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丁紫兮

4、第四章

　　好香，好香的味道……

　　“谁都知道皇上如今最宠爱的不是他的十四个皇子或是哪个妃嫔，而是如花一般的凝香
　　公主！”

　　谁？谁在说话？江雨莛惊讶的听到有女人的声音，难道这园子里有别人？

　　“凝香公主不是皇帝的金枝玉叶，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函妃的亲妹妹。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体弱多病的函妃只进宫一年就香消玉殒了。她并未生一男半女，临去时将自己唯一的亲人妹妹重托于皇上。”这又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江雨莛睁开眼睛，却不敢走出屋子里来。本朝有个凝香公主吗？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番帮的公主？江雨莛鼓起勇气走小屋，原来外面天都大亮了，讲话的是两个年轻的少女，两人的服饰都一模一样，就只颜色稍有不同，一蓝一红。两人在井边打着水。

　　红衣少女笑道：“皇帝宠爱凝香公主一来是为了函妃的重托，二来也是因为凝香公主和函妃长得极为相似，她们的性格虽然不同，但皇上只要看到凝香公主，总会觉得那就是函妃，她没有逝去，她的影子还留在皇上身边。”

　　江雨莛心惊，她们在讲皇上公主的事，自己在这里偷听，被抓到会不会杀头啊？她不禁额上冷汗长流。

　　自己出了事也罢了，最怕的是还会连累家人！

　　蓝衣少女费力地缴着绳子，拉起水桶，她讲到凝香公主时声音很温柔，“皇上把函妃的妹妹也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册封为长公主，并让所有的皇子都喊她凝香姑姑，其实除了十四皇子余人都比她年长。在皇上的所有的皇子中她最喜欢的是最年幼的十四皇子，他们年纪相近，十四皇子心地善良平易近人，见人永远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我也最喜欢十四皇子，最不喜欢三皇子，虽然三皇子所有的皇子中容貌最俊美的，但他老寒着一张脸，让人不敢亲近。官员们的想法也跟我们和凝香公主大相径庭，都喜欢亲近十四皇子，不敢得罪三皇子。”

　　江雨莛瞪大眼睛，这又说到官员啦？这里不是番帮京城吧？

　　红衣少女按住蓝衣少女的肩头，道：“其实三皇子很得皇上器重，皇上将朝中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由三皇子处理。但每次三皇子要降罪朝中的哪个臣子时，他们都会去找十四皇子求情，十四皇子再同凝香公主一起去找皇上说情，那就没有转寰不了的事。我们都知道十四皇子没有政治野心，他只是心太软太好，受不了别人的苦苦哀求。”

　　蓝衣少女笑道。“凝香公主很最喜欢十四皇子的善良啦，哎－－这是处在宫庭尔于争斗中最得难的，真想让十四永远保留这样的一颗心！”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温柔，令江雨莛没那么害怕了。两个少女提着水离开，江雨莛忙跟着
　　她们。

　　“朝中渐渐流传出这样一句话，三皇子要罚谁，十四皇子和凝香公主就要保谁，所以三皇子和十四皇子不和！”红衣少女接着道。“其实十四皇子从没有这样想过，他连外人受罚都不忍心，又怎么会愿意与他骨肉之亲的三皇子不和呢！”

　　蓝衣少女看了她一眼。“每次十四皇子帮一个人，三皇子看他的脸色都会难看一分，我都看过几次十四皇子都难过想哭，他是极不愿意和三皇子失和的。凝香公主也看到过十四皇子帮过别人之后因为三皇子的愤怒而难过得含泪喝酒，帮助别人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可十四皇子每次帮人之后都会难过一段时间，因为三皇子一定会给脸色他看！凝香公主和我说过，她总记得她初次见到十四皇子时，十四皇子刚好十岁，是皇上亲自带他过来见她的。十四皇子向来爱笑，他的眼晴中透漏出来的善意让凝香公主觉得很亲切。在宫里没几个人会待人如十四皇子这般真诚，只有他肯温柔地叫她凝香姑姑，脸上还带着掩不去的笑意。凝香公主喜欢他的笑容，也喜欢和他一起帮人。如果十四皇子不会再难过就好了。”

　　她们走到一栋很大的房子前，昨夜江雨莛黑灯瞎火地赶来，根本没发现这里还有个大屋．她看着里面的特别的布置看呆了，屋子门口的两个朱红的大柱子上绘着两条金碧辉璜的巨龙，它们灵活地弯延于柱上，好像好腾空飞翔一般。

　　初升的太阳照在柱子旁边的鹅卵石拼成的一个＂凝＂字的石壁上，显得格外庄严肃睦，白色轻纱做成的门帘被徐徐而来的轻风吹得扬起，又给这里增添了几分柔美之气，江雨莛隐隐看到门
　　里的长案书桌，她出身豪门，哥哥江宇风又有收藏的喜好，她更懂得这些东西的贵重。

　　但要说这里是京城，她又觉得不可能，这里明明是她家乡浙江的一个远郊！

　　“公主！十四皇子！”两个少女突然一起行礼。江雨莛一惊，她终于看到了她们口中一直提起的凝香公主和十四皇子。

　　凝香公主长得比叶熏还美，十四皇子眉清目秀，却不如许立然俊美了，可也不像番帮人啊。江雨莛躲在一颗杨树后面偷听，她看了看门口的金匾，知道了凝香公主所居的屋子叫思函楼。

　　这思函楼最别致的地方是里面没有椅子，凝香公主和十四皇子都是用垫子垫了席地而坐！十四皇子坐在栏杆旁边，一语不发只是喝酒，显得异常孤单。

　　江雨莛见了都不禁心里难过起来。

　　凝香公主叹了口气，她好像知道出了什么事，道：“清！我们别再管朝中的这些事了，你和三皇子还是可以和好的！”

　　十四皇子闭上眼晴，任泪水划落，低声道：“不可以，三哥这次罚的黎洲知府，他八十岁的母亲亲自来求我----我希望三哥不要老是砍人脑袋，我希望他能成为以仁治国的一代贤君啊。”

　　红衣少女低声道：“三皇子是皇后嫡子，能力见识卓绝，是毫无疑问的下代帝王，唯一有可能和他一争高下的就是皇上宠爱的十四皇子，可惜十四皇子无心做皇上，凝香公主也知道他不适合。”
　　蓝衣少女点点头．

　　凝香公主又道：“一代贤君，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这也是我希望的！”

　　“公主！”
　　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一个声音让江雨莛大吃一惊，她转头一看，又来了一个紫衣少女，她走到身边了江雨莛都没发觉！

　　这下惨了，被发现了。江雨莛在心里直叫苦。她老老实实地从杨树后来站出来，准备争取坦白从宽，希望凝香公主和十四皇子不要迁怒她的家人！
　　紫衣少女，凝香公主和十四皇子却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那个紫衣少女直接走入屋内，凝香公主向她点点头，而十四皇子还是坐着栏杆边一动不动！江雨莛惊讶地张大嘴巴。

　　怎么回事？
　　江雨莛再仔细一看，原来十四皇子醉了，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微风轻轻地吹着他鬓旁散下的几根发丝，脸上还带着这泪痕。

　　凝香公主走过去给他披上一件黑底金线绣的飞蟒斗篷，她喜欢十四皇子总带着笑意的半月形眼睛，他眼中凝聚着的璀璨的光却是温和而宁静的。但刚才十四皇子的白色长袍印村得他的脸色是那么苍白，凝香公主真的不忍心看．他看起来就像个善良稚气的孩子，都怪那个寒冰似的三皇子，只会伤害别人，没有一丝温度。

　　她真的不想和三皇子多接近，但十四皇子心里的兄弟情那么强烈，她要想个方法让他们和好！皇宫里住的众多嫔妃宫女都说三皇子是所有皇子里面长相最俊美的，可凝香公主只要一想到他脸罩寒霜的表情，就觉得自己多看他两眼都会被冻僵。

　　为什么我知道她的想法啊？江雨莛吓了一跳，皱着眉又躲回杨树后面．虽然这里的人好像都看不见她，可她还是觉得躲起来比较有安全感．

　　到了这里，江雨莛才逐渐觉得害怕。

　　凝香公主好像习惯地边路走边想事情，她看见前面四角亭旁的桂花开得正胜，便走了过去，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叹道：＂好美啊！＂

　　江雨莛悄悄地跟着她，凝香公主真的看不到她，她慢慢地围着那颗挂花树转了一圈，细看那整片整片金黄色的桂花，又伸出纤手接住几片飘落的花瓣，浓浓的香味不断飞入鼻中，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这样做可以吗？

　　十四皇子微睁半醉的眼。

　　那边的桃树下站的长裙彩带飞舞的美人是仙子吗？
　　不！

　　不是！是凝香姑姑。
　　他又悄悄闭上眼睛。
　　江雨莛发现他脸上的苍白消失，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容。

　　他们好像都看不到她，可她却知道他们的想法，江雨莛欲哭无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算了，她决定随遇而安。

　　午后，十四皇子酒醒之后就离开了思函楼，凝香公主也没有留他，只是站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等连十四皇子的一丝影子都看不到了之后，凝香公主坐在长案旁写了一封信，要侍女给皇上送去。
　　江雨莛几次想去偷看凝香公主写的是什么内容，却又不敢。

　　第二天，凝香公主坐着马车离开了思函楼，江雨莛也慌慌张张地跑上她的马车。马车去了宫外，街上真是热闹非凡。江雨莛听百姓们议论纷纷才知道，今天皇上给他最宠爱的十四皇子庆贺生辰，特准商农免赋一个月，并大赦天下。

　　皇榜张贴出来后，老百姓都欢天喜地。免赋后各种物品的价格都低了许多，很多人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买东西。
　　这好像是在多年的皇位争闹中的皇子们带给百姓们唯一的一件好事。

　　江雨莛不禁苦笑，是这样吗？
　　她记得浙江那儿很平静，从没听说过什么皇子争位。
　　也许是天高皇帝远。

　　人们忙碌地在街道上穿流不息，车马不断向六皇子府驶去，官员都争先恐后地去给六皇子庆贺。一路车水马龙，乱得无法成行。人们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马车踏倒。

　　但一辆黑色的马车反其道而行，快马加鞭地从挂着十四皇子府金匾的那座巨宅里驾了出来，人们一看那辆马车就纷纷让道。江雨莛不禁惊讶，这么多人都在拼命地往六皇子府里挤，可居然也有人急着离开。

　　凝香公主心知肚明，那个人是三皇子！他素来不喜欢十四皇子，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连给皇上下旨给十四皇子庆生的宴会都不肯参与。

　　江雨莛发现坐在黑色马车里的三皇子掀起车帘望了一眼车外的人们，冷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眼。江雨莛立刻冲下公主的马车，跳上了他的马车。人们也看不到她不说，连她的轻功好像也变得更厉害了。

　　三皇子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这个月给老百姓减赋都是他向父皇一力促成的。没人知道实情，百姓们都感激十四皇子，这他倒也无所谓，但他看到那些为官作宰的人却一副急于讨好十四皇子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中生厌，一刻也待不住了。

　　他先行从十四皇子庆生宴上离开这件事若传到父皇耳中，父皇一定会生气的。不过他一向不愿意勉强自己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哼！总不过都是些无聊的事！”他冷笑道。

　　江雨莛皱紧了眉头，三皇子离开的时候，十四皇子跟了出来。他和凝香公主除了相视苦笑外，又能怎么样呢？要给十四皇子大办十八岁生日是凝香公主写信向皇上提出来的，她希望十四皇子能借机跟三皇子和好，没想到三皇子连勉强参加完宴会都不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听说庆生会后，明天的庆祝狩猎三皇子也坚辞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