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惋惜》双椒宝贝

37、第若兮•华丽

　　进入圣安殿时，眼珠子都掉下来了。那一个壮观与华丽，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雕着盘龙的大柱子，鎏金的镂空球型罩灯，大红撒花的软帘，金黄的挽帘细穗，紫檀的木几，泛着光泽的金制餐具……我咽了咽口水，眼睛又朝上座瞄去。高背镶金丝的龙椅，繁盛绚烂的巨型壁画，画两角垂着的金色半透明纱幔。
　　“姐姐，好壮观哦！”未曾进过圣安殿的我扯了扯姐姐的袖子。
　　“恩，比我第一次来宴请将士的那次还要恢弘。”姐姐不由地倒吸一口气，两眼也瞪直了。
　　“娘娘，这边走。”一个小太监上前来引路。
　　拉着姐姐走到殿中靠龙椅较近的一处坐下。抬眼一看，正对面的就是冤家杨圭媚！她正满面春风地看着我笑。到时候有你笑的，我咬咬牙，移开目光。环顾四周，文武百官到的也差不多了，只差了皇上和皇后。
　　正想着，只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从偏门走了进来。他还是那样，威严于和善和谐地统一在他的身上，眉宇间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一边的长孙皇后正温婉地笑着，慈眉善目，笑容恬淡。多相配的一对啊！我竟然忘记自己，只羡慕地看着这一双璧人。想到长孙皇后十四岁就嫁给了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这副情谁也敌不过吧！
　　一想到李世民，我就愤愤地移开眼睛，却又对上了杨圭媚挑衅的目光。她今天看上去有些不同啊！
　　果然，大宴开始后不久，就见杨氏起身走至大殿中央，声音清脆婉转：“皇上，臣妾斗胆献一支舞给皇上祝寿。”
　　呀！抢在我前头了！我回头与姐姐眼睛对视，心中一片了然。这杨氏怕也和我一样在争夫啊！
　　轻击编钟的清脆声悠扬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竟十分动听。曲调简单却又暗藏繁复，节奏缓慢悠长，回响竟有好几波，渐渐扩散然后变弱。只见杨圭媚和着乐声，轻轻舞动起来。一袭艳丽的梅红色抹胸内衫，更趁得她肌肤如凝脂。薄薄的浅桃色霞帔，随意套在肩上，隐隐透出她珠圆玉润的胳膊。头发随意地挽起，只插了一只金雀。潺潺清泉般的古筝突然响起，杨圭媚也应声来了一个转身，身姿曼妙，翩若惊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金雀在转身之际突然坠落在地。她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掩盖住了她莲花般的素颜。对！素眼！终于发现她哪里不同了，她竟然素面朝天上阵！果然够狠辣，与我争斗，这一招都敢用！不过，确实也是有资本的，如果你和我相好，我定会很欣赏你的美丽。
　　“好！媚儿这一支舞可真是好！”李世民语气里抑制不住的欢欣。我嗤之以鼻地鄙视了一下下这个没有什么眼光的大唐皇帝，心里气得闷闷的。
　　那杨氏像得了乖一样，笑嘻嘻地谢恩退下。一边的菊兰立即重新绾好了她的头发。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挣开姐姐紧按住的手，直接冲到大殿中央。“皇上，兮儿也有准备给皇上祝寿！”满是赌气的味道。
　　“哦？”他开心地一挑眉，“兮儿也要凑这个热闹了？那好好好，朕可要好好欣赏欣赏。众卿家，你们也要好好看一看哦！”
　　趁着他们纷纷应和之际，拖了姐姐下去换服装。槿澈帮姐姐套戏服，槿杏帮我整理衣衫，然后又在长衫外系了一个暗金披风，洋洋洒洒。最后，她巧手一翻，便在我的头顶上固了一个发髻。好了！要准备闪亮登场了！我看着铜镜里的俊俏少年，摩拳擦掌。
　　迎着所有人惊诧的目光，我镇定地走回大殿，抱手一揖：“先献上一曲，贺皇上之寿辰，扬大唐之国风！祝愿皇上龙体安康，更祝愿大唐盛世万年！”将李世民惊讶的神情尽收眼底，我偷偷一笑，张开了口，字字铿锵：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唐要让四方
　　来贺
　　将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丢置一边，我解开披风，将它举在半空。这时灯光如预想的那样一个接一个灭了下去，只留了几盏散落在大殿各个角落。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明明灭灭，摇摆不定的烛光。我扔下披风，抽出腰间系着的玉笛，横在唇边。那笛色泽如玉，流泻出的音符在这空旷的大殿里萦回传送。一曲《春江花月夜》幽幽泻开。
　　姐姐应着笛声缓缓从偏门走到我面前，烛光在她脸上映下班驳的光影。她幽幽一笑，便踏起舞步来。只见她光着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全身罩着拖到脚面的大披肩，白色镂空的大网，里边衬着水蓝色的薄纱。笛声幽暗处，她缓移莲步，挥动宽大的长袖；笛声激越时，她快速旋转，将那白网罩着的蓝色薄纱舞成一团带着氤氲水汽的雾。我整了整呼吸，抬眼看了看殿上的李世民，他正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笛声最后一刻停住，姐姐刚好转完九个圈，顺势坐在地上，衣纱瘫成一湖蓝色湖泊。
　　一阕清歌吹罢，我将笛子插回腰间。在灯光仍然昏暗之际，姐姐迅速扯下白网蓝纱，青芽色的清服就露了出来。我笑了笑，用脚在地上踏了三声，便吊着嗓子唱起来。声音随着一盏又一盏的宫灯亮起而节节拔高。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呵呵，这郑少秋的《祝寿歌》套在这《天仙配》里还真是不错呢！我收住声音，转身看向姐姐。她冲我笑了笑，也开口唱道：“祝福你生辰有好事来，盼望你得鸿运，年年体魄康健，岁岁都有欢欣。”恩，还是姐姐的声音棒啊！我俩一唱一合讲整曲唱完，收声立在殿中央，静候着李世民怎么说。
　　“完了？”他竟然开口一问。我和姐姐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他见我们点头后，开了口：“朕是意犹未尽啊！真是太好了！兮儿，你说让朕赏你们什么好？”
　　赏赐？哈哈，杨圭媚你没有吧！我乐呵呵地张了张嘴：“臣妾不要什么赏赐。只要皇上让向晚姑娘和臣妾坐一起就好了。”
　　李世民笑容僵了片刻，他看了看姐姐，又笑了笑：“好！赐座！”
　　这个回合，我胜了！我神赳赳气昂昂地冲杨圭媚做了个鬼脸，就被姐姐拉着下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