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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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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剑子借鉴在前,佛剑引动心魔再脱出心魔虽然用的时间不短,但比之剑子却要好了许多,除了面有悲色,佛牒不断轻鸣外几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佛剑,如何?”
“一样。”佛剑抬眼去看已经恢复一派道骨仙风的剑子淡淡的回道。
“一样没头绪?”剑子带笑,却是故作轻松,此事不解,心魔不消就是如鲠在喉。
“血是关键。”
“或者说这血腥味的主人才是关键。”剑子顿了顿叹息一声:“果然是毫无头绪。”
佛剑的目光莫名落在了已经安静的佛牒上,抬手握在剑柄上似有思绪。
“既然寻不到因由,就顺其自然吧。”
抽出思绪,佛剑点了点头,顺其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既然一时没有头绪暂且放一放也不无不可。
压下心中一声催过一声的焦躁,佛剑重新背上佛牒对剑子道:“不如随处走走,江湖无事,你吾也少览风光。”
“踏山河感天地自然之道,甚善。”剑子被困扰多日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恬淡,与好友把臂同游对如今的他们来说也算是难得之事。
近年苦境风调雨顺也没什么黑暗组织或者能挑起大风浪的野心家,百姓完全可以说的上安居乐业,但一路行来的平凡并没有熨帖剑子与佛剑的的心神。
贸然引动心魔的后遗症有点严重,相视的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与周围宁静平和不符的暗沉。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蓦然,一道中正温婉的读书声传入两人耳中,两人下意识朝声源看去,便见不远处露天的庭院中坐着三五个孩子,一名红衣女子坐在这几个孩子中间正拿着一本弟子规朗读。
“最是一年春好处啊……”微微眯了眯眼睛,剑子看了一会儿便朝身边的佛剑笑道。
“嗯。”因心魔困扰而一直面色凝重的佛者也略略缓了眉心丘壑。
正在两人要走过这庄农舍时,红衣女子领读的声音突然一停对两人喊道:“两位先生请留步。”
“恩?”剑子两人依言停步定定看着女子款步而来。
“穆仙凤唐突两位先生。”说罢盈盈一礼拜下。
“无妨。”剑子一手虚扶了一下,心中已对这名女子有了一个初步的论断。
“两位先生可要入内喝杯茶?”
“也好,那就麻烦姑娘了。”剑子微一颔首,便在穆仙凤的侧身引领下走了进去,佛剑不言不语安静跟随。
“请两位先生稍待片刻。”看两人坐定,穆仙凤又行一礼转身将不远处的几个孩子安排了出去,复又进屋内取了茶具。
茶是普通的茶,不过泡茶的手艺却堪称大家,至少旁观的剑子最挑剔的方式也没看挑出哪怕一丁点儿的不合适。
茶过三巡,穆仙凤收起茶具:“多谢两位先生愿一品陋茶,天色已是不晚,仙凤送两位。”
“难得浮生半日闲,亦托穆姑娘之福,还请姑娘留步。”
剑子佛剑两人起身微微一欠身便朝外走了出去,穆仙凤在后同样欠身:“仙凤奉送两位先生。”
等剑子和佛剑走出一大段距离后,剑子偏头看向佛剑:“如何?”
“无可疑。”
“仪态端方娴雅,泡茶的功夫亦深的其中三味,区区农家养不出这样的女子。”
“你觉得这茶水来得刻意?”
“只是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就查一下这名女子。”
如今两人情况特殊丝毫不敢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然而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调查结果却没有任何破绽。
“好友如何看?”
豁然之境内,佛剑目光落在涓涓溪流上良久才慢声道:“如果调查属实,那布局之人可堪心计深沉。”
“你不信?”
“那名女子一举一动分明经过高人悉心调教。”
“确实,吾之前也说过寻常人家养不出这样的女子。”
“儒门。”
“什么?”剑子一愣,有些不太明白佛剑言下之意。
“此女一动一静皆有儒门之风。”
“儒门?”剑子垂下眼帘细细回想当日情景,不得不承认佛剑的猜测确有其道理,然而哪个儒门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算计道佛两门的顶先天?若想要挑起三教之争未免也太儿戏了点。
“二十年中皆长于此间……”轻声呢喃的剑子心中却想着佛剑刚刚说话的情景,儒门弟子众多,但天下教派多有类似者,佛剑却一眼断定是儒门,这是根据实际判定还是根据第一眼的下意识?莫非心魔缘起儒门?剑子心中已过九转面上却只见他拿着资料又反复的看了几遍半晌哂笑道:“倒也有趣,莫非你吾真遇到生而知者?”
这种人在苦境不是没有,不过却不应该是他们见过的这个小姑娘,佛剑凝神感悟心中莫名微妙感突然眼睛一亮向剑子问道:“此女根基可试过?”
“此女身怀武功,然二十年中却无人知其有武,可要亲探一番?”剑子看向手边的资料漠然道。
佛剑不言,却抬脚走出了豁然之境。
君子不欺暗室,不过今日特殊,剑子未出剑但杀意凛然的剑气却直扑不设防穆仙凤……
“佛剑,怎样?”扯掉身上的夜行衣,剑子来到好友身边,丝毫不避讳这里的主人正在月色下一脸懵逼。
“确实是儒学,而且招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点诧异,这招式非数年之功不可得,而且招招源于正统无一丝邪气,甚至这正统的儒门武学也非一般人儒门弟子可以学得,然而此女在这之前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身怀儒门武学。
“剑子,你有没有觉得此女行招之间似有一股熟悉之感?”
“原来不是吾错觉。”实际对招试探的剑子对此感觉更甚假笑了一声,冷淡的声音细听之下竟隐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那这个让我们都觉得熟悉却没有记忆的人是谁?”
“两位先生……”被一直忽略的穆仙凤微蹙眉心:“你们到底是谁?”
佛剑目光转向穆仙凤刚要回答,剑子抢先一步:“唐突姑娘,吾等非有歹意,只是想问姑娘对我们是否有熟悉之感?”
这话问的奇怪,穆仙凤虽然疑惑却没有什么警惕的举动,只是顺着剑子的话细细看了两人良久方才缓缓摇了摇头:“吾与两位先生只有一面之缘,在此之前并无任何熟悉之感。”
“那再冒昧一问,姑娘师从何人?”
“是……”仿佛有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却在下一个瞬间卡住,穆仙凤脸上困惑更甚,不应该的,那个名字明明应该铭刻在心,为什么突然就好像消失不见了?
“是谁?”剑子目光微亮,平静的声音带着只有佛剑才听的出的急迫。
“是……”张了张嘴,穆仙凤还是没说出一个名字。
“穆姑娘,你应该知道教导你的人是谁,对吗?”
“对。”穆仙凤对剑子肯定的点了点头,但依旧满脸困惑:“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但实际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甚至我对此没有任何的印象,这实在太不可理喻了。”
剑子佛剑两人对视一眼,可以肯定这姑娘没有说谎。
“这招式你吾都熟悉,那这招式的主人到底是谁?”
剑子话语刚落,穆仙凤突然一声惊叫:“是主人!”
“主人?”佛剑脚下不由自主的向穆仙凤跨了一步:“你知道是谁?”
“是主人!”有一个十分模糊的紫色光芒从她的脑子里滑过,穆仙凤想要抓住那片刻的光影但仍是徒留一片空白。
“到底是谁?”
剑子的急切已经溢于言表,穆仙凤却痛苦的摇了摇头:“吾不知道,吾只知道是主人,但吾不知道主人是谁,吾明明应该知道主人是谁的。”说着,手抱着脑袋就不由自主的蜷缩了起来。
剑子眼疾手快的点昏了要魔怔的穆仙凤,然而痛苦的感受似能传染,佛剑、剑子见此情状也是胸口一闷,身后古尘、佛牒突然也同时发出一声剑鸣,如斯哀音。
两人不约而同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指腹轻按剑身,剑在哀鸣,然人心依旧茫然。
“如果有机会,吾一定要让古尘学会说话。”静默片刻,剑子按着剑认真的说道。
“佛牒和古尘知道,而我们却不知道,身边的人除了穆仙凤身怀异常,其他也是一无所获。”
“这名姑娘的情况与你吾相似,忘记了自己为何会身怀儒门武学,为何会有超规范的儒门礼仪与学识,以及为何她会出现在这个村庄的合理性,而一切和她口中的主人有关。”
“看上去很多的疑点,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莫非被洗过脑?”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可以考虑带着人去看看脑子。”剑子有些郁闷的苦中作乐:“所以我还是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让古尘学会与吾沟通?”
佛剑冷漠的收回了佛牒。
“啊,或许还有人知道。”突然的咏叹调并没有让佛剑有一点表情变化,剑子无趣的看了看天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天爷说不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