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往事》苏亦涵

4、Chapter 4

　　知道叶骅他们肯定在后面跟着，我加快了速度，疯了似的沿着大街小巷跑，只希望能甩开他们。也许是因缘注定，也许是机缘巧合，总之，青春飞扬酒吧就这样映入了眼帘，我着魔般进去了。越过喧嚣的舞厅，寻得吧台最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学着电视剧里人们的样子对调酒师扬手说：“一杯威士忌。”
　　我是从未喝过酒的，当第一滴酒触碰到舌尖时我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辣，真心很辣。可我还是仰起酒杯一滴不剩地灌入了喉咙，流进了胸腔，引来一阵又一阵地咳嗽。我倔强地向吧台内的调酒师扬手要了第二杯，欧阳顾溟从包厢里出来时我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他急切地走过来，本想夺走我手里的酒杯，却被我抢先了一步。我拉着他的手，泪眼模糊地说：“愿意当一回倾听者吗？”没等对方答应，我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知道吗？我的初吻没了，我原想留给我以后的男朋友的初吻被我的好朋友夺走了！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然后逃走。呵，只怪我欠他太多太多。是我害得他差点没命，是我害得他没有了梦想，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任性，我们都能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真的......”
　　我不知道被我拉住的人是谁，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当我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诗宜，好些了没？不然今天别去上课了，我帮你请假吧。”安琪拉开我的床帘，忧心地看着我。
　　我使劲地眨了一下眼睛，费力地爬起来：“别，开学第一天上课怎么能不去啊，没事儿。”
　　“可......”
　　“别可是了，快一点吧，别第一天就迟到了。”我忙打住安琪，顺带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安琪终究拗不过我，只得帮着我一起打理，然后一起去教室。第一二节课是班主任的，具体讲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只记得我和安琪被分在了同一桌，然后在安琪的掩护下，我又睡着了。酒这玩意儿真不是好东西。一连睡了三节课，我终于醒了。安琪见我醒来，收拾着书包说：“诗宜，下节课是体育课，去操场上走动走动吧，你都睡了三节课了。”
　　“哦，好。大小姐，今天姐姐我好累呀，帮我背一下书包吧！”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眼睛，笑盈盈地说。
　　“好，今天大小姐就当一回丫鬟，伺候伺候您。”安琪背着她的书包，抱着我的，右手牵着我的左手走出教室。在走过隔壁班的时候，左手朝里做了个Ok的手势。我但笑不语。
　　“走吧，她应该没事了。”陆辰拍拍叶骅的肩膀，叹了口气。
　　因为是第一节体育课，老师只是交待了一些自己的要求，点了下名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我和安琪也乐得找了块干净的石凳子坐下，看人来人往，看那些朝气蓬勃地面孔。叶骅和陆辰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也在？”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随意地和他们打招呼。
　　“我们这节也是体育课呀，呵呵！”陆辰答道。我点了点头，对他们笑了笑，又转过头看着远处。看着看着，竟出神了。突然，我看到了你，你擦汗水的样子，挥拍的样子，那小小的乒乓球台似你的舞台，你是那样的耀眼，如阳光般，就那样照进了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是谁呀？”我用胳膊碰了碰安琪。
　　“呃，大小姐，你指的谁呀？”
　　“就那个，在乒乓球场地的那个。”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安琪总算知道我说的是谁了：“他呀，不就是昨天在酒吧照顾你的那个人么。叫什么来着？陆辰，那男的叫什么啊？我记得你说是你室友的吧！”
　　“欧阳顾溟，和我们同班的，也是我室友。”陆辰回答。
　　我沉思着，这是怎样的一个少年啊，他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让人移不开眼，看着他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我竟然心里也跟着乐了起来。可是，这样优秀的男子只有如安琪般优雅美丽的女孩才配与他并肩吧。我转过身欲与安琪说话，却看见叶骅一声不吭地看着我，心里竟有些慌乱，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了，这一个比我自己更了解我的人。
　　“走吧，快下课了。”叶骅说，声音是那样的无力。
　　不管活着有多难，我们都得好好过。所以我刻意忘记了我的初吻被夺事件，忘记了心里放着一个少年。欧阳顾溟成了叶骅和陆辰的哥们，我们一起上下课，一起去‘青春飞扬’酒吧，一起听欧阳顾溟弹唱，一起疯，一起闹。不经意间，寒假来了。
　　“我提议，为了庆祝假期的到来，咱们今天去青春飞扬！”安琪敲着筷子，大声地吼着，完全忘记此刻我们是在学校的食堂，边上还坐着好多我们都认识的同学。陆辰急忙扯了扯安琪的衣服，企图制止她的疯狂举动。
　　“怕什么，老师又没在。同学们，咱一起去吧，人多才好玩嘛！”安琪对着邻桌的人说。不知道是美女效应，还是假期快到了都想疯狂一下。总之，当晚上我们聚集在酒吧门口时，发现来了好多好多同学。走进酒吧，逸哥就迎了上来。
　　“小兔崽子们，是来庆祝放假的吧！”
　　“呵呵，放假了，安琪吵着要庆祝庆祝，又给您添麻烦了。“陆辰拥着安琪，眼里竟是宠溺。
　　“哪儿的话，陆辰，你这是在拿老哥我当外人了呀。自家亲戚到我这儿来玩，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走，今儿免费，你们高兴，逸哥我也就高兴了。”逸哥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和我们走近了些，便把我们当了自己人了。我一直无法理解他和欧阳顾溟之间的情谊，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怎么会和一三十出头的酒吧老板走得如此近呢？他们之间常常是不用言语的，就像现在，欧阳顾溟一句话没说就走过去给了逸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同学们，今儿逸哥请客，咱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不知是谁吼了一句，一群人就冲了进去。
　　经过一学期的相处，同学们都渐渐熟络了起来，大家争抢着点歌，气氛好不热闹。有人唱就有人闲着，便有人提议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这样的游戏在学生时代似乎是永远不会过时的。裁判把一个酒瓶横放在桌子中间转动，当酒瓶停止转动后，瓶口和底部所对的人选择真心话和大冒险。起初是有些拘泥的，同学们都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渐渐地就有人借着酒劲胡来了，本来就爱闹腾的我自然也是吼得最起劲的人之一。只是，乐极生悲的我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当酒瓶对着我和欧阳顾溟时，整个包厢沸腾了，被我整蛊过的几个同学纷纷敲起了桌子大喊：“Kiss！Kiss！”我欲哭无泪地向安琪投去求助的眼神，这妞倒好，倒在陆辰怀里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出闹剧：“活该，谁让你害我们来着，要不是你瞎起哄我家陆辰会被逼着喝那么难喝的酒吗？那可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的呀，你丫真下得了手！没和你绝交算姐客气了呢！”陆辰点头表示赞同。知道这小两口已经叛变了，我委屈地看着欧阳顾溟，希望他能帮帮我，竟发现这丫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边上喝酒呢！
　　“好了，不带这样整人的呀，别把我家诗宜吓坏了！”叶骅必然是会为我出头的，我感激地看着他。
　　“那哪儿行啊，刚才她都逼着我和冯坤喝交杯酒了，怎么到她那儿就算了呀！再说，不就一游戏嘛，谁当真呢。”徐丽丽说完后，冯坤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蔫了。其实，冯坤已经明里暗里地向徐丽丽表白了好多次了，只是徐丽丽眼光太高压根儿就没看上他。
　　“既然是游戏，我就成全了大家吧。”欧阳顾溟终于发话了，只是他彻底地发挥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一开口就愣住了一群人。在大家都还在恍惚中时，我己经被他吃了豆腐。两唇相依时，我竟然没有抗拒，反而有一丝惊喜。脑海中出现了以前常幻想的画面，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正翻山越岭而来，不同的是，这一次终于能清晰地看见他的样子了。欧阳顾溟骑着白马站在我的跟前，会心一笑：“我来接你了。”
　　“砰！”巨大的关门声把我带回了现实，也惊醒了满屋子的人。叶骅走了，我匆匆地拿起包跑出去。但是，我没有去找叶骅，我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向他解释，我们只是好朋友。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会以爱情为链锁而在一起的，我一直相信我们是可以做到友谊地久天长的。我跑出酒吧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我不想让欧阳顾溟知道我喜欢他，王子是要公主才能相配的。我算什么，只是一只丑小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