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新嫁娘 ...
-
婉月刚嫁到程家的时候,程家大少爷程子陵还是个温文有礼重德讲道的人。婉月头次见自己的相公,很高兴红盖头外面的人,真像姨娘说的那样,仪表非凡。
婉月在程家待了三年,三年后,婉月给自己挑了个好地,痛快的离开了程家。嫁过来的时候做不了主,在这生活的时候做不了主,别人的事做不了主,相公的事做不了主。能做的了主的,大约也只有自己的命了。
“我头次见他的时候,,只觉得满心欢喜。往后的日子,倒也相敬如宾。他把那些姑娘往家带的时候,我也曾黯然伤神过,日子久了,倒也罢了。婆婆怒我三年无所出,我也恼恨自己真是不争气。哪成想现在才知道,同房并不只是同榻而眠。我道他是风流成性,哪知原是情根深种。若我早些知道实情,是不是会早点离开程家?离开他?”
银芷面前的姑娘上着大红的妆面,一身凤冠霞帔,坐在石亭的横栏上,脚在水里一荡一荡。她眼睛盯着水面,不知是在跟银芷说话,还是跟水面上的睡莲说话。
银芷特想问那姑娘是不是会游泳,这样坐在栏杆上,真是太容易掉进水里了。掉下去了,可没人救她。
银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进了一间新房。
新郎正在掀新娘盖头。
哟吼,现在这人还真是有意思了哈,哪哪都是中式婚礼。喜庆。
新娘子长得真是银芷喜欢的标致模样。
杏眼樱唇,冰肌玉骨。眼有泪痣,楚楚动人。
正期待着看人家洞房的银芷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
什么呀,原来是一场梦。
今天是银芷姐姐的婚礼,准备的到不仓促,可也不见得周全。银芷姐姐颇嫌弃她的伴娘团到头来只有银芷。没办法,谁叫他们突然改变主意在姐夫的老家举办婚礼,愣把婚期提前了半年,两个城市离得这么远,又都有工作,她的那些姐妹淘能赶在晚上过来吃口热饭就不错了。银芷姐夫的伴郎团倒是壮观,足足有八个人。
银芷姐姐的婚宴在一家中国风浓郁的酒店举行,晚上宴会热闹的很。
外面月明星稀,四下微风,不远的空中,烟花灿烂。
银芷喝了两杯白酒觉得有些头晕出来吹风,发现酒店有一处池塘竟然跟银芷昨晚梦中的相差无几。银芷觉得好奇,就过去看看。
池塘的石亭中,居然站着一个身穿古装的女人。银芷细看之下还被吓了一跳,居然同银芷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我嫁给他,身不由已。爱上他,理所当然。我的相公,我该爱的。只是,他不爱我,却没早同我说。等我知道——呵。他不该娶我,我知道这事他大约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他。我们谁都没有错的。可是,他还是欠我一句对不起。桑梓姑娘,你说对吗?”那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银芷,本该阴森森的样子,被她做出来,反倒有一股幽幽的风情。
“呃,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银芷,不是桑梓,也不认识这么一号人。”
“桑梓,我是不该怪你的。可就我一个人这么孤孤单单的死去,我很难过呢!桑梓,你来陪我好不好?”说着就站在亭子的横栏上,做出一副邀请银芷一同跳水的姿态。
靠,这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啊?还能邀请别人自杀?
“呃,姑娘你悠着点,站那么危险的地方不利身心健康啊!我去陪你当然没问题,就是我真不是什么桑梓,怕你失望。你确定你没认错人?我。。。。。。”
“嗵!”
银芷话还没说完呢,那女人就以不输郭晶晶的姿态扎进了水里。可怜银芷还战战兢兢冒着被拖下水的危险硬着头皮走上前想说把她拉回来,结果连人家个衣角都没抓住。
靠,搞什么毛线,是不是漂亮女人都有病啊?大半夜打扮成古人玩自杀?脑袋真是被驴踢了。这四下没人,只能靠老子英雄救美了。妹妹的。
银芷脱了鞋扎个猛子跳进水里。大晚上的看不清楚,银芷憋着口气在水里胡乱摸索,什么都没抓到。
我擦,还找不到人。擦擦,这水真冷。姑奶奶你到底在哪啊?不行憋不住了先上去换口气。
银芷浮出水面换气顺便四下张望,还是没人。
妈的,再耽误会儿,那疯女人就得是一具死尸了。
银芷又一个猛子扎下去。向下游了一阵终于看到一段飘动的衣带,心下一喜。
妹的,可算找到你了。千万留口气儿,不然白浪费老子的善心。
水底下实在看不清楚,银芷拽了几下衣服觉得没有重量,正纳闷那女人是不是自己在水底下把衣服脱了,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银芷吓的啊了一声,张嘴就是水,憋着的那口气被硬生生挤到肚子里。
银芷挣扎着上来,那女人跟幽灵的似的,一点水纹没波动的突然挡在银芷前面,还在那妩媚的笑。
银芷又被吓了个心惊□□,又张嘴喝了一肚子水。
妈的,这女人不会是鬼吧?老子没空跟你大眼瞪小眼啊,再待下去,不被吓死也要被灌死了。
银芷忍不住对她竖个中指,向上游去,那女人苍白没血色的双手迅速穿过水珠准确无误的掐住银芷的脖子。
妈的,这下要憋死了。这女人真是有病,好心来救她她居然要掐死我。现在想大喊救命也不行了。擦!
银芷整天忙着锻炼身体,那一身看不出来的肌肉也不是白练的,虽然此刻大脑严重缺氧,但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能激发出别样的潜力。银芷拼命挣扎总算有了点效果,眼着着就要挣脱那女人的爪子浮出水面,那女的一直微笑着的脸突然狞笑起来。银芷好不容易挣开的爪子又重新覆了上来,这次的力道明显重了几个度。
那女的这次只用一根手就把银芷又拽回了水底。
过度缺氧的银芷开始意识涣散,最后一抹意识是银芷在心底大喊来世要拉着白棋投胎当□□,水陆两栖。
“子陵他一向洁身自好,怎地这婚后竟像换了一副脾气。他大约只是一时糊涂,你们大婚不过三月,自己在房中多多上心,早日给程家开枝散叶才是正事。”
“晓得了,娘。”
“吩咐陈婆子给你熬的药有按时吃吗?”
“有的。”
“那怎的还不见动静!子陵虽胡闹了些,可睡在你房里的日子也不少。你说,你这嫁过来都快两年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肚子不争气还不是不懂如何取悦夫君,你也别怪子陵找女人。有空就多跟院子里的婆子们请教!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这最后一句说得轻,到底还是听见了。
婉月出来回房穿过游廊时,见湖里的鱼跳的欢,就挑了个地坐着看鱼。婉月想起刚刚嫁过来的时候,相公跟她说这家里的鱼样子好,没事可以过来看看。这两年,池里的鱼已不知换了几换,早就不是当初的样子,可笑自己明知道也还是爱看
没嫁人的时候,婉月就想着,千万不能嫁个像爹爹一样的相公。爹爹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姨娘,母亲被爹爹气的大病不起。爹爹不是一个好相公,也不是一个好爹爹。
可是,嫁给谁,又岂是自己做的了主的。
婉月的娘不能时时清醒,姨娘们又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出嫁前,本该由母亲教导如何取悦夫君,且不说母亲病重教不了,就是教得了,自己的境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好多少。
今晚,程子陵又睡在书房。
从前天天往家带女人的时候,一个月,也总有几天是会回房睡的。这些日子,他慢慢接手家里生意。在家睡的日子说是有事要忙,就都在书房了。拿来的药,呵!
恍惚间,又是一场春去秋来。此时的程子陵已是程家的掌权人。不到三年的时间,江陵首富程家的天地就变了一变。程子陵早已不再带女人回来,婉月也不用再喝那些没用的药。程子陵还是睡在书房,婉月还是常去看鱼。
“婉月,我在南平给你安置了房子跟地,府里的丫头你觉得放心的就带去,要是没合心的,到了南平找程仁给你买新的。这是休书,把它收好。我会在南平待到把你嫁出去。记住,到了南平,你是程婉月,不是梁婉月。休书最好别叫人看见。”
“相公你这是?”
“婉月,你还是处子之身,不会影响你的姻缘。同我的这段姻缘不要同他人说起,我只是你哥,记住了?我还要去安排一些事,明天来接你走,收拾收拾吧。”
哥?你明明是婉月的相公啊!
婉月站在窗边,那晚的月亮同今晚的真是没什么区别。
“婉月,你可另嫁。”
“另嫁?”
“再在程家待下去对你并无好处,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送你到南平,那里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你大可挑自己中意的人。”
“前段日子听侍茶碎嘴我还不信,看来竟是真的。相公这是要娶桑家小姐过门了吗?听说桑家以自己家的女儿当不起人家的妾为由刁难,相公方才同我说的,就是想出来的对策?”
“桑梓并不知道我已娶妻,桑家的人也不知道,只是我要给桑梓一个交代。”
“相公之前带回家的女子,怎不见有交代呢?”
“桑梓同她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视她如己命。”
“那相公给婉月的交代就是另嫁?”
“婉月,你我都是迫不得已。如今,我终于可以还大家一个自由。你若不想另嫁,那想何去?”
“婉月,听相公的。”
相公,你是从什么时候视桑梓为命的呢?
婉月也视相公如己命呢!
“婉月,原来你长这样子啊!”
“婉月,你是十三岁的姑娘吗?长这么高!”
“婉月,这鹦鹉会说人话,好玩着呢!”
“婉月,你又挨娘训了?没事,我们去看鱼。”
“婉月,睡觉怎么不关窗户,会着凉的。”
“婉月,厨艺大有长进嘛!”
“婉月。。。。。。。”
相公,同我婚前就已经中意桑梓姑娘的事,你不该才说呢!现在,婉月想要潇洒也没办法。婉月到死也只想做相公的夫人呢!
婉月从石亭跳进池塘的那晚,时值节庆,月色正好,烟花大放。
“桑梓,你不是说来陪我,怎么没来呢?”
“桑姑娘,婉月不喜欢说话不算数的人呢?”
“桑梓,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