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
016.
晚饭比想象中的简易的多——原因是乌巴尔多忽然收到了紧急联络，无法和Giotto一起吃饭，所以才免了很多餐桌上的寒暄。结果，晚餐是由史黛拉·罗西负责解决的。
“嘿嘿，这样简易的餐馆Vongola大人您能喜欢真是太好了。”红发的少女羞涩的用手指玩着耳边的发，低声起唇。本来想着金发的光之子不会适应这种吵闹的平民餐馆，但是对方脸上的温柔笑容和那句“很好吃”让罗西觉得心情快乐的快要飞上天去。
“因为确实很美味，对吧，孔蒂。”Giotto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将话题转移到了一旁一直安静的吃着食物的女性身上。黑发的姑娘抬起头，一脸梦中惊醒的样子。
“啊......是呢。”玫络丝·孔蒂点了点头，嘴角牵起了有些僵硬的笑容。
Giotto的眉轻轻的皱了皱眉。从马车上的争执开始，黑发的姑娘就一直有些不对劲。之前去见乌巴尔多也是，明明行礼可以让部下去放置，偏偏她找了个借口与他分开行动。
......那些话，就这么让她在意？耿耿于怀到，连思绪都不能停留在他所存在的地方。
“......孔蒂小姐，食物不合您的口味吗？”罗西看着玫络丝，有些低落的询问。
玫络丝微微怔住，然后快速的摇了摇头否认了罗西的话语。她放下刀叉嘴角扬起了一贯优雅的笑容：“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走神而已，这里的食物很好吃。”黑发的少女眼眸下意识的低垂了一瞬，声音也小了一些。
“感觉很怀念。”
罗西和Giotto均愣在原地。
“对了，罗西。”如同没有察觉到气氛瞬间低落的玫络丝，抬起眼睑静静的将视线投在史黛拉·罗西的脸上。朱红色的眼眸干净澈然，什么都不包含——就像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让人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是、是？”
玫络丝无视身边Giotto投来的诧异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开口。
“罗西你在来这家餐馆前说过吧，你的父母——被土匪杀死的父母，经常带着你来这个餐馆的连锁店吃饭，是吗。”
“诶？嗯......”
Giotto静静的看着两个少女，心里的讶异度不断上升。玫络丝·孔蒂的双亲也是因为意外早亡，难道说他们也喜欢来这家连锁店吃饭？所以刚才才会说“怀念”。因为记忆对撞，引起了思绪——引起了......共鸣？
玫络丝并没有察觉到金发光之子对自己投来的，带着哀婉同情的视线。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红发的姑娘，一字一句的开口。
“没有想过，报仇么。对于杀害你父母的人，自己亲手撕碎他的血肉绞碎他的骨头，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将你的憎恨化为强力的攻击，让他为他所犯下的罪行偿命。”
一字一句的开口，冷酷的音调说着如同烈焰在嗜血的残酷之事。罗西看着眼前如同人偶般精致的少女，眼中的光颤抖了一瞬。若不是对方敛下眼，罗西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就此发出尖叫。
“孔蒂！”Giotto有些着急的截止了黑发女性的话语。尽管对方早已停止了言语，他却觉得若是此时不开口的话，自己会被心头的积郁压垮。在看到玫络丝一脸无所谓的继续进食后，Giotto有些担心的看向了一旁低垂下脑袋的红发少女。
像只小狗一样身体开始瑟瑟发抖的小小少女。
Giotto神色复杂，心里更没有什么安静之处。内心在不停的叫嚣着，质问着什么。
然而现在不允许他嘶吼。
“啊，那个，罗西——孔蒂她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说了这些话，你不要想太多——”
“没关系的，Vongola大人。”罗西并不等Giotto的话音落地，就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安慰。抬起头，将那双泛上水雾的栗色眸子对上青年，小小的少女露出了纯净的笑容。
罗西转头，看向那沉默下来保持着优雅进食的女性。
“孔蒂小姐......刚才您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我不会那样想。”红发的少女用坚定而认真的语调开口，娇小的身躯中，坚强的灵魂爆发出了灼人的光彩。“我不会想要报仇，因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且父亲母亲，我觉得他们的希望应该是我能够不失去体谅别人的心活着。那些土匪的恶行有人会进行制裁，因为我相信世界上还有着正义。当然，我也有像那样想过——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自己被伤害就要去夺走其他人的生命。所以，我不会走上复仇的路的，因为那里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罗西双手轻轻的绞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而她的脚踝则前后退了退，轻轻的扣在一起。红发的女孩说话很轻柔，甚至落在玫络丝身上的视线也非常非常的轻柔。原本僵硬而生疏的空气，忽然就被这番温柔的话语变得柔和了，甜美了。Giotto也好，玫络丝也好，他们都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望着那个说话的女孩。
罗西保持着柔和的姿态半晌后，忽然眼一瞪脸红了起来。她急急忙忙的垂下头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脖颈，有些惊慌的嘟哝：“哎、哎呀，我说些什么呢......孔蒂小姐请您不要在意，是我太没规矩了......”
玫络丝端起桌边的咖啡，眉头微微挑了挑。她轻抿了一口咖啡之后，露出了笑容：“没有的事，罗西很厉害呢，能这么想。”
“哪、哪里的话......”罗西的脸红的更加厉害，她害羞的把头埋的更低。或许是察觉到了玫络丝略带戏谑的眼神和Giotto温柔赞赏的视线，小姑娘忽然噌的站了起来吼了一句“我去结账”后，就急匆匆的离席。
Giotto望着女孩子可爱的，惊慌失措的背影，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真是可爱的孩子。”
“嗯，是呢，真是厉害的姑娘。”
Giotto有些吃惊的望向坐在身边的玫络丝。他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发言会让身边的姑娘开口回话——应该说，这是托罗西的福么？
不过话虽这么说，只要一看着这张脸，Giotto就会下意识的想起那些灰色的话语。
“......孔蒂。”
“嗯？”
“......你想要，复仇么？”Giotto盯着那双眼睛，认真询问：“你想要复仇吗？即使知道你的父母是因为事故而亡的。”
玫络丝挑了挑眉，嘴角轻轻勾起——这么坦率，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啊。
但是她也没有隐瞒的心思。
“是啊，我会复仇。”玫络丝微笑：“首先就是把那个驾马车的车夫找出来，好生的教训一顿。毕竟他好好驾驭马匹的话，父亲和母亲就不会死了啊。所以，即使知道复仇什么的没有意义，但是——”
“彭格列先生，我说过，人是为欲望而动。即使知道表象之下的空虚，人类还是会为了一时的满足和快乐而去奔赴那个不归路。我......也是人哦，彭格列先生。”
Giotto哑然。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这是最难以处理的回话——坦率到，没有一丝隐瞒，同时简洁到，什么都没有痕迹。有时候，即使知道有些话是自私而残忍的，却因为它被赤、裸、裸的放在面前，反而不知道应该用何种表情去应对它。人类喜好迂回的，能让大脑接受的事实，所以当剥去了美丽外衣只留下冷硬躯体的事物放在眼前时，人类就会忘记处理的方法。
就好像活在谎言梦境中的人们，不知如何应对事实一样。
“孔蒂......”
“啊啊，顺便说一句，我最近了解到的知识吧，彭格列先生。”玫络丝放下手中的咖啡，望向小小少女跑走的方向。
“有些事，因为日思夜想所以才能得到最正确的解释，同时，也因为日思夜想——所以被称为感情的东西，已经成为了习惯哦。”
那双赤红的眸子静静的停留在光之子身上。
“能明白么，彭格列先生？”
金发的青年，将面前女性容颜上的无奈和坦然的情绪，尽收眼底。
“......啊。”他轻轻的答。
所以，你对卡米洛的保护和对世人的隔离，也是因为感情成为了习惯的原因么，玫络丝·孔蒂。Giotto在心里询问着不可能作答的女性。谎言成为了习惯，就不再存在说谎这个能力。因为连自己都把谎言当成了真实。
你是这样么，玫络丝·孔蒂。
Giotto抬眸，却看见对面的黑发女性眼睛眉梢上都挂着的惋惜神情。
“......孔蒂？”
玫络丝轻轻的摇了摇头，心底苦笑了一瞬。金发青年眼底的同情和安抚，让她觉得......有些失望。失望是因为有希望，自己——在希望着什么么，对于眼前这个男人。
“彭格列先生，你——不明白呢。”
她知道他搞错了她言语的真实。金发青年的眼睛非常漂亮，会说话一般的传递着真挚与光。所以玫络丝知道，Giotto·Vongola没有理解她想说的东西。他没有理解。
“孔蒂，我——”
“久等了，Vongola大人，孔蒂小姐。”活泼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罗西的脸颊已经没有之前羞涩的绯红，只剩下小姑娘特有的柔和红晕浮在耳鬓边。Giotto被突如其来的插话打断了思路，等再次望向玫络丝时，黑发女性正优雅的擦拭着嘴唇。
错失了时机的话，就不能再次开口。
Giotto移开眼。他觉得心口有块巨石正摇摇欲坠，像是要砸穿他的心脏一般蓄积着力量。
“说起来，还有点时间，Vongola大人，您想不想看看这个镇特别的东西？”罗西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古怪气氛，只是笑眯眯的开口询问。而正是她的不经意和天然，反而让僵硬的两人有了缓气的机会。
Giotto点了点头，温柔微笑：“嗯，麻烦你了，罗西。”
史黛拉·罗西一愣，然后笑得更加开心。
此时的红发姑娘，真心像个纯洁无暇的天使。那么的——光辉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