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故事+欢乐颂]五味》水荷澹澹

9、第 9 章

　　因为知道林氏要收购《尚》，林纾需要避嫌，所以她在第二天就向老板重新谈了离职时间，等将最后一期杂志的事情向季忆交代、并和相关同事做好交接之后，就会离开《尚》。
　　林纾要离开的事情一个多月前就和老板谈过，所以这次只是把离开的时间提前。老板本来想再劝劝，奈何林纾态度坚决，最终老板也只能无奈地放人。
　　因为离职时间提前，林纾反倒是多了半个月的空闲时间。平日里除了在医院照顾吴魏，她有时间就会看林氏往年的年报，还有今年各季度的财务报表等，了解运营情况。
　　林纾大学学的是经济，重新看这些东西，陌生却也熟悉。
　　“你最近不用上班？”吴魏看着坐在病房沙发上，专心盯着电脑的林纾，从他做完手术的第六天起，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病房，“杂志弄好了？”
　　“差不多。”林纾没有透露离职的事情，只是岔开话题，“你是嫌我烦了？我可是充当花瓶，偶尔兼职护工，半分没影响你休息。”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魏自然不是在赶林纾离开。只不过他之前见过林纾工作狂的一面，如今这近半月的悠闲，未免觉得有些反常。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是为了躲清净。我妈她最近见着我就问个没完没了，我是怕了，所以躲你这里来了。对了，”林纾看了看时间，“我问问阿姨晚饭做了没，正好出去买个咖啡。”
　　说着，林纾合上电脑，拿着车钥匙正要起身。
　　“林纾，”吴魏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时间还早，我有事和你说。”
　　疑惑地转过身，林纾看着一脸郑重的吴魏，有些不解：“什么事？你怎么这么严肃？”
　　“伍媚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伍媚？林纾将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吴魏那个前女友的名字？
　　“她主动联系你是好事啊？”林纾反应过来，“你最迟下周就能出院，之后在家静养，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准备情场的战斗。你这算是双喜临门呢！”
　　吴魏打量着微笑地站在他病床边的林纾，此时他的心情，竟莫名地和很多年前对小伍表白的时候很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可是，当我接到电话，知道她回国的时候，我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甚至……可能还没有我现在的心跳快。”
　　“嗯？所以？”林纾有些不明白吴魏到底想说什么。
　　林纾为他高兴的笑容是真心实意，正是因此，吴魏有些担心：林纾的确对他心动过，但这份心动，还会在吗？
　　“昨天那个电话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会不会不一样？我思考了很久，才有了确定的答案——不会。以前的我，没有学会放下，那时候的我在等小伍。她是一个值得等的女人，这一点，我永远也不会否认。但是现在……我很庆幸，我遇到你了。小伍她值得等，可我不该过度而永远地执着于她。这个道理，我对吴狄说过，却没有想自己压根就没有做到。我应该学会珍惜身边的人。”
　　“身边人？”
　　“我该珍惜遇见你这件事。”吴魏深吸一口气，“你还愿意和我试试吗？”
　　林纾躲开吴魏的眼神，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其实在动手术之前，我就想告诉你，我对你有好感。但是如果手术有什么意外，那我手术前对你说的话，就是在给你负担。小伍昨天的电话让我确定了自己的内心，也让我意识到我该勇敢一点。你说我们合适，所以……我们试试，你愿意吗？”
　　吴魏的手心里不自觉地出了汗。
　　他一直对华勇说，他需要一些刺激心跳和血脉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平时那样在股市豪赌足够刺激，却没想到，今天这不过几分钟，却比往日看股价起跌，还要刺激千万倍。
　　“……”
　　林纾终于望进吴魏的眼睛。
　　一个人有没有说谎，眼神骗不了人。她清楚，吴魏说这话，是认真的。
　　可是，吴魏想和她试试，这其中真的单纯是因为自己吸引了她吗？还是被一时的感动冲昏了头脑？
　　她道：“吴魏，我们两个都是商人，自古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但是在我的概念里，唯一不能交易的，是感情。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再正常不过。至于爱情，它不应该基于感谢、感恩、感动这一类的情绪。我说过，即便我接下来的人生、甚至婚姻里没有爱情，我也并不在意——找个合适的人，双方不谈感情，搭伙过日子也没什么。吴魏，你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林纾离开了病房。
　　看着林纾离开的背影，吴魏有些……遗憾，他明白林纾的意思，也理解林纾的拒绝，只是…………还是有点怅然若失。
　　买咖啡的时候正好碰上阿姨来送饭，林纾晚上有约，也不知到了病房吴魏还会说什么。为了避免尴尬，她让阿姨送饭，和吴魏发了个信息就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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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林纾有约的是她前段时间见过的一个相亲对象。
　　对方是一个医生，叫孙毅州，家里经商，林纾小时候也和他算是玩伴。孙毅州十来岁就去了美国，最近才回国，家中长辈的撮合下，两人就见了几面。
　　认真算起来，他们两个也有十几年没见了。或许是都在国外生活过，他们之间还是能有不少话题可以聊。双方都认为对方是处得来、但却没感觉的人。也许有一天，当他们都决定找一个合适的人搭伙过日子的时候，对方都会第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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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孙毅州一起吃过晚饭，已经快九点了，她正要回家，却发现电脑落在了吴魏那里。看了看时间，林纾迟疑了一会，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吴魏：“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医院作息早睡早起，住院这段时间，一般这个时间点，吴魏已经睡了。
　　“还没。你电脑在这里，要过来拿吗？我等你。”
　　没给林纾拒绝的机会，他挂了电话。
　　林纾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显示，有些无奈。
　　吴魏今天的话无疑给了她不小的意外。
　　她可以不介意吴魏心里有个位置留给伍媚——那毕竟是吴魏的过去，雁过留痕，爱过自然会有印象；但她没法不介意吴魏对她是抱着一种感激的心态，那会让她觉得，她的感情，是他给的施舍。
　　她相信吴魏对他有感情，但里面，有几分，不是感激、感动或者感谢？
　　爱情到最后必然不仅仅是爱情，可开始时的纯粹，应该是双向的。
　　她的要求不高，如果是爱情，那便一定要是真实的爱情；如果不是爱情，那便像朋友一样搭伙过日子。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就满足。
　　吴魏在医院想了几个小时，他知道林纾的心结在哪里，既然决定抓住她，他便想认认真真地和她试试，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消她的怀疑。
　　只是吴魏这一等，等了一个半小时都没等到人。他忍不住打了林纾的电话，可始终没人接，不禁让人有些着急。
　　林纾是什么样的人吴魏清楚，她没有告诉他不来拿电脑，那就一定会来，但现在一个半小时都过去了，却迟迟没出现，那只可能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从床上坐起，披了件黑色的大外套就往外走，想要出去找找看。
　　他着急的脚步在急症手术室外停了下来。那个在手术室外徘徊的身影，赫然就是林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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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怎么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吴狄的声音显得格外响。林纾猛地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果然是吴魏。
　　林纾的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吴魏对他自己生病的事情一直是瞒着所有人的，连华勇那边都只说了出去散心，现在吴狄看到吴魏里面穿着病员服在病房，该用什么借口搪塞？
　　“哥，你这衣服……你病了？”
　　“来做个检查，你这是怎么了？”吴魏看了眼亮着的“手术中”的红灯，“谁在里面？”
　　“疯子的爸爸。”
　　“外面冷，我先送你回病房吧！”林纾从凳子上拿起包，走向吴魏。
　　吴魏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