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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辛者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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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者库罪籍!董佳氏尔玢,年十四。章佳氏菲雪,年十五!完颜氏恬月,年十五.....”唱报内监尖着嗓子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个名字,几个嬷嬷站在前头用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们这一群新被充入宫的宫奴,不时有些曾经的大家闺秀金枝玉叶在那里娇气的唉声叹气,而我亦在其中附和着。
入宫开始的惶恐害怕已经被忘去了许多,毕竟身边有这么多同龄人在,或许生来就是如此没心没肺的,就连阿玛入狱家中被抄了,自个也被没入宫中为奴也是一样的不为所动,心理还惦记着家里养的那只去年生辰的时候阿玛从西域带来的波斯猫如今可是饿着了,那可是个好玩物。
偷偷的缩着脖子四目眺望,总共十个左右的女孩儿站在那里供着那几个虎面嬷嬷挑选,其中倒是有几个旧相识,也是,这次被没入宫中为奴的都是因着一个事情的,自个还在家的时候常与那些阿玛同僚的官宦小姐们一起玩耍,那群子小姐就爱欺负我,说我是庶出的女儿,哼~如今大家都是同一番境地,任你们曾经如何神气,如今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其实我也是有点庆幸和幸灾乐祸的,一场变故下来,家里的嫡出大姐二姐们如今也不知道被分配到了哪里,反正都是入宫为奴还不是一样,有些许懒散的伸了伸懒腰,胡思乱想着。
“嗨...”感觉后面一个紧挨着自己的姐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疑惑的撇了一眼后面,发髻有些许凌乱梳着一个燕尾髻,但是不难看出曾经的富贵,清秀的面孔我见犹怜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低声疑惑道“什么事?”
“我叫青珏,是四品副将赵栓的二女儿,我在前年的百花宴上见过你,你是三品征西将军家的三小姐吧,嘿嘿,这里我看来看去只认识你一个,咱们交一个朋友互相关照吧。”她低沉着嗓子十分轻声的道,眼底带着一抹纯净,格外真诚。
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也不怎么想理会她,继续自顾自的神游天外着。对她也实在没什么映像,只是隐约记得一样,她也是庶出的女儿,或许这就是她会与我亲近的原因吧。
“.........苏完瓜尔佳氏青珏,年十三。姑姑,您看要哪几个?”唱报内监终于报完了名字。几个姑姑依旧还是虎着脸孔不做声,稍微须弥了一会,走出来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嬷嬷,年约四五十了,瞧着如弥勒佛般,让人看了就觉得亲近。
知道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再怎么没心没肺,也绷紧了面孔,笑眯眯的望着这个嬷嬷,旁边几个刚刚还娇声娇气不已的官女子如今也是挺直了腰板。
“呵...”那个嬷嬷轻蔑的笑了一声,走上前来,手臂断断续续的抬起又放下,言“你们几个出来....”
心理一惊,随之而来的是喜悦,在被带到此地之前,几个小公公说过,这幸者库的差事也是有好有坏的,若是命好可以去那轻松的地方侍候花草,这头一招选的就是这些精细的活计人选。忙不迭走了出来,随之陪伴的还有那几个还带着娇声娇气的官女子。只是有些扼腕可惜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青钰,若是能多个朋友陪伴也是好的吧。
不敢再像开始那么散漫,有些紧张的站立在那嬷嬷面前。那嬷嬷走到我们几个女孩身边转了几圈,不紧不慢缓缓道“宫里不是个随便的地方,更何况是你们这等身份的人,更要知道落马的凤凰不如鸡,没了分寸还甩那大小姐脾气,这里可是没人能斥候你们,刚刚你们几个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本嬷嬷都看在眼里,本嬷嬷也是好心,总不能亏待了你们,正好前头浣衣局缺几个洗那粗使宫女太监衣服的人儿,就那么几个去充数吧,带下去”
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从来没这么惶恐害怕,刚想出生喊求饶,旁边一个从前的世家女呼的娇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爹爹是朝廷正三品的内大臣索隆!如今我父亲只是一时蒙冤,马上皇上就会宽恕其!会来救我出去的!你们如今好生招待了我,自有你们的好处!不然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旁边跟着又发出了几声娇唤声,一样的内容,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不负刚开始的娇气,谨小慎微的低额站在那里。
一声冷笑,从那几个嬷嬷当中发出,只见头顶沾着一朵翠珠花蕊的簪子,显出了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三十上下的年岁,在一群嬷嬷中显得格外年轻。“罪臣之女,如今还不肯清醒,还妄想着出去?既然如此,本嬷嬷就成全你们,芳竹你也太好心了,刚才还只是打发他们去浣衣局洗衣服,若是换做我,直接30大板下去,还有命的就拖去夜香局去,任她们千娇肉贵,也会清醒任命,弄得如今起了这么多麻烦。”
开始的那个慈眉善目的嬷嬷,抬头淡淡的一瞥那明显身份不同的嬷嬷,微不可查的回首无奈的朝着我们几个的方向看了一眼,言“翠玉姑姑教诲的是,都依翠玉姑姑的”说罢退了下去。
那几个开始还在叫嚣的世家女,如今也没了那股傲气,闻听那翠玉姑姑的言辞,早已苍白了双硖,瑟瑟发抖着。那翠玉姑姑拍了拍手,眼睛一瞪“把那几个喊的最厉害的拖下去,杖责30,拉去夜香局,给那群粗使太监们倒夜香去。”
闻罢,自个再淡然也没了魂魄,那几个还在瑟瑟发抖的世家女早已软到在地上,任由着几个太监拖走,嘴里喊着饶命,也没人理会。
闭上眼睛双拳微握,强自镇定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如一根枯木屹立在那里。
突然,耳畔响起了一声绵绵脆响“这个宫奴留下,正好我听说南府乐坊还差一个洒扫的宫奴,乐坊总管姑姑嘱咐了我,让我给她挑一个过去,就用她吧,瞧着怪结实的,想来翠玉姑姑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