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春华已逝》某五狐

16、林府管家

　　林府虽然没了管事的主子，门童却没换过，待人彬彬有礼，只影卫递上拜帖的时候谨慎打量了一番，便拿着帖子进去了。
　　赵矍问道：“拜帖通常是直接交到主人手中的，你猜这门童是拿去给你哪一个舅舅？”
　　公孙道：“他哪一个都不会找。”
　　赵矍摸摸鼻子，道：“那我们岂非要被拒之门外？”
　　公孙摇头，道：“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会有人来迎接我们进门了。”
　　两人等了片刻，果然林府紧闭的大门又被打开，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方才去禀告的小童，迈着快步跟在一位老者身后，老者虽然年过半百的模样，走起路来缺丝毫不拖泥带水，健步如飞，兴许是走得快了，两颊双眼都微微发红。
　　影卫见有人前来招待，便向公孙与赵矍禀告了。
　　公孙掀开马车帘，看清来人便下了马车。
　　老者见到公孙，更是颤抖得不能自己，原本就发红的眼睛流出泪水来。
　　公孙规规矩矩向老者行礼，唤道：“林伯。”
　　“好、好好。”被唤作林伯的老人家抓住公孙的手，虽是老泪纵横，嘴角却带着笑意，一看便知是喜极而泣。林伯打量着公孙，一边喃喃念叨：“好，小公子生得这般好模样，真是与小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虽是没有见过你，却一眼就能认出来。”
　　公孙道：“我也不过是个不孝子罢了。”
　　林伯摇摇头，又晃了晃手，道：“我听人家说你与王爷要成亲，便早知你会回来了。我们进去说，进去说。”说着就拉着公孙的手进屋，竟是看也不看赵矍。
　　赵矍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这老人家没理由才不出来他的身份吧？
　　一旁的影卫道：“虽然我们没人牵，不过还是要跟上？”
　　赵矍瞪了他一眼。
　　小门童好奇的打量公孙，又打量打量赵矍和影卫，眼神早已没了先前的防备，更多的则是好奇。
　　“小福。”林伯唤道：“去叫林婶做几道好菜，告诉她主子回来了。”
　　“是。”小门童听了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就去了。
　　公孙含笑看着小门童跑远去了，道：“林伯，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公子回来就好，就好。”说罢，拉着公孙进了个屋子，赵矍与影卫也跟了进去，顺带关上门。
　　林伯瞄了一眼赵矍和影卫。
　　公孙道：“这是兵马元帅跟他的部下，此次前来……”
　　林伯晃晃手，问道：“小公子与个男人成亲，是当真的？”
　　公孙点点头，道：“虽是未请外公的牌位，不过却是真的。”
　　林伯叹了一声，又看看赵矍，才伏身道：“草民参见王爷……”
　　“诶，不必多礼。”赵矍哪里能受这礼，虽然不知道这老人家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看着模样，他若是受了这礼，公孙又得给苦果子吃。
　　果然公孙道：“林伯不必给他行礼，轮辈分他还得管你叫声爷爷。”
　　“是啊是啊，爷爷快请坐。”
　　林伯摇摇头，道：“我哪里能当得这称呼，不过是个小小管事……”话虽这么说，赵矍拖来的椅子还是林伯坐下了。
　　公孙道：“三位舅舅如今还好吗？”
　　“你既然来了，就应当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情况。”林伯道：“三个孽子，若不是小小姐比老爷先去了，他们早就去开封了。这都过去二十年了，还是老样子，没变，没变啊——”
　　公孙道：“舅舅们可有子嗣？”
　　林伯摇摇头，道：“这都是报应，林家注定无后了。”
　　公孙的脸色白了白，赵矍的脸也沉了。
　　林伯道：“这些年，你外公留下的家财都被他们挥霍得差不多了，若是你此番不回来，我也要去找你的，这三个孽子不知道勾搭上了什么人，在谋划什么坏事呐。”
　　赵矍暗啧道：什么人？还能是什么人？扶桑人呗。
　　公孙道：“我此番正是为此事前来。”
　　林伯道：“那些人找你麻烦了？”
　　还不待公孙说话，赵矍便抢先道：“是啊，还是大麻烦！”
　　公孙瞪了赵矍一眼，赵矍翘嘴。
　　林伯皱了皱眉，道：“那些是什么人？”
　　公孙想了想，道：“是父亲的故人。”
　　林伯的眉头皱得更紧，良久才道：“你们赶路定然是累了，我让人先给你们准备准备房间，那几个孽子轻易不进家门，你好好歇息，明日再说。”
　　“……好。”
　　赵矍见林伯反应有些奇怪，便看了看公孙，公孙轻轻摇头，他便不再过问。
　　晚膳时赵矍、公孙与几个下人一桌，林伯说林府已遣散了许多下人，剩下的几个都是签了死契的，开门的小门童是他的小孙子，又说老爷的牌位在祠堂里，要公孙去拜拜等等，絮絮叨叨说的大部分都是林府的杂事。公孙乖巧的听着，赵矍大口大口吃着。

　　饭毕，公孙说要带赵矍去拜祭外公。
　　赵矍问道：“景之，你未曾与我说过你还认识林府的人。”
　　公孙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爹娘搬去开封也不是很远，外公跟林伯去过几次，我年纪虽小，也是有点印象，而且我娘亲也时常与我说起林府的事。”
　　赵矍醋了，可怜兮兮道：“可你从未与我说过。”
　　公孙叹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爹娘是堂兄妹，自幼便订了亲，后来我爹爹外出求学，回来之后便与我娘成亲……本来我上面还有个兄姐的，不过三月我娘便小产了。”
　　赵矍牵着公孙的手，道：“我想多知道些关于你的事。”
　　公孙眨眨眼，道：“我爹娘是远房堂兄妹，虽然血缘不是很近，但是两人长得有些像，说起来我倒是像我爹多些，抱出去人家却总是说我像我娘亲。我娘亲也时常穿着我爹爹的衣服，远远看去倒是让人分不清楚。”
　　赵矍笑了笑，道：“我听说有些双生子长得是极像的，容易被人认错，不知道你小时候有没有人错过你爹娘？”
　　“第一次倒是真的人错了，不过后来我娘再怎么装我都不会认错了。”
　　“呵，看你一脸坏笑，准是你做了什么。”
　　“可不是我弄了什么，只是我娘时常以艾草沐浴，身上带着艾草的香气……”公孙回想了一会儿童年，反握住赵矍的手道：“这次带你见了外公，下次再带你去见见爷爷奶奶。”
　　赵矍心中一动，笑道：“自然。”
　　两人聊着聊着，便到了祠堂。
　　祠堂里供奉着林府列祖列宗的牌位，赵矍看了看，最新的一个牌位上写着“林道奎之牌位”，所用的木料子与公孙爹娘的是同一个。赵矍认真回想了一下，公孙的娘亲是叫林筠。
　　公孙点了三炷香拜祖先，道：“各位林家列祖列宗，小孙来拜拜你们，外公，不孝孙带孙媳来给你看看了。”
　　赵矍：“……”
　　公孙拜完了拉着赵矍也拜了拜，又道：“原本媳妇儿是不让进祠堂的，你切莫恼了我外公。”拜完了祖宗牌位，公孙又拉着赵矍绕去祠堂后面。
　　赵矍忍了忍，没忍住，问道：“做什么？”
　　公孙道：“我娘说我爹爹小时候在这里埋了东西，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赵矍：“……”
　　为什么公孙爹爹这么喜欢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