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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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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耀川的话让我无法应答,只静静地在他怀里保持原来的姿势。但就现在的模样,在他这句话出后仿佛尴尬起来,浑身有些不自在。
或许是酒性上来,今日的他对我说了很多话。那烁烁的双目,停留在我脸庞,一只手亦拂过风吹散的发,然后道:“你……恨我么?”
我却笑着问:“回答你问题前,能否解我疑惑?”
他点了点头,两目如水,缓缓将我包围。
“第一,为何要娶我?”我不想多费唇舌,只想知道最最重要的事情。然他却给了我一个极其意外的回答:“微意,是否信我?”
心底某个声音让我直接说:“或许此时此刻,我是信你的。但如若你酒醉醒来,便不知道是否可信。”
“呵呵。”他平静笑了几声,玉面因酒的关系上了些许颜色,越发醉人。接着他抱紧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娶你,是太尉大人即你师父的意思。但,喜欢你,却是我自己的意思。”
他的前半句回答让我诧异,但后半句的话语却让我面色一红。
靠着我的他,有一股独有的味道。沉沉的,暖暖的,或许是汗,又或许是混了酒,让我越发心醉于他,也直直注定了今生今世的不悔。他继续用嘶哑却惑人的嗓音说:“丞相大人和御史大人替我选了惜华,你不会明白我为何不愿意。当时,我要娶你确实是带有目的。但后来,却是渐渐喜欢上了你。你的任意妄为,你的倔强,还有你的爽朗。”
厚实的手掌握着我的手,我缓缓摸着他粗厚的纹路,笑着又说:“第二,为何要骗惜华?”
握着我手的手掌微微一紧,尔后他叹了口气,说:“此事以后会告诉你。”
我扬起头,很是灿烂却稍带了妩媚,虽然我不懂什么才能妩媚,但亦是如此对他一笑:“你既知道我倔强,任意妄为,如若不告诉我,若又惹了事怎么办?”
这般行径让他无奈一笑,双眼复又深沉:“如果我说,是利用了惜华……你会怎么样?”
“那你要告诉我事情原委,我也才能怎么样嘛。”继续明媚一笑,让他更无可奈何说:“微意,身在曹门,很多事情不能由己。但有一件事情却必须由自己,亦是我进入丞相府的初衷。为了忤逆曹丞相的意思,我故意认识了惜华,却不想她倾心于我。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才能帮我达成所愿!”
虽然喝了酒,但他眸子却异常闪亮,让我的心也不由得暗沉下来。
“呵呵,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利用了惜华,准备怎么样?”他见着我的表情,嘲谑。
烦心的事情暂时搁置一边,继续问:“第三,怎么……会……喜欢我的?”
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免得日后闷在心底,苦了自己。他见我这般,喷着一口酒气笑:“明明是女子,却偏偏学男子行侠仗义。明明心底认输,嘴上却不饶人。明明小女子心性,却故意深沉。”
我仰起头,瞪大双眼:“这……就是……喜欢我的……”还没说完却见他波光一闪,径直埋了头下来,捂了我的嘴。
霎时间,飞砂走石比阴山还甚,狂风大作比雨雪天气还烈。我只觉得一阵冷后猛然一阵热,想推开却被抱得更紧,注定了一生一世与其纠缠不清。
等澹台耀川终于松了口,我呲牙咧嘴:“你……喂我药时……是不是……”
脸滚烫的我说出完整的话,听他一笑后一忧:“当时知道你必须要喝马钱子熬的药,所以卸下所有日夜疾驰回了阴山。因为,你的伤都是因为我!喂了你药后,你却浑身冰冷,而且好像喘不上气,面色也青黑起来。所以,我就……替你……渡气续命。”
又一阵热潮袭面,猛地一个拳头打去却被他死死抓住,风不动云不动原来只是春心动。
一阵嘻笑去,情意来后,不得不掀开一些事情。他终于醉倒在我怀里,喃喃:“微意……我该拿……你怎么办……”
虽然喝醉了澹台耀川,却一脸纠结不展的愁容。此时此刻,我不在顾及其他。只我对他的喜欢,和他对我的喜欢,于是亦喃喃:“玉浚……如若有一天……你我什么都不要……只笑看红尘多好……多好……”
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愿意抛弃一切,只与他仗剑天涯,策马笑斜阳。
可惜,世事往往不如人愿,当你一心一意只求一个人时,却偏偏有情还是无情的雨打风吹袭来,只叫人心神俱碎。只这一次,变让我苦咽到离家出走的任性,和女扮男装惹事生非的后果。
第二日,当我醒来时不在湖心亭,而在丞相府我自己的厢房。清儿给我绞了帕子,笑意满脸:“小姐,好像很没睡好啊。”
瞪她一眼,懒得理。
她又说:“倒是将军,喝了那么多酒还一大早去了皇宫。哎,听说那个什么京国王爷求和,让丞相大人和将军很是费神啊。”
说道这些,让我不能不去想我的表哥。呵呵,想不到还未登基,就有丞相大人和骠骑将军如此费心费力,鞍前马后了。厌烦地将帕子掷到盆子里,溅起老高的水花,吓了清儿一跳:“小姐,怎么……”
不想为这些事情伤神,能逃多远是多远。于是吃了早饭,径直逃到了龙川寺。亦如以往,哥哥已经在那儿做着早课。
走到他身旁,笑嘻嘻问:“哥哥,你现在是有嫁室的人了,自然身在红尘中又岂能三界外?”
无嗔大师笑着走过来,双手合十以礼,道:“心中有佛,处处有佛,自然不会拘于一个形式。”他这话让我微微生了怒,却碍于上次拜托他混入宫廷见表哥而不好发,只能干笑了两声。目送他出了颂经阁后,正色看哥哥:“哥哥,不要辜负漪,她是个好……嫂嫂。”
哥哥抬了头,不看我只看佛,淡淡:“微意,我何尝不知道。她为了我,忤逆御史大人,与我在刑部拜堂成亲。这份情,潇然怎能忘掉。只是,自惜华出事,我便渐渐迷茫,直至在这儿才能找回以往的一些影子。”
“潇然,一生远离王权,种种花,养养鱼,何其有幸?”我看着他,想起哥哥曾经说过的话。
他嘴角挤出自嘲,不再说话,只闭了双眼默念经文。于是我也只好出了龙川寺,无聊地回了家。景秋说惜华和蒋仲衡出去游湖了。想着弟弟妹妹吵吵闹闹,耳根不能清净,父母又罗罗嗦嗦,更不敢去找。犹疑了半晌,混了午饭,直直昏睡到快日落,才被景秋摇晃醒。
“小姐小姐,丞相府来人,说要接你进宫。”景秋比我还激动,一张脸通红。
惺忪双眼,懒懒:“进宫?进什么宫?”
景秋激动道:“哎呀,丞相府的人说宫里宴请京国王爷,朝臣们自可携带家眷。这不,丞相府叫你就在家换装,直接送你进宫。”
睡意醒了大半,被景秋扶坐到镜台边,硬是要给我浓妆艳抹。想起第一次见澹台耀川时的隆重,不禁一阵心虚。又想了想那些朝臣的家眷,和自己大闹伽御门后在外的“名声”,连忙叫景秋找了件薄薄胭脂色的缭绫衣,配以曳地刚刚好的鹧鸪阴纹碧纱裙。
香眉淡淡扫,燕脂浅浅匀,点檀唇。一阵到衣裙熏过的微香飘来,让额前的发拂了几丝下来,景秋连忙绾了发,再插上双蜻蜓的结条长钗。不过却是鬓轻如许,不复上次的沉重,我自然是乐意不过的。
如此这般后,进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