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风之岸月之崖

20、第十九章：对不起，人自取

　　——人都道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个人呢？我想……那鹤云霄在狠，也不绝情到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杀手的地步吧——
　　马车里的软榻上，项倾城双眉紧拧，有些发晕的脑袋，总会时不时的想起杨东旭方才的话，心里的一时间却是烦乱起来。

　　鹤云霄这人本就肆意惯了要杀谁不杀谁全凭他自己高兴，哪里还会……

　　——鹤云霄既能统领三军灭了蜀国，想来也是条汉子，既是他做过的事，他不会否认才对，你……可曾问过他了？——

　　想要否了杨东旭的话，可又忍不住会想起来，这些话，项燕与烈火都从未与自己说过，他心里气恨，也从未想到过，当初得事，似乎自己也没有问过鹤云霄……只不过……问了，他会说吗？

　　——我鹤云霄虽不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一个小人，尤其是感情的事更不可能拿来做什么筹码赌博，你既然喜欢我，那就应该对我多一些信心，不要因为一些事就质疑我，除非是我自己亲口承认的，否则外人说了什么，那也做不得数，毕竟我才是你男人，你连自己男人都信不过的话，又何必去相信外人？——

　　恍惚间，脑子里面也不知就想起了好久以前，鹤云霄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项倾城躺在榻上，忍不住拧紧了眉，说到底……那人曾过的话，每一句自己都还记得啊……

　　“先去清风居在回去吧”突然的，这话就从口中说了出来，小厮得令，硬了一声，挥动马鞭，马车跑得更快。

　　项倾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做些什么，等话出口后，心口却不由得紧了一些。

　　来到清风居的时候，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外面又是大雪纷飞的缘故，这里的吃客并不太多，项倾城举步进来，直径上了二楼，比起楼下，这二楼的吃客更是少的可怜，扭头将这四周看了一遍，项倾城举步，走向一旁窗边的位置，扭头朝窗外看去，这里的视野……当真是正对着他项府大门的方向……

　　小二在看他停驻张望，忙上来招呼：“客官，你是吃饭呢还是等人呢？”
　　“店家，往日是不是有个男人常日得坐在这里？”还记得早上去见杨东旭的时候，在马车里面自己是看见了他的，可现在……这里却没有人。

　　小二点头：“是有位公子，常坐在这地放，这大冷天的别的客人都喜欢管了窗户，可就这位公子天天的都把这扇窗开着，瞧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这一整天的他是在瞅些什么”

　　小二的话，让项倾城拧了眉宇。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这里看向项府的动静吗？

　　“你在找我？”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项倾城楞了一楞，转身朝后看去，只瞧见那人一袭白衣，长发披肩的样子踏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小二见他回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他先遣了下去，一时间这二楼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余下不过区区三人还在用食。

　　“你这样跟着我，有多久了？”拧了眉的朝鹤云霄看去，好半响，项倾城才开口说话。
　　鹤云霄垂眸看他，对于这话，似乎早已预料：“我不会打扰到你”所以只是在暗处看着他，只要他安全就好……

　　吸了口气，项倾城背过身去，看着远处自己家的大门：“你做的都是徒劳，没有意义”
　　“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就这样看着他而已。

　　项倾城没在开口，他不说话，鹤云霄就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他背后，看着他的身影。两人的沉默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项倾城才有启了唇：“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还记不记得？”
　　这话，让鹤云霄的眉宇紧拧了分：“我记得”
　　“那……当初在牢房里的药，真的是你让人送来的吗？”
　　“什么药？”鹤云霄狐疑，心里不解。
　　项倾城转身，眸色微冷的朝他看去：“打胎药”
　　“没有”听明白了项倾城的话鹤云霄当下就立马否了：“我当初气恼，可却也知道落子的危险，即便我再怎么失了理智也不可能拿你的性命开赌这口气”
　　“真的不是你？”对他的话，项倾城好似都做不到完全相信。
　　鹤云霄点头：“到了如今，我没有必要对你撒谎”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似乎都不能取信于项倾城。

　　从之前跟着他的马车去了宁王府，从早上一直等下的午后。鹤云霄的心口就开始紧缩了起来，这些年，他几乎没有离开过项倾城每日都看着他的情况还从见他与谁相谈了这么久过……

　　他对杨东旭是不是很有好感呢？
　　鹤云霄不知道，也不敢再去胡乱得猜。

　　得他的话，项倾城站在原地，垂下眼帘，片刻却是不再看他，举步错身离开。看着他的身影，鹤云霄眸色暗沉，想要伸手将人抓住，却又没有这个勇气，最后只得握紧了双手：“倾城……”好像跟他说对不起，这是这五年来鹤云霄最想说，却又说不出的话……

　　对不起。
　　多简单的三个字，可这三个字现在却如此沉重，叫人连开口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

　　一句“对不起”可以换来很多东西，可以价值千金，可……却又能一文不值，还能沉重如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
　　说不出口。

　　“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与我没有关联”离开的脚步微微一顿，项倾城却突然转身朝他看去：“我现在跟杨东旭在一起，我喜欢他，你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如果你敢暗地里伤害小象他们，这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言罢，项倾城转身直径朝楼下走去。

　　这大概是项倾城这辈子，说得最像真话的一次……假话了吧。

　　不敢去猜去想的事，这会子毫无准备的听项倾城突然说了出来，鹤云霄震在原地，脑袋嗡得一下就突然变得空白起来，睁大的眼，直看着项倾城消失在门外的影子。

　　当初对着自己，项倾城都别扭得不愿意说句喜欢自己，而现在……他却亲口说了他跟杨东旭在一起，他喜欢杨东旭？

　　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

　　鹤云霄不能确定，依稀间只是记得，他第一次对自己说假话的时候，那欲盖弥彰的气息清晰可见可现在呢？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神色是那么认真。

　　他真的与杨东旭在一起？

　　这个念头，犹如千万根针，狠狠扎在心口，当下就叫他疼的，忍住不湿润了自己的眼眶，愣愣的站在原地，扬了头的自嘲失笑，心里却忍不住对自己笑骂：鹤云霄啊鹤云霄，你真是有够失败，这一切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是你自己抹杀了倾城对你的信任和感情，将他推到了别人的身边，活该啊……这当真是活该……

　　是活该啊，这是自己的活该，听着他与别人交好，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连孩子也不能去认，这一切不是咎由自取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