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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   ……

      ……

      清晨的曦光缓缓洒上武当的时候,正值青春骚动期的刀客在酣睡中做了个春梦。上辈子打了一世光棍的他没经历过什么风花雪月,难得在梦里开回荤,身心愉悦的同时迟迟不愿醒来;云雨过后,他搂着身下的人小憩,忽然觉得这具躯体过于平板厚实,没有丁点妹子的柔软与娇香,于是困惑地去看那人的脸,额头冒出几条黑线的同时,梦境蓦然被一阵急促的呼唤打断了。

      “小刀!小刀!”

      他大汗淋漓地睁开双眼,入目便是阮继兰那沧桑的俊脸和销魂的胡须。“……刚刚梦见什么了?又是傻笑又是惊恐的。”

      昨晚阮继兰把昏迷的刀客抱回来后,躺在他身边久久不能入睡,便提刀去了青松下练功。他回来的时候着实被刀客那荡漾的笑容吓了一跳,又见他露出骇然的表情,赶紧上前把他摇醒,担心他是在梦里中了魇。

      谁知刀客醒来之后就用一副便秘的表情看着他,半晌幽幽地叹一口气,表情有点忧愁。

      梦见和眼前的大侠ooxx的这种事,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当基佬也就算了,对一个无辜的大叔出手,他还不至于饥渴和重口到这种地步。“……姥爷,我昨儿个是怎么回来的?”刀客坐在床沿上沉默了很久,才扶着额头恍惚地问道。

      听到这个诡异的称呼,阮继兰有点蛋蛋的忧伤。可爱的男孩子一定是被洛神打成了脑震荡,再加上梦见了吓人的东西,神智已有些不清醒,身为大侠的他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刀客计较。“你昨晚闯进战台,在湖边被洛神的灵体揍了一顿,不过好在没有受重伤,大哥为你简单地调理一下便没事了。”阮继兰不知道刀客还记得多少,深思熟虑之下隐瞒了女娲印的部分,不想使他过早地背负太大的心理压力。

      “这事错在于我,不过小刀你也太莽撞了些,还好洛神算是那些神仙中比较温柔的,如果遇上个凶神恶煞的地府阴帅,你的小命可就救不回来了。”

      刀客没有注意到阮继兰刻意含糊的部分,也没有深入去想这其中的不科学,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道原来那个神仙姐姐真的是洛神。之前受的伤究竟有多疼,经历了一场惊悚春梦的他早就忘记了,可月光下的洛神那惊人的美貌却还历历在目;想象着这样一个美女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景象,刀客摸摸下巴,眼底满满的期待。

      看出了刀客心思的阮继兰扬扬眉,收起手边的刀,转过身道:“好了,小刀你随我去领弟子服,然后洗个澡拾掇一下,明日就是师傅正式的入门弟子了。”

      刚刚修复好的筋脉还有些酥软,刀客伸了个懒腰,低头瞧见自己从村里带出来的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洁癖发作之下皱紧了眉,依言跟着阮继兰出了这清修的山间小居。不被宇宙人原油和辐射污染的仙山有许多供弟子沐浴养息的活泉,难得遇见一次清澈的水源,又没有小伙伴们的冷嘲热讽,刀客瞬间把自己剥了个精光,痛痛快快地一头扎进去,悠然地洗起澡来。

      苍翠欲滴的林木间,阮继兰心事重重地倚刀坐在活泉旁,并没有发觉刀客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当他映在水里的面容倏然破碎时,抬起头来的某大侠呼吸一滞,恰看到少年在阳光下沾着晶莹水珠的脊背。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一向没脸没皮的刀客想起昨夜那三分香艳七分惊悚的春梦,居然觉得有点臊。他潜在水中悄悄地回过头去,只露出一双映着水波的眼睛,视线与看着他的阮继兰接上,又被两人轻巧地偏移了开来。

      刀客能感觉出阮继兰的些许尴尬与不自然,心里不屑地切了一声。能直视他这副姑娘皮相的人果然还是少数,眼前的大叔分明和他那些小伙伴一个德性。

      阮继兰换掉了他在驴车上披的蓑衣,一身普通武服妥帖地包裹着挺拔的身躯,结实的胸肌藏在微敞的襟下,神态与气质都与刀客想象中的大侠别无二致。也许是雏鸟情节,此时的刀客看着他那破坏美感的沧桑胡须,竟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怕是一辈子也练到不了阮大叔的水准吧。这么凄凉地想着,刀客不禁有些微微的嫉妒,待到察觉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水中站了起来,懒洋洋地凑过去,仰着脸道:“姥爷,帮我擦背。”

      听到可爱的男孩子这近乎于撒娇的口吻,某大侠又是右眼皮一跳,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抚平时,竟也有几分酥麻。弯的危险信号再一次朝他袭来,阮继兰的目光掠过刀客平坦白皙的胸膛,妥协般应了一声,佯装正直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巾帕,大手便覆上了他的脊背。

      刀客见他如此配合,便转过身去舒心地做起了被人伺候的大爷,暗道没有胸腹肌也罢,可爱自有可爱的好处。

      阮继兰心不在焉地擦着眼前本来就没什么污垢的细腻脊背,目光再三越过少年的肩膀落在胸膛,找寻着那个传说中的印记。掌心下的肌肤没有任何瑕疵,别说是青蛟的印记,就连一粒痣都没有。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女娲印和真龙之力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大叔,你干嘛盯着人家的胸口瞧?”刀客睁开眼睛,略有不满地朝他看了过来。阮继兰动作一顿,躲闪的目光被刀客捕捉到,竟从中寻觅到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妩媚风情。

      原先盯着他瞧的目的还只是寻觅青蛟印记,可被刀客这明显带有戏谑意味的娇嗔语气一激,阮继兰发觉自己的目光竟有些不受控制,于是慌忙递了帕子过去,掩饰着道:“咳,那个,小刀,大哥想起今晨还有要事没办,这就先去了,你慢慢洗……”

      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没入林木深处之后,刀客盯着阮继兰远处的背影,不屑地笑道:

      “切,老处男。”

      ……

      某大侠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一个小鬼头调戏得跟什么似的,完全失了以往侠客的淡定和风度;刚刚那落荒而逃的画面实在太美,他想都不敢想。

      某大侠有点幽怨。女娲印为什么不能是个普通的男孩子,偏生得这么可爱,叫人如何把持得住啊……

      形态各异的云一朵朵连绵在山巅,阮继兰看向远处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气艇,不属于中州大陆的稀有金属闪烁着威胁的白光,原先的些许澎湃忽然静了下来,叹息着摇了摇头。若是还生在封建王朝的年代,他这个年纪早已成家立业,儿女成群;然而如今江山已亡,在天下尚未从宇宙人手中夺回之前,他们这些背负着寻龙使命的人哪有时间去谈情说爱。

      老头子和灵宝天尊立在云崖之上,望着远处已有些逼近武当的气艇,长者的灰眉与仙者的白眉一并皱得紧紧的,直到看见走过来的徒弟才舒展了几分,与他并肩观览山下的景色,许久道:“阿兰,你是时候出发了。”

      阮继兰闻言一怔,下意识道:“小刀他……”

      “小刀会跟着我在这武当修炼。”老头子言简意赅道,“你去继续追踪那个掌印太监的下落,再多打探些消息,尽量把乾鬼道人找回来。若我们再不加快动作,怕是不出三五年,这世间唯一洁净的真武之地也要沦为宇宙人奴役的乐园了。”

      耳边隐约响起了机器的嗡鸣,阮继兰没再多问别的,将身侧的刀紧紧握在手里,凝眉道:“是。”

      ……

      日光很快行到头顶,又在归巢昏鸦的鸣声中缓缓落了下去,将驴车走在山间小道上的影子拉得很长。打理好上路所需的物事之后,阮继兰没有立即离开武当,而是与刀客一起坐着驴车漫步在各处通灵宝地,悠闲地度过了临走前的最后一天。

      两人虽有些年龄差距,兴趣与观念却很是合得来,一大一小相谈甚欢,颇有伯牙子期的调调。眼看太阳就要落山,阮继兰直觉想要和他道别,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不知为何,尽管两人相遇没多久,他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和刀客相识了多年,临开口前有些淡淡的不舍。

      而刀客的心情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先前有意捉弄,还因为那苍老的面相叫他姥爷,可他是打心底待见这位风度翩翩的侠客大叔的,看着阮继兰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也有点郁闷,口干舌燥之际从他腰间摸出水壶喝了一口,见拉车的母驴兰兰刚好停下来休息,便跃下车,径直走到了不远处被称作武当法门的丘陵。

      丘陵沟壑中的十八般兵器他能够拔起十七种,然而对于一个只想继承他爹那装逼的意志,成为真正刀客的人来说,这十七种加起来都比不得那一把沉重的刀。因着心里憋闷,他的力气比平常大了许多,然而直到他憋红了一张小脸,那沟壑里的刀也只是稍有松动,根本没有丝毫被拔起的迹象。

      “……唉,还是不行。”

      阮继兰给拉车的兰兰喂了点粮水,转身见刀客正靠在刀柄上望着天,满脸都是显而易见的挫败感,便安慰道:“小刀不必丧气,法门只是鉴定修炼兵器的资质,拔不起也就是天赋稍有欠缺罢了,只要日后配合着刀法努力琢磨,不会比同门师兄弟差上许多。”

      看着这个不久前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少年,阮继兰忍不住问道:“小刀,既然有十七种兵器可以选择,你为什么偏偏想使刀呢?”

      刀客斜了他一眼,撑着下巴道:“大概因为我叫刀客吧。”

      阮继兰沉默半晌,点头道:“有理有据。”

      见他朝自己腰侧的刀看去,刀客拔了根草芥咬在嘴里,点着那明晃晃的刃道:“其实你手上的这把刀,是我爹的。”说罢打了个哈欠,看向他的眼神隐有鄙视之意。

      “你爹?”阮继兰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待到回忆起它的来历,困惑之中便多了一丝惊异,“这把刀……是刀刀的?”

      刀客翻翻白眼,挪开他的手指露出刀柄处的古体字,再面无表情地报上歪脖子柳树下埋刀的位置,然后继续用鄙视的眼神看阮继兰。瞬间沦为偷刀贼的某大侠有些啼笑皆非,也没有多做辩解,从驴车上找出布条把刀缠好,神色有几分感慨。“……既是如此,大哥向你道歉,这把刀便物归原主,与你一同在这武当好好修炼吧。”

      听他这么说,原本就怨怼不深的刀客不由得舒坦了许多,加上之前的好感,也学着他爽朗的样子摆手道:“不知者无罪,算来能在雨天被大哥在那么荒凉的地方找到,也是你们的缘分;我没有练刀的天赋,而大哥身为武艺高强的寻龙者,还有庞元帅在身旁,它能相伴已属荣幸,恰好报先前的救命之恩。”

      阮继兰看着刀客,刀客看着阮继兰。温馨的氛围荡漾在两人之间,察觉到身边渐晚的天色,阮继兰会意地收起那把刀,拍着母驴兰兰的颈子道:“小刀,大哥这就要走了。”

      刀客挑眉道:“什么时候回来?”

      “短则一月,长则半年。”

      注意到阮继兰迟疑的神色,刀客忽然有种两人即将分别很久的错觉。虽然很想和他一起走,不过向来有自知之明的刀客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只会是个拉后腿的角色,于是没再多说什么,望着他幽幽道:“好吧,记得多捎点土特产回来。”

      ……

      驾着驴车的大侠走了之后,刀客便在这武当山上开始了漫长的修行。

      这一别,就是三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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