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壳》离晓

4、第 4 章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惊讶得呆了半天却只说出这句话。
　　大概是我脸上不可置信的样子让他们觉得很有趣，他们三个竟然都只是笑了笑，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我也就那样张大了嘴保持我的白痴样。最后还是华莲凑到桌子前说道：“你啊——我们就是知道你大概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所以我们为了我们‘心爱’的衣衣就都回来了啊~”
　　一句话，说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伊绮受不了的在他身后呲牙咧嘴，最后还是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然后我们依旧笑成一团。
　　“真是的~ 讨厌啦~ 怎么踢人家的屁屁~”华莲倒在桌子前，做委屈的小媳妇咬手帕状，依旧是嗲到不行的声音，然后还附带两个媚眼。
　　“你闭嘴。”瞿飒受不了的要冲上来踹他，我就先给了他一掌，狠狠的从头上劈下去。
　　“节制一点，谢谢合作。”
　　然后他很温柔的看着我道：“真是的，终于恢复正常了？”
　　“额……”看着他还有在他身后的一伊绮和瞿飒，我也终于温柔的笑了，“好啦，那我们干什么？”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大叫：“狂欢！”
　　于是我就很无奈的被他们拖出了大楼。
　　我是第一次这么晚了出门。外面的天空和总是在窗子里面看到的一样，墨蓝色，星星只疏落的点缀在上面，空气很不错，人少自然就清新多了。他们因为顾虑到我，所以就只是让华莲开着车载我们去了海边。
　　海风很大，因为是晚上，所以看不到别人所说的海天一色，现在这样的状况可以说什么都融进了夜色中。
　　“喂，我们唱歌吧。”伊绮很兴奋的叫道，然后便开始唱歌。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 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留恋人间~ 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

　　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这首歌我听过，是《生如夏花》，歌词我很喜欢，从听到就很喜欢。而且我也说过，我很喜欢伊绮的嗓音，这样听起来真是一种享受。
　　华莲和瞿飒都在我们身边坐下了，没有说话。
　　伊绮的乐团有个很不错的名字——阴阳。虽然听起来没有很浪漫或者说很美丽的感觉，却让我很喜欢，这之中也许掺杂着一种东方人的温柔情节。她的乐团里还有一个吉他手，一个贝司手，一个键盘手，一个鼓手。除了伊绮，其他四个都是男孩子。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可是只要说到乐团什么的，只能让人想到打扮的很夸张，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甚至全身上下打很多洞，带闪亮亮配饰的年轻男女。我常见到的伊绮不是这样的。不过有次我去她家的时候，看到没有卸妆直接睡着的她。那妆化的很浓，虽然伊绮是个适合浓妆的女子，可是这样的妆我却很少见她化。也许是因为她只在晚上有表演的时候才会精心的打扮自己，或者说掩盖自己。
　　说到其它的东西我就不太清楚了，至少我觉得到现在还没分清楚吉他和贝司的我没有资格发表什么意见，可是我依然觉得伊绮他们的音乐很不错。
　　伊绮有问过我平时都听什么样的歌。我的回答令她觉得郁闷。我说我听动漫歌曲和世界名曲。她听到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道：“你的爱好还真是极端。和你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我听了她的话也是呆了呆，然后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是这样，不好意思的笑了。
　　“诶——”伊绮唱完歌长舒一口气，然后坐到我们身边，“很爽啊~！”看她笑得那么开心，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很好听。”我说，“什么时候听听你们自己唱的歌就好了。”
　　伊绮很惊讶的说：“你不是晚上都不出门的吗？那怎么听？”
　　“这不就给我们拉出来了？”还没等我开口，华莲就已经代替我回答了。我便弯着眼睛点头。唉，是啊，我这个晚上不出门的习惯都被打破了，我想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惊奇了。
　　“对哦！太好了！”伊绮跳起来大叫，“衣现在就来听吧！走！”接着不由分说便拉起我奔向华莲的车，到了车前就等不及的猛拍车门吼起来。
　　“快点！花花！快点！”
　　——“花花”是伊绮给华莲起的绰号，因为华莲的名字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成女孩子，伊绮就一直拿他的名字开玩笑。虽然华莲有明确的抗议过，但最后还是妥协了。据华莲说是因为伊绮有“女王”体质。让他没有勇气反抗。可是我们从来不相信，他只要一提到这件事，我们就一起毫不客气的嘲笑他。
　　“知道啦！跟催命似的……”华莲受不了的抱怨了几句，不过却都只是在吼间模糊的滚一滚，什么都听不真切。他很认命的走过来为我们打开车门然后载我们去了伊绮的乐团成员聚会的地方。

　　说不害怕是假的。
　　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除了校园里面以外其他的一切事物，就算有也只是在脑袋里面想想而已，所以这算是踏出“象牙塔”的第一步令我异常的紧张。整个过程中我一直是有意识的把自己隐藏在伊绮的身后，虽然并不是真的能隐藏。
　　伊绮很兴奋的向我介绍她的同伴——我想用“同伴”这个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他们都很年轻，有一个甚至还只有15岁。这真是大大的刺激了我。看的小说里面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我身边。这样的感觉我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体会的到的吧。那个才15岁的孩子叫亦辰，伊绮他们都叫他小辰。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混身是伤的小兽，每当我直直的看向他眼睛的时候他就会放出一种“不要来烦我”的的气场。
　　也许他觉得我和他并不是一类人而不欢迎我，也许他觉得我不过就是来凑个热闹跟本就不懂音乐所以看我不顺眼，更或许他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和人哈喇。但这些都不能掩盖他的孤独气息。也许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我从以前就好象对于这样的人有超乎寻常的发现能力。
　　然后就是引见和被引见的场面。
　　这是很久以后都很令我怀念的场景。
　　因为从这里，我走出了自己那个小小的世界。

　　小辰是鼓手。我觉得这很了不起。不过我想说一句话。架子鼓是很昂贵的。所以他的父母也是当之无愧的很了不起。小辰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如果不要经常散发“生人勿近”的气场的话。然而伊绮他们都不在乎。他们总是能在小辰要抓狂的时候还捋捋虎须，狠狠的拿他打趣。最爱开小辰玩笑的是被伊绮他们统称“老大”的高个长发男孩子。我一向对年龄、相貌什么的没有概念，所以在伊绮对我说“老大”也只有22岁的时候，我异常的吃惊。因为我觉得不论是什么，要把它弄的像模像样总是要有些手段的。那位“老大”看起来却是很散漫的样子，总是嘻嘻哈哈的痞着一张脸。我想大概这就叫“真人不露相”了。“老大”是键盘手。听说其实他是学钢琴的。
　　……这真是叫人无语，怎么优秀的人都被埋藏了起来。
　　至于剩下的吉他手成郁和贝司手“猫猫”看起来也是很厉害的人。成郁留着短短的碎发，很阳光的样子，很——普通的样子，让人一点都无法把他和乐队联系在一起，讲起话来也是礼貌的不得了，听说成绩也十分不错，整个就是一乖宝宝。但是性格超烂——当然这是伊绮她们说的。“猫猫”没有在念书了，19岁的“猫猫”是个女性主义者，非常的有绅士风度。但是伊绮说他那只是花心稍微收敛了一些以后的假象，事实上“猫猫”是个非常烂的人，私生活异常的糜烂。这点又好象不把女人当人了。所以伊绮很郑重的告诉我要离“猫猫”远一点，尽管他的名字听起来那么的可爱而无害。
　　除了小辰，他们都很高兴的认识了我，华莲到是很容易就被他接受了。至于瞿飒他们是一早就认识的。难道竟是因为华莲是男孩子？这我不得而知。但我想这也是一种新鲜体验。
　　拗不过伊绮，阴阳的所有成员又为我们做了一次表演。这真是震撼。我想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我的感受，因为现场听这样的音乐实在是容易让人的心不太受控制。这样美好的夜晚，我却接到一通似乎是从南极打来的电话：叶子对我说，那个男人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叶子的电话让我一下子没了玩乐的心情。伊绮他们都看出来我脸上一瞬间就没有快乐的影子。气氛就那么的僵在那里了。
　　“怎么了？”瞿飒走到我身边用他那温柔的嗓音抚慰着我。
　　我这才回过神，定定的看着他，流下眼泪。
　　“额？衣你没事吧？”华莲见到我哭也急了，声音都不觉高了几度。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对电话那边的叶子说让她等等，接着便望了望伊绮对她说：“伊绮，我们去海边吧。去看看日出。”伊绮也不问是为什么，很干脆的答应了，而且拉着乐队的人都答应下来。

　　“——叶子，我们去海边吧，去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