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寒烟翠

15、摇红倚翠

　　东方颢，白衣紫带，帅气俊朗，玉树临风；林绯雅，紫袍银带，清雅秀致，神采飞扬；各有风采，令人目眩神迷。

　　两人从饭店出来，联袂走在大街上，一时引起一片混乱：有人撞倒了路边摊位，有人踩住了他人的脚、、、林绯雅已学会尽量忽视他人的眼光，在偷眼看看旁边的仁兄，依旧的风流倜傥，不受丝毫影响。翼跟在身后，目不斜视，但没看到烈。

　　“怎么没见烈大哥呢？”林绯雅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去办事了。”东方颢回答的干脆利落。

　　“哦。”林绯雅其实是随口问问，也不在意。

　　街市上熙熙攘攘，两边是酒楼饭馆，街边是卖东西的，虽是午后，人还是不少，卖菜的卖布，买吃的买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还是挺热闹的。

　　林绯雅还是改不了女人的天性，好奇地东张西望，对什么都新奇，一会拿起面具玩玩，一会又在卖胭脂水粉的摊上留连，嘿嘿，蛮好玩的东西呢，真是有意思啊。后又一想，自己随身的包包里还放着上次买的小东西呢，而且有过女孩子气举动，还是看看又放下了。

　　东方颢则是在一边安静地陪着她，看着她笑晏晏的样子，一种不知名的感觉真的暖暖的，心里就觉得很满足，仿佛这春末午后明媚的阳光一般。

　　两人边走边聊，到也十分自在，一路上东方颢见多识广，说起当地的风土人情，逸闻趣事，让她听起来颇为有趣，不知不觉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三位公子 ，真是好风采呀。”从路旁拥过来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扯住了他们。

　　林绯雅抬起头，就看到怡红院三个大字，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呀，青楼虽是卖笑女子苦难之地，可往往也有流芳百世的奇女子，如今就在面前，能不进去看看。

　　东方颢心里后悔，刚结识个有好感的朋友，怎么会带着走到这个地方呢，她会怎么样想自己呢，不禁责怪地看了一眼翼。

　　翼有些无辜了回看了一下：我想提醒你的，可是难得看你这么有兴致、这么投入，我根本就没机会说。

　　那你也给我个暗示。

　　我暗示了，可你没理我。

　　就在那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打哑谜的时候，林绯雅已走进了大厅了。

　　大厅极为宽敞，顶上垂下八盏的吊灯，四处饰了色彩艳丽、千娇百媚的美人图，正中有一排宽宽的楼梯直通二楼，楼梯与楼上的扶手镂刻繁杂的花饰，粉饰着金箔，整个装修显得富丽堂皇，那些莺莺燕燕也都涂红抹绿，手摇了锦扇，妙歌曼舞，人声鼎沸。

　　“公子，这么面生，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琴棋书画也是一流的。”浓妆艳抹的老鸨热情招待着。

　　“呵呵，东方公子可以挑一个赎回去，如花美眷呀。”林绯雅想到上次丑女的事，忍不住调笑着刚走过来的东方颢。

　　东方颢神色微愣，这句话怎么似乎有点耳熟，再看看那个和老鸨热络的优雅身姿，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

　　“这是艳丽、艳如、艳玲，我们怡红院的当红姑娘。”老鸨后面跟来三位美女。

　　三人或婉约或娇俏或妩媚，盈盈一福，便如蝶儿便围了上来。

　　“听说，此处艳红姑娘，琴艺超群，不知可否有幸听上一曲。”语气淡淡，高傲却不容拒绝，这个东方颢，如此仰慕的话语也能这么说出来

　　“那是小女的荣幸，公子，还先楼上请。”老鸨一看两人样子就知道非福即贵之人。

　　将其引至一间雅致的房间。

　　翼在门口停了下了，并未进去。林绯雅明白这是侍从该有的进退有度，当下也不说什么。

　　三女娇音呖呖，吐字柔婉，依偎在两人身边，暖玉温香，频频地低歌劝酒，眼波春意入骨。

　　东方颢神色淡然，视若无物般不理不睬，浅尝即止；林绯雅倒是禁不住，已喝了三四杯了。

　　“小女子艳红给两位公子请安。” 只见走来一身桃红衣裳的女子，微微一躬，声音娇媚入骨，高耸云鬓的发髻，斜插金步摇，缀以明珠，一朵芬芳吐艳的月季插在后鬓，皓腕间套着一金一玉两只镯子，叮当作响，果真人如其名。

　　“姑娘来迟，是否罚酒一杯呀？”林绯雅举酒说道。

　　“让公子久候，自当陪酒一杯。”艳红巧笑倩兮，接过酒杯一饮而进，其它三女见状便自行离去。

　　这时有丫环置上琴具，艳红盘膝跪坐于琴案前，琴声奢丽，略显浮华，反倒是去了几分雅致，不过符合青楼的风格。

　　林绯雅来此之后，第一次听他人弹琴，不由得想起了妈妈叫自己弹琴的情景，神色黯然。

　　一曲弹罢，艳红看看两人，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坐下，轻轻端起酒壶倒了三杯酒。

　　“看来是艳红琴艺不佳，让两位扫兴了，艳红向两位敬一杯。”说着一手端起一杯送到两人面前，眼睛含春带笑。

　　林绯雅扫了一眼东方颢，见他神情略带失望之色，不知在想什么。这人点名要听琴，人来了，他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现在还神游。

　　“姑娘手法娴熟，琴音华丽，我该敬姑娘一杯。”林绯雅接过酒杯，同时伸腿在桌下踢了踢东方颢。

　　“听公子言，也是懂音律之人。”略带惊讶之色。

　　“曾有诗言道：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非指非琴，何故触弦而有乐？琴音源自于心，听者能解其味也是在于其心。心融于琴，若以指触之，高山流水、连绵不绝，余音绕梁、闻之欲醉。”林绯雅不知何云。

　　“艳红受教了，多谢公子不吝指教。”艳红一脸的崇拜，深深鞠躬。多年之后，艳红琴艺自成风格，名声大躁。

　　“琴有心生，原来林公子也是大家。”东方颢眼睛亮亮的，未语还休。

　　“我也是看书上这么说的，自己也是略懂皮毛而已。”

　　“不如能否请公子抚上一曲。”艳红期盼道。

　　“改日吧，我今天不胜酒力，头有些晕了。”

　　“那艳红献丑，再抚上一曲，让两位公子助兴。”

　　泠泠琴音再起，带有几分清雅。

　　“看东方公子的样子，似有心事？”喝完一杯酒后，林绯雅随意问着。

　　“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人生不如意事□□，能与人言二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来，让我们用这欢乐的酒来赶走往日的烦恼郁闷。”

　　“好文采，想不倒你还是如此豁达之人，来，我们不醉不归。”

　　“来，喝酒。”自从来到这儿之后，还真没痛快地喝过酒呢。

　　两人又一饮而尽。

　　“这么喝没意思，我们猜拳。”想起以前和死党喝酒胡闹的日子，还是青春飞扬。

　　“怎么猜？”

　　“剪刀、石头、布。”林绯雅当下解释了一遍。

　　“蛮好玩的，来来。”

　　“石头”“石头”

　　“剪刀”“剪刀”

　　“你怎么老是和我喊得一样？”

　　“那是你和我的一样，好不好？”

　　“再来，再来。”

　　“石头”“布”

　　“哈哈，我赢了，喝酒喝酒。”

　　“剪刀”“石头”

　　“哈哈，我又赢了，喝酒喝酒。”
　　、、、、

　　翼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两个人爽朗开怀大笑的声音，嘴角不由地弯了，自小陪在公子的身边，他几乎没见过公子真正地开心笑过了，高贵冷漠的背后是一颗寂寞孤独的心。不过，两个如此优雅的人，如此幼稚的游戏，还竟然玩的不亦悦乎。

　　“哈哈，你醉了，这次是我赢了。”林绯雅觉得头脑发昏，沉沉欲睡，手臂碰倒酒杯之后，身子也斜了下去，东方颢见状，站起来伸手扶她，因太急脚步也踉跄，一起倒了下去，还没忘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她的一缕发丝拂在他的脸上，柔柔的，酥酥的，仿佛杨柳轻轻拂过水面，青鸟穿过竹林，留下阵阵旖旎。在看看怀中人，剔透的雪肤薰透着一层薄薄的潮红，举世无双的容颜染上了枫红的醉意，浓烈的酒香混和着她身上春日阳光般的气息，竟形成一种极度性感煽情的勾魂魅惑。还有那两片比玫瑰花瓣更鲜艳丰润的双唇微微颤动，简直叫人神魂颠倒，情难自禁地叫他想、、、

　　“砰”一声，门被撞开，“公子，、、”声音带着担忧。

　　“啊！我什么都没看到。”门“砰”一声再次关上。

　　“砰”琴弦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