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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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点！今夜老爷要宴请一位贵宾！若是怠慢了他，仔细你们的皮！”
“管家，究竟是何方神圣，也不枉咱们忙了这三四日。”
“瞎打听什么，手底下利索着点！”
“喂！那个谁，你去知会那个琵琶女，还不快去！”
当夜，酒过三巡，主子辛法司给管家递了个眼神，乐起，若干雅妓翩然起舞，他深知这卢照龄为邓王府上之幕僚，又知晓卢郎才华，便效法当年燕太子丹尊荆轲为座上宾，不知他的喜好，也不好随意唐突，自古才子配佳人，究竟是为他奉上奇珍异宝还是宝马美人？
见卢照龄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当他并非沉迷于女色之人，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多生出几分来。
管家又接到主人的提示，忙拍拍手，颔首抱着琵琶的女子踩着细碎的步子，裙摆飘飘然，此女不是王嫱是谁。
琵琶女坐定，只轻轻拨弄了几番，卢照龄变为那琴音深深吸引，辛法司见状，嘴角一动。
一曲罢了，身为宾客的卢照龄为主人献上了《辛法司宅观妓》，主人看着墨迹还未干的字，大声吟诵着，“南国佳人至，北堂罗荐开。长裙随凤管，促柱送鸾杯。云光身后落，雪态掌中回。到愁金谷晚，不怪玉山颓。好诗，果然好诗啊！” 列坐的宾客也都纷纷向主上、向卢照龄敬酒，而这王嫱也识得字，听到主人口中的字字句句，微微斜着头，望着二十五六的卢照龄，儒雅偏偏，文思如泉，果然不负四杰的美名，只是初遇，只是半个面庞，便让她动了春心。
辛法司向来看重照龄才华，不想他竟如此赞誉一个低贱的艺妓，灵机一动，让琵琶女上前请安，照龄没有抬头，却瞧见了那女子指尖染了桃红色，难怪方才觉得那琴弦之间宛若桃花纷纷下落，美不胜收，不觉喃呢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那辛法司却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大笑道，“彼年，荆轲亦如卿，如斯赞美一个女子的手长得美，结果，太子丹便斩下了女子的手赠与荆轲，而荆轲也以他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还了太子一条命。”
卢照龄面色绯红，不知作何解释，他只是随口说了这女子有双美丽的手，“幽忧子不胜酒力，于大人面前见笑了。”
王嫱倒是落落大方，听到方才卢照龄赞誉自己这双手，灵机一动，“小女柔荑，见过主上，列位公子...柔荑见过卢公子，谢公子赞誉。”
卢照龄饮了茶，也不如方才面容羞涩，瞧向那琵琶女，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又望向主人家，笑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外如是。”
主人家道，“古人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卿既赠我美诗，我虽无美玉，也不可让你空手而归啊。”
卢照龄忙起身作揖，“已叨扰法司一日，岂能让法司再割爱？”
此时，那主人却又不乐意了，“自古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今日，列位作证，我就将柔荑赠与幽忧子了。”
遂走下高位，将二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夜里，柔荑见公子屋里的灯还亮着，便送来了一盏香茶。柔荑见公子无话，依旧伏在案前写着‘若有人兮天一方，忠为衣兮信为裳’，心中不免戚戚然，难道他已心有所属？
柔荑哽咽道，“公子，小女虽不幸沦入风尘，倒也知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即便公子心有所属，柔荑此生也会不离不弃”，说着，放下香茶准备离开。
卢照龄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彼年，司马相如负了卓文君，可幽忧子却不会辜负柔荑，只是一时未想明白，我曾自诩看清了世间情爱的，可不知何故对你一见倾心。”
柔荑听后，面上一热，欣喜落泪，虽隔着案子，她却紧紧握着卢照龄的手，好似，一个是织女星，一个是牛郎星，隔着盈盈的银河，脉脉不语。
自那后，柔荑都唤卢照龄为卢郎，而卢郎常常都会再镜前为柔荑描眉，还会采来凤仙花为柔荑染指甲，二人形影不离，品诗弹琴，羡煞旁人。没人知晓与柔荑的那几年原是卢郎郁郁不得志一生中最清新、最柔情似水的岁月，卢郎也曾为柔荑画像，为柔荑写下最缠绵的情诗，“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情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