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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疑问 ...

  •   20疑问
      菊花茶放在茶几上,樊希坐在红色沙发上,薄怒未消。“喝杯冰镇菊花茶,美容养颜又能消消火气。”夜墨放下茶,脸上止不住的想笑。
      大而圆的玻璃杯,配着相同的玻璃盘,红色的茶水飘着几朵洁白的菊花,漂亮得像一幅图画。嗔怒的瞟了他一眼,捧起杯子喝了口,沁凉香醇,口齿留下菊花的香甜。
      “很香,很漂亮,你很会泡茶。”轻轻摇动杯子,看着菊花在水中飘荡。
      “不是我,彩飞泡好后放在冰箱里保存。”夜墨不敢冒功。
      这时,多目换好衣服从楼梯上三穿两跃的走下,,“劳驾帮我也拿杯喝的,不过不要——茶,谢谢。”瞥了眼她手中的菊花茶。
      樊希稍有缓解的脸色看见他,又刷地沉下去,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多目不好意思的陪着笑脸,“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小。”
      “我我胆子小,你有没有搞错啊?从水里伸出个东西来拉你,鬼都要吓得再死一回。”樊希更生气了。
      夜墨扔了瓶汽水给他,“确实太过分了,我都被你吓的心跳。”捂住胸口,那里是樊希紧紧依靠过的地方。
      多目挤眉弄眼满脸促狭,偷瞅了樊希一眼,揶揄道:“是被我吓的还是什么刺激到”模棱两可的话暧昧不清。
      夜墨扔过坐垫砸他,瞥见樊希又羞又恼,红晕爬上脸颊,多目抱住坐垫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会来的?”为化解她的尴尬,夜墨转移话题。
      “有人在长亭谈天说地的时候,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天真是太热了,想在水里游个泳,凉快凉快,不小心游到你们旁边,又不小心听到某人说我坏话,所以我只是不小心想开个小玩笑,没想到又一个不小心就吓到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他一口一个不小心,可是没有半点诚意,分明是蓄谋。
      “你不和他们去玩,干嘛跑回来?”
      “唉!无聊又没新意,何况少了某些人,有人意兴阑珊的提不起劲,不如回来打我的屠兽通关,咦!你们又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你不是要参加画赛寻求灵感吗,怎么”他狐疑的大眼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指向樊希,“画画!”又指向夜墨,“有事!”然后了悟道:“约会,秘密约会。”
      樊希忙惊慌地摆手,“不是不是,我们在林子中遇到,我的腿不小心受伤,夜墨好心背着我来他家包扎,你看。”她腾地站起来,顾不得膝盖上的伤,抬腿让他看。“这一切都是巧合,没有约会,我们巧合,巧合,明白吗?”
      多目被她激动的动作吓的向后躲避,“明白,明白,世界上所有的情侣多是来自巧合,啊!浪漫的巧合,我懂的。”
      懂的?分明误会的越来夜深,还情侣樊希在心中懊恼的呻吟,“不管你真明白还是假误会,总之这确实是一个巧合,我要回家了,再见。”说走便走,黑着面孔气哼哼的向外走去。
      夜墨瞪了多目一眼,多目无辜的耸耸肩,站起身对樊希喊道,“别,别的呀,又生气了,我道歉,不如我去水里捉条鱼,大家来顿浪漫的晚餐。”哈,有始有终,将浪漫进行到底,多好!
      雪白的坐垫这回准确的打在他脸上,堵住他的乌鸦嘴,夜墨追出去。
      好疼,樊希拖着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长桥,夜墨追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我能走。”她倔强地仰高下巴。
      夜墨没有说什么,竟自大步走过长桥去到南岸,南岸草地与深林的边缘建有一座极大的库房,应是存放车子或其它杂物的地方。夜墨从库房里推出一辆自行车,他拍拍车座,“坐上来,我送你回去。”樊希明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别人帮助,骄傲的自尊心让她固执地推辞“我说不用,你帮我很多了,谢谢好意。”
      “上来,你想我背你回去吗?”夜墨表情严肃,平和的语速,却充满不容拒绝的气势,不怒自威。
      樊希从他的眼中看见如果她不照做,他会说到做到,略迟疑下走过去坐到后座上,又暗恼自己的听话。第一次发现夜墨尔雅下面的霸气,不虚张声势不张扬外露,也不刻意昭显,一如他完美的外表,似与生俱来本就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
      夜墨骑着车子,车子晃动,樊希抓住夜墨的衣角,这个样子好像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小鸡拽着母鸡的衣角,躲避老鹰的袭击。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可是她的保护神,母鸡一样的保护神,想到这里,樊希无声的笑了,如果别人知道她把王子一样的俊美人物比作母鸡该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轻点,你在用力,衣服会更破,我不想在被别人怀疑成拐带少女的乞丐。”夜墨没有换衣服,还是那件撕了衣角的衬衫,他是故意穿给她看吗,让她充满感谢。
      乞丐?哼,即使他只披着件破布片儿,别人也只会当天使落到人间时忘了穿衣服吧!这就是美的优势,无论我们承不承认,对于美丽的事物总有天生的偏好,哪怕是绣花枕头虚有其表,也会被人优待,毕竟赏心悦目大于看不到的心灵鸡汤。
      “唉!我突然发现自从遇到你,我就开始倒霉,随时随地都有意外的事情发生。”樊希抱怨。“每次都猝不及防,狼狈不堪。”
      夜墨轻笑,“换角度思考,这是你的幸运,我每次都是拼尽全力的在英雄救美,你应该感谢遇到我。”
      “臭美。”樊希小声咕哝道,嘴角掩不住喜悦的笑意,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快乐。
      羊肠小道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修成林荫大道,两张年轻美好的容颜在蓬勃的绿意里笑得何等的幸福。

      剪下最后一根包装线,四十厘米长的画就打包好了。“好了,给你们,下次有什么需要,随时欢迎过来。”索忆将包好的画递给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送走客人收拾起包装工具,“腿不疼了,爬那么高去看书。”
      古朴陈旧,泛黄的书页,是一本很有些年头的古书了,轻轻合上,是‘山海经。’樊希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索忆,“小姨你说世上真有山海经里说的那些怪兽吗?”
      “见到就有,见不到就没有。”
      樊希嘿嘿笑道:“小姨你回答得可真妙,是不是和话筒子的夏大哥,话无厘的夏小弟相处的久了,兼得二人之长,话艺术了。”
      “谁学他们,这是经验之谈。”她看看表,快五点钟了,“再等一会儿关门,早七晚五是她每天关店的时间。”把书插回书架,樊希走下木梯,“见到就有,见不到就没有。”她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走到窗前花架前,看向赤焰语,“我见到赤焰语开花,它就会开花,看不见它开花的人就以为它不会开花。”
      茶杯停在索忆的唇边,抬眼异常平静的看着樊希,“你见过赤焰语开花了?”语调也很平和。
      小姨的话反让樊希惊讶,“你知道它是会开花的?”
      “我也是最近发现的,花期短又奇怪。”放下茶杯,她简单地说道。“也许它就是一种开花周期短的花呢。”
      “是啊,前几日开的,当时吓了我一跳,太奇怪了,花落花开只在瞬间。一直想告诉你,事情太多,想说时总被别的事情岔开了。”回想当时的情景依然让人震惊。“不亲眼所见,真让人难以相信,最后它还像烟花一样喷发了,好美也好奇怪,它——到底是一种什么花?我去网上百度查询,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它的信息,小姨你在哪里得到这株花的?”
      索忆听到赤焰语绽放出烟花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两眼直直的不知在想什么?樊希半天不见索忆说话,奇怪的回头看,就看见她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小姨,小姨”走过去,站在桌子对面,伸手在小姨面前摇晃,“小姨你怎么了?想什么呢?”索忆怔然回过神来,眨下眼睛,“你还记得那天都来过什么人嘛?”
      “别的日子记不住,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蓝菲拉肚子拉到住进医院。”樊希好笑的说。“没什么客人,连一张纸都没卖出去,午后蓝菲、燕杰还有几个朋友过来玩,之后蓝菲突然肚子剧痛,我们急忙送她到医院,提前关了店门,没什么人来啊。”
      索忆没有再问什么,低头心不在焉的喝着茶,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你问这做什么,那天有人要来吗?”樊希莫名其妙,很少有朋友来拜访小姨,多年来她都像一位红尘的隐者,身处闹市,心在高山,总与人群隔着段距离。
      “不是,随便问问,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回家吧。”角落里的老座钟浑厚沉闷的鸣响,时间走到下午五点钟。
      “都买了什么,这么多!”樊希拎起地上大大的袋子,好重!今天是星期六,樊希去画院画画,接到索忆的电话,让她过来帮着看店,而夏氏兄弟在家里主动请缨要给她们预备晚餐,索忆要买些东西,所以招她过去。没想到买了五六袋子的物品,从水果食物日常用品应有尽有。“哪家超市要倒闭吗?疯狂大甩货。”打开袋子看看,“哇!牙刷就买了十几个,小姨你想挑战购物狂吗?”疯狂抢购不要钱吗?
      索忆和樊希将所有塑料袋子提到门外,“一次购完,先储存着,不用总上街买了,我变懒了。”锁上店门。“你的画夹呢?”见樊希只提着袋子,才注意到她没背画夹。
      樊希眼神闪烁,微微紧张,“放朋友那里了,明天还去画院,他帮我带去。”
      “哦,你腿疼,少提些。”从樊希手里接过一个袋子。
      两个人提着很多东西走出幸福路去南北路上等公车。南北路从来都是喧嚣繁华的,现在又值下班高峰,人流车流汇成洪流,四面八方的聚拢,又八方四面的流去。
      樊希和索忆站在路边站点,左看右望等着雪花纹身的浅蓝公交车。
      各种声音混杂听在耳朵里,只是嗡嗡刺耳的噪音,街两边耸立着座座高楼,各种商业中心装潢耀眼富丽,对街一家大型商场高高的楼上镶着巨大的露天电视,播放着各种广告。嫣红的嘴唇,魅惑的眼圈,喷泉的香水,风驰的名车,五花八门囊括人间所有的欲望。飞快的广告突然黑屏了一下,在闪现画面居然播起一则寻人启事,画面中出现个漂亮女孩的照片,雪肤大眼,美丽的没话说,特别的是两眉间长了颗红色的朱砂痣,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女孩几天前失踪,悬赏百万寻人。
      有钱,漂亮,富家女,马上成了等车路人的谈资,离家出走,绑票,私奔,众说纷纭。听着种种毫无新意的猜测,才意识到国人的想象力真不是普通的乏善可陈,也许我们生活的世界本就如此无聊又乏味吧!
      公交车到站,没人在顾得关心别人的事,争先恐后挤上车去,混乱的公交,在广袤的祖国大地比比皆是。
      想保持优雅高尚的品格就得比随波逐流的俗人多辛苦,考试吊车尾,上车没座位。索忆和樊希站了几站地,北行的人渐渐稀少,她们才得到两个空位坐下。
      一周了,她的脚踝以好的差不多了,还是感觉有些酸胀,皱着鼻子转动脚踝。穿着格子纹的及膝红裙,露出膝盖上的纱布,雪白,崭新,包扎的很漂亮,索忆瞅了一眼,“还疼吗?”
      樊希摇头,“不太疼了。”
      叮叮叮樊希的手机传来短信声,她拿出来翻看,‘回家了吗?我在看你的画,很棒。’
      她笑笑打过短信道:‘不许偷看,画贼。’
      叮叮叮‘画贼不算贼,天下艺术出于盗。’
      亏他想得出来,樊希笑意更浓。
      索忆看着樊希的一举一动,一直以为童心稚气的小女孩悄悄长大了。最近是疏忽了她吗?发觉樊希开始变得有心事,时常一个人发呆、偷笑、叹气、表情丰富,并且不再和她谈心事,出门的次数也在增多,莫非真像夏小弟猜的,她在恋爱吗?
      “希希你有男朋友吗?”她探寻的问道。
      樊希闻言吃惊地瞪大眼,“哪有,你也和蓝菲一样八卦了呢。”她极力的否认,脑中闪过俊逸的身影,哦!怎么会想起他,不过是多见了几回面,多说了些话,多了解了些彼此,多想了些他打住不许想歪。
      “有男朋友也没错,但希希你还记得和我的约定吗?不过二十岁不许恋爱。”
      二十岁似乎对她很重要,不过二十岁不许喝酒,不过二十岁不许去旅游,不过二十岁不许为什么这么多不许呢?二十岁的不许。樊希突然发觉一向开明的小姨其实和许多的父母一样,也有不能逾越的规矩,只是她在意的不是她的成绩,甚至不是她未来的前途,而是迫在眼前的二十岁。
      “当时是不希望耽误你的学业,现在虽然毕业了,我还是希望你二十岁之后恋爱更好些。”索忆都暗暗自责自己的话不合人情。
      樊希却笑了,搂住她的胳膊,“放心好了,我没有男朋友,别说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能不能嫁出去还说不准呢!我们两个生活的不是好好的吗?不如我们就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吧,好不好?”
      “胡说。”索忆斜睨她一眼,嘴角扬笑看向窗外绿葱葱的树影,如果可以,如果可能,她希望看见她结婚生子做一个平凡的人类,度过完整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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