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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漫漫黄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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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黄沙,两匹骏马飞驰而过。
再瞧那马上的人,一人生着一对金色凤眼,眉目硬挺,寒气逼人。
一人脸上留着几处浅浅的伤疤,沧桑尽显,神态自若。
二人扬起手中的马鞭,时而一人在前,时而又被身旁的人追赶而过,终是分不出高下。
夕阳西下,人影马影被拖长地映射在沙子上。
就见那两人飞身跃起,脱离马背,竟是在空中打斗起来。
卷起阵阵沙尘,好似狂风袭来一般。
“你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啊!”华容双掌挥舞,仿佛只见一道道蒙蒙的雾气。
而这一招一式之间,却清晰地落在晟康的眼里。
“哼!今日不行!还有明日!明日不行!迟早有一天我晟康要将你再压与身下!”话音还未落,晟康的招式已经变化数招。
“哈哈!怪只怪你当初在我身上用药太猛,这迟早的一天恐怕是要晚上许多哈!”华容跟着招式也是急急一变,这明面上的话虽说着轻松,但这些个时日以来,晟康的武艺正已惊人之势迅猛增进。诺是稍不留神,便可能立刻落于下风。
晟康毕竟是年轻,自己在体力上稍显弱势,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而且晚些的时候,可还有需要力气的时候。
一想至此,便见华容乘着晟康变化招式的瞬间,已极快的动作点了晟康的穴道,将人拥入怀中:“今夜月色正好,你还是从了我吧……”这点穴的功夫,自是跟那个不愿自己叫他师父的人学来的,虽然看着是卑鄙了些,但倒也每每都管用的很。
华容抱着动弹不得的晟康,飞身跳上马背,一拉缰绳,很快便跃过这片沙地,往远处的一片山林而去。
一路上,华容不忘吃尽晟康的便宜,那抱着晟康腰侧的一只手,至始至终都未曾闲着过。
每每感觉到晟康的异样,华容脸上笑得更为自在舒畅。
“哈!你看来是急得很呐!”华容坏心地在晟康耳边低语,紧接着不忘狠狠地咬上一口,引得晟康又是一颤。
晟康牙关紧闭,鼻吐粗气,脸上已经是红云布满,恨不能就在此刻杀了身后怀抱着自己的人。
忽地下一刻,华容夹紧马肚,马儿更快地向前冲去,撩起一路沙尘。
而在它的一旁,另一匹马儿也紧紧地跟在后头。
于是,在这嫌少有人来的西域之地,晟康与华容二人总是免不得要隔三岔五的先热身一番,才能真正进入正题。
荒漠之中,虽地处干旱,雨水甚少,但也有些异类的植物生长其中。
这里面就有一种植物,名为“锁阳”,又称不老药。
茎似柱形,色暗呈紫,埋于那沙砾之中,也只有待到冬日积雪消融之后,方才能容易寻得。
这日轮到华容下厨,待到晚饭时分,他自厨房中端出一碗色泽气味都有些怪异的汤来。
“这是何物?”晟康一见此汤,眉头一皱,狐疑地问道。心中却暗自琢磨着,等会儿这碗儿汤他是喝还是不喝的好。
华容久居山野,总喜欢弄些不知名的草药来当作料。
有时候味道吃着还算不错,有时候完全是让人难以下咽,却偏偏那华容每每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是‘强身汤’。放心,不是给你喝得。”华容一见晟康的神色,便知他此刻心中所想,道。
“哼!人老了,的确是该多补补才好。”晟康闻言,面露讥笑,心道还好不要他喝,这东西闻着就怪异的很,那颜色看着就不舒服。
“还不是为着你吗?这东西可找了我不少时候,一直未舍得拿出来吃。”华容端起汤,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这物事看着颜色味道甚是怪异,还是待我日后再去那总坛拿些‘冰肌’回来。”
“别!千万别!当日为何被抓?你忘了!?”华容一听晟康如此说,背脊一阵发凉。这‘冰肌’虽好,但若是长期服用,恐怕已华容现在这把老骨头迟早要精尽人亡了,这哪里能承受得住啊。
“哼!你跟那人果真没有什么?”晟康目子突然一冷,问道。
“这么又问了!你这隔三岔五的就问一句,甚是烦人!且不说我华容从不近女色,那叶教主当日也是别有用意才将我放了,只为气一气那京城的老皇帝,这都说了多少遍了!”华容拿起碗筷扒拉着米饭,甚是无奈地撇开头去。
晟康双眼被蒙上一块布巾,只见眼前一抹黑影时上时下,让他辨识不清,却反而更为清晰的可以在心中数数出来。
晟康双唇紧咬,愤恨与华容这不紧不慢的动作。
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才好!”华容更用力地弯下腰去,今夜让他找到个折磨晟康的新玩法。
晟康年少气盛,这方面的定力自是远远不如他这个过来人了。
“这‘锁阳’果然不错!”华容发出一声感叹,道。
次日清晨,晨光透过木窗射进这屋内。
华容起身穿戴好衣物,看了眼身旁熟睡的晟康,心满意足地下得床榻去。
走到田间摘了些新鲜的青菜,打算今日早上煮上一锅菜粥。
走入厨房打开米袋,却见袋中已快无米可用。
“看来要下趟山去,买些米回来才是。”华容转身走出厨房,去后面的马厩中牵出黑风,跨上马背。
晟康醒来已是响午,就见身旁早已不见华容的人影。
一想起昨晚,胸口又是一阵憋闷。穿好衣物,晟康屋里屋外找不到华容的身影。
再去看那马厩,马影也没。
却见那根拴马的木柱上,钉着一张字条。
原来是人下山去买米了,字条中还不忘嘱咐他闲着就去后山钓几条鲜鱼回来。
晚间,华容终于骑着马儿带回了两袋米,晟康也早已烹制好鲜鱼,从厨房的蒸锅里端了出来。
“今个饭是来不及煮了,就吃着馒头吧,看还热着那!”华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再打开里面又包了好几层的油纸。“哟!今个又抓了一只啊!”就见那桌上正中间摆着一个粗陶锅子,华容掀开锅盖,一股扑鼻的鸽肉香顿时席卷起他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
“恩……”温热的馒头,原有的香气几乎已经辩闻不到,晟康拿过一个,夹了一筷子鱼肉一起放入嘴里咀嚼起来。
对面坐着的华容看着面上笑了一笑,也跟着啃起了手中的馒头,仿佛这眼前吃着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夜色浓重,浴房里迷蒙着雾气。
晟康舒服地坐在木澡盆里,身后的华容正用一块粗布帮他搓洗这背脊。
“我今个去那镇上,那里又开了间酒楼,看着是热闹的很,人来人往的。下回咱们也去!好好地吃上一顿!你看如何?”华容探过头去,问晟康道。
“明日我要回西坛一趟,恐要去上个把个月,你可要与我同去?”晟康闭着目子,享受着华容的服侍,道。
“哦……这样……那你去吧,我在此处等你便是。”
“这是为何?”见华容毫不犹豫地拒了他,晟康面上顿时有些不太高兴。
“我去哪儿做什么?我并非魔教中人,上回要不是为了寻你,我才懒得去那魔教总坛参加什么比武大会。我本早已退隐江湖多年,不愿再过问是是非非,要去你便去吧。”华容一边给晟康搓洗着背,一边往那澡盆子里又添了些热水。
“魔教教中之事自然是与你无关,你去也就是陪我而已。”晟康道。
“不去。”华容这回,答得更为干脆。
“哼!不去便不去!”晟康赌气猛地转了半个身来,溅起了澡盆中的水花。“不用你来替我洗了,我自己来!”抢过华容手中的布巾,晟康道。
“臭小子!耍什么脾气!不洗便不洗,我还懒得伺候!”华容见晟康这般孩子气,也索性站起身来,转身便几步走出了浴房。想他晨康想来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己不过偶尔不顺他的意便就如此了!华容不免心声抱怨。
第二日,晨光乍现,华容醒来时便已不见晟康的人影。
而这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华容虽又独自一人住在这山野之间,身边突然没了那时不时就恼人的晟康,倒也觉得难得清静。
闲着就劈劈柴,不知不觉倒也劈了那么一堆放着,怕是一年也用不完。
估摸着日子,这人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去那山中打了些野味吊在木栅栏上晒干。
这该忙能忙的,华容左看看再右看看,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马厩也洗过了,也多添了些干草进去。
浴房厨房也重新打扫过了,被子也拿出来洗了晒了。
再抬头望望那天,这人也是该回来的时候了。
这便又是半个月过去,华容头枕着脑后躺在床上,有些睡不太着,许是这床显得有些大了,心里有点堵得慌:“好像……还是应该跟着去啊……”这人年纪大了,就越发怕寂寞了。
正想着一个人影从未关的木窗口中跃了进来,还未等华容分辨,人已经被点了穴道。
该死!才一分神就被暗算!华容心中一恼,但看着来人心中不免又是一喜。
“想什么呢!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晟康站在床边,环抱着胸,看着面前动弹不得的华容,道:“这招果然好用!不会是刚刚在想我吧!?”那张越发靠近华容的脸,带着一抹得意的笑,今晚上总算是可以一雪前耻!
华容的双手被一根粗麻绳反绑与身后,人被整个拎起翻了个身。
“死小子!你干什么?!”华容吼道。
可是身后的晟康那里肯管,就像是突然被放出了笼子的鸟儿,急急扑闪着自己的翅膀径直飞了出去。
“臭小子!哎呦……”华容喊着喊着人就没了气力,声音也越发沙哑,断断续续地喘着气,额头也早就汗湿一片,湿透的发遮去他半张脸。
晟康一头乌发顺着肩侧滑落,那对金色的凤眼时而睁开,时而紧闭。
华容心中甚是懊悔,悔不该当初故意让这小子憋得太久,才有今日自己的这顿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