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只十阿哥》凌若水

10、二年监禁

　　“跪下。”
　　我从未见过太太这么严肃的样子，大多数时候，她看到我都是喜笑颜开的。腿跪在冰凉的地上，膝盖又疼又麻的，大腿也开始打颤，而我却清楚的很，这和我昨日庆生有关，大晚上才归，被两个皇子送回，醉的不省人事，没有正经人家的姑娘是这样的。所以，我也甘愿为我昨日的疯狂长跪。而小棠也跪在我后面，她可比我跪的规矩的多，不像我像条虫来回蠕动的。而我其实也是极力隐忍着，毕竟现在屋子里安静的连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声响清晰。间或，可以听到太太叹息的声音。额娘早被拦在外面，不允许说情了，虽然我更加认为，我额娘也认为罚我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外面也安安静静的。
　　“你身上流着我郭络罗家的血，活泼些总没什么不好，可是，做什么事情，总得有个边际吧。”太太微微颤着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未放下，“这九十阿哥，不知为何和你亲近，总往府里跑，是我们的荣光，可你毕竟是个姑娘，这百般变着花样玩耍，倒会给你剩个什么？还是你真能如下人嚼舌根似的，嫁给九阿哥或者十阿哥？你这已经入旗，明年可就要进宫选秀女，你竟这般惹风声，可让我如何保你啊丫头？到时候这满院子杵着的都是秀女，家室高低一下分明，做娘娘，贵人，福晋，妾还是个普通女官，一见便分明啊傻孩子。”
　　我只是把头低下：“粟粟知错。”
　　“不要以为九十阿哥可以保你啊孩子。知道你不熟悉规矩，应阅视的秀女，在未受阅选之前私自与宗室王公结亲者，其母家照隐瞒秀女例议处。就算你没这份心，被嚼舌根久了，想治你的罪，是随时随地的。”又是一声叹息。
　　太太品了口茶：“罢了，从今儿开始给你找个礼仪先生，不能惯着你这野马性子，以后九十阿哥来了，要有分寸。入宫之前，就先不要出府了。这不省心的不能让你败坏我郭络罗的名声。只要你知道本分，太太宠你溺你自然与往日相同。你退下吧。”
　　就这样，我要被监禁两年。
　　与九阿哥，十阿哥走得近，确实无法带给我什么。让所有人都注意到我，也不是好事。但要说委屈，怎能不委屈。滚着泪珠子，回到闺房，提笔密密麻麻写了两封信，嘱咐小棠送到九十阿哥手里。让胤禟勤着管我那点生意，也训导胤誐在这一年里不要来找我，谢谢他们的生日礼物，不过人要有实务不能一心看着天上，却不看脚下的路；让胤誐不要太过调皮气先生了，帮我好好照顾我的矮马，也让他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尽可以写信给我。友情不因暂时的自有被限制而冲淡。
　　虽然泪珠子未断过。但我知道此刻的决定是正确的。
　　尔后去小厨房，用剩下的材料给胤禟做了奶冻，给胤誐做了肉桂卷。精心包裹好，一并送去。
　　这接下来的一年，学习古代旗人女子的必修课，虽然苦，但应该会让我觉得日子充实。这样，若进宫选秀选上，我踏踏实实认命，若没有选上，则欢欢乐乐做我的疯丫头，只要熬到十七岁，便万事大吉了。
　　果不其然，太太把我几乎是下放到一个偏僻的宅子，每日有礼仪先生，教书先生，绣娘，还有专人教骑马，把我的生活轰炸的犹如高三。而我从最初的抗拒不已，后来，也渐渐习惯了。这些东西磨平了我外在的棱角，但是也是它们，可以让我好好活下去。

　　时光，真的是荏苒的。
　　穿上已然顺脚的白色顶海棠旗鞋，穿上宝蓝色旗服。根本不似穿越小说写的那般好看，甚至是朴素的有点土气，因为有规定，秀女去选时不可穿着时装，因此入时好看的衣裳都是不能上身的。头发微微编一下，画一个淡妆。波澜不惊的被小棠扶着，上了马车。紫禁城，我越来越靠近你，心也越来越衰老。
　　好似，已经死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