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恋君心》月恋

13、惶惶

　　“什么？凝儿受伤了！”李太君一惊站了起来。“要不要紧？”
　　林皓峰连忙上前搀她坐下，“老祖宗，您别着急。太子已经把凝妹妹带进宫去了，那里有最好的太医，他们会治好凝妹妹的！”
　　“这就好，这就好！”李太君稍稍感到有些安心，她坐了一会，忽然又站了起来，“那对于叛逆之事，圣上可有决断？”
　　“这，具体的情况孙儿也不太清楚！等大伯和父亲回来，老祖宗自然就知道了！”林皓峰回话道。
　　“那就等着吧！林家列祖列宗保佑林家子孙平平安安……”李太君合掌，对着天空拜了拜，又转身对林拮峰说道：“对了，峰儿，你还是时常打听着东宫的消息，你凝妹妹如果无大碍，还是接回府中调养，老在东宫呆着总是不合适的！”
　　“是，孙儿明白！林皓峰告退。

　　“怎么样？”彦骥焦急地询问太医。
　　“殿下，不必着急！这位姑娘只是身体太过虚弱，再加上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一放松，就造成昏迷，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恢复了。至于她的伤，倒不要紧！”太医垂手立在一边，恭敬地回禀道。
　　“那你下去吧！我派人跟你去取药！”彦骥挥了挥手，太医退下。他掀开帐帏，坐在床边，看着冷凝依旧苍白的脸，心疼地皱了皱眉。这该死的于平仲，他一定会好好的招待的。彦骥轻抚了一下冷凝娇美的脸庞，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太监进来轻声禀道：“太子爷，瑶妃娘娘在外面恭候多时了，是不是请她进来？”
　　彦骥闻言才想起，林玉瑶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要见凝儿，只是刚才自己只顾着凝儿，没顾得上理她，“让她进来吧！”他站起身走到桌旁坐下。
　　“是！”
　　林玉瑶忐忑不安地在太子寝宫外等候，一方面担心冷凝，另一方面却也明白了太子应该是对冷凝动了情，否则不会那么着急，也不会把冷凝直接安排在了他自己的寝宫。自从进宫以来，太子寝宫还没有哪一个妃子进过，这也表明了冷凝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难道真如其他几位侧妃传言的，太子要立冷凝做太子妃。她倒不是在乎冷凝做了太子妃，让她失去机会。因为她心中明白，这太子妃总是有人要做的，事变前一天，皇后娘娘还在催促太子快做决定，即便冷凝不做，她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妃，因为皇后一心要立的是贞妃。自家人做了，总比外人要强些，至少自己在宫里不再是孤单一人。正自胡思乱想，只见刚才通传的那个太监已经来到了面前，她收敛了一下心神，端庄地立在那里。
　　“娘娘请吧！”小太监微微一躬身。
　　林玉瑶微微一笑，“有劳这位小公公了！”进到里间，她先向彦骥请安，彦骥示意她不心多礼，她这才去探视冷凝，只见冷凝躺在太子床上，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林玉瑶心中不由一紧，上前去轻轻唤了一声： “凝妹妹！”
　　“她没事，你放心吧！”彦骥不知何时也走到了床前，“她只要多休息就好！”
　　“妾身谢过殿下！多亏了殿下，凝妹妹才能安然脱险！”林玉瑶又施了一礼。
　　“你不必谢我！”彦骥淡淡地说了一句，“保护她是我的责任！”
　　林玉瑶虽然明白太子对冷凝的心，但听他这样直接的说出来，还是微微一惊，她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只见他专注地看着冷凝，并没有注意她，她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作声了。

　　“母亲！这次我们林家可能也要牵连进去！”林国栋有点仓皇地看着李太君，而林国权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审了？”李太君问道。
　　“还没，明天由太子亲自主审！”林国栋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也一一说给李太君中，“皇上这段时日，龙体微恙，端阳才好些，可又受了些惊吓，龙体愈发的不适了。这次龙颜大怒，要太子重办，牵连大了。虽说我们与此次事变，并无一点瓜葛，但……”说到这，林国栋偷偷看了看大哥。
　　“我们两府是裙带亲家，李城训是我舅兄，平常又来往甚密，刑部刘大人也透露了一点，说怕是有点嫌疑，也脱不了干系！”林国权沮丧地说。
　　“这可如何是好呀！”李太君听着也急了。
　　林国权连忙递上一杯茶，安慰道：“母亲也不必太过着急！总有法子的。”想了想，他试探着问：“您看玉儿在太子跟前能不能说上话儿？”
　　“怕是不成，我现在也瞧出来了。当初太子亲自过府为你二弟过寿，还有后面一连串的恩惠，可不是冲着玉儿的……”李太君摇摇头，忽然她明白过来了，“你是让我去见凝儿吧！”
　　“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朝中各位大人都在议论，太子对凝儿心仪已久，立太子妃是早晚的事。现在凝儿不是还在宫中吗？”林国权说。“听峰儿说，太子不让接回府！说还要让凝儿调养一段时日！”
　　“是呀！大哥与我是不方便去见的。那只有母亲可以去探视一下！”林国栋也附和道。
　　“好吧！明天我就去。你们先派人做好准备吧！”李太君说道。

　　“我没事，你不要这样紧张好不好？”冷凝起身下床，彦骥慌忙搀扶。“我就想起来走走！再睡下去，我都要闷死了。”
　　“好，好，好！我陪你到园中走走吧！”彦骥看着冷凝今天气色不错，于是答应她出去走走。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冷凝满意地笑了笑。“不过，你没事吗？让三姐姐陪我不就好了！”
　　“我的事都做完了，你不必操心！到明天，我可能就真的没时间陪你了！”彦骥宠溺地点了点冷凝的鼻子。
　　冷凝挥手拍了一下彦骥的手，娇嗔道：“讨厌！你怎么也和逸哥哥一样，老是喜欢弄人家的鼻子！”
　　彦骥听到冷凝又提到卫子逸，心中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他又笑道：“走吧，再不出去，太阳就要落山了！”他知道他要给她时间，现在她不是对他有些依赖了吗，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取代卫子逸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的。
　　“哼，拐着弯子的骂我慢嘛！”冷凝斜了彦骥一眼。
　　彦骥轻轻地扶着冷凝，两人刚跨出门，只见李玉婷迎面而来，两个小太监在一边阻止道：“太子爷他不想见您，娘娘你还是请回吧！您可别为难小的了！”
　　李玉婷一见彦骥扶着冷凝，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冷凝，然后转向太子，哭诉道：“求殿下饶了妾身的母亲吧！妾身知道父亲大逆不道，罪当灭九族，可是玉婷求您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饶妾身母亲不死吧！”
　　彦骥皱了皱眉，不悦道：“不是让你在皎月楼思过吗？你既然知道你的父亲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恐怕连你都保不住，你还来求情！来人，送玉妃回去！”
　　两个侍卫架着李玉婷离去，远远还传来李玉婷的哭喊声：“殿下！殿下开恩呐！”
　　“她好可怜！”冷凝望着远去的李玉婷说道。“龙哥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彦骥扶着冷凝继续向外走，“不是我冷酷，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能因为她是我的侧妃，而罔顾国法，更何况李城训犯的是谋逆大罪！”
　　冷凝知道他说的有理，也便不再言语。她坐在亭子里，望着池塘发呆。彦骥知道冷凝心地善良，个性单纯，这些政治上的纷争对她来说，是残酷了一点，因此也不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半晌，冷凝才说道：“不知道爹和逸哥哥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呢？我想他们了！”其实她更想离开这里，不只是因为这里的不自由，更是因为她忽然发觉，她的心里好像有些不确定的东西，她害怕，她想逃。只因昨晚三姐姐的一句话，凝儿，你的逸哥哥要是让你做他的娘子，你会答应吗？要是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说会，可昨晚她竟然迟疑了，她到底怎么了。
　　“你真的那么想离开我？”彦骥闻言有些激动地抓住冷凝的手。
　　冷凝看着彦骥热切的目光，嚅嚅地说：“我，我本来就是要跟爹回去的！”
　　“要是我说，请你留下做我的……”
　　“不要说了，我累了，我要回去了!”冷凝惊惶地抽出手，急急地起身就要走，由于起身太猛，身子不禁晃了晃，彦骥连忙扶住：“你没事吧！”
　　这时林玉瑶走了过来，向彦骥请安后，说：“殿下，妾身的祖母因为挂念凝妹妹，托人捎信来，请求殿下准许祖母进宫探视！”
　　“不用了！我也好了，我这就回府去，我也想念外祖母了！”冷凝一听，急急地说道。
　　“你派人传话出去，请太君进宫！”彦骥不由分说搀了冷凝就走，也不待林玉瑶回话。
　　“为什么不让我回府！”冷凝不满地看着彦骥。
　　“这自然是为了你的安全！时机到了，自然会让你回去！”彦骥也不多说只是沉着个脸
　　林玉瑶望着他们的背影出了会神，也慢慢离去。

　　“老祖宗，凝儿可想你了！”冷凝一见李太君就迎上前去。林玉瑶并两个丫头也上前请安。
　　“免了，免了。这又不是在家里。”李太君拉着冷凝，“没事就好，可把外婆急坏了！”
　　林玉瑶和冷凝扶太君坐下，李太君环视了一下房内，“这就是玉儿的寝居吧！凝儿这几日就住在这？”
　　“这是孙女的寝居，不过凝儿妹妹这几日住颢宇殿！林玉瑶看了一眼冷凝。
　　李太君心下明白，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凝儿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这几日府中也不安宁！”
　　“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冷凝惊讶道。
　　“这倒不是。只是然儿的舅父……”
　　“您是说，会牵扯到舅父他们？”冷凝迟疑地问道。
　　李太君点了点头，“现在也没有外人，我也就明说了。这次进宫来，一是为了看看凝儿，另一方面就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林府躲过这场劫难去！”
　　“那怎么办？”林玉瑶一听也慌了，前几天李玉婷就已经被禁足了，难道她们家也真会牵扯上。
　　“你父亲他们说了，我们是姻亲，这事儿呀可大可小，就看太子怎么断！”李太君试探地看了看冷凝。
　　“那我们就去找太子说呀！舅父他们又没有造反。”冷凝见事情有转机，眼睛一亮。
　　“那林府就靠你了，凝儿！”李太君见冷凝愿意去说，她如释重负地说道。
　　“我？”冷凝不由一愣，“三姐姐不去吗，她去说不是更管用，她是太子的侧妃呀！”
　　“凝儿，难道你现在还不肯面对太子的感情吗？”林玉瑶也急了，高声说道。
　　“我……”冷凝低下了头。
　　林玉瑶拉起冷凝，“凝妹妹，难道你忍心看着林府没落吗？你忍心看着老祖宗这么大年纪还要操劳吗？”
　　“不是的，三姐姐！只是我……”冷凝看着李太君期盼的目光，咬了咬嘴唇，“我去！”
　　林玉瑶点了点头，看着冷凝为太子的感情挣扎，她有点凄然地想，要是太子能像对凝儿一样对她，她死也心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