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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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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愤怒地瞪着韩澈,瓷片是他递过来的,自杀的方法教完了又威胁,出尔反尔的做派真令人恶心,不过跟一个卑鄙小人有什么道理可讲?不想再看韩澈假装担心的脸色,秦素将头扭到一边,“跟你这种卑鄙小人我无话可说。”
一脚将周围的瓷片踢走,韩澈拉着秦素走向客厅,奈何秦素并不配合她,两个人拖拖踏踏走几步秦素故意拿附近的碎瓷片出气,韩澈气急,用力拖着她走到客厅。看秦素赌气狠狠坐在沙发上,才走回餐厅蹲下拾碎片,一块块收好,心里暗暗吃惊,这么多的锋利棱角,那丫头刚才看都没看就直接踩着走过去的,火大地朝着客厅吼,“以后把餐具都换成不锈钢的!”
沙发上的人不甘示弱吼回去:“凭什么?这是我跟韩潇……”
“你给我闭嘴。” 韩澈大力将垃圾摔进垃圾桶,他现在听到韩潇两字就想发火。
“哼。”抽出面纸按住手指的小伤口,秦素暗自鄙视自己,神经错乱了才会认为餐厅那个小人是韩潇,韩潇不会对自己大声说话,也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威胁自己,他明明就是韩澈,阴险狡诈冷漠又暴躁的小鬼一个。
手里的面纸被抽走,秦素不满地抬头,看到韩澈手里的药箱,撇嘴,“你刚才不是巴不得我死了么?现在又来猫哭耗子。”
不理秦素讽刺的语气,韩澈径自打开药箱拿出酒精,面无表情地命令,“伸手。”
“劳驾不起。”秦素低头摆弄手指,刚才没注意就算了,现在她才不要再跟小鬼有肢体接触,手突然被拉过去,“你干嘛?”
拉过秦素的手指,伤口不算大,但淤血要挤出来,狠狠心,手上用力,“啊!”果然,小丫头最娇气了,攥着手指不让她逃脱,韩澈用酒精棉给伤口消毒,秦素喊痛的声音扰的他心烦意乱,手一抖酒精棉直接压到伤口处,“再叫疼就去医院打针。”
喊痛的声音小了,韩澈控制着自己抬头的冲动,这丫头此刻一定是泪花闪闪,尽量放轻力道一点点地擦着伤口,暗自小心着控制手劲。
酒精棉擦到伤口刺的她更疼,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呼出声,秦素再一次告诫自己,这个人跟韩潇半分相同都没有,韩潇不会这么狠心地按着她的伤口撒酒精,更不会不耐烦地说喊疼就去打针,韩潇总是温柔地安慰她,“不疼了,素素是大人了。”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可难过了第一时间还是想找韩潇,只要韩潇在,她有天大的委屈都不会白受。伤口麻麻的鼻子酸酸的,手被钳着动不了,秦素将头扭到一边暗自坚持着,不能掉眼泪,一定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
终于清理完伤口,韩澈舒了一口气,轻轻地吹过秦素的伤口,“一会就不疼了。”然后熟练地帮她贴好创可贴。
这熟悉的温柔终于让秦素的理智决堤,眼泪瞬间滑落,克制自己想回头的冲动,一遍遍告诫自己,“他不是韩潇,他是韩澈。”她越来越不坚定,只要对上韩澈的双眼就会不由自主地把他当做韩潇,无论怎么克制都不行,虽然嘴上说的坚决,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并不讨厌韩澈,甚至喜欢听他说话,喜欢看他的眼睛。
眼泪越掉越凶,开始只是无声的哭泣,越来越委屈将头埋进膝盖,秦素地抽泣起来,顾不得韩澈还在家里,顾不得立场问题,她只想好好地哭一场。
韩澈看着呜咽的秦素,在她身边蹲下,轻轻地顺着她散落的长发,他知道她是累了委屈了,可是此刻他又能怎么办呢?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身体都让他无计可施。只能笨拙地安慰,“素素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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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美琴站在大门口望眼欲穿,终于看到韩澈的身影,忙迎上去将外套批到韩澈肩上,“儿子,怎么这么晚回来?”韩澈不答,沈美琴也不在意,进了客厅忙吩咐管家开饭,韩澈有些惊讶,“你还没吃饭?”这会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把韩澈的反应当成对自己的关心,沈美琴满足地拉着他走到餐桌,“妈妈想等你回来一块吃,快看,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餐桌上摆了不少菜,中间一道是鱼头豆腐。想着被素素砸掉的那一碗,打量面前的菜肴,色相极好,鲜香扑鼻。折腾许久韩澈有些饿了,拿起羹匙舀些鱼汤,细细地品尝着,比自己做的味道还要好些。吃了几口发现沈美琴还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韩澈放下羹匙问道,“你不吃吗?”
“吃吃,妈妈这就吃。”沈美琴无比满足地坐到韩澈旁边,时不时地帮他添菜,这样的情景自韩澈恢复正常以来还是第一次,她终于又能向以前一样跟儿子开开心心地吃饭了。
送过来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韩澈并没有拒绝沈美琴的好意,作为一个母亲而言,沈美琴是合格的,从某方面讲韩澈其实很幸福。鱼汤变得有些苦涩,韩澈放下手里的餐具,擦擦嘴,“我吃饱了。”
“才喝了几口鱼汤啊,儿子再喝一碗吧。”沈美琴自顾自的将满满的一碗鱼汤推到韩澈面前,语气仿佛诱哄小孩子一般,“小澈要多吃东西长大才会聪明哦。”
“我不是小孩子了。”韩澈有点不自在,但还是端起碗一饮而尽。
“慢点喝,呵呵。”
沈美琴轻轻拍在他的脊背上,让韩澈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不着痕迹地闪到一边,时间差不多了,他要说说正事,“我有些事跟你说。”
“你是说以后要搬到韩潇家里去住?”沈美琴满脸的不赞同,“儿子,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接近秦素。”韩澈实话实说。
“难道你?”被一个困扰她多时的想法吓到了,沈美琴惊呼,“难道你真的看上秦素了?”韩澈面无表情的反应让沈美琴忐忑,秦素那丫头是长得不错,又自视清高对一般人都不远不近的,难道儿子就被这样被迷惑了?
韩澈依然面无表情,沈美琴一颗心悬在半空忽上忽下,半响终于忍不住,“儿子到底有什么计划?”
“我的计划就是在未来三年内不动航宇。”
“什么?”确认韩澈是认真的,沈美琴站起来,“这是为了什么?儿子你要想清楚,如果韩潇三年内醒过来呢?我们就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韩澈面上波澜不惊,“你觉得现在将航宇夺过来,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沈美琴犹豫地猜测,“韩宏发?”她差点将他给忘了,小澈虽然聪明,但终究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一时片刻不可能被人信服,航宇换领导人还要以韩宏发的名义,如果真的将航宇拿到手,以韩宏发的贪婪绝对不可能让给她的儿子,她似乎懂了,但这跟搬去与秦素一起住有什么联系?
“那么你为什么要搬到韩潇家里呢?”
“当然是为了航宇。”
韩潇扔下这句话就回房间了,留下沈美琴一个人在苦苦思索,为了航宇?秦素那丫头七窍玲珑,想在她那里探到内幕恐怕是不容易的,况且以小澈的聪明根本不需要如此委屈,儿子这么做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呢?
同一时刻思考这个问题的还有一个秦素,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韩澈的怪异举动,她实在无法参透韩澈的用意,现在的她犹如走进暗室,突然冒出另外一个人说‘跟着我走,我是为你好的’,四周依然是黑暗的,前方等待她的是未知的危险,身旁多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坚持跟着,心灵的恐惧与疲惫远超身体。
眼睛上敷着冰眼罩,是韩澈临走前强迫带上的,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没有过多抗议,明天还有课,她不想成为议论的焦点。持续传来冰凉舒爽的感觉让秦素放松一些,哭了那么久实在太累了,观察了几个回合,韩澈与韩潇性格上有些相似,都是吃软不吃硬。
对于秦素来说,只要韩澈肯退步,她愿意拿拥有的一切作为武器,而既然眼泪有用,她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刻洒下几滴,不管韩澈出于什么心态答应的那些条件,起码她大学毕业前韩澈不会动航宇,这三年多的时间,她相信一定能让韩潇康复,等到韩潇重返公司,那将会是另外一番形势了。
摘掉眼罩,走到韩潇的房间,跟平时一样简洁温暖,秦素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柔软的床单,那些互相依偎的日子在眼前一一滑过,这是她跟韩潇的家,却眼睁睁地看着外人入侵,她实在没用。钻进被子里蜷成一团,满满的都是韩潇的味道,清爽又霸道,眼泪悄悄流进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