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轮回》楚默

9、第四章（1）

　　我们休息一段时间之后，闷油瓶把墓道里剩下的那些还能用的装备都捡了回来，又用我背上那个被腐蚀得还剩两根带子和一块布的背包擦干净上面的腐蚀液，才重新装备好。我的馒头全都被腐蚀了，水壶也被射穿，现在我们只剩闷油瓶腰上的一壶水和不到二十个馒头。电筒虽然能用，但是电池剩得不多。经过刚才的事，我们的体力都消耗得厉害，闷油瓶没再提平分食物和水的事，分了我两个馒头之后，自己吃了一个，把剩下的都装在袋子里扎好，栓在腰带上。不用他说我也明白，剩下的路，我们都得省着。
　　做完这一切，我们才有心思打量眼前这个墓室。这间墓室空间不大，应该不到二十个平方，四面墙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壁画，颜色非常鲜艳。顶吊得比墓道高出很多，呈半圆形，只简单用颜料涂抹了一下，大致看得出是叙事画。地面正中是一个大概两米宽的方形石台，上面什么都没有，像是为了供人给墓顶画画而专门建的。
　　闷油瓶直接走过去看那个台子，我对壁画很感兴趣，看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就顺着墙一幅幅看下来。总共八幅壁画，从内容看应该是逆时针的顺序。第一幅是居家过日子的场景，正中间一个高大的男人两手高举一个婴儿，四周略矮小的人对着他跪拜，看样子这个男人地位很高。第二幅图里，那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孩进山，山顶云雾缭绕，有一座非常宏伟的宫殿。接下来那个男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离开了，故事的主角变成那个小孩。从图上可以看到，他从少年到成年做了不少大事，斩杀异兽，带军征战，主持祭祀，每幅图都被众星拱月地围在正中，周围的人对他言听计从。最后一幅图只画了主角离开的背影，周围云雾缭绕，像是羽化登仙了。
　　看到这里我非常失望，觉得我们根本是白来一场，什么都没得到不说，我和闷油瓶两个人还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按照画里的描述，那个婴儿应该就是墓主人，就算不是王公贵族，至少也是什么部落的首领之流。最后一幅图与其说他成仙了，不如说是他失踪了。大概是他的族人和手下不能接受这个结局，才在这里给他建了一座衣冠冢，又用了成仙的结局表达美好的愿望。正中间的石台不用说，应该是安置墓主人衣物的地方，估计年代太久，已经腐化成灰了。
　　看来就算是张家，掌握的信息也不一定完全准确，至少这个斗里没有金银珠宝。除了那些神龛铁剑和腐蚀液，甚至连棺材都没看到一口。我也不知道这种结果是好是坏，毕竟三叔是不准备让我们再走这条路的，要不是省文化厅和张家一起出面，他肯定不会让我出来。但三哥这两年闹得厉害，在长沙也闯出了点名头，铁了心要捡起祖业。说起来还是九门内部争权夺利，不让吴家抽身打破平衡，又不允许二哥三哥这样厉害的角色分一杯羹，只有把我捉出来凑数。
　　我想了一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太多，一时半会理不清楚，只好暂时放到一边。闷油瓶站在石台边上，低头不知道看什么。我走过去，石台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伤口太疼不好意思说，或者失血过多脑子有点混沌，又觉得不能在我这个青头面前一直休息，所以假装研究石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么说来只吃馒头确实有点委屈伤员，还好他给我的粮票都在口袋里，没跟装备一起弄丢，出去正好点个猪肝给他补补血。
　　我问他：“小哥，你喜欢吃炒猪肝还是猪肝汤？”
　　闷油瓶一愣，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几秒，没说话。他大概觉得我在斗里问这种问题有点不合时宜，最后也没回答我，只叫我看石台。
　　我也觉得突然那么问确实不大合适，闷油瓶让我看石台，我就假装没有刚才的事，学他的样子低头看。不过我大概天生缺一点倒斗的天分，看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问他：“这难道不是墓主的衣冠冢？”
　　闷油瓶摇头，又指着壁画问我怎么想。他从进来就没怎么留意过壁画，难怪跟我想的不一样。我觉得这是一个展示能力的好机会，既然决定把闷油瓶当好兄弟，就不能总是躲在他后面，至少得在一个方面能让他刮目相看，才配得上跟他交朋友。一边想，我就一边把壁画的内容说了，加上了不少我自己的推测。
　　闷油瓶听完，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反过来想也行得通。”
　　我心说怎么可能，反过来不就成了神话故事，神仙降临凡界帮助人类斩妖除魔最后变成婴儿投胎转世回到天庭吗？这种故事恐怕只能骗三岁的小孩，连解家那个机灵的小丫头都不见得相信。看闷油瓶的脸色不像在开玩笑，我又有点拿不准。他从小接触这些东西，张家又是倒斗的世家，难道是我的思维方向错了？
　　我半信半疑把那八幅壁画重新看了一遍，逆时针顺时针都想了想，还是只有衣冠冢和神仙下凡两个猜测。就算再大胆一点，这个墓主人其实是吃了返老还童药，也说明不了什么。闷油瓶想表达的意思，我还是没明白。
　　“小哥，”我问，“反过来虽然能说通，但是幻想的成分太多了。墓室里的壁画不是讲述墓主人生平的吗，应该不会那么夸张吧？”
　　闷油瓶点头，然后指着第一幅图的婴儿和第八幅图说：“这是同一个人。”顿了顿，大概发现我没懂他的意思，又补充说：“连起来看。”
　　连起来不就是一个人长大又变小再长大，这怎么可能？就算神仙也没听说一会变大一会变小的，又不是投胎重来。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闷油瓶的意思了：“小哥，你是说，轮回？”

作者有话说

　　5.20据说是小攻表白日，用更新向大家表白，爱大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