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遮掩 ...
-
三天后,□□的助理告诉她滨江那边的房子都搬空了。□□道:“我帮我把那个房子卖了好了。”留着也是添堵。
她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结束,那个女人和她男友离开这里,□□的妈妈永远以为自己的丈夫除了专断以及有些封建以外是极其合格的丈夫。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还敢出现在□□面前,这次是在□□常去的超市的地下车库,也不知是蹲守了多久。□□很谨慎的坐进车里,把车窗开了道小缝,那个男人贴近了车身说话,和几天前看到的那样子还多了些邋遢,“我想怎么都不能这么算了吧,我们也是真的需要钱。”他先是哀求。□□这次很平静:“我爸手脚大方,她没吃亏,之前给她的要是存起来也是可观的一笔。”
那个男人声音变得狠厉:“这个事情,你面上说的倒是无所谓,其实也怕你妈知道吧,我听她说你爸这个男人倒是把家里糊弄的不错。”
□□闻言猛地抬头,她一眼扫向那个男人,许是目光太狠,倒是看得他身子一矮,“你们想借着这个威胁我?简直是玩笑!我倒是没想着到了现在还维持我爸的好形象,只不过瞒着我妈比我亲口和她说这些要省事的多,当然如果是由你们去说,我这里也乐得轻松,说开了,对我对我妈都有好处。”
对方没想到□□是这副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是乱了方寸,反反复复的说他女人这么年轻,那些给的太少了。
□□本来是要下车,看着这人乱了心智,怕他失去理智做出出格的事情,索性坐在车里不动,想着停车场的保安看到这边不对劲自然会过来。保安没来,倒是开过来一辆车停在她这个区,是桓岳。
如果说□□在面对自己的母亲选择了隐瞒父亲的背叛,是因为她不知如何以一个女儿的身份在妈妈面前揭开已经死去的父亲的欺瞒和谎言,那么面对桓岳呢?桓岳一直不喜□□的父亲,而□□如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明峥的发迹也没有嫁给桓岳的机会,她面对着桓岳的时候应该是自卑着但又想着尽力向桓岳向桓家展示着她的好。她这样,自卑着又小心又尽量保持完美已经做成了习惯,所以她父亲明峥这桩丑闻在桓岳面前遮掩不住时候,□□羞恼的无所遁形。
桓岳停好车直直朝她走过来,狐疑的看着这边。她在桓岳探究的目光下更是如坐针毡,手垂在身侧握地紧紧地,身子就像在座椅上生了根,始终不愿意动一下,典型的鸵鸟行为。事情太多,一件一件的甩在她面前,直中面门,卸下她仅存的那么些脸面。
那个男的估计也打探了不少明峥的家事,知道桓岳就是他家的女婿。拉着桓岳开始重复对着□□的那套说辞,桓岳嫌恶的甩开他的手。在他开始说着明峥那些事的时候,□□的血涌上头,她把安全锤丢在包里抓着包冲下车,向那个男人的头脸狠狠砸过去,一下下,一开始那男的被砸懵了没反应过来,后来是□□包里那个安全锤的作用无法小觑,他只能一味躲闪。桓岳头一次看到如此的□□,直到听到那个男人的高声求饶才让他回过神来,他急忙上前去拉住□□。没想到看起来细瘦的□□,力气会这么大,他只能一边尽力的拉扯着她,一边大声呼和着要她冷静。
保安拿着手机姗姗来迟,□□爆发力用完了,喘息着停手,那个男人被打的青紫一片。保安监控里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打了起来,连忙报警了往这边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了派出所。她单独被喊进去做笔录,民警按部就班的问话,□□告诉他对方是想抢劫,有地下车库的监控可以作证。如果是抢劫未遂那么事情比民事纠纷是严重了许多,笔录要做到更加细致,足足写了一个小时,又按了好多手印,她才出来。
桓岳算是证人,也做了笔录。那个男人暂且被拘留,民警告诉她抢劫案件会移交刑警处理。这样也好,起码他们这下会安分多了,□□心想。□□也知道这个事情没完,如果那个男人真的被判成抢劫未遂,他肯定会说出他只是拿着明峥的丑事来敲诈。□□想着赶紧回家查下抢劫未遂和敲诈勒索之间哪个判的更重。
“你是因为你爸让你很失望,你才做的决定的。”桓岳看到她,淡淡的说道。
□□恍惚了下,她真的有些累了,心想,现在他都知道了吧,算了,也无所谓了,她干嘛一个人要承担下这件事情,即使不见光,但也不是她做出的。她缓慢地开口:“算是催化剂吧,其实也好,你解脱我也解脱。”
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先行一步,不去看桓岳,不去想桓岳怎么看她的,不去想桓岳是不是内心嗤笑一声。
她还是去了常去的那家超市随便买了些速食,回家草草吃了饭,洗漱完毕,去查抢劫未遂和敲诈勒索的具体情况。大致浏览了下,心里打好了腹稿,她强迫自己早早上床睡了,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的睡眠状态不好已经很久了,这次也一样,她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一下是小时候旺旺陪着她疯玩,一下是还年轻亲切着的爸爸抱着她告诉她新家有多好,再然后她带不走旺旺,一路哭着离开。她又梦到了第一次遇到桓岳的时候,她逃课跑回外婆家,因为旺旺老了估计就那么几天了,她赶回来,还穿着宽大的校服,冲进院子,看到表哥带着两个人来家玩,她狠狠白了他一眼,他怎么有心情的。她眼神不善的向表哥带回的两个人扫去,却看到坐到桑树下的桓岳,她那年十六,桓岳二十,少年清俊的脸带着温和的笑,□□突然为了自己一身难看的校服不自在起来,垂下手捏了下宽松的裤腿,低着头跑去了后院,旺旺老是喜欢睡在那边。这个梦的色调是金色的,外婆家的小院洒满了阳光,斑驳的树影落在桓岳身上,更显得他五官深刻一双眼睛黑沉沉的,风扫过树叶,有“帕沙,帕沙”的声音,也吹起了桓岳的头发。在梦里,□□总是像灵魂出窍一般,那个灵魂的外形是□□23岁之后的模样,她想拿手抚上桓岳的脸,总是没有碰到,在梦中她那个像灵魂般的身形就先消散了。她半夜醒了过来,摸摸眼角,还是带了泪。
起身擦了干净,继续睡下,后半夜她运气还好,睡得还算安稳,没有再做乱七八糟的梦。
□□知道那个女人肯定会来找她,刚好是正午,□□显得轻松,“现在是饭点,我现在要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那个女人显得很是局促,只是跟着□□走,始终不说话。
□□最近消耗大,食欲也不错,她好好的享受着她的午饭。
“你一点都不吃吗,”饭毕□□问她,“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什么胃口的,但总得攒了力气去见你男人。”
那个女人艰涩的说:“我们愿意走,你能放过他吗?他是一时糊涂,我怎么劝都不听,我没拉住他。”
□□语气淡淡地道:“不是我放过他,已经立案了,证据确凿。我今天还愿意见你,是想告诉你在抢劫未遂和敲诈勒索之间,前者对他最好。如果他嚷嚷是为了我爸的事来找我要钱,那就是敲诈勒索,你们想要的金额够他判的了。如果他不说这些,按照抢劫未遂来算,他没有携带任何危险工具,没有过激的动作,还被我因为自卫还击,还可以说他是临时起意,这样可以轻判。”
那个女人听了□□的话,脸色惨白,就要伸手抓住□□摆在桌子上的手,□□隔开了她。
“我求你了,我是真的要和他回去好好过,保证以后不碍你的眼。”她又哀求着□□,说着好话。
“你这么想和他过下去,你这么听他的话。要不是为了挟着你来找我要钱,估计他是不会要你的。就算愿意和你回家,他照样会膈应着你之前跟了我爸,哪怕那些钱悉数进了他的口袋。”□□说的平静。
“总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一家在一起总是好的,我做了那些……我除了他还能找谁?”那个女人一边说一边落泪。
对她,□□实在产生不了同情心,或许这种事情错的更多的是她父亲明峥,但是终归是自己的父亲,现在也不在了,□□厌恶的重点还是在这一女一男身上。
“你把我说的关于抢劫未遂的告诉他。趁着这个男人坐牢,你可以获得新生,我可以给你些钱,你可以拿来做本钱也可以拿来养孩子,这些你自己选,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结账走了。
□□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也嫌弃自己的经历,更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她应该是马上可以趁现在摆脱那个男人拥有新的生活,既然自己给她指了明路给了机会,那就看她本人了。真是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内心嗤笑一声。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慢慢来,□□打算问下桓岳,他们是打算先分开等桓家人知道时候已成定局,还是和桓岳的爷爷好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