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君怀月》蓝梦羽

31、（三一）流言

　　流语纷纷尽伤人，言议可畏淡笑了。
　　诽论皆因嫉妒起，望以封名得真心。

　　紫袍银冠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眼中满是爱恋之情。
　　她的梦似乎很不安稳，总是紧皱着秀眉。他伸手想抚平她眉间的皱褶，却又猛得收手，生怕吵醒她。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女子不安地转动身子。随着她翻动，丝被滑落了一角，露出小巧的肩与莲藕般的臂。男子见了轻轻地帮她盖好。
　　在他收回手的同时，女子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双眸。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眸子有点迷茫，但一刹那就恢复了清明。屋里很暗，但她感觉到有人就在旁边。她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但那熟悉的气息让她轻声惊呼：“皇上！”
　　“叫我名字，这里没有外人。”皇倾炎皱皱眉，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
　　他走到桌前，点起烛灯，回过身坐在她床前，“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百嫙月摇摇头，坐起身，沉思了片刻，疑惑地抿抿唇：“只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记的她是有上锁的。
　　皇倾炎神秘一笑：“别忘了，这里曾是我的书房，我对祈云阁的熟悉怕在你之上。”
　　“哦。”她的声音里依然带着点睡意，那绵绵的声音更为她增加了几分妩媚之姿。
　　皇倾炎爱怜地抚了抚她的长发，这段日子怕是把她累坏了。刚在殿中问起她的事，听闻她为了替他疗伤，深夜冒险寻药，他真的很感动。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如果她为此出了什么事他也会担心吗？
　　“你命人带回的人说会对天朝效忠。”
　　她揉揉眼，问：“你信他吗？”
　　“你呢？”他反问。
　　“我不知道。他的能力，如能忠于天朝，倒不乏是个人才。”
　　“我会先留住他，然后派人多加观察的，但我觉得并没这么简单。”
　　“恩。”
　　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还有，大家——知道你与我的关系了，”他说罢，颇为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她总会知道，那还不如亲自告诉她。
　　她倒没如他担心的生气，只是愣了下，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封你——”
　　“不要是任何妃子的头衔！”她急急地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他笑了，“我听说了，奇女子，恩？”
　　“连你也嘲笑我！”她脸上泛红。
　　“那该如何，我是赏罚分明的，你不要这个也不要那个，他人会怎样看我？”他摆出副为难的模样。
　　“随你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轻轻闭了闭眼，想挡住上窜的睡意，只是还是被他看出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罢起身想要离去。
　　她却拉住他的衣角，轻声说道：“别走，留下来陪我。”
　　皇倾炎愣了下，眼中闪过丝惊异，但还是坐回床边。
　　“你能——抱抱我吗？”说出这句话，她的脸又红了。
　　他故作惊讶：“没想到你这么主动。”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赶忙说，有点被他的轻浮吓到。
　　“我知道，”他笑了下，“我在这，我不会碰你，你好好睡吧。”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害怕着。刚刚我还梦到你浑身是血，我好怕你再也醒不来，再也不能这样抱着我。”
　　他诧异地看着她睫毛上晶莹的泪珠，温柔地说道：“傻瓜，我不是没事了吗？”
　　有了他的保证，她的心稍稍安了点。听着他平稳厚重的心跳，终于睡了。
　　他就苦了。拥着她软软的散发着药草清香的娇躯，后悔起刚才的保证，要这样搂她一夜真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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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倾炎当真封了她个奇女子的称号。
　　然而百嫙月受封，并不是所有人都很高兴。如今她集宠爱于一身，自然引来了自认为比她有资格的妃子们的嫉妒。连宫女们也为自己的主子轻视起她，不出几日，宫中已是处处谣言。
　　“那不是百大夫吗？听说她早就是皇上的侍寝。”看着百嫙月从廊上走过，几个宫女大声地议论纷纷，根本不忌讳她听见。
　　“就是，还装什么矜持清高，到头还不是和其他主子们一样想争个名位，连个身份都没有，还不如上次送来的玉妃呢!”
　　“我看皇上玩两天就腻了，就会把她赶出宫了。”
　　“就是，充其量也就是暖床的……”
　　那轻蔑的语气让她皱了皱眉，只是面对这些指指点点，她也只有一笑了之，不想放在心上。她继续往前走，然而却有人已挡在面前。
　　“你——”她微微惊讶地抬起头，竟是刚刚高声评判她的几个宫女。
　　“别高兴得太早，别以为你能放肆多久，这宫中没有你容身之地。”其中一个明显地位高的宫女冷眼说道，手指几乎戳到百嫙月胸前。
　　“我从没想过久待。”她平静地说，优雅却不卑不亢的气质无形中压倒了众女，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
　　“你——你小心，我们娘娘是不会饶过你的。”
　　“我能把这话当成是威胁吗？”她仍是淡淡地微笑，仿佛并没把这看成是威胁。
　　“哼，你要告状就去告吧，看皇上是会向着谁，”她们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我从没想过要在皇上面前说什么，”她苦笑道。他要烦恼的事已经够多了，她能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他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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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即使她不说，这世上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话还是传到了皇倾炎耳中，引起他盛怒：“是谁敢讲这种话！”
　　“这——禀奏皇上，整个后宫人人都在议论呢！”福余擦擦额角的汗，好久没见到皇上这么气愤了。
　　“也许朕还是该给她个封号，”冷静下来后，他自言自语道。给她个贵妃的头衔不仅是为了压住流言蜚语，更是让自己更安心点。不知为什么，嫙月总的对宫外的日子十分向往，而这让他很心慌。
　　正当他思索几日该如何同她商量时却又发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