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GL）》九九十十

10、第九章

　　仁宣十三年二月，宁朝的第三个皇帝尚戴驾崩于德崇殿，终年十六岁，庙号德宗。
　　太后陈婉玉悲痛欲绝，文武百官着白衣，国丧五日。
　　四月，新帝即位，年号至孝，大赦天下。

　　先祖遗训，兄终弟及。德宗病危时，群臣拥立楚王尚起方为储君，陈婉玉一概不理，偏选择了德宗最小的弟弟——尚词立储，欲意继续垂帘。
　　尚词即位时年仅八岁，其母刘太妃不愔世事更无欲与太后相争。陈后再次独揽大权。
　　楚王尚起方心有不满，太子傅徐贵，天武军指挥使陈继，方翼声等人欲联合丞相李措，王周思法发动政变，废太后，拥立楚王。
　　不了行动前消息泄露，遂被镇压。
　　此番皇室动荡告一段落。

　　而此时南疆战事远没有尚云瑞想的那么简单。
　　峪江谷一战挫败后，谷尔国再次集结军力，短短几月竟又达三十万之多。此次更以谷尔国王子肃德林为元帅，谷尔军士气大振。
　　而宁国由镇南王旧部宋凯担任主将，带领镇南王军队一路南行到达察隆河畔。
　　不料两军决战之时，陈后派来的监军陈子方竟上书密奏宋凯征讨不力，整日宴饮，只知刻意避开谷尔主力，奏章直指镇南王拥兵自重，一味保全自己实力。
　　陈后大怒，要求力斩宋凯，更换主帅。
　　无奈镇南王尚岁宁不仅痛失爱将，还要阵前易帅，陈后借故中断粮草供应，镇南王军一败再败，只得退守南疆重镇厘州。
　　厘州北临赤水，南依珠河，东接侨洲，西临安县，是进出南疆的占略重地。
　　厘州城头指挥所内，镇南王神色凝重，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摊开的军事地图。
　　军事上的连连失利使他无暇顾及陈后的算计，当务之急必须要保住厘州，自己是没有退路了。
　　谷尔国大军正步步紧逼，若失厘州则江淮不保，自己恐怕也要成为千古罪人。
　　“吴均！”
　　福将吴均忙上前一步道：“末将在！”
　　“找个地方把那监军陈子方安顿好了，战事结束前别让本王在看见他！本王要亲自上阵，若厘州不保，本王必当自决以谢罪！”

　　厘州城内，尚岁宁召集众将士：“诸位兄弟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征南一战至此，且不论前事如何，只是这厘州万万不可失守！若失厘州，敌军必侵入江南，则平生报国之志，反成误国之罪！本王与诸位当同心协力，保卫疆土，誓与厘州共存亡！！”
　　众将士振臂高呼：“誓与厘州共存亡！”
　　镇南王亲自挂帅，众将士精神振奋，连夜布置阵地，构筑工事。
　　以护城河为依托组成三线阵地，河内修筑一道矮土墙，墙上留有射箭孔，至入强弩，城墙内壕再筑高墙一道，上置破敌弓。

　　五月二十五日，谷尔军先头部队进驻城郊，镇南王派兵伏击，得知敌军主营阵地。立即派人夜袭敌营，小挫敌锋。
　　三日后谷尔军包围厘州城，双方均以□□射击，谷尔军之箭零散而射程较短，镇南王军队各种射程□□城上城下高墙矮墙相互配合，一齐射向敌军，谷尔军伤亡甚多，被迫后退。
　　镇南王乘势追击，敌军乱作一团，死伤甚众不敢进入镇南王军□□射程之内。
　　此后镇南王日夜派兵轮番骚扰敌军指挥所，谷尔军寝食难安，不得不撤围。
　　谷尔国王子肃德林听闻前方惨败，立刻携主力大军三十万，压进厘州城。
　　镇南王闻讯一面派人在赤水上游以及近郊草地施毒（南疆人极善用毒，敌军食则毙命），另一方面立即调配布置：吴均，周庵负责任务最重的曹州门，赵诚开守冀门、葵门，余奢守蔚州门，方普守东门，曹胜东南门，一番部署只等肃德林攻城。
　　六月九日，肃德林三十万大军进抵城郊。
　　黑压压的人头将厘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镇南王召集八万守军作了最后的总动员。
　　六月十三日清晨，厘州保卫战开始。
　　肃德林不分主次，全面进攻各门，肃德林轮番进攻，这南王轮流应战。
　　两天三夜谷尔军筋疲力尽，中毒者、被箭射伤者无数。镇南王军周庵，余奢战死。
　　六月十三日清晨，镇南王周庵余部在副将周粟的带领下组成敢死队，出东门反击肃德林樊佐所部，将肃德林注意力引至东面。
　　然后一所组精锐部队两万人杀出蔚州门突袭谷尔军。肃德林亲自率亲军重甲骑兵冲击镇南王军。镇南王军以特制钩戟挑敌铠甲，以长刀砍杀。
　　谷尔军伤亡惨重，移营城东，企图长期围困厘州。
　　镇南王趁其移营重心未稳之时派人轮番夜袭敌营，谷尔军再次陷入人心惶惶之境。加之中毒者越来越多，只得退围。
　　镇南王趁势追击，获得全胜。

　　厘州保卫战胜利消息传到京师，举国欢庆。
　　尚云瑞得知后更举起酒盅泼向南方，拜了三拜，激动得泪如雨下。
　　陈婉玉得知此事时正在御花园配众太妃赏花。
　　陈后本想趁镇南王与谷尔军杀得两败俱伤之时收回镇南王兵权，不想此次厘州大捷却又另镇南王名震朝野。
　　她冷笑了声：“看来本宫真是小看他了。”

　　庆王府。文苑斋。
　　茹宝情斜靠在红木长椅上，细细品酒。
　　她望着窗外的眼眸有些空茫了。
　　陈磊之何等聪敏之人：“宝情近日有心事啊。”
　　酒意趁着茹宝情的脸颊有些绯红，她有些自嘲的轻笑出声：“奈何。。只身不由己——”
　　起弦，转调，古琴徐徐作声。
　　陈磊之轻叹：“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