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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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迷雾在惜华告诉了关于她和澹台耀川相遇的种种之后，渐渐有了形状。只是没想到，世事果真纷繁复杂，绊离着人心。连面前静入止水的蒋仲衡也说：“事到如今，你我都不过是这局中棋子罢了。”
我笑：“是啊，棋子。”
他的眉眼轻轻闪动，像要说什么却又压住了。但我却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蒋公子应该听过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这些官宦之后更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否则一步走错，就会株连整个家族。微意我自认还没有能力去翻云覆雨。事到如今，只能小心谨慎收敛心性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这话时，我扑闪着简单的眸子，一如往昔那个毫不知事的顾微意。不过无论面前的蒋仲衡是否会如他所说，我都知道了一点。这个人是曹丞相和御史大人置于表哥，置于顾氏的棋子。监视也好，提醒也罢，在他的面前我还是要装作一副惹是生非，大情大性的人。
比如刚才那番话，就是故意装了样子说给他听。
看着他的眼睛，我又认真说：“以后的顾氏，就要多仰仗姐夫了。微意又一直不懂事，还希望姐夫多多提醒且莫要计较。至于惜华，做妹妹的虽然恨她置我这般境地，但毕竟是被人利用。况她是姐姐，以后还希望姐夫多多疼惜她。”
说着，朝他深深一躬，然后平静的目视着蒋仲衡点了头离去。
立在原地，想不到事情一下子又盘根错节起来。虎父无犬子，这个蒋仲衡或许也是以刚才的话点醒了惜华，让受伤的惜华不得不靠近。不过，依照了他的话看来，惜华靠近他也不是件坏事。
景秋上前，看着那个背影彻底消失后悄声在我耳边问：“小姐，这……”
我看了景秋一眼，然后转了头自说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蒋仲衡也不保有这个心思。景秋，这家里可你有信得过的丫鬟？”
“丫鬟？”景秋转着眼睛，想起说：“有个同乡的姐妹老实的紧，不过是厨房的使唤丫头。”
我点了点头：“悄悄说我的意思，塞些银两给她，让她以后呆在惜华房里。至于理由，我会去跟母亲说。不过，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景秋很知事。
见她这般，我上前握了她的手，仔细非常：“明日，我想去见表哥。但现在见他是件难事，我需要你帮忙。”
景秋的嘴果然厉害。第二日，就将我又偷换了男装跑出去的事情传了个沸沸扬扬，甚至连丞相府都惊动了。父母亲大人更是惊若哀鸿，因为这个时候俨然人家弟媳的我，竟然还做这种事！
据说，一个白衣翩翩公子摇着扇子七拐八弯去了临风的胡月楼。“胡月楼”，想必有人比我还紧张。于是，家奴和丞相府的人策马去了临风。
等他们一走，我便只身去了龙川寺，换了无嗔大师事先准备好的沙弥装，进入了未央宫。
表哥虽然回了敬阳，但因守孝之期未满，再加上姨母“走”时他却出逃的愧疚，吩咐了宫人在未央宫安置了姨母灵位，与先帝灵位一并哀思守孝。曹丞相对于此，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叫人“保护”了未央宫。
此时，我脸上贴了大片青紫胎记疤，与戒心大师接受伽御门御林军的盘查。
无嗔大师此来是因表哥要颂经念佛超度先帝和姨母，更奉有曹丞相手谕，御林军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但对于身后的我，御林军却大声喝：“这是谁？”
“这是贫僧小徒，法号戒心。亦是奉曹丞相手谕来。”无嗔大师烟眉淡目，微微一笑。仔细盘查后，他们并未发现异常，更碍眼于我脸上青紫的疤痕，挥手让我快走。
于是，我与戒心二人进入了未央宫。
到了未央宫门，避过宫人，我开始跪坐于蒲团，净手之后拿出《地藏经》，放在一旁的案上。无嗔大师坐于我上方，开始默颂经文。而我，一旁敲打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表哥在宫人宫女的“簇拥”中从一旁进了未央宫。
接着，开始在经声中焚香祷告，继而走到案前，随着经文声翻起《地藏经》。
颂经之声中我不敢妄自，依旧低着头。
酉时二刻，无嗔大师示色于我。我赶紧又呈出《往生咒》，必恭必敬呈到表哥面前的案上。然后规规矩矩回答一旁，敲打木鱼。
戍时三刻，无嗔大师收了佛珠，对表哥抬眼，无不恭敬道：“还请清平王上前。”
听罢，表哥起了身，缓缓走到无嗔大师面前。而我，从木檀盒中取出一百零八颗颇离念珠，呈到表哥面前。此时，无嗔大师闭眼正声：“欲灭烦恼障、报障者，当数珠一百零八，以常自随；若行、若坐、若卧，恒当至心无分散意，称佛陀、达摩、僧伽名。今当贡于月华之下，沐天意开天光，以慰尊者。”
表哥示意身后两个近身宫婢去安排未央宫园中的“月华开光”之事。
见着二人使了神色，退出殿外正吩咐了其他人的时候。我又拿出一本《大悲咒》呈给表哥。表哥不看我，只翻越案前经文，边语：“地藏经我已默入心中，大悲咒亦会好好修习。多谢无嗔大师，多谢小师父。”
接着他低语于我耳边：“预备如何？”
施了佛礼，躬身：“一若往常，风平浪静。”表哥听了，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在案面上写了个“待”字。很快，两个近身宫婢折身回来，又垂手站立于表哥身后。
戍时三刻毕，我收好经文和无嗔大师退出未央宫，出宫门而去。
到了龙川寺后，赶紧脱下沙弥装，又换了白衣，策马往临风胡月楼的方向而去。
去临风的半道有一处密林。我立即下了马闪身而入几十里后，见着一条泛着银光的小河，河旁伫着一间渔民茅棚小舍，见到了一色衣装的景秋。她正焦急的不行，见了我连忙把外袍脱下，露出另色衣装。然后掀了一块帕子掩了的篮子，将还散着热气的香灰洒了些许在我和她的衣服上。
“你找的人可信么？”我又将香灰捏出颜色，染了衣袍。
景秋笑嘻嘻说：“小姐放心，我都办得妥妥帖帖。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胡月楼扑了一场空了。”
我正色：“不要大意，丞相的人岂是能被流言蜚语迷惑的，我们赶快回去。”
说完了话，两人出了茅棚。
接着，景秋故意将发上一根簪子落下。
之夜之前，我带着她潜回家。下地时，故意将脚挂住围墙上的一块黑瓦，发出“啪啦一声”响动。果然，家奴将我团团为住。
父母见状，大骇得说不出话。父亲指着我的手不住颤抖，口中更是咆哮的凌乱：“畜生，畜生！还不收心，怎么嫁入丞相府？”
我又故意高昂了头，一声不坑。
景秋却在一旁哆哆嗦嗦：“老爷，夫人，大公子，大小姐，不怪小姐，小姐她……”
“景秋！”我横眉而去，景秋惊恐地立即止了声。
有个家奴飞快跑来，在父亲耳边俯着说了些话。接着，父亲狠狠瞪我一眼，刚走出几步，就见钱勖康的人马径直过来。
“司郎大人……”父亲卑微不堪。钱勖康微微行礼，来到我面前说：“小姐，曹丞相让卑职来接你去丞相府。”
丞相府？
“想不到，曹丞相要亲自问我的罪！”故意挑高了眉，愤而离开父母的视线。
景秋呆在原地，等着父亲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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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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