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Kayako

5、五

　　天气不错，很凉爽。不过没有太阳，阴阴的。
　　不记得是在中学还是高中的时候，曾经被逼着和妹妹看了一部宫崎骏的动画片。名字忘了。那里面的那个女主角回忆自己五年级时，邻班有个喜欢她的羞涩的小男生问她：晴天，阴天和雨天，你最喜欢哪个。
　　那个小女生和小男生都喜欢阴天。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我喜欢晴天，因为晴天可以玩个痛快，心情也比较愉快。雨天的时候什么也不能干，这会让我觉得非常郁闷。而阴天的话，即使去玩也会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起雨来。
　　我问你，晴天，阴天，雨天，你更喜欢哪个？
　　你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我很长时间，然后毫不犹豫地说，雨天。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天空就像是在响应你的回答，毫无预兆地降下了瓢泼大雨。
　　你拉着我在雨中狂奔。我听到你毫不逊于雨声的大笑，那是没有心机的人才有的爽朗。我在那一刹那觉得，我会喜欢上你，不，也许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也不一定。
　　你一路尖叫地跑到一个从外表上看像旅馆的地方，不停地拍门。我担心你这样的失礼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但是我没有办法讨厌，甚至有冲动和你一起疯。哎，我这是怎么了！
　　接待我们的似乎一位中年欧巴桑。很和蔼的样子，只是看我们时的眼神有点暧昧，让我不太舒服。其实这样说起来的话，如此狼狈的我们，会让别人有什么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欧巴桑领着我们到房间里。传统的和室，看来隔音效果不会太好。你对欧巴桑左一个阿姨右一个大姐的，嘴甜得很。大概平时你也用这种糖衣炮弹攻击你的亲朋好友的吧！
　　你的目的十之八九是想赊帐。这个我之后在你口中得到了证实。看来，不甘平凡的你，深谙此道。
　　你的制服全湿了，勾勒出你姣好的曲线。我逼着自己不去看你，毕竟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你又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单纯如你，可以完全把我当成透明人，我可不是柳下惠。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就在我眼前脱下了湿漉漉的制服，只穿着内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愕然，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避嫌思想？
　　你能不能穿上你的衣服？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没有听我的话，反而振振有辞。衣服穿在身上干不了，又难受，会感冒的。我的体质很容易得肺炎。我生病了，你负责？
　　这个我当然负责不了，可要是你弄得我失去理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更负不了责啊！这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还好，你没把内衣都给脱了。这要一个裸女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我总不能当是猪啊猴啊什么的吧！
　　然我更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到我身边坐下了，还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蹭，还真像只猫。可惜你不是猫啊！我也更没法把你当猫。要是再让你这么蹭下去，我立马就会要了你的。为了不让自己犯下滔天大错，我只好尽量不着痕迹地离你远点。
　　你还是察觉了，一脸不高兴地瞪我，然后冲我说了句可能会让我终生难忘的话：我不是听说，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很自然地想跟那个人□□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陪我？
　　拜托，谁来告诉我一切都只是个梦？我有想要干脆晕倒了事的冲动。不是你硬拉着我过来的吗？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啊！OK，我承认，我是有那么点喜欢你，可我不觉得我们有熟到能够□□的地步。我们才刚刚认识，还不到12个小时哪！你不是对N多人这么说过了吧，不然，说得这么脸不红气不喘的，也确实够本事。
　　有那么一刻，我忘记了，追求不平凡的你，是敏感的，尤其你还是个女的。我在脑中流转着这些思想的时候，你可以很轻易地从我眼中读出来。你是真的生气了，看得出来。那副表情于我，是陌生的。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一点也不相信我。你说这话时情绪很不稳定，结果手就那么不小心的磕在了木屑上，流了血。我看着你六神无主地吸吮着那一点点血液的样子，心中有着不舍。对我亲妹妹都没有过这种感情。不过，这句话我要是说出来，你怕是又要偷笑了，弄得不巧就嚷嚷着要以身相许什么的。我承受不起。
　　你还是个小孩子啊，都不会照顾自己。当你爸妈的可真是够辛苦了。我拉过你受伤的左手食指，放进我嘴里，把血吸掉。处理这种小伤口，我自信还是比你有经验的。再怎么说，我都比你多活了四年三百六十天，可不是白活的。
　　接下来，你突然就凑过来吻我，正如外面的大雨，突如其来。有一秒，我完全懵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你的吻技好烂。这是我恢复思考以后的第一个想法（偶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你们谁也别拦我）。确实，依我多年的经验（这回偶是真的想撞墙了），你这恐怕是初吻吧！对女孩子来说，初吻不都是很珍贵的吗？你就这样随便地给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男人，这样好吗？喜欢什么的，虽然我也相信第一感觉，你就真的不觉得这么做太草率了吗？
　　噢，我又忘了，你的神经异于常人。
　　我开始同情那个将来会成为你丈夫的男人。还有一点……嫉妒？是吧，我认了。你的嘴唇上有新鲜的草莓香味，身上又有淡淡的薄荷清香。说实在的，我都有些不想放开你了。
　　敲门声打断了一切。我还真该感谢好心替我们送热水过来的欧巴桑及时挽回了我的理智。如果她不来敲门，下一秒，我就真的不敢保证会对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了。
　　你们年轻人哪，动作就是快。看到衣不蔽体的你和衣衫不整的我，她离开前笑着说了这句话。
　　空气在几秒钟内凝滞。因为那句话，我和你都尴尬起来。
　　在沉默之后，我想解释些什么，你却先打破了僵局。那个，刚才那个，是我的初吻。你的脸红得可爱，打个比方的话，就像熟透了的番茄娃娃。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你负责任，知会你一声罢了。你不用太介意。
　　我的大脑有点乱。我觉得绕开这个话题应该会比较不难堪一点。然后就努力找话题。
　　那个，我一直都想说，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说得非常拘谨，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是吗？你真这么觉得？你一下来了劲。我用的是资生堂新出的一款薄荷清凉的沐浴乳，夏天的时候最适合用这个了。我用的洗发水也是资生堂的（这个前一阵子偶有用，现在改用力士，因为资生堂的没有了）。还有，我今天用的草莓香型的润唇膏也……
　　僵持。
　　5秒之后，我讪笑着再度开口。刚才那个欧巴桑啊，把我们当成了私奔的恋人了吧。天！我到底在说什么！我干脆咬舌自尽得了。
　　是哦，嘿嘿！你回我干笑两声。
　　继续，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