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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卫言说鬼 意识美玉 ...

  •   这些场景象陨石一样袭击着我脆弱的心灵,让它能感觉到身体的最深处蔓延上来的那种叫做恐惧的玩意儿,毛孔不由自主的收缩着,撮成一小粒渗透着含有盐份的冰冷液体,粘腻着我的皮肤,摧残着我所剩无几的意志。
      我退缩了,想着这几乎不可能的场景,想着这个漫长的早晨,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老天的愚弄?……异或,我的梦境。
      所有的东西都是陌生的,跌进门里的一群乞丐虽然衣衫褴褛,却依然可以从他们惊慌失措逃跑的身影中看到那不属于我所熟悉的东西。
      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属于我。
      没有电影,没有摄影机,没有我熟悉的文化,没有我熟悉的人,这不是梦境,是真实!
      无助的蜷缩近门的一角,抱紧自己的肩膀,痛哭失声,眼泪爬满我的脸,咸咸的泪水刺激着脸上的皮肤,有种麻麻的痛。
      不知道哭了多久,光线被一道身影挡住了,高而瘦的一个男人,肩膀却很宽,脏黑的脸上只能看到怒起的两道浓眉,瘦到下陷的颧骨,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个补丁,破烂不堪的撕成大小不一的布条,却依然坚韧的挂在他身上,几不裹体。
      四目对望,我惊诧于他是如何从这些破布中抽出一把乌黑油亮寒气逼人的长剑,摆在我脆弱的脖子上。
      “说!你是谁!”声音不很大,低沉有点沙哑,也带着不容抗拒的阴狠。
      “卫子生!”
      我是激动的,这是这个早晨来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当然那句喊鬼的就不算了,就如同一个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节漂浮的朽木,几乎条件反射的告诉了他我的姓名。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在我报上我的名字以后。
      男人的手在抖,我脖子上的剑也在抖,呜咽的声音从他的喉咙迸出,热泪从他脸上冲刷出两条白色的小溪。
      我也在抖,因为害怕他抖动的长剑是否会砍下我的脑袋。
      哐啷一声他丢下宝剑,扑通跪在我面前,捉着我的衣角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小……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555555555……”
      这究竟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一头雾水,很显然的他认错人了,我犹豫着是否要告诉他实情,这是正确的选择,但是男人坚毅和火热的眼神让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打击太大他有可能一剑杀了我也不一定,若是如此就很不明智了。
      我选择沉默,也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哭过的眼睛象淋过雨的黑玛瑙,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贼亮贼亮的盯着我。
      “你饿不饿?”
      我知道我问了句废话,他都这德行了一定是N久没吃过饱饭了。从书包里摸出个面包递给他,他却摇摇头不肯吃。
      “小姐还没吃呢,属下怎么能吃……”
      靠!真晕了都这样了还计较这个,懒得和他辩解,我撕开包装咬了一口递给他。
      “我吃过了!”
      他这才犹豫的接了过去,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激动。我怀疑他是不是怕我给他下了耗子药。
      看他虽然狼狈但是吃相很斯文,大口的咬,咀嚼却很仔细。
      我一忍再忍没忍住还是张嘴问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放下手里面包看着我说:“小人卫言。”
      胃炎?还好不是肝炎!
      “哦……你继续吃。”我点了点头。
      于是卫言继续低头吃他的面包。
      “怎么就认定我是你家小姐?”这次我等他吃完才问。
      卫言指了指我的的包,我疑惑的回头看看,原来是我从宝库里带出来的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了,被拉链卡住了流苏才没丢。
      “我爹说过这玉世上只此一双,当年老爷在危难时候将此玉交给我爹一块,并言明另一块在小姐身上。”说着又从身上那堆破布里拉出一块,果然与我这块一模一样。
      我更糊涂了,明明这玉是我从宝库里拿到的呀?
      “而且我爹临终交代,小姐的名字也是卫子生。”
      但是更令我吃惊的却是最后这一句。
      “府诡异,世人皆知,非卫府之人根本进不来,是出了名的鬼宅。”

      我与卫言簇膝畅谈一夜,方晓得卫家竟然是当年了不得的名门望族,卫家老爷子曾经官拜一等毅勇侯,可惜二十年前卫家满门在一夜之间遭人血洗,只有五岁的小女儿和管家卫福音下落不明,以及卫老爷子的堂弟因游历他国而幸免遇难以外,其他人等上至八十妇孺,下至三岁小儿均有尸首可查。经此惨案举国震惊,皇帝下令撤查,却是二十年来都没有结果。
      这二十年里也曾经有宵小觊觎卫府财物,均有进无出,下落不明,于是卫府鬼宅的恶名不经而走,世人以为卫府当年的血案至今没有洗刷所以冤魂不散,卫府至此破败,只有门外无家乞儿聚群躲避风雨,也从来不敢近府。
      我问卫言闯入卫府的宵小可是被他处理,卫言点头又摇头说有些是有些不是。
      于是我更郁闷了,里面的秘密一定不简单。
      至于当年卫言的父亲管家卫福音究竟是怎样逃脱,以及卫言为何会落的这步田地,他只字未提,我也不好多问只好留待以后再旁敲侧击。
      为今之计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不管我如何不肯承认我都是穿越了,也从卫言话里话外明白我现在的位置可能是赵国,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提到这俩字,其他还有什么郑国一类的究竟有几个我也没听明白,也不好再问怕他怀疑,只好留待以后再问别人。
      如果真如卫言所说非卫家人便进不得卫府,那是不是说我也算是个卫家人呢?否则我怎么就毫发无伤?当真有点诡异。
      我不由得想到刚刚逃离的那座金碧辉煌的宝库,是不是和它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疑点太多,毫无头绪可言。
      于是我决定从卫府住下来,毕竟想要直接近事实的真相就必须接近它的源头,更何况我如何找到回家的路也是个大问题。
      卫言听了我的决定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
      “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有了他这句话我心里塌实很多。
      卫府破落如此看来是不能这样住进去的,必须修整,而且毫无人气的宅子确实阴森可怖,我觉得有必要招募些奴仆,毕竟有人伺候的感觉应该也还是不错的。
      不想从大门里出去再吓人一次,我问卫言还有没有其他的门可以出去的,没想到他竟然揽着我从进三米高的围墙上一跃而过。我就搞不懂了,身手如此了得他怎么就把自己搞的如此落魄。
      命卫言找了家干净的客栈刚想进去就被掌柜的拦在门口,也是,我俩一幅叫花子模样任谁都看不上眼的,偷偷告诉卫言我包里有钱,摸出一锭金子交到他手里,就见他象撮泥巴一样在金子上揪下一小块丢到掌柜手里,我当场下巴落地。
      “来两间上房,再来两桶热水,帮我们再买两套素色的男衫其余就打赏给你了。”他的气魄哪里还象乞丐,分明是哪家的公子。
      掌柜点头哈腰而去,我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卫言。
      古代的房间隔音效果一点也不好,说是上房也就是比其他的干净些大些而已,我能清楚的听到隔壁房间的水声,一想到隔壁有个男人和我一样未着寸缕的坐在木桶里沐浴,我就有点头晕目眩面红耳赤的感觉。
      该死的感觉!
      匆匆洗罢,刚刚套上内衫就听到敲门。
      “小姐,是我,卫言。”
      我拉开门他却刷的一下转过身去,我有点莫名其妙。
      “属下该死,不知道小姐还未换好衣服……”
      我晕原来这样,我还当什么事情呢。
      “没什么,我这不穿着衣服呢吗?”
      可惜我忽略了他是个古人。
      “小姐的名节重要!”
      唉!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把把他拉进房间。
      “不要把我当成寻常女子,我和他们不同,而且我相信你对我绝对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来帮我擦擦头发。”
      将一条干净的布巾扔过去,我背对他闭上眼,靠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等待他的服务,我听到他踌躇的脚步声,终于在我快不耐烦的时候,两只大手裹着布巾温柔又笨拙的包在我的头发上。
      怎么就这么舒服呢?说不出的感觉迫使我张开眼睛,望着镜中的卫言我发觉洗干净的他竟然出奇的俊美。
      高挑的身材,修长的手指,乌黑的发衬托着白皙的皮肤,竟然如同上好的陶瓷一般,两道飞龙入云眉,一双饱含韵气湿漉漉的狭长凤目,顾盼之间眼波流转,悬胆般的鼻梁下是两片柔软的唇,色泽美好的让我有吃一口的冲动。
      闭上眼不能再看了,再看我可能就真的要犯罪。你说我发现了什么?一块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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