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关东》孙立民

6、第六集

　　第六集
　　1、列车包厢内（日，内）
　　（持枪人身体前倾，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程子负护卫一手持手枪作击毙对方状。另三名护卫冲出。
　　（车厢一头闪出几个持枪人。
　　（后出护卫连续射击，将车厢头持枪敌人击毙。
　　（车厢另一头，又现出两个持枪人。被程子风护卫开枪击毙。
　　（四名护卫分头向两边搜索。
　　（一护卫猛地拉开一包厢门，将身闪开，里面立刻对外射击。护卫突然出枪挥臂，对□□击里面敌人应声而倒。
　　（程子风走出包厢。冷眼观看。

　　2、关如水房中（日，内）
　　（关如水坐在椅上、关善耕侧坐于关如水身旁。
　　关如水：子风担下了这份风险，我真觉得对不起他。
　　关善耕：爹，儿子记着，日后报答吧。
　　关如水：善耕啊，有些事情是用什么都报答不了的。
　　关善耕：爹，这我知道。不过，我也纳闷了，这件事怎么日本人也知道了？是不是王爷那边••••••
　　关如水：不会，这是王爷的唯一寄托。
　　关善耕：爹，人心叵测。
　　关如水：他虽是王爷，但我们一直是莫逆之交，我深知他的为人。
　　关善耕：但是，爹，你想过没有，这件事甚为了蹊跷，来人是认准这件事的。
　　关如水：莫不是那个黎可儿出事了？

　　3、黎可儿家内（日，内）
　　（黎可儿坐在沙发上看书。
　　（古红霞坐在一旁织毛衫。素莲忙着收拾屋中的一个矮柜。
　　（黎可儿看着书，忽然走神儿。眼睛盯住桌角的一边。
　　（古红霞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女儿一眼。
　　（敲门声。素莲忙跑过去开门，一个青年人将一封信递在素莲的的手里，转身离去。
　　素莲：谢谢。
　　（素莲将门关上，看那上面的地址。

　　4、大帅办公室内（日，内）
　　（大帅在地上，满脸的怒气，来回踱步。
　　（程子风坐在沙发上吸烟。
　　邱本年：（从外面入）报告大帅！
　　大帅：查清了吗！
　　邱本年：查清了，其中有两个人身上带有日本军人证件。
　　大帅：（一拍桌子）妈了个巴子小日本儿！来我这儿找事儿来啦！竟敢对老子的谋士下手！邱副官，通令各地给我严查此事！让他小日本儿把手给我缩回去！
　　邱本年：是！（欲下。

　　5、黎可儿家内（日，内）
　　素莲：小姐，你的信。
　　黎可儿：（吃惊地）我的信？！
　　素莲：是，是你的信，小姐。
　　黎可儿：（接过信）怪事儿，没人知道我住这儿。
　　（黎可儿看信封，信封上字：黎可儿亲启。
　　（黎可儿拆信、看信。吃惊的神色。
　　（画外音：你目前的处境很危险，小心。
　　（黎可儿抬头，万分惊奇的面孔。

　　6、大帅办公室内（日，内）
　　大帅：子风，你说这小日本为啥对关先生冷古丁来这么一手？
　　程子风：大帅，子风也详细想过，觉得只有两个原因。
　　大帅：啥原因？
　　程子风：第一，他们已经找到了黎可儿并且得手。第二，他们已经控制了黎可儿，已经有把握拿到黎可儿手上的那幅画儿，所以，他们才对关如水来了这么一手。
　　大帅：可他们干嘛来这么一手？这明摆着是拿不到手的法子！
　　程子风：敲山镇虎、逼蛇出洞。

　　7、黎可儿家中（日，内）
　　（黎可儿拿着那封信在地上走，再看，沉思。看了几遍，再沉思。
　　古红霞抬头看黎可儿一眼。
　　古红霞：谁的信？
　　黎可儿：妈，你来。（黎可儿往楼上走。
　　古红霞：哎，谁的信，这么神神密密的。
　　黎可儿：素莲，将门关好，有人来你就喊一声。
　　素莲：知道了，小姐。
　　（古红霞放下手中的毛衫，同可儿上楼。

　　8、大帅办公室内（日，内）
　　大帅：他妈的小日本，老子明白了！这是趁你去，来这么一手吓关老先生。关老先生一害怕，一折腾那东西，他们就知道了。等你一放出话去，他们寻思那东西在你那儿，就在车上下了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程子风：大帅说得正对。
　　大帅：好！打今儿个起，我给你住的地方加派一个连，轮流防守，让小日本先着急去。

　　9、黎可儿房中（日，内）
　　（古红霞进。
　　（可儿将信交在古红霞手里。
　　黎可儿：妈，你看。
　　古红霞：（拿起信来细看）这是啥意思？
　　黎可儿：不是，你看字。
　　古红霞：字怎么了？
　　（古红霞再看信。
　　黎可儿：我怎么看着像是王爷的笔迹？
　　古红霞：不会吧？王爷不是死了吗？那可是报上写的，不会错。再说了，冬杨也不会对咱们撒谎呵！可儿，你叫得准吗？
　　黎可儿：（摇摇头）叫不准。不过我觉得像，又觉得不像。
　　古红霞：（翻看信封）这倒是个怪事儿，这封信还不是邮寄的。这说明给咱写信的人就在这儿。王爷？！不会，要是王爷还活着，他不就直接来找咱们了？还用写信干什么？
　　黎可儿：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个写信的人一定在暗中看着咱们。可是他说咱们处境危险，咱们不是待得好好的吗？咱们有啥危险哪？
　　古红霞：我看是故弄玄虚吓唬咱们的。现在的匪呀，帮呀，会呀啥的，也都是啥招儿都使的，先是吓唬，完了就是勒索。
　　黎可儿：妈，要不咱拿信让冬杨看看，让他帮咱们猜猜是咋回事儿？
　　古红霞：可儿，不行，这信不管是怎么回事儿，咱现在对任何人都不能讲。你涉事太浅，十四岁就跟了王爷，分开以后，你也与外面的事没啥接触。对这世上的险恶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天里，我总觉得冬杨有点儿不大对头，总感觉他像个影子，神神秘秘的绕着咱们转。
　　黎可儿：妈，那你是多想了。我表哥其实挺好的，他们那个救国会也办得挺热闹。
　　古红霞：话虽这么说，但这封信的事也不能告诉他，记住了没有？
　　黎可儿：记住了。
　　古红霞：记住了就好。这些天里，我看你跟他有点儿太近了，王爷刚死也没几天，你也年轻，用不着那么着急。
　　黎可儿：（不好意思地）妈！你说什么呢？

　　10、西城子烧锅水房内（日，内）
　　（豆花在给伙计们洗衣服。洗着洗着，忽然停手沉思。用毛巾擦干手，从怀里掏出那只染红的白手帕，望着望着两颗大大的泪珠滚下面颊。

　　11、黎可儿家楼下（日，内）
　　（楼下突然的敲门声。
　　素莲：谁？
　　（外面：素莲，是我，冬杨。
　　素莲对楼上：小姐！古先生回来了！

　　12、西城子烧锅门外（日，外）
　　（四妹走过来，朝里面四处看看，向仇占伍招手。
　　仇占伍忙放下手里的活计，陪着笑脸迎过来：四姑娘。这么闲着哇！
　　四妹：你过来。
　　（仇占伍笑着过来。
　　仇占伍：四姑娘，干嘛绷着脸儿，不过你越是绷脸儿越是受看。
　　四妹：别贫嘴儿，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办了没有？
　　仇占伍：办啦！四姑娘的吩咐我咋敢不办哪？
　　四妹：办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13、黎可儿房内（日，内）
　　黎可儿：知道了。
　　古红霞：把信收好了。
　　（黎可儿慌乱地将信塞在床下。
　　古红霞：可儿，你可记住了，这封信有来由也好，没来由也好，都不能跟任何人讲。
　　黎可儿：知道了，妈。我下去接冬哥。
　　（黎可儿兴冲冲跑出。
　　（古红霞不满地皱一皱眉头，紧随下楼。

　　14、西城子烧锅门外（日，外）
　　仇占伍：四姑娘，你不知道，我本来想找个空儿告诉你了，可这两天太忙。
　　四妹：咋样？二哥说了啥没有？
　　仇占伍：二东家都喝醉了，也没说他心里有的是谁。
　　四妹：那不等于啥也没说吗？！我白给你十块大洋了！
　　仇占伍：说了，末了说了一句。
　　四妹：说的啥？
　　仇占伍：（学关善犁）我看上的人还他妈没下生呢！
　　（四妹瞪仇占伍一眼，嗔怪地一笑。
　　四妹：这算啥话！废话！等于没说。
　　仇占伍：四姑娘，他就是这么说的，要不信你问大柱去。
　　（四妹不理仇占伍，东瞧瞧西看看地往里走。
　　（仇占伍忙上前拦。
　　仇占伍：哎！——四姑娘，上哪儿去！这里边儿你可不能进。
　　（四妹推开仇占伍，向里走去。

　　15、黎可儿家（日，内）
　　（黎可儿迎到门口。
　　黎可儿：冬哥，回来了！
　　（古红霞走到沙发前坐下。
　　古冬杨：（彬彬有礼地）姑妈、可儿，我回来了。
　　古红霞：（面露不悦）冬杨，怎么又两天没回家？又去了哪儿了？
　　古冬杨：姑妈，会里正忙着联络一些企业加入。所以，下去调查一些企业的情况。
　　古红霞：调查也不能不回家。再说了，你们那个什么会有啥用？办工厂？！做生意？！啥都没做呀！瞎忙什么！

　　16、西城烧锅后门（日，外）
　　（关善耕正同几个伙计卸最后一口装酒的大瓮，后院内已摆下几口大瓮。卸完，关善耕看看沾了灰土的手和沾在身上的灰尘，拃着两手打烧锅后门进去，直奔水房。
　　（关善耕进到水房里面急忙舀水洗手。猛然看见背对自己洗衣服的豆花儿，一怔。
　　（关善耕心声：烧锅里怎么来了个姑娘家？
　　（关善耕忙擦了手绕到豆花儿的前面俯身去看。
　　（豆花儿觉查到，停了停手、略抬一抬头，接着洗衣服。搓完，将衣服拧干，放在清水盆里涮净，拧干，起身出去将衣服抖开，搭在外面的绳上。
　　（关善耕疑惑的目光始终跟着豆花儿看。

　　17、黎可儿家（日，内）
　　黎可儿：妈，瞧你说的，人家冬哥的兴国会是帮助企业办事，联络生意的。事情多，一天两天不回家也是正常的。
　　古红霞：（白了可儿一眼）我不是说他忙不好，现在外面乱哄哄的，我是怕他出什么事！
　　黎可儿：（看着古冬杨）妈，怎么会呢。冬哥那么大了。
　　古冬杨：姑妈说的对，侄儿以后注意就是。
　　古红霞：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要做事就做正经事儿。
　　古冬杨：知道了，姑妈。那我先上楼，把衣服换了。
　　（古冬杨上楼。
　　（黎可儿看一眼冬杨，看一眼古红霞。

　　18、西城烧锅水房内（日，内）
　　（豆花儿进来，正欲洗衣。
　　关善耕：姑娘，你是哪儿来的？怎么在这儿给大伙儿洗衣服？
　　（豆花儿站一站，不语，又坐下洗衣。
　　（关善耕蹲在豆花儿的对面。
　　关善耕：姑娘，他们雇你来的？
　　（豆花儿不语。
　　关善耕：你是••••••这些伙计谁家的亲戚？
　　（豆花儿抬头看了关善耕一眼，摇一摇头。
　　关善耕：那你是••••••？
　　（房门一响，四姑娘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苦笑相的仇占伍。
　　（四妹笑吟吟的面孔，笑容顿时凝住。

　　19、黎可儿家（日，内）
　　黎可儿：妈。
　　古红霞：（白黎可儿一眼，小声地）没你说话的份儿，我说他也是为他好。
　　黎可儿：妈！——
　　古红霞：妈啥妈？你可小心点儿，别当我啥都看不出来。
　　黎可儿：（害羞地）妈。
　　（古红霞不耐烦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毛衫织。
　　（黎可儿在沙发上略显不高兴地坐下。少顷站起，上楼。
　　（古红霞抬眼，对着可儿的背影白了一眼。

　　20、西城烧锅水房内（日，内）
　　（关善耕起身笑迎四妹
　　关善耕：四姑娘，你也来啦？
　　（四姑娘冷下脸慢慢凑到豆花跟前看。
　　四妹：哟！来错地方了。也来得不是时候吧？
　　关善耕：什么不是时候，我是打后面••••••
　　四姑娘：呀！都走了后门啦！
　　（四姑娘蹲下看豆花儿。
　　四妹：都说金屋藏娇，原来这烧锅里也藏娇哇！
　　（豆花儿听了，霍地站起身。
　　四妹：哟，这一站起来我还真看清了，长得是挺俊啊！难怪这人都走了后门了。
　　关善耕：（忙上前）四姑娘，这是占伍求来帮大伙儿洗衣服的。
　　（四姑娘凑近关善耕，笑吟吟地看着关善耕。

　　21、古冬杨房中（日，内）
　　（古冬杨脱去外衣，摘下礼帽，挂在衣架上，然后，在地上来回的踱步，又到镜前站住，拿起梳子，对镜梳头。

　　22、西城烧锅水房内（日，内）
　　四妹：是，关大东家，请来洗衣服的！这些伙计里一个娶媳妇的都没有？是一作坊的光棍儿？姐夫，看不出来你这心里还五彩缤纷哪！
　　关善耕：你这是胡说什么呀！我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刚才我一进来我都愣住了！
　　四妹：关善耕！你少花言巧语！皮儿一样，瓤儿一样！我告诉你，四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四妹转身怒走。
　　关善耕：（有口难辩状）我•••••
　　（四妹走出。
　　关善耕：我我••••••我这又皮儿一样，瓤一样了，还不好惹，那我惹谁了！
　　四妹：（返身回来）你少给我装！你装不像！鬼啥样儿，你啥样！
　　（四妹转身外走。
　　关善耕：这我••••••这我，我又成鬼了！
　　四妹：（又折身回来）你花言巧语！你狼心狗肺！
　　（四妹说完，忿忿而去。
　　关善耕：我这肺子也成狗的了！
　　（豆花儿站在一旁，怒气冲冲状。
　　（关善耕看看豆花，欲言又止。把手里的手巾往地上一扔。
　　关善耕：占伍，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仇占伍：这、这••••••哎！（一拍大腿蹲下）

　　23、古冬杨房内（日，内）
　　（黎可儿推门进。
　　黎可儿：冬哥。
　　古冬杨脸上立刻漾起微笑，丢下梳子。
　　古冬杨：可儿，快，里边坐。
　　黎可儿：冬哥，我妈刚才说你，你生没生气呀？
　　古冬杨：生气？姑妈说我我生什么气呀！
　　黎可儿：没生气就好。我妈就那个脾气，可心眼好着呢。
　　古冬杨：这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姑妈的脾气，打日本回来的时候爸妈都跟我说了。
　　黎可儿：那就好。冬哥，你刚回来，歇着吧，我下去了。
　　古冬杨：可儿，你等等。

　　24、大帅办公室（日，内）
　　大帅：自果啊，你查找那个王爷和他娘儿们的事办得咋样了？
　　刘自果：大帅，已经有些眉目了，那个娘儿们好像就在咱这疙瘩。不过那个王爷始终没影儿。
　　大帅：好像不行，你得给我整准点儿。要把她住哪儿，都和啥人来往给我查清了，尤其那个王爷，一定得给我查着！
　　刘自果：是，大帅。
　　大帅：另外，这件事儿千万不能让程先生知道。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事恐怕就得出麻烦。
　　刘自果：是，属下知道了。
　　大帅：邱副官。
　　邱本年：大帅吩咐！
　　大帅：你这一阵子看好程子风，别让他往外走，尤其不能让他上关家去。
　　邱本年：这事不好办吧？那他要是非去我也没法儿拦哪。
　　大帅：死心眼儿，你没事儿就吓唬吓唬他不就完了。他不就不敢出门儿了吗！
　　邱本年：大帅，好法子。
　　大帅：不过，吓唬就是吓唬，你可别给我伤着程先生。那可是我的宝贝！
　　邱本年：明白了，大帅！

　　25、古冬杨房内（日，内）
　　（黎可儿停在门口转身。
　　黎可儿：冬哥，还有什么事儿吗？
　　（古冬杨过去，将手搭在可儿的肩上。
　　古冬杨：可儿，怎么跟你说呢，论亲情，咱俩是姑表兄妹；论情感，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可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打我见着你那天起，我就觉得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会骗你，我也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可儿，你就答应我吧。
　　（黎可儿把古冬杨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

　　26、西城子烧锅门外（日，外）
　　（四妹由里走到外面，四妹向城外跑去。四妹跑向八里河的木桥。四妹手抚桥栏，默默落泪。

　　27、古冬杨房内（日，内）
　　黎可儿：冬哥，真的不行，王爷刚没，我不能对不起他。他的尸骨还在异国他乡，我得去日本，怎么也得把他的尸骨带回来。虽然他没有明媒正娶我，可他毕竟是我男人。
　　古冬杨：这好办，你不必去了，正好我的同学卢卫东要去日本办事，我让他帮你把王爷的骨灰带回来，到时候咱们去车站接不就行了？
　　黎可儿：他啥时候去？
　　古冬杨：明天就走。
　　黎可儿：那也好，就让他费心吧。
　　古冬杨：可儿妹妹，那你可得答应我，王爷的骨灰下葬，咱们可就得重新开始了。
　　（黎可儿低头。害羞地点点头。
　　（古冬杨一把将可儿揽入怀中。
　　（黎可儿扬起脸来，望着古冬杨，声音颤抖地：冬哥！
　　（古冬杨疯狂吻黎可儿。
　　（黎可儿轻推古冬杨，抑制不住，忘情地与古冬杨狂吻。
　　（黎可儿闭上眼，两手紧紧抱住古冬杨。

　　28、关家院门内（日，外）
　　（关善耕匆匆进门。
　　张善：善耕回来了？
　　关善耕：张善叔，四姑娘回来了吗？
　　张善：没有哇。
　　关善耕：一直没回来？
　　张善：没有。
　　（关善耕站在门口略想，转身走。
　　张善：善耕，有没有啥事儿？我跟着？
　　关善耕：不用了，没事儿。

　　29、木桥上（日，外）
　　（关善耕奔上八里河木桥。
　　（关善耕站在八里河木桥上四处张望。
　　（关善耕过木桥，沿河堤向大妹的坟走去。
　　（关善耕远远张望，四妹跪在大妹坟前的背影。
　　（关善耕急跑过去。

　　30、大妹坟前（日，外）
　　（关善耕站在四妹的身后。
　　关善耕：四妹，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四妹泪水涌流。
　　关善耕：四妹，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往这儿跑哇？
　　四妹：装傻！
　　关善耕笑：装傻，我装什么傻了？
　　关善耕：（扳四妹肩头）四妹，走，咱回家，啊？听话，有啥不顺心的事儿咱回家再说。
　　（四妹：（推开善耕的手）不用你管我，反正我现在也是没人管、没人疼的。
　　关善耕：（笑）怎么没人疼啊？要是不疼你，谁跑这么远来找你干啥？
　　四妹：假的。
　　关善耕：什么假的？
　　四妹：啥都是假的。
　　关善耕：那什么是真的呢？
　　四妹：只有我姐是真的。她也不会真一面假一面，她也不会在烧锅里放一个洗衣服的。
　　关善耕：瞧你，是为这事儿呀。这个仇占伍，今儿个是怎么了，问他这姑娘是哪来的
　　他就是不说。反正我也没多问，就出来找你来了。
　　四妹：有人金屋藏娇，当着我的面他敢说吗？装样子给我看。
　　关善耕：你这不没边儿的话吗？
　　四妹：怎么是没边儿的话？一个烧锅里，那么俊个姑娘是来洗衣服的？
　　关善耕：那她能来干啥？要不咱俩回去再问问占伍？
　　四妹：那还不是你怎么想、怎么说，他跟着怎么说呀！
　　关善耕：这话从何说起呀？我想啥他仇占伍怎么知道哇？
　　四妹：哼，这就叫什么主什么仆！卖破烂的师傅，徒弟打破鼓！一个鼻孔出气而已。
　　关善耕：这就怪事了，烧锅里冒出个姑娘，与我又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生这么大气干啥？
　　四妹：不干啥，有的人对不起我姐，有的人对不起我姐她妹妹！
　　关善耕：噢，你是说我对不起你们姐俩了？
　　四妹：（忽然痛哭）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姐呀！我什么都没说呀！
　　关善耕：（着急地）四姑娘，你看这••••••走，咱回家，有啥话咱回家说。
　　关善耕：我也是纳了闷了，今儿个这仇占伍怎么就一言不发，到底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咱这烧锅里，压根儿就没有过女人。
　　（四妹凝眸望着一边。
　　关善耕：四妹，你姐虽已辞世，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姐姐的事儿。
　　四妹：你做了。
　　关善耕：四姑娘，老天在上••••••
　　四妹：谁在上你也做了！
　　关善耕：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四妹：我不是指这个。
　　关善耕：那是指哪个？
　　四妹：姐姐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姐姐不在了，我就一个人了，孤苦伶仃，没人管了。
　　关善耕：我不是你的亲人？
　　四妹：是。
　　关善耕：老爷子不是你亲人？
　　四妹：是。
　　关善耕：金秀、银秀、麦秀、仁赋不是你的亲人。
　　四妹：是，是。可我指的也不是这个！
　　关善耕：那指的是那个呀？
　　（四妹站起，委曲地流着泪，跺着脚。
　　四妹：关善耕，你装傻！
　　（关善耕不知所措。
　　关善耕：四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四妹一下跳起，扑进关善耕的怀里大哭起来。
　　关善耕：四姑娘，四姑娘••••••

　　31、实业兴国会门前（日，外）
　　（一辆人力车停下。黎可儿打车上下来。
　　（黎可儿付车钱后抬头看实业兴国会的门面，抬步上阶，轻轻推开门。
　　（黎可儿进房，楼下客厅无人。
　　（黎可儿停步四处看看，若有所思，一笑。
　　（黎可儿轻步上楼。沿楼道向里间古冬杨的办公室走。
　　（古冬杨办公室虚掩的门。

　　32、程公馆内（日，内）
　　邱本年：大帅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护卫的情况。
　　程子风：真是让大帅和邱副官费心了。
　　邱本年：这都是应该的。程先生是大帅府的要员，安全问题是不容忽视的。
　　程子风：这一阵子，外面日本间细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邱本年：唉！程先生，你不管军务你是不知道；现在，这日本人闹得越来越凶。稍不对他们心思的人，他们就下手暗杀。前几天，就咱这省城里头又给杀了两个商号的老板，说是抵制日货。你说抵制日货的他们都给杀了，像程先生和我这样的，不早进了他们的黑名单吗？

　　33、古冬杨办公室门外（日，内）
　　（黎可儿向古冬杨办公室门口上步步走去，里面传出日语说话声。
　　（日语画外音：这件事情办得很不好，打草惊蛇，事情乱了，督军借题发挥，控制了我们，使我们陷入被动状态。
　　（日语画外音：这我知道，请先生放心，我正在努力扭转局面。
　　（日语画外音：不！为大局着想，必须暂时退守，不可因小失大。稳定局势，是目前的关键，但必须将控制住的这个人要牢牢控制在手，以待时机。
　　（日语画外音：是，我会按照先生的话去做的。
　　（黎可儿凑到门前细听。
　　（黎可儿心声：怎么会有日本人？

　　34、程公馆内（日，内）
　　程子风：那大帅应该严查，严惩这帮日本间细。
　　邱本年：唉，要是那么容易查，容易抓那还说啥了？不是不好抓吗？你说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还有汉奸帮他们，猫在暗处放冷枪，咱也没法儿防啊！
　　程子风：那也没法子，咱们就多加加小心吧。
　　邱本年：哎！——也就得这样。该查查，该加小心加小心。所以大帅特别关照，程先生尽量别外出，真要是有事外出，就先告诉我或大帅一声，好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程子风：好。我会加小心的。

　　35、古冬杨办公室门外（日，内）
　　（黎可儿站在门前做愣听状。古冬杨忽然将门拉开，两人的脸和目光对一起。
　　（黎可儿疑惑状。
　　（古冬杨身后，一个日本人将枪从古冬杨的肩上探过，顶住黎可儿的头。
　　（古冬杨紧抓日本人的胳膊推起。枪响。
　　黎可儿一惊，愣在那里。

　　36、西城子烧锅门外，街角（日，外）
　　关善耕：占伍，这件事你非说清楚不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仇占伍为难地靠在墙上低了头。
　　关善耕：占伍，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仇占伍：大东家，千万不能赶！
　　关善耕：怎么不能赶？
　　仇占伍：大东家，这事儿••••••是是••••••是我的错儿••••••
　　关善耕：好你个仇占伍，家里有老婆，这在外面又勾上一个！我是大东家还没续个二房呢。

　　37、古冬杨办公室门外（日，内）
　　（古冬杨紧抓日本人拿枪的手不放。日本人一脸杀气。
　　（古冬杨与日本人的日语对话：
　　日本人：不行，这是必须的！
　　古冬杨：她不懂日语。
　　日本人：我们必须防备万一。如果她懂怎么办？
　　古冬杨：懂也不能杀，她就是黎可儿！
　　（日本人目光急转向黎可儿，注视片刻。
　　日本人：你要记住，我是受军部派遣，专程为这件事来的。如果出现任何事情，你必需全部负责。）
　　（日本人将枪收起，怒匆匆而去。他身后另外两个日本人随出。

　　38、西城子烧锅门外，街角那边（日，外）
　　（四妹站在墙角处偷听关善耕与仇占伍说话。
　　仇占伍：不是，大东家！你可千万别乱说。
　　关善耕：我不乱说，那这是咋回事呀？
　　仇占伍：大东家，这事儿••••••是这么回事••••••
　　关善耕：怎么回事儿，你赶快说，要不然我把你老婆找来。
　　仇占伍：大东家，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关善耕：说吧。
　　仇占伍：大东家，是这么回事儿••••••

　　39、回忆：西城子烧锅里（日，内）
　　（四妹、仇占伍、大柱三人站在烧锅内。
　　四妹：占伍哥，大柱，这事儿我可就交给你们俩了，把底儿给我掏出来，可不能让二哥憋一辈子，当一辈子光棍儿。
　　仇占伍：是，四姑娘，你的吩咐就是娘娘的圣旨。
　　四妹：（笑嗔）别贫嘴，办不好看我咋骂你们俩。（掏出十块大洋）给，也不能让你们俩破费了。
　　仇占伍：四姑娘，这可不成！
　　（四妹抓过仇占伍的手，把大洋往里一拍：拿着！

　　40、古冬杨办公室内（日，内）
　　（古冬杨轻扶可儿入内。
　　（黎可儿停步，怔怔地望着古冬杨，身子因惊惧而不住地颤栗。
　　黎可儿：冬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他怎么要杀我？！
　　古冬杨将黎可儿轻轻揽入怀中。
　　古冬杨：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黎可儿：（惊怖疑惑地）冬哥，怎么会有日本人在这儿？你怎么会跟日本人来往？
　　古冬杨：不是我跟他们来往，是他们找上门来的。
　　（黎可儿面色苍白，惊恐的面孔。
　　黎可儿：找上门来？可我并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对我开枪？！
　　古冬杨：不是要杀你，而是要杀我。
　　黎可儿：冬哥，我好害怕，他们为什么这样？
　　古冬杨：这样也是冲我来的。你不要怕，啊。

　　41、西城子烧锅门外街角（日，外）
　　仇占伍：大东家，就是这么回事儿。
　　关善耕：那这个姑娘是哪儿来的？
　　仇占伍：大东家，我们俩啥话也没掏出来，二东家口儿死，你也知道。我就和大柱一合计，给二哥送青菜园去了。
　　关善耕：噢，原来这姑娘是个窑子娘儿们？

　　42、西城子烧锅门外，街角那边（日，外）
　　（四姑娘躲在墙角那边掩口欲笑。

　　43、古冬杨办公室内（日，内）
　　黎可儿：冬哥，你是不是真的在和日本人来往？
　　古冬杨：可儿，真不是我和日本人来往！确实是日本人找上门来的！
　　黎可儿：可他们找你干啥？你招着他们了，还是惹着他们了？
　　古冬杨：这不明摆着吗？咱们办的是实业兴国会，是帮助中国民族工业发展的，这让日本人很恼火儿。
　　黎可儿：（将信将疑地）冬哥，反正我什么也不懂，这件事如果真是这样，你可想好了，日本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古冬杨：没事儿，他们只不过是吓唬咱们而已。
　　黎可儿：冬哥，我看咱这个实业兴国会就别办了，咱过太平日子吧。
　　古冬杨：好，可儿，让我想想。
　　（古冬杨抱住黎可儿。黎可儿将头搭在古冬杨的肩上。
　　（古冬杨用手轻抚黎可儿的头，脸上却现着阴沉沉的目光。

　　44、西城子烧锅门外街角（日，外）
　　仇占伍：（着急地）大东家，不是。人家是个黄花儿闺女！
　　关善耕：瞎扯！窑子里哪有啥黄花闺女？！窑子里的要都是黄花闺女，这世上就没伤风败俗的事儿了！
　　仇占伍：大东家，你听我说，他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45、回忆
　　豆花儿：（猛然接话）我愿意！
　　老鸨：好，好，你愿意！真是个谬种！不过买你我可是花了二百大洋的。加上这些日子的吃用，也总得三百大洋吧？
　　仇占伍：小意思，只要事儿成，三百大洋，妈妈你找我仇占伍要！
　　仇占伍：（转对豆花儿）这话可说得准了？
　　豆花儿：我只怕你说的不准。
　　仇占伍：准！差一点儿，你找我算帐！
　　豆花儿：空口无凭，你立个字据。
　　仇占伍：（略一愣）好，立个字据就立个字据。咋立？

　　46、闪回
　　仇占伍：谁知道这姑娘真就当了真了，第二天就来了，还把破身染红的帕子摔我脸上了呢，赎她身的三百大洋还是我和大柱，还有伙计们凑的呢。
　　关善耕：你说你仇占伍，这样的玩儿笑你也敢开！这样的事儿你也敢做。还三百大洋，八百大洋你也活该！
　　仇占伍：可是，可是••••••
　　关善耕：你还可是个啥？惹出了事儿缩脖子了，当初干啥了？别到了节骨眼儿上装熊，说！这事咋办！
　　仇占伍：我哪知道咋办哪？按理，人家豆花儿人也不错，娶了人家就完了。可你说也怪了！二东家过来见了豆花儿一面，连嘴也没张就走了。
　　关善耕：不行，这事儿我得找善犁去。这生米做成了熟饭总得有个交待呀。

　　47、西城子烧锅街角那边（日，外）
　　（四妹眼珠儿一转，打墙角的那边走出来。
　　四妹：（故作惊讶地）哟，关大东家，仇大管事儿，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呢？
　　（关善耕、仇占伍一愣。
　　关善耕：（掩饰地）没干啥，闲说话。
　　四妹：怎么在这儿说？
　　关善耕：这凉快！
　　四妹掩口笑，抬头看看天。
　　四妹：大东家，这正是日头底下，怎么还凉快呀？
　　关善耕：刚才有云彩了，怎么这会儿••••••走吧，占伍，屋里说去。
　　四妹：姐夫！你过来。
　　关善耕：啥事儿？我这和占伍商量事儿呢。
　　四妹：那你们俩在这儿唠吧，我去烧锅里接点儿溜上的酒。
　　关善耕：你接流上的酒干啥？
　　四妹：喝呀！
　　（关善耕望四妹的背影欲言又止。

　　48、英雄堂内（日，内）
　　柳秉壮：四弟呀，我怎么见你这一阵子老是闷闷不乐。你要是心里有啥事儿，就跟三哥说说。
　　柳秉汉：三哥，也没啥•••••心事儿••••••
　　柳秉壮：不对吧，老四，瞧你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就是有事儿。
　　柳秉汉：三哥，你就别问了，这事儿说了也明摆着是不行的事儿。
　　柳秉壮：这话让你说的，这不还是有心事儿吗？
　　柳秉汉：三哥，咱是土匪。
　　柳秉壮：错了不是？！咱现在不是土匪，是枪贩子。
　　柳秉汉：可在别人眼里，咱还是土匪。
　　柳秉壮：土匪咋的啦？别说现在咱不干打家劫舍的事儿了！就是干，他也没人儿敢把咱咋样！
　　柳秉汉：三哥，我心里想的事儿，是件没出息的事儿。
　　柳秉壮：胡说！我四弟想的事儿就是正经事儿！说！到底是啥事儿！
　　柳秉汉：三哥，是••••••
　　柳秉壮：唉！说呀！你还非得让你三哥着急呀！
　　柳秉汉：三哥，其实是••••••自打弟弟见着了四姑娘一面，四弟的心里就放不下了！••••••

　　49、西城子烧锅街角（日，外）
　　关善耕：占伍，这事儿的细节还谁知道？
　　仇占伍：也就是伙计们知道点儿。也不全知道。
　　关善耕：四姑娘知道多少？
　　仇占伍：没敢跟她说，怕她骂我们俩。
　　关善耕：那豆花儿住哪儿？
　　仇占伍：她哪儿也不去，非在烧锅里头。没法子，大伙就把歇着的那间屋腾给她了。
　　关善耕：那就这么着，现在四姑娘在这儿，我先回去了。
　　仇占伍：那••••••大东家，你可快点儿拿个主意呀，要不，豆花儿在这儿，伙计们也不方便，撒泡尿、提提裤子都得偷偷摸摸的。
　　关善耕：活该，你咋没憋尿裤子里头。你等着吧，等着老爷子骂你吧。
　　（关善耕转身走。
　　仇占伍：（嘟哝）到时候老爷子说不上骂谁呢！
　　关善耕：（一边走一边回头）那还能骂着我呀？
　　仇占伍：（嘟囔）那可就没准儿了。
　　关善耕：你看有没有准儿。骂的就是你。

　　50、英雄堂内（日，内）
　　柳秉壮：啊？！好哇！四弟这是看上四姑娘啦！这算啥没出息的事儿呀！你不用说了，老四，我明儿个就领着你上城里提亲去！她要是愿意便罢，她要是不愿意，我他妈就给她抢来给我四弟当媳妇！
　　柳秉汉：三哥，咱不干那事儿。一家女儿，百家求，她愿意算，她不愿意咱就拉倒，咱不能干那丢人的事儿！
　　柳秉壮：（沉吟）好，四弟，有骨气！
　　（涂凤山入。
　　涂凤山：三哥，大帅手下的刘自果，刘团长来了。
　　柳秉壮：刘团长？！快请！

　　51、关善耕房内（日，内）
　　（关善耕坐在桌前看账。
　　（钟美春推门跑进来。
　　关善耕：美春来了？
　　钟美春：大哥，看账呀。
　　关善耕：一天没多少别的事儿，这账就够看一阵子的了。
　　钟美春：大哥，其实我看你一天挺累的，就是缺个好帮手。
　　关善耕：帮手挺多，都是好帮手。
　　钟美春：大哥，我是说你要是有个嫂子，那不就能帮了担了半个家呀？
　　关善耕：理儿倒是那么个理儿，可大妹走的时间不长，我也没那个心思。
　　钟美春：大哥，要是有个心里装着你的人，人也不错，又年轻又漂亮。你也没那个打算？
　　关善耕：唉，大妹对这个家一心一意的，她刚走这么几天，我就续上一房，良心上总觉得有点儿过不去。
　　钟美春：大哥，你心真好，我要是将来找到这么一个好心的人，我就是为他死也愿意。
　　关善耕：瞧你这孩子，逮什么话说什么话。
　　钟美春：大哥，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关善耕：这是你没和别的人接触过，其实，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处常了都是一样。
　　钟美春：大哥，可我觉得不一样，我就是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心里••••••

　　52、英雄堂内（日，内）
　　柳秉壮：刘团长，你这大老远的，跑我小山寨里头一定有要紧的事吗？
　　刘自果：秉壮啊，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儿••••••
　　（刘自果看看屋内他人，然后附柳秉壮耳低语。
　　（柳秉壮不住点头。柳秉壮脸上渐露微笑。
　　（刘自果说完，坐回椅上。
　　刘自果：就是这么回事儿。
　　柳秉壮：（一拍大腿站起）好哇！正好我要和老四去哪！
　　刘自果：不过不能闹出事儿来，大帅的意思是，还得求个稳字儿，求个缓字儿。别弄急了，容易弄断了线儿，那咱就白忙霍了。
　　柳秉壮：刘团长放心，我自有分寸。

　　53、关善耕房内（日，内）
　　（四妹推门入。钟美春将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四妹用疑惑的眼神看钟美春，看关善耕。
　　四妹：（面带浅笑）说呀！刚才还说得热热闹闹的，怎么我一进来就都没话了？
　　关善耕：四姑娘，说的都是闲话，哪有啥热闹的。
　　四妹：（笑看钟美春）美春姐，我听你刚才说其实你心里，你心里怎么了？
　　钟美春：也没怎么，就是闲说话。
　　四妹：那可未必吧。姑娘要是大了，哪一句话都不是闲的。听着是闲话，其实都是话里有话的。
　　（钟美春低头不语。
　　（四妹过去，凑近美春的脸看。
　　四妹：美春姐，你怎么脸红了？
　　钟美春：四姑娘说啥呢？又没啥事儿，我脸红啥呀？
　　四妹：美春姐，这大男人的房里，你说你一个大姑娘，自己总是往这儿跑，话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我不怕丢了你的名声，还怕丢了我姐夫的名声呢。
　　钟美春：四姑娘你，你••••••（转身出去。
　　关善耕：四妹，怎么跟人家这么说话？
　　（四妹调皮地看善耕。
　　（关善耕走到四妹身旁，四妹忽然将善耕抱住。
　　（四妹眼中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关善耕一愣，怔怔地望着四妹，然后轻推四妹。
　　关善耕：四妹，这不成，这不成••••••
　　四妹：哥，成！我不能让你娶别人，打我姐一走，我就认定，我是你的人，我要和你好好过一辈子日子的，我不能让别人占了姐姐的地方。
　　关善耕：四姑娘，快放开手，让人看见，这成什么事儿啦？
　　四妹：我就是不放开。
　　（关善耕轻推开四妹，匆匆出去。
　　（四妹流泪的、嗔怪的目光。

　　54、关家门前街上（日，外）
　　（柳秉壮、柳秉汉、涂凤山、随从若干。骑马向关家走来。
　　（正欲出门的张善看见柳秉壮等人，一惊，急忙奔回院内，奔关家正堂。

　　55、关家正堂内（日，内）
　　（张善推门入。
　　张善：老哥，善耕，柳三爷来了！
　　关善耕：（一惊站起）柳三爷？！在哪儿？
　　张善：已经到了院门口了。
　　关善耕：四妹，你先到西屋躲躲。
　　（四妹起身进西屋。
　　关善耕：（看关如水，轻声地）爹••••••
　　关如水：迎迎去吧。
　　关善耕：哎！——
　　（关善耕转身同张善出。

　　56、县衙大门外（日，外）
　　（大帅从嘎斯车上下。
　　（李富铭躬身迎候。
　　李富铭：欢迎大帅驾临！
　　李富铭：大帅一路辛苦，请大帅里边歇息。
　　大帅：好。
　　（大帅向里走。李富铭在前引路。
　　（众人入县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