去，太医把我的脚包成粽子似的，莽古泰又把我背回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问他：“莽古泰，你跟着我跪下那一瞬间，你想过后果吗？要是皇上生气可能我们会被砍头的。”
　　“你不也为了救那名宫女冒死担下罪名，你不怕，我也不怕。再说能与你共赴黄泉，我也不寂寞啊！”他很轻松的说。
　　“谢谢你！”我葡在他宽厚的背上，不再为自己远离家乡而伤感。
　　“谢我什么？我人微言轻，又没帮上你的忙。”和皇子的尊贵地位相比他的心灵深处也会有不易察觉的自卑。
　　“谁说的，至少我知道你在支持我，我的心就不会那么慌张啊。”对我来说能在那种场合敢出来帮我，我会铭记在心的。
　　回到永和宫七贝勒查看了太医帮我包的脚，问我还疼不疼，我说是小伤没什么大碍。让大家都放心。
　　反正七贝勒也不要我伺候，我明天还要去辛者库报到，自个跳着一只脚回小屋睡觉。
　　清晨我起床，看到起得比我更早的七贝勒，我还以为我房里的沙漏坏了，“七爷我起晚了吗？”
　　“不晚时间刚好，我送你去辛者库。”
　　“不用啦我找得到路，你这些天练习滑冰也挺辛苦，也要注意歇息，别把身子累坏。不然万岁爷又来责怪我们是怎么伺候你。”
　　“今儿去辛者库不比你第一天去书房，你知道辛者库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是你告诉我辛者库是洗衣物的地方。我不就是去洗衣物嘛不用你送，我洗衣服比读书行，这你就放心好啦。”
　　“辛者库都是一些身份最低的宫女，由于没什么家庭背景，经常被看管她们的麽麽任意责骂甚至毒打。我是怕你这性格到那吃暗亏，亲自送你过去吩咐好，那些老麽麽也会有所顾及不敢拿你怎样。”
　　“这样啊，还是听你的，我们走吧。”我推着七贝勒的轮椅准备一只脚跳着去辛者库上工，这时门外进来一群人。
　　“五贝勒、八贝勒你们这会怎么来里？你们不用去早朝吗？九阿哥你们不用去书房吗？”五贝勒、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把我们的院子都给站满啦。
　　“我们来送你去辛者库。四哥去拖着皇阿玛让他迟些上殿，老十二和老十三会拖延师傅，我们把你送到辛者库，安排好我们就回来做事。”十四阿哥说。
　　“不用吧，你们这么多人送我去受罚，传到万岁爷耳朵里不好。”我主要是怕太招摇惹小人嫉妒，会成为众矢之的。
　　“没关系，皇阿玛又没说你去受罚不准我们送，如若真的有所怪罪，我们自有道理。辛者库一定是要送你去的，让她们知道你有我们这些个朋友保护也不敢欺负你，让你平平安安过了这一个月。”九阿哥把辛者库说得像人间地狱，一个月都要祈祷能平平安安，那里面的人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啊？
　　“好吧盛情难却，木琬谢过大家，我们走吧别再耽搁。”我也不好再推辞，去就去吧。
　　“琬儿，暂时不用去辛者库。”太子从没外进来说着。
　　“为什么？”我不解。
　　“今儿一早我就去给皇阿玛请安，说你的脚受了伤需要修养。原指望能说服皇阿玛取消对你的惩罚，可是皇阿玛只答应让你多休息五日，辛者库是一定要去的。不过这五日算在里面，你就可以少在那里呆几日。”原来太子一早就帮我去求情。
　　“谢谢太子关心。你们快去忙吧。”我让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大伙走后我就陪着七贝勒在屋里闲聊，他说：“听说明儿那些使节就要走了。”
　　“难怪詹姆斯这小鬼没往这里来原来是收拾东西准备要回去。”想着这几天他一直缠着我陪他玩，听说他要走心里还有些不舍。
　　“七爷你知道明天他们什么时候出宫，我想去送送他，顺便把冰鞋还给他。”当是打赌詹姆斯把冰鞋输给我，我答应他走的时候就还他，说话要算话。
　　“我去帮你问问。”七贝勒对我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
　　“柔玉姐。我脚走路不方便，可不可以帮我找几样材料，我想做成小礼物送给詹姆斯。”
　　“要什么你写出来让莽古泰去找就好，若宫里没有也好让他出去置办。”七贝勒说。
　　“要一斤面粉、半斤糯米碾成粉、二钱食盐、二钱明矾。面粉、糯米和食盐御膳房有，明矾太医院里应该能找得到。再帮我弄个火炉和一小口锅，有劳莽古泰大哥。”我把我需要的东西一股脑说出来。
　　“你要这些材料是想做什么东西？”莽古泰记性应该很好，他都没重复我要的东西，只是好奇我又要玩出什么新花样。
　　“我在家看书时见过一个做面人的方子，那会忙玩也没时间去学。我想做几个面人送给詹姆斯做个纪念。”我也不知道书上说的这几样东西能不能做得成面人。
　　“好，我这就去帮你找。”莽古泰给七爷跪安就出去了。
　　不一会他和几个小太监就把我要的东西如数送到我的面前。
　　“开工。”我挽起手袖，把面粉和糯米粉倒入盆中加上井水用手搅拌。
　　“哎呀，柔玉姐太稀了，帮我再倒点面粉。”我话音刚落，我助手之一的柔玉麻利的舀了一碗面粉加进盆里。
　　“又太干了，锦绣加水。”助手之二的锦绣赶紧帮我加水。
　　七贝勒也不说话，就坐在边上看戏般看我们几人这样来会的捣鼓。
　　“哈哈，这回成功了，你们看真的有黏性。”再不断的加面、加水后本来很少的面粉变成一大盆。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锦绣也跟着我有些兴奋。
　　“我想想，应该把这大块面切成小块然后放进锅里蒸熟。”我也不太清楚程序，这偏方还是在我没穿越的时候看到的。
　　我们先拿出一部分来做实验，如果不对还可以再改。面泥蒸好后我把食盐和明矾加如到里面混合揉均匀，然后把面块切成几段相等大小，把上次画画剩的颜料分别加入面块。用手捏捏，有橡皮泥的感觉，大功告成。
　　做个什么题材呢？《西游记》不知道这会出版了没有，也没听这里的人提起。不再伤脑筋，就捏十二生肖吧，具有中国特色。
　　自己捏泥巴来玩觉得挺简单的，但是要拿去送人就老觉得捏得不够惟妙惟肖。我捏成形状后不满意又揉成团，反反复复好几次。
　　“琬儿，你想捏什么呢？”七贝勒看着我忙得满头大汗实在忍不住问我到底想创造一件什么惊世骇俗的作品。
　　“我只想捏一套简单的十二生肖，可是怎么捏也觉得不好。”我觉得捏这立体的小玩意比画平面图难得多。
　　“我帮你吧，看你再这样揉下去，面都干了。”七贝勒轻笑着接过我手中已被我揉得颜色都看不出来的面团。
　　“哇，七爷你深藏不露，这小蛇捏得好像。”面团才到他手里就变出一条吐着红信的小蛇。
　　“你还有工具啊？”我看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挖耳勺大小的类似小刀的东西给捏出来的小动物做整形手术。
　　他专著的做着面人，身上散发着太阳般温暖的味道。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他会这技术肯定是跟他的脚有关系，小时候其他兄弟骑马练武时他只能坐在屋里做手工，当是他的心里一定很苦。
　　“七爷和你说句悄悄话。”我凑近他耳朵。
　　“什么？”他刻着动物眼睛的手没停下，心却从不曾怠慢我。
　　“要是哪天你不当七贝勒咱们去天桥底下卖面人，生意肯定好。你负责生产我负责销售有利润就二一添做五一人一半。”我是个财迷，有一丁点的生财之道都要抓住，单位人称“雁过拔毛”。
　　“真希望我的生命里会有那天。”他很向往的跟着我不着边际的幻想。
　　他叹息之后，继续完成手里的工作，谁都知道这怎么可能嘛。
　　我找来个盒子，在盒里铺上一块黄色的绸布。在盖子上挖出一个四方小孔，在用浆糊把一层透明的绢纱粘上去，这样不用打开盒子就能看到里面彩色的小面人。我把做好的小动物淋上一层蜡按生肖的顺放入盒内。
　　“琬儿剩下的面你打算做什么？”七贝勒看着五颜六色的面块问。
　　“不知道呀，我就为了做这十二个小动物。谁想面越揉越多，丢了真是浪费。”我也犯愁，浪费就是犯罪。
　　“不如我们来做面人吧，就做我们永和宫这些人，你看我做得像不像？”七贝勒也许是做面人做得意由未尽，在兴致勃勃的提议。
　　“好啊好啊，干脆我们连房子带人一起做，做好了放在永合宫的大厅里当镇宫之宝。”有玩的我当然同意。
　　很快屋子的形状就做好了，七贝勒并没有急着捏我们俩人的面人，而是先把杜九书、李朴良、柔玉、莽古泰、锦绣他们的造型捏好，每个人的形态都不同，都是日常劳动工作着的模样但是捏得入木三分。
　　“七爷快捏我的面人啊。”我急于想看见他手中所塑造的我自己。
　　“这不是在捏着的嘛，你别催我你看捏坏了。”他把歪脖子的塑像递给我看。
　　“啊！我这么丑啊，不算不算重新捏。”我不依的摇着他的手臂。
　　“你别摇晃我的手，你看我的面人也被你弄坏了。”他并不气恼。
　　我只好乖乖的坐着不动。只见他把我们俩捏坏的面人揉在一起又重新捏。我想到一首词：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将咱两个都来打破，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不知道此时的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希望是我自己的错觉。
　　“这样可以了吗？”七贝勒把重新捏好的面人拿给我看。
　　“捏得好像。把你的面人放在这里，我站在你身后伺候着。”我把他的面人放在桌子边，我的面人放在他身后。我发现放好后，我小面人眼睛的角度正好深情的看着他。他料定我会这样放吗？还是巧合？？
　　我在永和宫大院模型的横梁上写下“永和宫蜡像馆”。七贝勒让小杜子拿去放好。
　　七贝勒帮我打听到詹姆斯他们早朝上向老康辞行后就要回国。我一早就拎着两双冰鞋，胳肢窝夹着装有十二生肖的盒子，一瘸一拐的到宫门口等他。
　　“詹姆斯！”我看见詹姆斯的哥哥牵着他的手向宫门走来，同行还有其他过家的使者，五贝勒和八贝勒同来送行。
　　我喊着詹姆斯的名字向他挥手，他听到呼唤挣脱哥哥的手向我飞奔而来。
　　“詹姆斯，这是你的鞋，还给你。这个送给你做个纪念。”我把冰鞋放在他的脚边，再送上礼物。
　　“这是什么？”上次带他上街没看到捏面人，所以他不知道盒子里那些五颜六色的是什么。
　　“这是我们国家的面人艺术。我送给你这个是十二生肖，好看吗？”我实在没法用英语向他解释我国博大精深的年历计算法，
　　“真好看，谢谢你。木姐姐我走后你还会记得我吗？”分别在即他有些难过。
　　“会啊，你是我第一个外国朋友。只怕你还没回到家就把我忘了。”我捏了捏他的鼻尖。
　　“不会，我会永远记得你。”他急着辩驳。
　　“好啦，姐姐逗你玩的，姐姐相信你。再见。”看着爱德华抱他上了马车我和他挥手告别。
　　我还沉浸在离愁之中难以自拔，忽然一张还没进化成人类长满毛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我本能的向后退开一大步，戒备的看着这张猿脸的主人。
　　“你是木高的女儿。”他操着夹生的汉语，口气傲慢而又无礼。
　　“关你什么事？”我向来吃软不吃硬，这样直呼我阿爸的名字就算不是我亲老爸我听着也刺耳。
　　“很快就关我的事，我要你，你跑不脱的。”还是那般傲慢，说话波澜不惊。
　　我靠，TMD这丫什么玩意？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忍着不让脏话从我嘴里外泄。
　　“走着瞧吧。”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否在笑，胡子把嘴都遮住了，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愉快，说完后他就上了他的马车。
　　“怕你啊。”我把我眼神全部化做小李飞刀射向他的马车。
　　我问站在我身后，还未来得及和我说话的五贝勒和八贝勒：“这人是谁啊？”
　　“西藏嘉尔利泰土司。”五贝勒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咬牙切齿的回答我。
　　“西藏土司了不起啊，吃屎去。”我想我不会再遇到这个自大狂，没往心里去。
　　“别管他，有我们在他不敢怎样。”八贝勒怕我不开心，特别安慰我。
　　“我没事，我只当听见有人在我面前放了个屁，用手扇扇鼻子让臭味随风飘走就好啦。”我形象的比着动作，惹得两人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琬儿你的脚好些没有？”五贝勒关切的问我。
　　“好些了，只是使不上劲，脚一落地就好痛。”我觉得和他们都是朋友，如果我一味隐瞒病痛就是做作。
　　“那你不在屋里好生歇着，到处东跑西跑的。”八贝勒也来插话。
　　“生命在于运动。老躺在床上，身体部件会生锈的。”我也不管他们能否听懂，我要跳回去。
　　“你别跳了，上来我背你回去。”五贝勒被我跳得眼花。
　　“车夫，劳您驾送我去永和宫。”我玩皮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我用来决策难题时丢正反面的铜板，放到他手里，自个爬到他的背上打个11路的士回去。
　　八贝勒也要打道回府去了，和八贝勒告别后五贝勒背我回去。
　　“琬儿你还欠我一个铜板。”五贝勒说。
　　“怎么可能，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向他借过钱啊？要说差钱我差得最多的是七贝勒，不过我当花魁赢得金子还要他，他不要说是给我用的，我应该不差谁钱才对。
　　“背你一次的工钱是一个铜板，那晚咱们去文渊阁也是我背你回去的，你还没给钱。”他记得到很清楚。
　　“我这会身上没钱，记在帐上。”我知道他在和我说笑，能请动堂堂大清贝勒爷当苦力的天下没几人。
　　他说还有事，把我背到永和宫门口就走了。
　　七贝勒被大阿哥直郡王叫出去议事午饭都没回来吃，我终于有机会和永和宫的难兄难姐们坐在大桌上吃饭，因为御膳房已经把午膳送来了不吃还不是倒丢，怪可惜的。这紫禁城的规矩还真奇怪，主子不吃的饭宁愿倒了也不给下人吃，除非是主子赏的下人才可以吃，不然又是一顿好打，用他们的话来说那还是轻的。开始大伙都不敢吃，我骗他们七爷早上说了午膳让我们享用，凡事有我。大伙把宫门关好才战战兢兢的坐下来吃。
　　吃饭过后我想去看看同样和我脚受伤的十公主。就单脚蹦跳着去往格格所。中午的天气很热，跳了不多一段路后我已经满头大汗，平时不觉得这条路有这么远。好个荫凉的地方休息一下。
　　“琬儿，你这是要去哪？”正忙着找地方休息的我听到有人叫我，心里希望出现的五贝勒，因为他会背我。
　　“琬儿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好失望啊，来者是千年寒冰下任大清扛把子。
　　“没人时就不用来着套虚礼，况且你的脚伤未愈。你要去哪，我送你去。”虚礼还不是你家祖宗定的。
　　“回贝勒爷，奴婢想去看看格格所看望十公主。”虽然他也发现私下不用和他客套，但是我从没近距离的和国家领导人进行过畅谈，心中有些拘谨。
　　“我抱你去。”他说了四个字。
　　“你、你、你要抱我去？啊！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我被他简练的话震得忘记要自称奴婢，雍正皇帝没继位的时候曾抱过我，我可以写回忆录。
　　“好啦，别推辞，我一路看你跳到来着，别说你不累。”他说话时音量不是很大，但却能降得住人，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王者风范？
　　我只好磨磨蹭蹭的把手挂在他肩头，他打横把我抱起来。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你很怕我？”他低头看着几乎是绻缩在他怀里的我，尽量放轻声音和我说话。
　　“好怕！啊不是，没有。”我大脑内存容量负荷出现卡壳现象。
　　“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他很努力的放慢说话的速度想营造一个让我找到安全感的氛围。
　　“贝勒爷，哪个，我的狗在您府上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我也想努力克服心里对他的惧怕，主动找点话题来聊。
　　“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它了。”他柔和的说。
　　“您不会以为我忘记它，就把它给扔了吧？”我心急起来就忘了我很怕他。
　　他轻笑：“琬儿你别着急，我没有把它扔掉，它在我府里活得很好，我答应帮你照顾它。没你的允许我是不会随意处置它的。”
　　“谢谢您，贝勒爷。我一直想找机会问您它的情况，它长胖没有？”我记得刚从小贩手里买过小东瓜的时候它瘦得只剩一包骨头。
　　“如果你能像称呼老五、老七他们那样称呼我，我就告诉你。”他和我讲条件。
　　“我怎么称呼他们？”我好像也是叫他们贝勒爷啊，唯一不同的是我从不怕他们，所以和他们说话没什么压力，不需要用大脑考虑想说什么随时可以脱口而出。
　　“我听你和他们说话都用‘你’而不是‘您’。我希望你能同等对待我。”
　　“那好，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小东瓜它长胖没有？”我特意加重你字的读音。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从下往上看他的笑容，灿如烟花。
　　“它很能吃，肚皮都快贴到地面。”是不是因为现在是盛夏的缘故，四贝勒这块冰正在悄无声息的融化。
　　我们在长廊的转角处碰到从对面方向走来的太子。太子看清四贝勒怀里的人儿是我时显然很不高兴。
　　“胤禛给太子请安。”四贝勒象征性的给太子行了个礼，并没有把我放下。
　　“琬儿，你这是？”太子的注意力在我身上，敷衍的朝四贝勒点点头，难解我为何小鸟依人的挂在四贝勒脖子上。
　　“我想去格格所看望十公主的脚好些没，路上遇到四贝勒。四贝勒见我用一只脚走路蛮辛苦所以好心抱我去。”
　　“老四，让我送琬儿去吧。”太子伸手想把我从四贝勒手里接去。
　　“不劳太子，胤禛自当把琬儿送到。”四贝勒加重手臂的力量，把我更紧的把在怀里。
　　空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我好希望我能变成透明的，或是变成一阵青烟飘走，这种情况超出我的解决能力。
　　“太子，你吓到琬儿了。”四贝勒的态度不卑不亢。
　　感觉到我的颤栗，四贝勒把责任推给太子，其实是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吓到我。
　　“我们一起去吧。”看着像驮鸟一样的我，太子无奈的让步。
　　一路无语来到格格所。
　　“太子哥哥、四哥请坐。”九公主也在十公主屋里，看到两个哥哥一同前来她很高兴，我如释重负的暗自松了口气。太子从小就是由四贝勒和九公主的额娘德妃带大，和四贝勒、九公主、十四阿哥如同一母亲生。我不希望他们反目的原因里有我的成分。
　　“木琬你看这是如月绣的法都。”九公主把从十公主来不及藏起来的荷包抢过来给我看。十公主的闺名叫如月，九公主叫端敏。满族人把荷包叫做法都。
　　我接过来看，两只配色一样的小鸡（或是小鸟）中间有一条虫子。“十公主你绣的小鸡抢虫好像。”
　　“木琬那是鸳鸯戏水，你懂不懂？”十公主见我不懂欣赏她的作品，很是生气。
　　“别生气嘛，你解释给我听我才能知道啊。这两只……是鸳鸯吗？”我不敢再说她绣的是小鸡。
　　“是啊，我不知道怎么把水面表现出来只好在它们中间绣个弯曲的线。”她指着荷包上的线说。
　　“我还以为你中间绣的是条小虫子呢！”I算是服了Y。刚从宫女手中接过茶喝了一口的太子听了我们的谈话，笑得没形象的把茶水吐了一地，还是四贝勒处变不惊，面部表情都没变一下。
　　“木琬我和你绝交。”十公主被太子笑得有些下不来台，要说十公主没被我带坏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对不起，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但是十公主我觉得我见过水上的鸳鸯是雄鸳鸯要比雌鸳鸯色彩多，河水要是绣在两只鸳鸯的下面你会不会觉得更好看些？”我中肯的提出意见。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木琬我们重新来绣。”十公主热情高涨。
　　但是实在觉得她没有重新绣的必要，还是在两只鸟的下面绣条小虫子不能改变她针角不整齐，配色混乱的绣工。
　　“十公主我会一种比较简单的绣法，你有兴趣学吗？”我提议。
　　“好啊，你说来听。”十公主和九公主一起凑到我跟前。
　　“先在纸上画出要绣的图案，然后打上格子，把做帐幔的纱网放在要绣的布料上，对照着图案的格子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在纱网的格子上绣出一个交叉，每个格子都一样绣。我们管这种绣法叫十字绣。”我把图案画在我事先打好的格子上，宫女帮我找到纱布，我做了个示范给大伙瞧，太子和四贝勒也好奇的来凑热闹。
　　十公主接过去试这绣了几针，我问她：“是不是觉得绣花变得简单多了？”
　　“嗯，木琬真的变容易多了。”十公主很开心。
　　为了不让太子和四贝勒有争着抱我回去的机会，我死皮赖脸的留在格格所吃晚饭，哄他们说晚上柔玉和锦绣会来接我，中午是因为她们有事要做所以没能送我来。两人半信半疑的走后，我在格格所用过晚膳就自己跳这回去。
　　好不容易跳到永和宫门口，和从里面出来的冒失鬼撞了个满怀。
　　“哎哟，我的鼻子。”对方的个子比我高，我正好撞在他像钢板一样的胸膛上，我捂着受伤的鼻子大叫。
　　“琬儿你去哪儿啦，我和策凌等了你一晚上。怕你又犯迷糊找不着回来的路急得我要去找你。”原来是十三阿哥怕我到处乱跑迷路急着去找我才和我撞到一起。
　　“我去格格所找十公主啊！我们同病相怜嘛，怕她一个人在格格所寂寞，就过去陪她去聊天。”我在十三阿哥的搀扶下进到屋里坐下休息，七贝勒还没回来。
　　“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你一点都不会因为脚受伤而感到一个人呆着无聊，还跑去给别人解闷。”策凌好笑说，看他的表情一定在想象我是如何跳去格格所的。
　　“我们怕你这么活泼好动的人会嫌呆在屋里闷，故来陪你解闷。”十三阿哥见我没听懂策凌的话补充说明一下。
　　“谢谢你们，我就是一个人在屋里无聊才跳着出去玩的啊。从明天起你们天天都过来陪我说话，我就不用一只脚出去满宫里的乱跳这么辛苦。”其实我比较怕今天这种两人抢着抱我的情景再次上演，我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种刺击。
　　“好啊，就怕七哥嫌我们烦。”十三阿哥说。
　　“不会的，七贝勒的脾气很随和，肯定欢迎你们来玩。”我维护主子的声誉。
　　“七哥脾气随和？恐怕整个皇宫就你这么认为。”十三阿哥很不同意的我说法。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他是七哥啊，你还这么说他。以后不准说他的坏话，如果被那些大臣家的千金小姐听到不肯嫁给他怎么办？如果七爷因为你这些话讨不到福晋我跟你没完。”我还指望着他赶紧成亲搬出去住呢。
　　“好啦，算我说错话，你说他脾气好，他脾气就好行了吧！”十三阿哥投降。
　　“你们来教我练琴吧，我好久没弹琴了，手指都有些生疏。”七贝勒把琴买回来很久我都没碰过，纯粹成了摆设。
　　“好吧，我扶你过去。”策凌过来扶我。
　　整晚两个挺拔的少男都在很细心认真的教一个领悟能力很差的少女弹琴，勾、托、劈、抹的指法一样不落，可是少女笨得实在可以不但荒腔走板还断断续续。月亮在天上听见了都忍不住偷笑，窗外的翠竹也跟着不协调的音律摆动修长的身姿，屋内人影疏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