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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洛阳林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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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云泽景是怎么醒的,或者是被什么人救走的,不过忍者们撤退得利落又干脆,赵矍和公孙不仅无迹可寻,连他们在幽州的驻扎地都没有摸到。
东方金乌露白,公孙揉揉发胀的眼睛对赵矍道:“忙了一宿,整顿整顿再出发吧,也不急着这一天半天了。”
梁朝惜很上道,立马道:“我已吩咐下人准备好了房间,不知先生是否要先行沐浴?”
“嗯。”公孙颇有些虚弱的点点头,跟着梁朝惜就走了。
之前赵矍吩咐影卫拆了幽州府附近几处无人居住的草房,破了阵眼,幽州的困魂阵已破,梁朝惜便已然恢复了神智,只是梁府又是另一个阵法,他不明就里,只好继续装作糊涂。如今扶桑人尽数退出幽州,正是他大展身手收复势力的时候。公孙对他说了几句,便进了梁朝惜给他准备的房间,房间内已经放了大桶,热水嘶嘶冒着热气,公孙拉了屏风,脱了衣物,将身子浸入热水之中,满足的叹息一声。
这一个晚上实在让人不愿回想,公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斑点,皱了皱眉。
身后有个人抱住他,炙热的吻落在颈边,一路向下。
公孙瞄了一眼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双手,道:“我没什么事。”
那双手轻微停滞,抚上公孙胸前青紫的痕迹,赵矍轻轻咬了咬公孙的脖颈,道:“没什么事,这些是哪里来的?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说个清楚。”从赵矍的角度只能看见公孙的侧脸,便见他垂下眼睑,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赵矍忍不住齿下用力,疼得公孙哼了一声。
公孙道:“他不过是将我当成父亲。”
赵矍道:“你是我的,我绝不容许他染指。”
公孙心烦意乱,瞪了赵矍一眼,赶人:“快让开,我很累。”
赵矍拿了一旁的布巾帮公孙搓澡,也不顾公孙轻微的挣扎,将人搓干净了就用大布巾裹了丢到床上。
公孙看赵矍明显是没有要给自己穿亵衣的意思,反而自己脱起衣服,怒喝道:“赵矍!”
“你睡吧。”赵矍脱光衣服,就着公孙的澡盆也搓了搓澡。
公孙气得直抖,自己翻出亵衣穿上,背对着赵矍躺下。
刚躺下没多久,赵矍就光溜溜窜进被窝里来,还揽住公孙。
赵矍叹了一声,道:“景之……”
公孙一言不发,他心里烦躁,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又累又气。赵矍唤了他之后也不再说话,公孙一会儿便睡熟了。
感觉怀里的人呼吸渐缓,赵矍又叹了一声,将公孙拨拉了一下,面对着他,粗大的手摸了摸公孙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赵矍的叹息微不可闻。
“我该拿你怎么办……”
因为公孙倒下的时候已经是露白时分,沐浴之后也未曾进食,因此他没睡多久就醒了,待得洗漱完毕,吃了梁朝惜准备的午膳,已是日中时分。
赵矍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公孙道:“那我们走吧。”
之前的马车夫是扶桑人,早就不知去向,因此赵矍唤了个影卫赶车。
不出半日,就到了洛阳。
赵矍问道:“要找人问问牡丹阁的事么?”
公孙道:“我还未曾来过洛阳,不过母亲留下的东西里有洛阳祖屋的地契,之前我都带到开封了。”说罢自马车里的多个包袱中翻出一叠纸张来,道:“按照上面的地址走便是,牡丹阁亦是我娘亲所有。”
赵矍看了看公孙手中的一叠纸张,发现全部是地契房契,有些吃惊。
“原来你这么有钱?”
公孙看了看地契与房契上标注的土地面积及房屋面积,道:“嗯,我以前初见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娘亲说这些都是身外物,她跟着父亲离家的时候外公给她的。”
“外公?”赵矍更加吃惊。
公孙看了看赵矍,道:“外公已经去世了,而且我娘不是独女,虽然地契与房契在娘亲手中,屋子和田地现在却是舅舅们在用的。”
舅舅?还“们”?赵矍脸色有些怪异的问道:“你这些舅舅……们……”
公孙道:“若是他们靠得住,外公也不会将这些交给我娘亲。”顿了顿,又道:“舅舅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在娘亲这。”
赵矍点点头。
公孙又道:“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来洛阳,现下来了就去看看舅舅们也好。”
开封府离洛阳也不远,公孙在开封府也并非忙得抽不开身,之前还能跟着他跑去陷空岛什么的地方,怎么会没有机会来洛阳?赵矍看了看公孙手中的契书,又联想到当初他们拜堂的时候公孙也没有提及娘亲家的事情,更不消说要请舅舅们喝酒,心下也多了几分了然。
公孙抽了一张纸出来,道:“这张是林府大宅的地契,上面有地址。”
赵矍道:“虽然你与这些舅舅没有什么感情,不过……这是想清楚了?”
公孙道:“外公在世时,时常写信给娘亲,娘亲也与我说过,祖业不能毁在舅舅们手中,若是他们一心为林家着想,能安安分分做生意,便把这些给他们,若是不然,就将屋子和田地收回来。”
公孙出生都二十余年了,也没见他来洛阳找几个舅舅的麻烦,现下突然出现的扶桑人却约他在林氏名下的牡丹阁相见,想来几个舅舅是知道了些什么与扶桑人勾结起来要害公孙了……
赵矍皱皱眉,对尚未见面的几位舅舅不满起来。
公孙见赵矍自顾自沉思去了,便自己将房屋地址告诉外面赶车的影卫,又自行李中拿出一封拜帖,道:“到了林府先递拜帖。”
到自己家还需要拜帖,真是闻所未闻。
虽然契书上写明了林府所在,奈何影卫也是初次来到洛阳,两眼一抹黑,因此还是抓了个行人问清方向。
那行人听到公孙他们是要去林府,又赶着马车像是外来人,眼神便怪异起来,影卫再三追问下,才道:“林府就在城东,看那边,最大的宅子便是。”
影卫挑眼看了看,还真的能看见一座大宅子的屋顶,不由道:“看起来很气派呀!”怪不得王妃见到皇帝赏赐的公孙大宅也不稀罕,原来王妃自己也很有钱喏,这宅子比起公孙府还大。
那行人却是哼了一声,道:“宅子大有什么用,主人家都已去了。”
影卫愣了愣,见那行人面色中对林府的厌恶毫不遮掩。
那行人见影卫愣住,也觉自己失言,道:“林府的老主人已经去了,走的时候也没有说要将家产给谁,几个儿子便各占了一份,不过全洛阳城的人都知道,林府的老人家在世时最疼的是他的小女儿,这家产,指不定就是留给小女儿的。”
“原来如此。”影卫点点头。
那人又道:“老主人在的时候我还小,却是记得很清楚的,林府每年都会派膳食、修学堂,有一年大旱还借粮给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是个大善人。那林府的小女儿出嫁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是个天仙般的美人哩。”
影卫见那行人也不过三十余岁的年纪,便笑道:“你那时多大点,还知道天仙美人?”
“都双五了,记得清楚呢。”说罢又啐了一口,道:“林府老主人跟小小姐时常惦记着我们这些穷老百姓,那几个可不是人,老主人尸骨未寒,他们便开始争家产,天天逼着老主人写遗嘱,还闹上公堂,哼,亏得我们府尹也是个清官,跟老主人也有些交情,才不至于看着这群败家子把偌大的林府给散了。”
影卫听得津津有味,早就忘记要赶去林府,又问道:“这林府也算富甲一方了,那些房契地契金银珠宝肯定不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被找到?”
“这我哪知道。”那人白了一眼,又凑过来悄声道:“我们都猜是老主人给小小姐当嫁妆带走了。那些败家子也只能花花老主人留下的银子,这房子田地连契书都没有,也卖不掉。”说罢又叹了一声,道:“唉,这样也算是毁了、毁了……林府早就不像以前那样风光咯。”
“不会吧?”影卫煞有其事道:“只要房屋田地都在,再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况且听你的语气林府很有钱呀,家里金银财宝随便抓点开些商铺也很好呀。”
“啧,你是没有见过那三个败家子,一个好色,终日流连青楼楚馆,一个好赌,这几条街的赌坊都有欠金,一个喜欢遛鸟,别人弄个稀奇的小鸟来,多少钱都舍得买……个个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你看看……”那行人指了几家人丁萧条和关门大吉的店铺,道:“这些可都是林府的商铺,以前热闹得很,如今却变成这样……若是你们要去林府,还是多加小心……若你们是来谈生意的,那还是赶紧走吧,那就是送钱去糟蹋啊……”
影卫点点头,又想问什么,公孙却掀开马车帘道:“怎么了?还不走?”
“哦,这就走了。”影卫慌忙向行人告辞,甩了甩马缰绳走了。
那行人却是站在原地,愣愣得看着马车消失才揉了揉眼睛,道:“莫不是我眼花了,那不是林家的小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