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贤女》却月·箫

9、逍荣

　　寒冷的冬日总是显得特别漫长,一连几天的大雪都没有停止过,贤一直没有怎么出门。新年一天天近了,下人们都忙着准备过年的各种事情,而她却好像没有什么可做,只好每日躲在房里做女红。小兰好像也很忙,没有整天陪在身边。晚上见她亮着灯一直不睡,小兰便到里屋来问到：“少奶奶,您在干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着?”贤把手里的活计给她看,原来是一双很小的绣花棉靴,绣着白雪红梅。小兰说:“好精致的手艺啊,您赶着做这个是要给谁啊?白天做了晚上还不睡。”
　　贤自己看看也很满意的笑着说:“是做给小雪的,你看大小合不合适?这双鞋子快要做好了,我还要做一个帽子,绣一样的花,这样一套穿着戴着会不会好看?”
　　小兰叹息着说:“好看,好看的很。等新年的时候,小姐穿着新鞋戴着新帽子一定非常开心。”
　　贤听了,也开心的笑了,又低头去绣起来。小兰帮她拨亮灯芯,也坐下来陪她。过了许久,小兰说到:“少奶奶,表小姐的脾气有时候是不太好,要是她跟您说了什么话,您别往心里去。看在小姐和她过世的娘分上,您不要怪她好吗?”贤听了这话,抬起头看她一眼,笑了一下,说到:“这话你想说好几天了是吧?你放心,雅琴表妹说了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小兰诧异的看着她。贤继续说:“虽然我没有姐妹,可是雅琴表妹和她姐姐的感情我可以体会的到,她对我有什么戒心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别是小雪这么乖的孩子,也是她一直照顾着长大的,她一定看的就像自己孩子一样。我不会像她想的要争什么东西,所以她说什么我也不会介意,如果是误会的话,她以后一定会明白的,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小兰听了,连忙赞道:“少奶奶,您真是大人有大量,见解和心胸都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够有的。”
　　贤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又说:“只是小雪这无辜的孩子太可怜。我也是从小没娘,虽然有爹爹照顾,可是终究比不上娘亲细心体贴。小雪却比我还......”贤说不下去了,眼圈有点红,连忙低下头做针线掩饰。
　　小年很快到了,林逍荣还是没有回来,太太忍不住开始整天念叨起来。管家派人送了很多过年的新衣服过来,有贤的,也有逍荣的,她一件件的看了,又分开收好,还是穿着几件家常的衣裳。
　　又过了两天,腊月二十六,一大早雪就停了,没有太阳,园子里厚厚的雪白的耀眼。贤过去给老爷太太请安。吃完了饭,在太太房里帮着收拾柜子里的东西,不时有人进来给太太回话问话,来来去去热热闹闹的,这里好像才有过年的气氛。碧云也在屋子里帮忙,时不时活泼的跟太太撒娇玩笑,逗的太太也开心起来。贤听小兰说过,碧云虽然不是太太亲生的,可是生她的那位姨娘过世的早,也是从小抱到太太房里来养的,所以太太待她也如亲生女儿一般,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突然有一个家丁不等通报就闯进来,一连高声喊着：“太太,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出事了！”太太猛地站起来,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人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碧云连忙上去扶住她。贤手上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可是还是很冷静的问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快说清楚,少爷怎么了?”家丁跪在地上,喘着气说：“少爷带着我们连夜骑马赶路回来,早上到了城外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马受惊了发狂把少爷的腿踩伤了。”贤听这样说,知道还好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情,提着的心也稍微放下来了,又问道：“那少爷现在怎么样了?老爷呢,有没有告诉老爷？”
　　家丁回道：“少爷还在城外,伙计们都守着,派我先赶回来报信。老爷在前厅已经知道了,亲自赶着马车带着大夫到城外去接少爷了。”贤听了,知道安排的都很好,就吩咐家丁先下去休息了。太太仍然哭哭啼啼的,不停的喊着逍荣的名字,贤连忙上去安慰劝诫,可是自己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泪水在不停打转还是忍着不让它留下来。
　　一会儿,二太太,姨太太和雅琴也听说了消息都跑到太太房里来,一屋子的女人相对垂泪,七嘴八舌的越说越担心,只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