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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自由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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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芳菲没在路上耽搁,取了遗嘱直接回到家里。
进了门,先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老爷子生前立好遗嘱,交给她来保管,就是对她无限的信任,现在她却没有能好好的守住这份信任。
她无言的把文件袋放到到老爷子手边的桌子上,带着愧意轻声喊了一句:“爸。”接着,埋头走开,走到田希文身边。
黄少杰并不啰嗦,毫不客气的把方件袋拿起来,将线头绕开,把遗嘱拿出来看了一遍,接着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爸对大家都还不薄嘛。”
“黄少昶,黄少奇,黄少杰,黄芳菲四个女子分别可持有家族名义下所有资产15%的持有权与支配权。”黄少杰看着手里的遗嘱,慢慢走到每个点到名字的人面前,总结给他们听:“长孙黄千航持有4%。”
“陆千扬,哦,没在。”黄少杰转着发现还有一个人没到场,便跳开,走到黄千桦面前:“千扬和千桦一样,还有三哥和我的两个孩子,分别持有3%;也就是统共18%”
“妯娌之间,“黄少杰转到了沙莞华面前:“没有持有权,但是三位儿媳每年都可以共同领取圣皇集团年度净收入3%的零用钱。”
“分配权区别于一般的财产持有权。也就是说,它是一口永不枯竭的井,只在黄家还存在着,可以随着黄家的兴衰成为正比。如果能做到整个国家都属于我们,那你们的持百分比,也许可以分一个市,或者一个省。反过来 ,就是说如果黄家倒了,只剩下一块钱,我们也一样要按比例分配这一块钱。” 黄少杰凑到老爷子跟前:“但是,这些行使分配权只能是在黄家永远不拆分的条件下。所以,这么算下来,还有18%的分配权,您老人家是打算死了也要抓住这主控权在手里吗!这可是遗嘱,就算是您生前立好,那往过之后这18%要怎么处理啊?”
“就算不捐出去,也不会落到你手里。”老爷子慢悠悠的说着,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那般平静如怡。
“对!”黄少杰加以肯定;“所以,这就是你们都给我乖乖呆在这里的目的。我并不想伤害家里任何人的,只要你们把这遗嘱上分配给你们的持有权和分配权全部转赠给我,我不会为难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四弟,爸这样的分配合情合理,你分到的也不少了,可以拿着你的那部分想干嘛就干嘛,没有人会管你。你又何必来觊觎家里别的人部分呢?”沙莞华不懂他所谓的野心,但维护自身权益的关头,她是肯定要开口的。
“闭嘴,你没资格讲话,因为你没有持有权。”黄少杰绕开她,走到庄默然面前,带着杀鸡儆猴的姿态把她拖到堂中间来:“我的律师马上就到,如果你们肯呢,就在我开出的协议上签个字,答应转赠。如果不答应的话……”他将枪抵在庄默然的脑袋上:“我最清楚你们各自的软肋,你们也不会受伤,我会让她们代你们承受。”
黄千桦怒目瞪了他许久,一下把他撞开,将庄默然护进怀里:“你别动她,我答应过你的,绝不会食言的。”
黄少杰嘴角上扬,很满意她的表现,接着慢慢向黄芳菲这么走过去;背后传来沙莞华训黄千桦的声音。“你这个蠢孩子,怎么可以为了这个疯女人把家产都让出去呢?你也跟着她疯了吧?”
田希文一开始就站在角落里,这下黄少杰慢慢向她走来,使得站在旁边的黄芳菲不由紧张起来,她退了一步不由的伸手把田希文的手握在手里。她瞟着地板上被黄少杰用枪打出来的洞,心惊肉跳的想如果这一枪要是打在田希文身上,那得怎么办?
“呵,“黄少杰看到她的反应,不由的笑出来:“五妹,别这么紧张,会把她吓坏的。”
黄芳菲确实紧张,一直活在这个家里头,尽管抑郁和不开心的时候更多,但持枪相向,互相残杀的事她从来就没法有想过,这一种无以言明的感觉在心头浓重的化开,叫她又心疼又难过。
田希文才没有被她吓坏,反倒是感觉到了黄芳菲的惶恐不安,反手将她冷冰的手握在手里,见并不能为她带来安稳;索性也就不再顾及着眼前还有那么多黄家的其它人在,将她搂尽怀里安抚着。
“报告!”有人进门来跟黄少杰汇报:“人都到了。”
黄少杰将头一偏,示意他把人带进来;那人得了示意不一会儿就带了三个人进来。
“千扬!”景颐眼尖,一眼先看到陆千扬被推了进来,险些跌了个踉跄。
“呵,景颐!”陆千扬也抑不住的兴奋,见到景颐立马就扑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
“先别着急你侬我侬。”黄少杰跟进来的那个将着西装,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头顶已经秃亮的律师手里接过来一叠协议书;“先把我要的都签了,你们爱怎么样都成。”
“痴人说梦!”沉默了许久的黄少昶终于开了口,在他眼里孩子们跟同性相爱相恋都中是一种玩玩游戏的态度;就连现在这个拿着枪枝抵在他脑门上的弟弟,也只不过是一场胡乱的闹剧。
“嘣!”的一声枪响,跟着陆千扬后头进来的那个男人就这么莫名的挨了一枪;扑腾一下倒在地上;却没有打中要害,只是滚在地上不停的呻吟。
黄少杰有些恼怒:“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儿是吧?做老大的永远都这副态度,小的在背后做什么都是打打闹闹。你以为只有你会做正经事,是吗?我和三哥看着大哥死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的态度是什么?冷硬心肠,冷血无情最是你了。”
“二嫂,给他止血,不能让他死了!”黄少杰是真的怒了,命令着沙莞华这个医院总院长给挨枪的治伤;他挥舞着手枪,一一点着姓名:“行了,不要多说废话,赶紧把字给我签了。不然 ,我就在田希文,庄默然,景颐身上各自开上一枪。这些人都不姓黄,你们要是觉得无关紧要的话,那我下一枪就往姓黄的人身上打,打到你们乐意为止。”
“等等!”黄芳菲深重的呼吸着,终于着下了决心:“我签!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准动田希文一根头发。”
黄少杰没有想到最先答应的会是她,默默打量了她一下,她是他认为最不可能背叛黄家的人,只是谁也没想到,谁也躲不过情字一关。到最后,一直开口闭口最坚定的人,反倒最先倒戈;情是七寸,果然是最致命的地方。
“菲!”田希文用力握紧她的手,她深重呼吸里的挣扎,她听得出来。那些,一直叫她泪目的艰难决择,她知道那也是她最真真切切的苦痛。
只是没想到,连田希文自己都快要放弃的时候,黄芳菲竟然把心里头的那块天秤的指针稳稳的指向了她。这样一来,田希文心里不由的喷涌出一种愧疚的感情。
她握紧她的手,是想要告诉她,再想想,再认真的想清楚一些,不为了她让自己后悔。
“我肯跟你去你说的任何地方,还想让你用清酒给我刮痧,凉凉的很舒服。”黄芳菲眼里带着氤氲,眼波汹涌;再开口的那一刹掉下来:“为爱走天涯,其实一点也不受年纪约束,是我束缚自己。”
说着,挣开田希文的手,走向案台前,签下自己的名字;却始终没敢抬头看一下坐在旁边的老父。
“这是葛斌?”沙莞华见他不像开玩笑,只能应予着给那个挨枪的人止血疗伤,却一眼认出来竟然就是那个混小子:“他不是让人藏起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谁手里没有几颗棋子。再说,这小子还让老爷子挨这么一枪,他总要还的。”黄少杰上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小鸡摔般到老爷子面前。
“葛家势力颇大,唯一一根独苗握在你手里,才能很好的掌控他们吧?”老爷子更能揣测到他握住葛斌的别一层含义:“从小,你就最像我。无数次,只要有机会,你就在我面前炫耀你的野心。但是,你不是想要统治整个有来去市,也不是想要拥有黄家的资产持有还是分配权。你这是在向我复仇,也替你大哥复仇。”
黄少杰冷下脸来,“从小,你就是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一种至高无上的皇权。左右着我们所有的一切,大到人生理想,小到喜怒情绪。你没给别人说不的权利,敢于跟你说不的,你用他死来告诫我们,你的皇权不可侵犯。也从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明白,只有变成你,才能真正的打败你。”
“陆千扬,你爸爸就是在挑衅他至尊皇权下的牺牲品,在那个月台下,当着我和你三叔这个后来变成了自保的懦弱书生的面活活打死了。”黄少杰遥想起当年的那一幕血腥的画面,似乎都还能闻到空气里弥漫起来的血腥味;他愤怒的指责黄少昶:“他却无动于衷,板着一张扮起威严的脸,从那一刻过继了老头子所有的冷血和无情。在他眼里,开始变得唯钱唯利,毫无骨肉亲情可言。成为唯圣皇驱使的傀儡皇帝。”
“接下来,是你们一个一个。”黄少杰开始数落每一个人:“三哥和五妹渐渐成了教书育人的好榜样,其实不过是把那些精英人才网络起来,最后变成黄家治下的棋子。景颐,一个黄家在外头的面前招牌。就连我也是老头子布下的一个要子。”
“不过,我并不是因为屈从了你,才任你摆布到今天。我说过,打败你就要成为你;我要砸破你统治和布控的牢笼,我当我自己自由的鸟!”黄少杰终于把枪抵到了老爷子的眉心上,咬着牙说:“再不是为了你!”
“四哥!”黄芳菲。
“四叔!”黄千桦和陆千扬。
“住手!”黄少昶与黄少奇。
一屋子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声音,阻止他对老爷子的这种放肆行为。
“你们都怎么看我?是不是都一样痛苦?说出来!”老爷子缓缓的站起来,卯足了中气,问着为他出声的人。
这些人却在这个时候都偏过头去,用沉默回答他。
“哈哈哈,不说就是一种态度。你明白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看不清吗?所有人都沉默,不是因为对你没有意见。是你用黄这个姓封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嘴,我们失了讲话的权利,连呼吸都困难。”黄少杰心里头也有发疼,这些话他也憋了多少年?也正是因为这些话的积累,而造就了他现在这个模样;“你用你的方式成全着黄家的兴旺发达,用经济垄断着整个城市。你是强悍到令人生畏的天才经营者,能把黄家做得那么大。可是,你也是所有摧残所有至亲的魔鬼,你用你经营黄家的手段经营着我们。让一代一代变成你一样的魔鬼,这是不是就是你巩固黄家的唯一方法?”
“不过,没关系了,你不用那种方式也可以了。因为现在有我了啊,我从小到大最像你了,你高兴了吧。现在我有权有势,有黄家葛家两重财山支撑,有景颐做门面市长,什么都不缺的啊。黄家只会变得更好,你高兴了吧。你18%的持有权,签了字交给我吧。大家都交给我吧,黄家一定会更好的;我也会给你们想要的自由的。”黄少杰用力的将枪口按压在老爷子的脑门上,带着亢奋的情绪,却刻意压抑着,使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你们可以给我打工,一样可以花黄家的钱,你们要跟男人还是跟女人在一起,我都不会有意见的。”
“如果你乐意,我愿意让你在我脑袋上开这么一枪,是为了你大哥。我也可以在千扬面前向她忏悔。”老爷子站在他面前,将手里的拐杖丢掉,屋子里响起‘哐啷’的声音:“如果你像我,同样也要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在千桦面前,你要为她脸上那道伤痕道歉。在景颐面前,你也该为不停向她施压的越权架空行为负起责任;这些我可没有教过你要这么做。”
“哼!我也有点不像你;“黄少杰蔑视他,不再用枪抵着他,“你越来越老了,葛斌给这一枪挨过之后,你就变了。曾经你是无法逾越的高山,现在你老得只是糊墙的泥了。等我控制黄家,控制整个有来去市,什么样的自由我没有?什么的事我不能做?现在的我就是高山,那黄千桦还是景颐都不过是弱小的蝼蚁;强者是不需要道歉的。而他们如果想要冲破牢笼,获得牢笼外的自由,就必须如我一样,用强大来打败我。我并不介意景市长还是黄家的任何人,用强制的方式来打败我,只要他们能做得到。”
“打败你就可以让你收手?”老爷子的目光深遂致远:“你想错了,你以为自由是凌驾在别人之上,跨越到牢笼上空?你知道真正的牢笼是什么吗?它禁锢在哪里?你以为你二哥真的冷血无情?你三哥真的懦弱?你确定他们不是为了让比他们小的孩子,甘做掘墓的人吗?我其实对你们都很失望,你们没有血性!一个个都以为自己退让就可以成全别人!如果你真想复仇,就在我这胸口上开上一枪,别做得让自己失望。”
黄少杰狠狠的瞪着老父,牙龈几乎都可以咬出血来,可是紧握□□手却重得抬不起来。老爷子是在赌他的心狠,可惜就在刚才他将葛斌推到他面前,说老爷挨的那一枪他总要还的,就已经显示出他的伪恶来了。在这一场,心理较量面前,他到底还是输给了老爷子。也只因为老爷子的老辣和狠毒已经练就了好几十年,什么样的风火他都经历过,就连亲自荼毒自己的儿子也不在话下。
可是,黄少杰也不甘着,老爷子张狂的让他开枪,他做不到;也说过无数次不会为难自家人的他还是心软了。
“全部都去给我签字。”于是,他只好默默将手枪上了膛,一圈挥舞,驱赶着黄家的人;他将黄千桦推到案前:“答应过我什么?别以为安瑜拿了三个亿可以轻松逃开。快点给我签字,不然不管姓庄的还是姓安的都别想好过。”
“安瑜跟黄家已经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不准你为难她。”黄千桦愤懑的看着他。
“愚蠢,如果想要保护谁,就不要处处表现出你的在乎。”黄少杰真不知道该说她是聪明还是愚蠢;转而把陆千扬拉过来:“沈说在哪儿?人证在哪儿?”
“四叔这么有本事,一个沈说,你会拿她没办法吗?人证我也不知道,物证也被你的人夺去了,四叔还能有办不到的事情吗?”陆千扬一脸无谓的说着这话。
黄少杰不喜欢她脸上的表情,他更喜欢看别人脸上紧张、恐惧、惶恐、不安的表情;于是他将枪指向景颐:“这些话不需要我再问一遍吧?”
这下,陆千扬脸上的表情果然变了,尽管是压抑着担忧;“我真的不知道,我和景颐都去找过她,她都不肯见。你都找不到人证在哪儿,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你别碰景颐;你要我签字,签给你就是了。”
黄少杰没说过,他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抬起没握枪的手,一巴掌刮了景颐一个耳光。
陆千扬一见,心都快跳出来了,把景颐拉到身后,吼向黄少杰:“干什么!”
“做跳梁小丑的代价,敢打着反腐的旗号拆我布的网,动我的人;看在她是市长的份上,这一巴掌算是轻的了。”黄少杰明显是将各种抑制的火气,撒在景颐的身上。
“打我就够了,明显事情都是我在背后以黄家的名义捣你的乱;不要把气出在市长姐姐的身上。”黄千桦也出来替景颐说话。
黄少杰是真的不耐烦:“你还真是圣母的心,任谁你都要护着;再多说一句,我就把姓庄的丢到最糟糕的监狱里头去。那里面,可是有许多无期徒刑的囚犯,长期性压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黄千桦对他这各说辞真心觉得太恶心嫌弃了;真想冲上去给他两耳光。可是,被明眼的陆千扬拉住,没让她再做出惹怒黄少杰的事来。
“老四,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老爷子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的愠气。
黄少杰撇了他一眼,全然不顾他语气里有着怎样的情绪,转身把黄少昶拉到案台前,“最多还有半个小时,你再不签字,圣皇集团所有股票将全部都套牢,有来去市的经济神话就会全面被葛家完败。”
“你是打算用葛家来吞尽黄家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黄家每个人的软肋,第三代都是爱情,第二代却有着不同的守护。
“尽管我还是有办法让他吐出来,但我也不想圣皇改姓的。”黄少杰脸上开始浮出一些兴奋的神色。
黄少昶自然不肯就这样放手,黄少杰把笔塞到他手里;再把黄少奇拖过来:“三哥一向是最明白我的,快把字签了,国外那部分我还可以退给你。到时候,你跟三嫂他们就定居在国外,家里的事就不用管了,安稳到颐享天年才是活在这个家里最大的收获。”
“四哥!”黄芳菲听不下去他的这些话,心里揪着的疼;他这样的气急败坏,带着点解恨又有些任性。她冲到他跟前,为了给他警醒,甩手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
黄少杰被打了一怔,愣在她面前,有些疑惑,又些不解。
“我们心里都苦,明白你所做的一切。你用你的方式来挑战这个家庭给予的牢笼;甚至用强硬的手段来打破,放我们自由。”黄芳菲眼泪朦胧的揣测着他做这些的动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不是真的这么想摆脱?”
黄少杰没有吭声,被说中的心情让他喉头也有些发紧。
“其实,我们的牢笼,我们的不自由来源不在家里。是我们都不肯让自己出走,不肯放自己自由。我们总怪家里给我们多少的束缚,用尽力气去挥砸我们以为存在的捆绑。但,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自己有没有让自己不给捆绑。就算到了现在,你有能力打破家里的全部现状。可是,你真的开心吗?从一个家庭不自由的牢笼里跳进了另外一个自己掘墓的坑里罢了。”黄芳菲苦脸说着:“你总说签了字之后,不介意我们做任何事,说并不想伤害我们任何一个人。爱与恨是并立的,我们被这个家的爱绑住,现在你来挣脱,又要用恨来束缚自己吗?”
“闭嘴!从这些恨意萌生开始,这就是一条不归路了。”黄少杰被她戳到了痛处,大吼一声,手枪一扬,朝着黄芳菲的方向扣下了扳机。
索性田希文和黄千航都眼疾,一下将黄芳菲扑倒;让她没有因此受伤。
“老四!我做的一切,尽管让你们不悦,总归没有一件违背律法,既然你这么执迷不肯悔悟,就做好负出代价的准备。”老爷子见他终于还是对自己人出手了,压抑的怒气已经喷涌而出,拾起的拐杖往地板上狠狠一顿,戾声道:“罗仲!”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屋外一阵枪响,接着站在门口的几个立的笔直的人应声而倒。
紧接着,从外头飞进来几个闪光弹,屋子里刹时金光一闪,一道刺耳的声波刺进众人的耳中,使得大家还没及反应,就觉得头晕恶心。这时,一群特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已经闪到屋内,人手一个将除黄少杰外的人迅速带离现场。
黄少杰并没有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懵,毕竟是军人出身,闪光弹飞入屋内的那一瞬,他早已经捂好耳朵,一个前滚翻避开直接受到刺激。
闪光一过,他立马对着无线电对外淡定的指挥:“一队包围黄家大宅,二队待命……”
“黄少杰!我是军事检查院二极检查官月美夜,你涉嫌私售军备武器,越权干预地方政务等多重罪名。现在,人证物证确凿,最高军事检察院已经将你公诉;军事法庭已经发布逮捕令,并暂时撤除你地区军区政委一职。请你放弃抵抗,前往军事法庭应讯。”黄少杰指示还没有下完,外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黄少杰侧耳听了听无线电,那头已经没有了动静,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变成了孤军一人;军人的血性叫他没有这么轻易服输,没有听从月美夜的话。
“黄少杰,这里是重案组李若云,你涉嫌以职务之便,对外私售国有枪支,已经被下令批捕,现在你的部队已经由中央委派军区司令直接接手;请不要做无谓抵抗!”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强调这些是要给黄少杰一些心理上的压力。
“四叔,葛重已经因为省厅项目的事被经济犯罪侦查科立案调查,你的布属已经被逐层击破,不要再消极抵抗了。”景颐被特警队带出去后,立马投入了市长的工作中去;于公于私她都希望黄少杰能够出来接受法律的制裁。
屋子里的人半天没有回应屋外一而再的劝降;安静了一会儿,只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
屋外所有人一愣,老爷子的握着拐杖的手猛然的颤抖了一下;接着老朽的身躯突然就朝屋子里狂奔过去。
“狙击手准备,犯人闪身即刻击毙。”重案组组长李若云断然指挥:“拦住老人。”
“李队长!”景颐把手一挥,看着老爷子惶急的背影摇了摇头;她能猜想那一声枪响会给老爷子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景颐是市长,李若云也得听命云她,示意手底下的人不要轻动。
老爷子奔到屋子里,黄少杰已经倒在血泊里面,从下巴极速穿透脑门儿的子弹,让他连眼睛都来不及闭起。老爷子的身躯如粟颤抖,站在他的尸身面前,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情绪都哽咽在喉头;慢慢走过去,蹲下,将他搂进怀里。
黄家其它的人也随后跟着进来,那一幕生死别离的画面,狠狠的烙印在她们的脑海里;没有人敢上前去打扰。
黄少杰用他的方式来挑衅这些无形的捆绑,倔强、无助到没有退路。他其实,真的没有可以狠心到去伤害谁,像黄芳菲说的那样;他在被爱与恨盘绞着;无论哪一种情绪都是他不想要的,同样他的爱与恨也都不会向彼此屈服,拼弃不掉,就逼成了他这样的性格。以至于到了最后,不管还有没有别的出路,他的两种感情还是将他挤上了无退的路。
他没有脆弱到只是听到没有了可以调动的军队和雄厚的经济保障才如些轻生。他是用他手里的枪结束自己;枪与权势其实也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东西。
他要用最后他认为最有尊严的方式给自己一个尊严的结束。是为了要告诉老爷子他用这样的方式给了他专制的一个耳光。
用像黄少昶和黄少奇一样用自己的屈从一样,来为黄家其它人换一个可以打开专制牢笼的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