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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章 狱中玄机 ...

  •   屋外一声朗笑,紧接着大门打开,进来一双璧人。男的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一身正气。女的身形婀娜,玉颊含笑,一对漆黑的眸子透着灵动,正是天玄门掌门殷剑平和妻子封寒月。

      那殷剑平乃是少年英杰,三年前其父剑邪殷千炀统率群魔欲复活九黎之祖魔神蚩尤,他率领几位英雄深入地界,成就了那场著名的神魔之战,最终成功阻止了蚩尤的复活,也让其父得到了解脱。夏侯仪原本站在剑邪一方,后为寒月舍命救人的行为感动,死而复生之后便跟随殷剑平,直至功成身退,因此跟他二人颇有交情。

      二人进门便看见如此冷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边殷剑平径直过来搂住夏侯仪肩头,大笑道:“几年不见,夏侯兄越发精神了,可是让我们惦记得紧!近日俗务缠身,未及远迎,二位千万勿怪。”瞧得夏侯仪眼中的烈焰渐渐熄灭,旁边寒月妙目一扫,半是打趣地问道:“这位想是神武观的慕容观主罢,姐姐果然是少见的美人儿呢,怪不得夏侯兄寸步不离左右。”

      此言一出,夏侯、慕容二人均大感尴尬。璇玑双颊泛红,呐呐道:“非是如此,妹妹取笑了。”殷剑平向来待人诚实厚道,见此情景,转头轻叱道:“月儿,不可如此无礼!”语气里却是三分责备,七分宠溺。

      四人问候一阵,话题很快又转到最近的事件。殷剑平脸上仍是忧心忡忡,道:“不瞒夏侯兄,此次愚弟蒙神阙宫及各派错爱,暂领盟主之位,前些日子我们分头行动,多有损伤,惟有愚弟这一路,侥幸有所收获……”

      夏侯仪知他自谦,三年前神魔之战时,殷剑平便藉由封魂之仪与神兵九仪天尊剑合二为一,又得神将武英仲所授之天烈五剑,足可位列当世第一高手。由他领队,自然应当有所突破。当下也不说破,只是静待下文。

      殷剑平续道:“那群人实在极难对付,身形诡异,神出鬼没不说,做事也手段狠绝,是以连番恶战竟不能擒下一个活口。天幸得月儿之助得以奇袭成功,擒得一人,虽然仍是只字不吐,我们却在他身上搜到了一件东西,说来和夏侯兄大有关系……”说着便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夏侯仪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写道:“三月十五河洲布阵,不得有误。此令。”霎时他心念电转,怪不得葛云衣如此肯定他不会袖手,原来如此。一抬头,神阙宫主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适才四人寒暄,她竟是未插一言,只是静坐一旁,看来已是胸有成竹了。

      一抹冷笑渐渐在他嘴角晕开,直觉告诉自己,这次的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不过眼下既然没有别的线索,河洲是一定要去的。毕竟,那是他的家乡,也收藏着他年少时的美好记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置其于不顾。想罢,开口对殷剑平道:“准备何时动身,便算我一个罢。”殷剑平大喜道:“若能得夏侯兄相助,实乃苍生之福!”

      那边寒月拉着璇玑的手,悄悄问道:“姐姐呢?”璇玑笑了一笑,低柔却坚定地说道:“我自然与他同去。”

      这时夏侯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殷掌门方才说擒得一人,不知可否容我一探?”

      殷剑平道:“自无问题,只是这人一言不发,实在问不出什么。此人目前便在地牢之中,夏侯兄若要审问便可直接去,只说是我的意思即可。”

      夏侯仪谢过,便与璇玑一同退了出来。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寒月的娇嗔:“平哥,依我看咱们也别讲什么正派风度了,此等大事,问出情报才是要紧……”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来殷剑平憨厚善良的性子仍是没改,今后这般处事,却不知是福是祸呢……

      * * *
      天玄门后殿·地牢
      和璇玑道别之后,夏侯仪一个人来到了地牢,与守门弟子打过招呼,便顺利进去了。只见牢房之中光线暗淡,墙壁之上的松节熊熊燃烧,间或爆出“噼啪”的响声,除此之外,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地牢之内坐着一个人,只见他双目紧闭,神情冷漠。面前摆着送来的食物,却是未曾动过。夏侯仪问了几句,均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点回音。他也不着急,再是周密的布置,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可循,这个道理,多年前追踪磐沙堡那群人的时候他就深刻体会到了。夏侯仪索性坐了下来,细细观察起这个人来。

      只见他仍然是一袭黑色夜行衣,只是面罩已被揭下,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那张脸便是所谓的大众脸,就算见过多次,也记不住任何一点特征,下次再见只怕还是认不出来。夏侯仪心中一动,这倒有些奇怪。再看那人的衣物,突然发现有些不妥。只见那黑色的布料之下竟隐隐透着幽幽的绿光,那绿光极淡极淡,若非凝神细看,决计发现不了。再看过去,他有个更惊人的发现,那人的脸竟也泛着那种极淡的绿色。夏侯仪霍地站起身来,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一时之间却又把握不住。

      夏侯仪转身出去,便叫守门弟子打开里层牢门,以便近身查看。那弟子告诉他说,因为事关重大,里层门的钥匙乃是由掌门亲自保管。于是他便直奔殷剑平住处,到得门口,却报掌门早已睡了。他这才恍然惊觉,原来已是子夜。

      也罢,反正明日再探也不迟,横竖睡不着,便信步走走。今晚月光很亮,拖得人的影子也长长的,偌大一座泰山,却只闻得虫鸣之声,仿佛别的生物都已沉睡。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在月夜失眠,只要看到窗外白亮白亮的月光,便不能安睡,有时候往往一坐一整夜,直到那清冷的月光渐渐被明红的晨曦所代替,才能小憩片刻。即便如此,那短暂的睡眠中,亦会有熟悉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叹念:

      星月如霁行不止,犹待幽梦初醒时……

      于是他便醒来,怀中的项链殷红如血。

      十多年过去了,其实……也早该习惯了,不是么?

      前面传来人声,夏侯仪身形一顿,这么晚了,还有谁也和他一样,辗转难眠呢。

      “师姐,你仍是要去河洲么?”陌生的低沉嗓音。

      “嗯……此次事件关系重大,我不能坐视。神武观身为中原第一大派,跟着去出些力也是应该的。”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拐角处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月光下风姿卓然,飘逸似仙,正是璇玑和日里见过的慕容浚。

      慕容浚没有答话,半晌才道:“也罢,此等大事,原是我辈中人的职责。只是师傅尚未康复,观内又无照管之人,此番我是不能随你而去了。你带着观中弟子,诸事千万小心。”

      璇玑看着他,嫣然一笑道:“不了,我一人前去便可。你不须瞒我,前次出战,观内只怕是伤亡颇重罢,否则我娘也不会受伤。”

      白衣男子呆呆地凝视着她,眼中忧色更重:“五派之中,除天玄门行事磊落之外,其他各派都各有所图,我们已是树大招风,前次师傅遇袭,事后紫云崆峒两派均来探望,我观他们的目的,只怕探病是假,打探虚实是真,若被他们寻得机会,必会借机发难。你一人前去,我实在放心不下,还是让二代弟子们随你同去吧。”

      璇玑脸上掠过一丝感动,拍着慕容浚的肩道:“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没信心了。有殷掌门夫妇在,谅他们也不敢怎样。倒是我娘,天玄门倾派而出,神阙宫行踪飘忽,没了主持公道的,须得多加提防才是。”

      慕容浚知她心意已决,只得长叹一口气道:“师傅那边你不需担心,我自会安排。你……可要早早回来,别让师傅她老人家总是惦记。”

      银辉下那俊秀的青年脸上一幅欲言又止的神色,眷恋之情溢于言表,偏偏身旁的红衣少女却像是毫无所察,仍是嬉笑着回答:“知道啦,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倒是比娘还爱唠叨了。”

      夏侯仪看得暗暗摇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世间之事果然都似这般,难如人愿啊。正待离去,忽听得远处有人高叫:“快来人啊!劫狱啦!”凄厉的声音嘎然而止,在静寂的夜色中犹为诡异。他一愣,脚下不停地向地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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