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寒》病酒

18、第 18 章

　　接下来几天每天早上起床就有热粥喝，非寒享受同时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跟天禄商量，“周末我请你吃饭吧？”

　　天禄把粥递给他，“可是你的胃行么？”重蹈覆辙，这些天的粥可就白喝了。

　　非寒叹口气，“你也不要咒我嘛。我没那么倒霉吧？这次我们去米其林推荐的地方好了。”

　　天禄坐下，“有那个钱能吃多少天哪？”奢侈啊奢侈，小费就够买两瓶加勒比海兰姆的。

　　非寒正中下怀，“那怎么办？要不我买东西咱们自己在家做？”

　　天禄“嗯”了一声，又喝了两口粥，反应过来，买回来也是自己做。据他观察，非寒从搬进来，就没动过油锅，冰箱里也是空空的，不知平日以何果腹，要说他干脆辟谷吧，这玉米粥喝得也挺欢。

　　天禄计上心来，“行，不过咱家传统是，一人至少一个菜。”

　　非寒不在乎地说，“没问题。”

　　周末的时候三个人一辆车浩浩荡荡去超市。进门前非寒要锁车，白堕拦住，“不用。”谁敢偷？谁敢卖？谁敢买？谁敢骑？

　　快到感恩节，商家大打折。白老大深情地望着火鸡不走了，“比鸡雄伟，比鸡便宜，物超所值。”

　　天禄推他，“想想萨福克郡为什么扑杀16万只火鸡。”H5N1型高致命啊。

　　再走两步，看到鹅肝，他又开始抒情，“啊，世界三大美食，绿色食品之王，法国人曾称你为‘暧昧的舌头’----”

　　天禄又推他，“走吧走吧，一脂肪肝有什么好吃的。”

　　白堕正色，“小兄弟，鹅肝里面是不饱和脂肪酸，可以降低胆固醇，软化血管，预防心血管疾病。”话锋一转，“要是你不会做鹅肝酱，可以做香煎鹅肝，或者黑椒汁鹅肝么。我以前在‘长安壹号’还吃过先煎再裹茴香粉和芫荽子就着芝麻饼、洋李泥酸辣酱和葱丝吃的鹅肝，回头把食谱写给你？”

　　天禄面无表情说，“老大，你看错了，半价的是挨着它的羊肝。”

　　旁边有人笑出声来。三个人齐齐扭头去看，原来是个洋人，隆鼻深目，高大魁梧。正纳闷番邦地界番邦人竟听得懂我□□话。彼蛮夷咳嗽一声，腔调怪怪地说，“其实，鹅肝配上块菌，索泰尔纳酒冻和奶油蛋卷片，也不错。”

　　白堕大起知己之感，扑过去握住人家的手，“你好你好。我是白堕。”

　　猝不及防被他拉住的人镜片后面寒光一闪。非寒脊背挺直，天禄踏前一步。

　　陌生人抽回手，微笑，“你们好，我是阿尔泰。”

　　白堕问，“你是俄罗斯人吧？”

　　阿尔泰意外，回答，“哥萨克。”随即问，“怎么不猜我是哈萨克斯坦，或者蒙古人？”

　　白堕无心地回答，“啊？难道不是西西伯利亚的阿尔泰酒？”

　　阿尔泰的笑容里带一点佩服，“厉害。许多人都不这么想。”

　　他当然不知道白老大最关心国计民生，专门研究商品及其价格。跟他说那条斜跨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蒙古的阿尔泰山，他还真未必知道。

　　这个不请自来的人跟着他们一排排走过超市货架，洒脱热络地与他们攀谈。虽然明显只有白堕对他口中的美食感兴趣，他却不忘记天禄和非寒，不着痕迹的试图同时与他们三个交谈。

　　非寒隐隐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冷酷的味道。仿佛他们国家的元首，纵使笑起来，也带着锋利的寒芒。

　　天禄冲他使了个眼色。非寒会意，“我去拿张晚报。”走到报刊区，拎起本杂志看。过一会儿，天禄也过来了，拉着不甘愿的老大和购物车。白堕兀自怨念，“哈根达斯五块钱两盒呀，多便宜，为什么不让我买----”

　　天禄兵来将挡，“冰箱里还有四盒，你把他们都吃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