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竹舞@竹舞

3、Chapter 3

　　没想到立春那天会大雨滂沱，将好不容易放晴了的天空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然如此，低温的天气没有影响到那些情侣热切的心情。我还没走进教学楼，就闻到玫瑰、百合的花香，刚进教室就瞧见教室里面已经成了花的海洋。
　　我刚放下书包，眼前就出现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我抬眼望了一下持花人，原来是林雨手中拿着一枝玫瑰在我眼前晃。
　　“嗨，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我瞟了林雨坐位上一眼，上面还摆着一大捧红色玫瑰花，底坐是用粉红和淡黄颜色的皱纹纸包着，我又瞟了其他坐位上，大部分的桌子都摆满了鲜花。我不禁有些奇怪，按理说，学校是绝对是不准放这么多花的，如果生日有人收花都要遮掩着不让教导主任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都把花带到学校来了，难道教导主任出差了？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林雨一副神秘表情地凑到我耳边，极小声地道：“你不知道吗，今天早上教导处办公室门摆满了送给主任的鲜花，而且有人看到教导处主任拿着花时奇怪的表情，据说后来有人看见教导处主任离开了校园。”没有教导主任的监督，校园里马上像烧开了的水迅时沸腾起来了。
　　难怪呢，校园里离开了教导主任的监管，自然会变成无所顾忌。我接过林雨手中的那枝玫瑰花，随口叹了一句：“嗨，我多可怜啊，过生日只接到一只玫瑰花，情人节连一支玫瑰花都没有接到呢。”
　　林雨白了我一眼，随手又从自己的玫瑰花里拿出一只递了过来，“这一支可是情人节的玫瑰花奥，我送给你的。”
　　我接过林雨手中的花，将她的身子一搂，顺势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呵呵，我就知道林雨最好了，不过以我们这么亲密的动作，别人会不会认为我们是GL？”
　　林雨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笑眯眯地朝我凑了过来：“呵呵，我求之不得。”说完，她突然倾身朝我的脸上也亲了一下，接着便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摸了摸林雨刚才亲的地方看了看，居然有淡淡的泛着油光的红渍，是唇彩。我连忙从书包里找出一张纸巾使劲地擦了又擦，直到纸巾上没有什么颜色才停了下来。
　　“还要不要再来一下？好歹也应该给望春留个爱的印记不是吗？”林雨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朝她摆了摆手，“免了，我情愿孤家寡人一个，乐得逍遥自在。”
　　林雨嘟了嘟嘴，将头靠在我身上一脸不舍：“我才不愿意我们家的望春成孤家寡人一个？要不再过几年，等我的年纪到了能注册结婚的时候，我们俩去注册一个？据说国外有让同性恋注册结婚的。”
　　晕，她连注册结婚都想到了，还是同性的那种，我开始觉得冷汗往下冒连忙动之以情：“林雨，我是想和你注册结婚啊，可惜的是我们俩都不是喜欢同性的那种人，何况像你这样漂亮得像天使的人，如果找一个同性结婚的话，岂不是暴殄天物，那要遭到电打雷劈的，”我边说边看着林雨的脸色，见她不以为然，于是继续游说：“你再想想，如果我们俩结婚的话，肯定是不可能有下一代的，如果没有一个长得像你这样漂亮的孩子的话，我想你会很伤心的，”看到她的脸色开始有松动，我继续晓之以理：“你再想想，如果你和我结婚的话，林爸爸林妈妈会有多伤心，难道你希望他们因为你而痛苦难过吗……”
　　终于，林雨出现了不舍、难过的表情，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啊，爸爸妈妈如果知道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听她这样讲，我松了一口气，气还没喘完，这听到门外有人在叫：“林雨，有人送花来了。哇，一大捧的白玫瑰啊……”
　　随着一声惊叹，教室里面顿时出现了骚动，许多女生羡慕地探出身往外看，希望看到捧着白玫瑰花的那个人是谁。
　　“是韩子睿，韩子睿送花给林雨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教室里接着又是一阵骚乱，各种眼光像聚光灯似的朝我这边射过来，有艳羡的，有妒忌的，还有恶毒的。
　　林雨无视着这些眼光，拉着我道：“望春，你陪我一起去拿。”
　　我点了点头，准备立起身陪她一起去，还没有站起来，韩子睿已经捧着花走了进来，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花稍的口哨声。
　　韩子睿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将花递给林雨，一脸温柔的望着林雨：“情人节快乐！”
　　旁边口哨声迭起，有人开始起哄：“林雨，快接啊……”“韩子睿，你还没有表白啊……”“白玫瑰的花语是‘圣洁的’还有一层意思是‘你是我的’，喂，韩子睿同学，你的白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哗”的一声全班轰动了，有人调笑道：“那肯定是‘你是我的’这一种啊。”
　　林雨的脸开始有些微红，眉头也皱了起来，我知道她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知道她对韩子睿这种在众多人面前的表达方式让她有些难堪，我连忙接过韩子睿手上的花，打着哈哈：“好漂亮的白玫瑰，我看了看也只有白玫瑰的‘圣洁’才能配得上林雨。”
　　“望春，今天你过生日，要不这束花转送给你。”林雨说了这句话，准备扭头就走。
　　我连忙将花塞进林雨的手中，“这是韩子睿一份心意，你怎么能这么不给他面子？这样太不像你了，以往的你再怎么都不会让人难堪的。”
　　林雨瞪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接过玫瑰花，这时韩子睿在旁边说道：“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白玫瑰很漂亮，和林雨健康的肤色相配起来很好看而已。不过今天既然是林雨过生日生，不如我请你们俩人去吃生日大餐？”
　　林雨听了这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突然有些赌气：“谁要你的白玫瑰，你要请林雨吃生日大餐你自己请去，干什么非要把我叫到一起？”说完，将白玫瑰花塞回韩子睿手中扭头走出教室。
　　我和韩子睿面面相觑，她到底怎么了？我仔细地韵了一会儿，很快知道症结所在， “你别担心，她只是脸皮子薄了一点。好歹情话要说也得说得委婉一点，不要像你那样太直白，那会伤害女生自尊心的，要知道女生都是只听得好话的。”
　　韩子睿有些尴尬地望着我，我拉着他往教室外走，走出教室门，才跟他说：“你敢快去追她吧，说点好话给她听应该没问题的。”
　　韩子睿朝我点了点头，朝教室外追了过去。
　　我望着韩子睿奔出去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怅然，林雨有韩子睿这样的人追，而我在这个情人节却只有孤身一个人，蓦然之间，我想起了李聆风，忍不住叹了一声：李聆风，你答应我回来看我的呢，怎么七年过去了，也没有见你回来？难道你忘了我这个朋友吗？
　　我信步走到教学楼外，天空的雨不知何时已经转得很小了。雨丝变得很细，很密，轻轻的飘在脸上落在身上，带着淡淡的凉意。我喜欢这种雨，喜欢这种微风中带着雨丝扑面的感觉，我仰起脸，享受着水珠细密温柔的抚摸，渐渐地渗透到皮肤里，渗透到血管里，随着血液的流动进入心房。我想，春天的花草对雨是不是和我的感觉一样呢，享受着如母亲般的手抚摸着自己，让它们在不知不觉的抚摸中成长。
　　不知不觉走到了喷泉旁，干涸的喷泉再次奇迹般的喷着水，雨水将丘比特的雕像冲洗得洁白如新，小天使手中的水罐像是装满了永远倒不完的水一般，水从水罐里倾泻流出，不急不缓，落在水池里没有发出珠玉泻地的清脆，有的只是溪水汇流成涓的悠远绵长。
　　我望着小天使的脸，烟雨朦胧中，小天使的嘴角微扬，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水瓶，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件事是最重要的。恍惚间，我觉得小天使似乎在问我，望春，你现在最想实现的事情是什么？我的脑海里印出一张面孔，我想见到他，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朋友。小天使望着我闪烁着动人的微笑，身形也似乎浮现出淡淡的光芒，那种光芒使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不真实感，如云似雾，像随时会随风消散。我望着他，他也朝着我微笑，似乎对我说着什么，转瞬之间，云烟散去，影像不再。
　　我一惊，再次打量着丘比特雕像，神像依旧在专注地倒着水，原来是我出现的幻觉，只是那幻觉让人感觉到如此的真实。
　　我叹了一口气，想起我刚才想到那张面孔，孩童时代李聆风的面孔。我不禁自嘲，难道是因为情人节看到别人成双入对，所以感到孤单寂寞了吗？可是平常的我并不觉得自己很寂寞，可是为什么最近老是想到他？也许是寂寞吧，如果不是寂寞的话我又怎么会出现刚才的幻觉？我摇了摇头，想丢开这种不莫知的不安，但是念头却是如影随行，既然如此，我妥协于这种思想。我叹了口气，再次望向丘比特，双手合十许着心愿：仁慈的天使，在我生日的这一天，我许下心愿，希望我能够再次见到少年时的朋友……
　　许完心愿，我望了一下小天使，见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倒水，我暗自嘲笑自己，我怎么会做出这么许愿的事情，多么幼稚的行为。不过无所谓，人偶尔幼稚一下也无伤大雅。
　　回到教室，发现林雨坐回了桌上，桌上的的玫瑰花只剩下深红色的那一捧，我想问她把那捧白色的玫瑰花接了没有，但是还来不及出口，上课铃已经响了起来。
　　看着老师在讲台说着公式，脑子里却仍不由自主地浮现喷水池里的那一幕，整个人感觉浑浑噩噩，思想不知道游离到何处。等自己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时，居然发现课程居然上了大半，我看了林雨一眼，见她手支着头，似乎也在神游。我又望了望讲台上的老师，老师正一手指着黑板上的公式，一边费力地在那讲解，看他唾沫飞溅地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唉，我真不是一个努力学习的学生。不过，当我转头望了望其他学生，心中的愧疚感立即消失无踪，满教室里的学生的神志几乎都在云游中，平常好像大家都不是这样的，估计是情人节惹的祸。
　　努力打起精神听完后半节课，尽力吸收完老师这堂课讲的精髓，直到下课铃响。
　　今天的下课铃声似乎成了一种有效的化学催化剂，原本游离的神志在这只催化剂下“嗖”的一下喷发出来。听到铃声，大家的情绪激动起来，甚至沸腾起来，老师甚至还没宣布下课，有的学生已经拿起出包准备冲出教室。
　　“咳……咳……安静一下，我有事情宣布。”
　　教室里仍然喧哗得厉害，站在讲台的老师看着我行我素的学生，脸色开始涨得有些红，他又咳了两声，见仍没有人理他。他拿起备课本使命地往讲台上一摔，“啪“的一声，将教室里所有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
　　所有的学生转头望着讲台，一瞬间教室里鸦雀无声。
　　见自己所要的效果答到了，老师哼了两声：“今天有事情宣布，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人准备逃课，如果被我抓到，你们就准备到教导处报道吧……”
　　“啊”教室里顿时一片倒抽气，讲台上的教鞭“啪”的又响了两响，“不过呢，看在你们今天全勤的份上，你们的班主任特地宣布，今天的自习课不上了，大家现在可以放学了……”话音未落，教室里一片欢呼声。
　　“不过呢……”听到这话，教室的声音瞬间又被倒抽气，老师两眼环视了所有同学一遍后，一脸非常满意的表情，然后慢吞吞地接着说：“我希望你们明天上来上学的时候不准迟到，不许没有精神。现在，大家可以走了。”
　　老师从讲台上收拾好课本夹着腋下，十分得意地走出教门。
　　再也止不住了，教室里马上像鸡飞狗跳似的，叮哩咣当的响个不停，眨眼之间，教室里的学生基本全部冲出教室。
　　刚刚收拾好书包，林雨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
　　“望春，我们出去逛街，你喜欢什么我送你什么？逛完街我们顺便吃个晚餐？”
　　我收拾好书包，朝她笑了笑，正准备婉拒，那知韩子睿已经进了教室。他也走到我旁边，听到林雨所说的话，也在一旁附和：“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请你吃生日大餐啊。”
　　韩子睿站到林雨的身边，我看到林雨身体微微一僵，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下，我抬头看了看林雨，她脸上有一丝红晕，不知道是韩子睿站在身边让她感觉到不自在，但是我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变化，至少不像先那么排斥。我又望了一眼韩子睿，他有一双真诚的眼睛，在他眼神的注视下，似乎让人无法拒绝。
　　我有些好奇刚才他们俩人发生了些什么，很想开口问林雨或者韩子睿，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问了，“我答应了我母亲回家吃晚餐的，要不这样，韩子睿送我回家。林雨刚才提议要逛街，不如你们俩人到时候一起去逛，顺便吃个晚餐啊。”
　　韩子睿笑了起来：“要不这样，望春，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逛啊，逛完了我送你回家，这样大家也热闹一些。”
　　我想了一下，如果三个人一起去逛街，好像有些不太妥，怎么好意思让韩子睿一个大男生陪着女生一起逛街呢？虽然是他自己愿意跟在我俩的身后，但是我的身份是很尴尬的，而且两人逛起街来也不可能尽性。但是他们的好意我又不能拒绝。
　　“要不这样吧，改天我和林雨去逛街，今天我们三个人玩游戏吧。我听说韩子睿的象棋下得不错，要不我们来下两盘，只当陪我这个寿星公过生日的？”
　　我边说边望着林雨，起先刚开始她兴趣缺缺，说到后来韩子睿的象棋下得不错时，她的眼睛似乎开始发光，我知道我的提议已经引起了林雨的兴趣，于是又转头望了韩子睿一眼，见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朝我点头微笑：“好啊，如果寿星公有兴趣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
　　韩子睿的棋下得好不好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林雨的象棋是下得不错的，我的象棋吗，只能算是马马虎虎的，不过碰到林雨，我十次倒有八次是输的。
　　三人清好书包，一起走到教学楼的四楼棋牌室。我推开棋牌室的门，发现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情人节还有人留在棋牌室下棋才怪！
　　三人将书包放在一边，从棋柜里找出一副象棋，找了个临窗了位置坐了下来，摆好棋盘棋子。
　　“既然我是寿星公，肯定是我来挑人来下，不过谁下输了谁下场，你们觉得怎么样？还有一点说明的是，站在一旁的人绝对不能说话。这样行不行？而且还有一点，大家绝对不能隐瞒下棋实力。”我瞒了他们两人一眼，两人都点头表示答应。
　　“那我开始选人了。”我看了看林雨，又看了看韩子睿，林雨表现出一副兴奋的模样，我想她肯定会认为我选择她跟我下，韩子睿却是站在一边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不论谁输，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他。
　　“我选择……选择……”我在他们两人之间晃来晃去，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我选择韩子睿吧。”
　　“喂，林雨，你有些偏心奥。”林雨开始抗议。
　　“抗议无效。”我含笑地瞄着林雨，我偏要和韩子睿先下，如果我输的话，那必然会勾起林雨的挑战欲，“今天我可是最大奥，跟你下了那么多次，每次都输，这次所以挑个不知道深浅的试试。”
　　林雨撇撇嘴，极不情愿地坐在一旁观站。
　　棋局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样，我根本不是韩子睿的对手，虽然偶尔几次林雨忍不住指划了几下，但是几番恶斗下来，我还是被他杀得片甲不留，我只好投子认输。
　　“我输了，该林雨和韩子睿下了。”我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了林雨。林雨坐上位置，快速地摆好棋子，“韩子睿，你可别让我奥。”
　　韩子睿瞄了我俩一眼，我朝他点点头，“林雨象棋下得很好，千万别小瞧了她。”
　　韩子睿一脸微笑地望着林雨，“恩，我会全力以赴的。”说完，两人已经开战了。
　　我坐在一旁进行观战，见两人每一步都下得小心翼翼，两人下棋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看样子他们两人下棋水平相当，这场棋耗时肯定很长。
　　看着外面天色渐暗，我站了起来将教室里的灯打开，又见他们两人全神贯注，于是留了一个字条，我拿着书包轻轻地离开了棋牌室。
　　走出校园来到街上，街道两边已经华灯初上，细雨下恋人成双成对，站在雨下喁喁细语。
　　我举着伞，顺着街道两旁的服饰店边逛边往回家的路上走，偶尔看到好看的服装会驻足观望一下，想像着自己穿着漂亮的衣服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的模样，然后接着向下一家走过去。经过了若干家服饰店后，突然间觉得意性阑栅，我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也只能给自己看一下，自我虚荣一把。
　　百无聊赖之间，一对打着雨伞的情人从对面的马路上走了过来，两人手挽着手，男孩微垂着头凑到女孩的耳边，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紧接着男孩仰起头开心地笑了起来。望着他，我不禁呆住了，萎靡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直，我望着那男孩，浑身开始颤栗起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他回来了吗？还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筋里翻腾，我想追上去叫他的名字，但是提不起勇气，双腿像罐了铅似地无法向前移动一步。
　　那肯定是他，肯定是聆风。他有着聆风那一头如子夜一般乌黑柔软的头发，他有着他尖挺的鼻梁，他还有着他那如暗夜星子般的眼睛。然而反对的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那绝对不是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才十岁，七年变化会有多大？从男孩到少年，从未成年到基本成年，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男人不也是一样的？肯定是你在作梦。
　　另一方的声音开始辩驳，再怎么变也脱不掉原来的样子，他活脱了就是长大版的李聆风，那绝对是他。
　　绝对不是他，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说不准这世界上就有长得像李聆风的人。再者说了，就算是李聆风的话，他怎么不来找我，他肯定是忘了我，既然忘了又何必要追寻。还有一种可能是你出现幻觉了，反驳的声音再次响起……
　　傻傻的，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从我身边越过，消失在马路的另一端。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放下书包，浑身如脱水般地瘫在沙发上，脑子里出现一片浑乱。
　　“望春，你回来了？”
　　“啊，回来了。”听到母亲高昂的声音，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怎么啦，今天很累吗？你爱吃的菜准备好了，我还亲自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呢，还差一点就完工了。”
　　“恩。”我懒懒地回答。
　　母亲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走到我的面前，盯着我左右打晾了一会儿，脱下手套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再她自己的额头摸了摸：“望春，你是不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看医生？”
　　我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吃完了饭，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我睁开眼，望着母亲，口里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话：“妈，我今天好像看到他了。”
　　“谁？你看到了谁？”母亲疑惑地望着我。
　　我顿了顿，鼓足勇气：“我看到的那个人好像李聆风。”
　　“李聆风？你以前说的那个朋友？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母亲摇了摇头，一脸不信。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母亲答得这么干脆，为什么？我不禁脱口而出，难道母亲知道他的事情比我还清楚吗？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有些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等会子吃完了饭早点休息吧。”
　　“我知道是他，那个人绝对是他，不会错了。”听到母亲的回答，我有些愤怒，她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不是说过，他回家了，不会再来了，难道你都忘记了吗？”见我情绪有些激动，母亲弯下腰看着我，两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语言也轻柔了许多。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母亲，我跟母亲说过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明明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他要回来找我的啊，难道一切都是我凭空想像的吗？
　　听着母亲温柔肯定的声音，看着母亲坚定的目光，我开始怀疑我自己这一切是我自己的幻想。但是脑子里不停地有个声音告诉我，那就是他，那绝对是他。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我打起精神朝她展开了一个笑脸：“恩，我等着您的蛋糕呢，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呢。”
　　母亲笑了笑，站了起来，拉着我手走到餐桌跟前，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我心里蓦然一暖，鼻子开始有些微酸，眼眶顿时红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我是最好的，也是最疼爱的人。
　　“妈，我永远都不会让您担心的。”我抬起头扑到母亲的怀里，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腰，这么多年来，母亲为我操了不少的心，近些年来，母亲纤细的腰围已经变得有些臃肿，额上也出现浅浅的皱纹，皮肤也变得粗糙，但是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最美丽女人，不会随着时间有任何变化。
　　母亲轻抚着我的后背，“乖，越大越会撒娇了，快吃饭了，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吃完了饭，吹熄了生日蜡烛，母亲问我：“望春，你许了什么愿？”
　　我摇了摇头，一脸神秘地眨着眼：“那不能告诉您，说出来就不会灵验了。”想着刚才吹蜡烛的时候，脑海里泛出愿望是：我希望母亲和我永远在一起，希望我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收拾好东西后，见时间不早，母亲冲了一杯牛奶递给我：“望春，喝了牛奶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接过牛奶，点了点头，拿着杯子进了房。看到丫丫在房里，我将它抱了起来，抓着它的爪子边摇边说：“丫丫，你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丫丫趴在我身上一动也不动由着我摆弄着，看着它瘫得像个泥一样，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烦闷。我把丫丫赶回地下后，将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完，躺回到床上，准备进入梦乡。
　　就这样十六岁的旅程糊里糊涂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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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看过以后能留个印.呵呵~~~哪怕是不好的砖头,我也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