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回首青如发》雁影

2、相士批命，娘亲担揪

　　在刘秀的时代，流行一种玄学活动，叫谶纬。

　　刘秀满月那天，济阳令府十分热闹。家人忙着招待客人，客人忙着祝贺吃喜面。这时候，刘钦也是喜意漫漫。他专门请来一位算命先生，要其给刚出生的孩子算命。

　　夜晚，冬日圆月照着大地，撒了一层薄薄的霜。再加上即将到来的算命先生，气氛也便是多了一层幻想的空间。

　　算命先生姓王，名为王长。手指来回触了触，经过一段时间掐算之后，撂下两句话：公子吉相，贵不可言！

　　然后走的十分干脆。留下主人和宾客，微微一怔。

　　刘钦到底是有眼色的，扬着声调“天外相士，古怪脾性者颇多，大家继续吃酒。”

　　众人呵呵一笑，再次添上几句奉承话。席间一派和乐之色。

　　房内的樊娴都心中却是对未来深深的担忧。丈夫因为是长沙王世系的庶出刘钦的命不好，只是长沙王世系的庶出，所以没资格得到王侯一级的爵位。刘钦自然是不甘儿子们的出路仅仅是农夫。

　　刘钦知道自己的能力，再加上处于乱世，决计是没有可能再往上爬了。

　　他的心事，唯有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樊娴都把目光投向远处，心中突然有一个恐怖的想法。都说孩子命格太高会克父母。心中不免暗暗存了苦涩。

　　青衣小婢上前，心疼道，“夫人，夫人怎么哭了？”

　　“没事，只是有些热了，蒙了热气在眼睛里罢了。”她推脱道。

　　“夫人无事便好，刚脱离月子，可不能哭呢。”

　　“你这丫头，就像是你经历过似的，改明儿我回了老爷，给你寻一户好人家……”

　　“夫人就爱打趣小青，小青不走。小青还要照顾老爷夫人，还要少爷小姐。就算夫人不喜欢小青了，小青在里做个粗使丫头，也不会走的。小青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樊娴都抬起眼，看着真性情的小青。这丫头从小就跟着她，也有好久了。别的陪嫁丫头跟着主子一起嫁过来，都存了通房丫头的心。这么多年来，看在眼里，这孩子是个直性子，万万是没有野心的。只是，她年岁也越发大了，总不能荒废人家呀。看着小青有抵触情绪，事情来日再论好了。

　　“傻孩子……”

　　“夫人是不是好些了！”小青看着她，眼睛里亮亮的。

　　樊娴都点点头，心中稍舒，未来之事，也未来再看吧。

　　月升夜晚。

　　夜风有些凉意，直棂形窗格心泄进来几缕辉光。

　　象牛的肋巴骨一样一条一条地排列着。事已至此，也不能消极下去。

　　刘钦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看见自己的夫人抱膝踞坐，发着呆。

　　“夫人。”

　　樊娴都听闻，收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都走了吧。”

　　“嗯，秀儿呢。”

　　“让乳娘抱过去了，睡着了。”

　　今日准备满月礼，也是困倦了，梳洗一番，都睡下了。

　　那房的小刘秀也是睡的香甜，一会儿那小手递上来挠了挠了那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里，还流出了口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懵懂的婴孩也慢慢成长。

　　刘秀这个小孩子倒是不淘，也不爱说话。叔婶们见到他会说“文叔谨信，与人不歀曲也。”因着不爱说话，刘秀也经常被大哥刘縯笑话，比于高祖兄仲。也就是把他和刘邦的二哥，那个种庄稼的比作一谈了。

　　他也不生气，虽说不上是兄友弟恭，也是跟着大哥一起，伴着同县的孩童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