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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红衣会.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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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尹面露颓废之色,惨白如纸,眼眸俱是哀伤,但仍有一丝倔强。“不错,我的确不是红尹。而且,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是个女子。只是有一点你可能想不到,我就是绿长老。”说着,撕下人皮面具,一个妙龄少女的轮廓便出来了。
花舞雩讶然叹声道“我的确没料到你竟然就是绿长老。”
“小姐是如何发现的我不是红尹的?你从来没见过他啊?”绿长老一脸讶异。
花舞扯着嘴角淡淡一笑,“我从一上船就发现了。红尹在江湖上声名狼藉,臭名昭著,杀人不眨眼,凶狠毒辣。这样说的话,他身边的人应该都很讨厌他,畏惧他。可是那天上船后,我帮你拍去斗篷上的小虫,却吓得三个长老出来替你挡着。我看到的是三个长老一直都在维护你,他们对你只有忠心与爱护。连身边最朝夕相处的人都如此的爱护你,可见你是一个人品很好的人,待人很好,和江湖上流传的红尹并不同,所以我就猜你不是红尹。”
花舞雩瞅着两个人惊讶的目光,顿了顿,继续说“而我在路上又无意中听见两个红衣会的人在讨论你,他们说红教主来是凶性残暴的,自从毒哑了嗓子之后就变了一个人,宽厚而仁慈。我就更加肯定你不是红尹;而我知道你是女子,就在刚才。你我碰那药草,都瞬间枯萎,而紫长老触碰却不会枯萎。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我俱为女子!”花舞雩说的风轻云淡,两个人却听的口瞪目呆。
“小姐聪明卓绝,.....”绿长老满是惊讶与佩服
“露出破绽的不是你,是你身边的人。一个人可以伪装自己,但是却无法改变别人对他的感觉!”花舞雩淡淡地说着。
沉默了一会儿,绿长老神情惨淡,满眼哀伤地望着花舞雩。“小姐可相信,我们是出于无奈?”
“我只知道你们弑主夺权!”花舞雩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绿长老忍住要流出的泪水,哀婉地说:“小姐请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处理。可好?”
花舞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绿长老的双眼盈满了泪水,绝望地闭上双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我本是巫峡寻常渔夫家的孩子。在我六岁那年在江边遇到一个伯伯,他主动和我说话,问我愿不愿意随他上山学武。我自然是万分的高兴,回去对爹娘软磨硬泡,逼他们准我上山。那个伯伯就是已经故去的上一届教主红景,他对我很好。师父夸我极有天赋,我在十四岁那年就已经在众千名□□中排第五了。红尹是最厉害的,他有十八岁,另外三个年纪大我们十多岁。师父死后就让红尹当了教主。我和其他三位做了护法。也是觉得满足了,地位高又没有负担。我们都齐心协力地帮助红尹,红尹待人也还算宽和。
谁料过了几年红尹变得逐渐凶残起来,教徒们谁都不敢对他有所冒犯。他也不满足清贫的日子,竟然偷偷派人去江上抢劫过往船只,路人。烧杀掳掠,像个强盗。而且.....他还投靠了你义父......说到这里,探询地看了看花舞雩,见花舞雩神色俱若,便大胆说开了。自此,他就变得可怕,残暴。动辄发火,杀人。教中人人自危,心惊胆寒。有一次他身边的侍从在守夜时睡着了,就被他怒杀了。我和其他三位长老也是胆颤心惊,岌岌度日。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对我下手了。一个侍女给我送茶的时候,手抖的厉害,我很奇怪多问了两句,她就说出了实情。原来红尹看我年纪轻轻就武功卓绝,担心我会对他造成威胁,于是就派人对我下药......说到此处绿长老突然失声呜咽起来。
抽泣了两声又接着说:“我走投无路,只好求助其他三位长老。其他三位长老可怜我,又早已对红尹的做法不满,便一起反了,联合起来击败了红尹,他寡不敌多,被我们抓住,锁起来关在密室。我们怕你义父知道了会降罪,于是心生一计,到乌蒙山请人做了人皮面具,假扮红尹。因为我们几个人只有我的年纪和红尹接近,于是,我自己毒哑了嗓子,冒充他。幸亏这里离京城远,你义父也没来过,才一直瞒住了。这事情只有我们几个长老知道,教徒们都不知情。而且都因我一人起,我愿承担一切。请小姐不要为难他人吧!”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了。
一旁被彩练裹住的紫长老也是老泪纵横,叹着气:“小绿儿,当初是大家一起造的反,我们虽老些,但是义气还是有的。什么事都一起承担吧!”
花舞雩沉默一一会儿。她自知义父实在不是什么磊落的人,也知红尹在江湖绿林中已是臭名昭著。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小,老人亲昵地叫着“小绿儿”对她极其疼爱,而红衣教的人也是对现在的教主赞不绝口,这一切她都明白谁是谁非。只是心里有一个疑惑。
“你们说把红尹关在密室,并没有杀他”
“嗯,是的。”绿长老泣不成声,眼睛已经红肿了。
“那我已经寻遍各处,没有发现他啊。”花舞雩心知此时也无须隐瞒,便坦然自若地说出。
绿长老和紫长老大吃一惊,证怔地说:“原来那日小姐真的是外出了。”
“嗯”花舞雩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把他藏在了圣泉峰栈道尽头的空心石屋里。”
“怪不得找不到,我走到栈道的尽头,以为没有路了,没想到那石壁竟然还别有洞天”
绿长老怔怔地看着花舞雩,犹豫着说:“小姐,我真的不敢相信时间有人的轻功是如此之快的,三座山峰,寻常人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小姐却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回了。神乎奇迹啊!”
花舞雩咯咯地笑了,“我才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呢!我只是急中生智,想了一个妙计而已。”
看着两人惊讶的目光,花舞雩解开外群,露出亵衣。亵衣上在腰部一圈圈束着极其微细如发丝的密密匝匝的金色丝线,绕了好大一片。
“这是铬线,结实而轻巧。外力使在上面只会使它更结实,却是拽它,它越牢固。我只是用这线在山峰之间连接,架起线,凌空滑行在山与山之间而已。而且碧虚宫在山势较低的山腰,我自上而下滑行,自然是快如鬼魅。”花舞雩心想这铬线本来是准备到思毛石门峡,从悬崖顶进飞鹰门大洞用的,没想到在哪里都用得上。
两个人都呆住了,由衷地佩服。眼前的这个女子真不简单,长得极美,武艺高强,心思缜密,一眼看破了她们冒充红尹的事情。聪明而大胆,敢做这么危险的事。要知道那样的滑行是多么的危险啊!一个闪失,线段了,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况且滑行时会失重,那巨大的冲力加在身,一旦撞在哪里就会立即毙命。
“请小姐给我一个全尸吧。”绿长老微仰着头,望着最后的阳光,绝望地闭上眼睛。
“你刚才怎么那样轻易地就对我坦白了?我看出刚才的打斗你并没有尽力.......至少,你在听我说出你身份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尽力与我打斗。”花舞雩露出一缕淡淡的,邪魅的笑。
绿长老长叹了一声:“唉!一切都逃不出小姐的眼睛。”
顿了顿,继续说:“的确,我在听到小姐说出我不是红尹时我就打算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因为我知道小姐已经知道一切,再隐瞒下去也是徒然。而且,我不想再这样躲避了,我渴望做回自己。”绿长老纤长的睫毛上已经布满了晶莹的泪珠,泪珠脱了线般流汨汨流下。
“紫叔,对不起......”绿长老转过头,对紫长老说。把脸埋在手掌中,不断地抽泣着。
紫长老摇着头,叹息道“唉!也是为难你了!”
“我已经四年没回过家了,因为现在的身份,我即使路过家门口也不能进去看一眼我的爹娘;我也四年没有穿过女装了,今日我见你穿着女装,心头是万分的痛,我都忘记我穿女装的样子,忘记胭脂的香气,忘记云鬓的梳法,我,......真的好累啊!”绿长老涕泪俱下,眼睛红肿,不断地抽泣着。
花舞雩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雾,神色俱是黯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人这一生啊,不能活的太清醒了!清醒过头就是坏事了,难得糊涂吧!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花舞雩望着指甲上的丹蔻心里一笑,继续说道:“但是我仍要惩罚你,你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