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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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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该死的昆萧离间的不止是表哥与曹门,还有我顾氏与曹门。
叫我该怎么办?本来就对立的关系经再加上“顾威”,或者“阴山”,这蜘蛛网一般密实的阴来谋去,乱七八糟的缠绕,让我该如何面对?
“微意,这是真的吧?”哥哥很淡很淡的表情,但两眼却很浓很浓的情绪。
我该怎么回答?如若回答假,他势必认为我已然站在曹门一边,帮着澹台耀川。但若我回答是真,又势必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上再蒙一层阴影,前有惜华,后有我,这……
哥哥冷笑:“微意,不必瞒我。你既然说了解我,就应该知道这些事瞒不了我!”
见他这个样子,只能硬着头皮,问:“哥哥,你好糊涂!”
“哥哥,无论事情真相如何,都已经是过眼云烟。现在的我,完完整整的站在你面前!况且我这事情放在国家利益面前,不是谁对谁错就能定罪!哥哥应该知道京国王爷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求和?这些细枝末节放到国家大事面前尚未能说清楚,你又怎能卷入其中?”
哥哥讪笑:“微意好声明大义。”
头痛欲裂,只能又说:“哥哥,微意是跋扈惯了的人。要不是惜华那件事,你无怨无悔的扛了下来,我今日也不会说这话!”
“呵呵,微意的昨日已去。哥哥的昨日却会回来。长空被人戏谑为“儒帝”,我潇然一生都无缘驰马疆场,但今日此时,断不会再逆来顺受!”哥哥两眉横立,两眼发出寒光。
哥哥究竟受了怎样的蛊惑,性情大变如此,我上前连忙拉住哥哥衣襟,愁眉不堪:“哥哥,你我不过蝼蚁,岂能抵过命运?况且你若如是,定中了京国王爷的诡计。到时鹬蚌相争,得意的是他鞑虏,受苦的是你我,甚至百姓?”
他不语,只皱眉。
接着又说:“哥哥,阴山曾有一人拼死救我。但他救我不是为了顾氏,也不是为了我是曹丞相的弟媳,而只是当我是女子,一个南朝普普通通的女子!你知道他因我而死的最后一句话吗?他浑身是血,腿也被人砍去,但却仰天长喝,直直喊‘蛮夷休踏我中原’!”
我抓着哥哥的手,眼泪涌出,痛苦亦涌出:“哥哥,你有驰马缰场浴血愤敌的壮志,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好玩?或者为了能加官进爵?这世上才没有人比我了解潇然你!好男儿一生只可站着死,不能坐着生,更不能苟且偷生!可是哥哥想,时不予我,我能奈何?不如安身立命,保全小家,方可顾全大家啊!”
月来心沉,好半晌,哥哥才抽出了手,拂着我脸上的泪水,哀叹:“微意,为何你我会姓顾?为何啊?”
我抓住哥哥的手,对他笑:“哥哥,姓顾才能认识你,姓顾才有妹妹我。哥哥对我这番情意,无以为报,但愿来生,再做兄妹!到时哥哥也一定能得偿所愿,为国效力!”
他看着我,摸着我的头说:“微意……长大……了。”
冲他挤出一笑,说:“哥哥,微意只愿少给顾氏惹事。以前的微意,确实太过幼稚。”
“可,潇然觉得那时的微意……是开心的。”他又叹了口气。
我却不能停,心结易结不易解,更何况还要愁肠百结。于是笑道说:“哥哥哪里话,现在的微意有现在的快乐,有哥哥这般待我,还多了个嫂嫂。惜华也不如以前那样了,还有姐夫……”
“哥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微意和父母亲一样,希望早日能见哥哥有子嗣。”我又盈满了笑容,对他天真如往常。
哥哥笑,笑得恍然若明星,一闪一闪。
可谁知道,一语成谶。
来生,来生,哪里去的来生!哪里来的再相逢!
待好不容易平息了哥哥的怒气后,才疲惫不堪躺回了自己厢房,接过景秋的帕子,然后支了她出去,眼泪不争气的簌簌下落。
我终究,还是被掷在了两难之地。曾千方百计想出逃的联姻,就是因为曾想到了这一点而不能接受。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沦到此番境地。想不到我真如蝼蚁,原以为可如师父口中的“逍遥”,却还是被缚于命运,终究挣扎不过去。
昆萧!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人。咬牙,当真不能放过我。又摇头,如今的我是曹丞相的弟媳,澹台耀川的未婚妻,他冲我来不单单只是昆山,还有更多的阴谋。
可我宁愿他像六爷一样举了刀来砍,而不是耍奸佞诡计,害我身边人!
想来想去,唯想到澹台耀川。
想到他的时候,心却一痛。他能帮我么?连我被置于诱饵,他亦不可奈何,何况现在?咬牙,我真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种种花,养养鱼,何其有幸?
一夜难眠,第二日早早起了床,拜过父母却不见了哥哥,听漪为难说又去了龙川寺,连忙差人送我回丞相府里去。
进了他住的遣心园,却不见他的人。正要离去时,却在花园伸出听见一声声似乎长似乎短的呻吟。
心底奇怪的紧,看左右无人,连忙闪入翠林,往声音深处走去。走到一个地方时,忽然发现声音没了。而我眼前,只有一道紧密的门。
门的两旁,自然是厚实的高墙。
想不到这无路的翠林中,竟然还有一处建筑。向左向右看去,也没发现什么,正转了身欲离开,那声音却再次传来。
这次听了清楚,是个女子的声音!
循着声音,不是在门内,而是在墙角一处。惊讶非同寻常,连忙走了过去,脚却感觉不对劲,连忙小声踏了下。
喥喥喥!
这声音分明是硬砖墙的声音。俯下身子,用手刨开面上杂草,果然见到褐色板石。附耳听去,那刚才的声音更弱了,不过却也分毫不差。
人,就在这里面!
难道丞相府私自关押了人?是谁!家奴?摇摇头,刺客?还是朝廷钦犯?
想来想去不如抓住板石上原有的一个铁钩,运气掀开。掀开后,一股霉臭的味道随即涌出,让我不得不转了头喘息。
待霉臭的味道淡了些,才仔细了往内看去。
昏暗的甬道内,仿佛看见几节石梯。正在犹疑时,里面的女子仿佛见到了光,呻吟的更大了。
左思又想,还是将石板掀开一边,小心翼翼踩着石梯走了进去。
“姑娘?”我试着朝一个地方喊去,那个女子先是呜呜呀呀了一阵,尔后我又喊了一声后,竟停止了呻吟。我走了过去,借着投到甬道的光线,才看清那个人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