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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回归与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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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拜见大名的过程竺沙井没能够参与。在宁次的背上睡过去后,她竟真的就久睡不起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突然就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床头那盏微弱的小灯微亮着,光映在自己的床铺上,斑斑驳驳地照在佐井的脸上。
“佐井……?”她叫了他的名字,声带振动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很涩。
想喝水。
她动了动腰想要坐起来,而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的男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水?”也不知道为什么仅凭一个起身的动作对方就能猜出自己的意图。
竺沙井点点头,望着熟悉的背影融进阴影里倒弄着瓶瓶罐罐。
“是你……把我接回来的?”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但女生用力咳了两下,不等佐井把水递来就忍不住问道。
“对。”他答,“你们见过大名后连夜赶回来了。火影大人通知我来接你,但我过去的时候只有宁次等在旁边陪你。”
女生连连灌下两大口水,蹭了蹭湿濡的嘴角,又问道:“他还好吧?”
“你指什么?”
“他手上有伤,我只让小绿帮他暂时性处理了,连夜赶回来肯定过了12小时的时效了。”
佐井抿着嘴回忆了一会儿,点了头:“他手上是缠了纱布。应该回来后处理过了。”
“那就好……”竺沙井松了口气,捧着玻璃杯又咽下了好几口水。
“你和他——”佐井看着女生,拖长了尾音却没有马上把话问出口。
竺沙井不知怎地莫名就心虚了起来,她怯于面对佐井,但仗着眼睛上缠着绷带不容易暴露出慌张,故作坦荡地朝对方看去。
“你们最近关系挺好的?”男生想了想,还是迂回了道。
“因为之前偶遇到过。”
“所以你推掉那么多训练是努力要制造再偶遇?”
竺沙井垂下头,心想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佐井。
“而且向你传达这次任务的人说,他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准备出发了。”佐井盯着女生,后者还是默不作声。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是终于‘偶遇’到宁次他通知你的吧。”
“明知故问……”竺沙井嘟囔道,不满地把空掉了的玻璃杯塞进佐井手里,重新躺回了床上。
“唉。”佐井摇摇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是你的事我是管不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勉强自己没什么意思。”
他伸手摸了摸竺沙井的脑袋,明显感觉到她躲了一躲,知道她肯定是在生闷气。
“积下来的对战训练,量有多大你自己也知道,我只好努力帮你把时间压缩到最少,长痛不如短痛了。”
听到“训练”,竺沙井咕哝着又把视线放到了佐井脸上。
“怎么安排了?”
“老样子,查克拉训练,和你的乙蛇战斗。——24小时。”
“一整天?是不是太久了点?”
“你不知道自己逃掉了多少内容吗?”
“可是要和它们对战一天欸。”
竺沙井苦恼地抬手挡住额头,却也只是单纯地抱怨,没有再争辩什么。
“从今天开始吗?”
“明天。”
“哇,感激涕零。”
“明天零点。”
“……”
竺沙井不用猜测就能够预见到,零点一过,被丢进训练场榨干查克拉的自己只会是瘫软无用的咸鱼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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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佐井接走了昏睡的女生,宁次按捺不住好奇终于又来到了地下二层的密件室。
此时此刻,他的手指停在这份发暗变黄的纸页上已经好一会儿了。
他本只是想碰碰运气,信手翻找这些文件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没想到这次不经意地尝试竟然让他撞见了挂心多日的信息——
「水色」
文件记录中真的有这样一条索引,而它分列的条目并不是一项秘术。
“水色……一族。”
宁次没想到答案竟如此显而易见地藏在了女生秘术的名字上。
一条一条早就渗透进纤维里的笔墨每一划都像在印刻自己的神经。
水色一族的悲剧原来并不是单纯的家族自相残杀。——宁次对此并不意外。
展现在自己面前只言片语的信息似乎是一张编织得支离破碎的网。虽然已然漏洞百出、千疮百孔,但它如果完整,那必定会是一副无比缜密壮观的景象——男生敢肯定,自己手里的这份文件肯定只保留了无关痛痒的冰山一角。
他不由得怀疑,掌管于高层人士手中的机密与盘算,以及那些普通百姓、甚至连核心忍者都全然没有机会窥测的秘密,究竟能让人瞠目结舌到什么样的地步?
至少他日向宁次,生活在这木叶村十九年来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做“魄石”的概念。
魄石。
纸页文件里对这个名词只是简单的一笔带了过去,它只是一份水色一族最终被下令全体禁足的留档文件。
原因是他们正在进行的查克拉转换项目对通灵兽乙蛇的消耗和摧残过于庞大,火影——当时是三代目火影大人,勒令水色一族停止这项研究,并且派专人把守监视。
水色、乙蛇、查克拉。
这三个关键词就这样同竺沙井有意无意告诉自己的信息完全匹配了起来。
她秘术的名字,她的通灵兽,以及她说自己查克拉不足。
这些无一例外,都在向宁次证实竺沙井的本名应当是姓水色。
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相是什么?原委是什么?要回答这些问题,单单这一份薄薄的文件还是太少太少。
他要去见她。
男生当即做了决定,将颇有些散乱的纸张摞到一起整理好,刻不容缓地迈步走了出去。
哪怕竺沙井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知情,但见到她多少一定能让事情变得稍微清晰一些。
宁次是这样想的,然而跨出大门瞥见天边渐渐暗下的暮色,他却不由得迷茫了。
说起来……他并不知道要怎么找她啊。
男生发着愣,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嘴角一颤勾起了一个无措的苦笑。
他是想要救赎她来着,可又是一模一样的无能为力横在了自己的面前。——和当时不知道从何查起、不知道从何问起一样,空落落的无能为力。
宁次叹了口气,停下的步子最终还是只能往自己家里重新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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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透了的时候,宁次突然感觉窗口有道模糊的影子。
他正忙着把刚才记在脑子里的细枝末节一点点整理到自己的本子上,一时没空便也没有分神去在意。
但一闪而过的影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即便有心无视,男生也不禁停下笔扭头盯住没有拉窗帘的窗口。
确实有东西。
注视了玻璃窗两秒钟的宁次立刻肯定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开启了白眼,不过看到的东西倒是让他愣了一愣。
男生起身靠近窗边,那道黑影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动作一般膨胀了一圈。
宁次觉得有些好笑,却也知道他不应该真的笑出来。他于是悠然地又迈进两大步,抬手抚住窗棂,和那东西打了招呼:
“小黑?”
漆黑的乙蛇现出形来,从善如流地攀上了宁次伸出的手来。
“我的一世英名真的就被那小丫头的起名废败光了。”
它缓慢地扭动着身子,光滑湿濡的皮肤松垮垮地缠拧在男生的手臂上。
“你怎么来了?”能够见到乙蛇,宁次自然是欣喜的。
他正愁找不到竺沙井,能够想到的策略只有去找纲手询问,但这个选项他确实还是觉得勉强,毕竟日夜要被对方嘲笑揶揄就算是他日向宁次也多少会感觉到厌烦。
乙蛇吐了吐信,却是在男生臂上摇了摇脑袋。
“我只是来告知你一声,那丫头很快要被丢进训练场补训练,估计又会把查克拉用光到昏迷,毕竟把那些训练积压到一起也是因为你,所以想说姑且要来告诉你一下。”
“她积压了训练?……因为我?”
这倒是让他难得不解。
根那一套的训练和自己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却没想到乙蛇立了立竖瞳,用灵活的尾尖轻轻刺了自己一下。
“她傻你怎么也傻?当然是为了腾出时间等着见你!”
宁次一愣,女生缩在花店门前的模样忽然在头脑里清晰了起来。
他当时以为那是自己凑巧遇到竺沙井,却是没想过哪有那么多凑巧,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熟悉的地点又为何一见自己就突然神采奕奕。
说起来,当时他还吐槽了竺沙井怎么连细节都没了解就答应了任务,却好像忽略掉了她脱口而出的一句“和你吗?”
这家伙真是……
宁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由得有些脸热。
要说自己完全不为所动自然是假的。他知道心上不禁泛起的情绪可以称作“高兴”,也知道自己偶尔想要亲近对方的那些冲动并不全然出自公心。
他可以大方地承认下自己的愉悦,可同时也感到迷茫和无措:对竺沙井抱有“好感”与“欣赏”的自己,究竟会不会反而给对方带来痛苦呢?
宁次垂下手缓缓摊开手掌,双手缠得结实的绷带遮挡住了狰狞的伤口。
是他擅自要把竺沙井卷进这次危险极大的任务里。这回是他们足够幸运,这种血肉模糊的伤是他自己受着的,可如果受伤的变成竺沙井呢?如果被关进土牢的她最后没能够得救呢?
要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执拗地走近她却只能像这样给她带来伤害呢?
宁次张了张口,无言了良久。
可是蓦地,他还是出声对乙蛇犹豫地问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等到她训练完……我能去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