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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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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窦长君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梳洗一番走出门,发现时间竟然已经接近午时。
“哎呦!窦先生,您可起来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黄门看到窦长君走了出来,赶忙上前。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窦长君对小黄门对自己的称呼略有不解,但也没有多问,懒散地转了转脖子。
“这……先生,已经快到陛下用膳的时间,先生不在陛下身侧恐怕不合规矩。”小黄门低着头,对于这位与一般官宦不同的殿前侍奉有些忌惮。
“怎么才合规矩?陛下现在回宣室殿了么?”窦长君整理了一下衣襟,瞄了小黄门一眼,径自往宣室殿正殿走去。
“殿下正在回来的路上。”小黄门跟在窦长君的后面,垂首轻声回答。
“是么,还在路上,午膳为何不去其他嫔妃宫中?”窦长君也不回头,直接迈入了殿门。
“这……”小黄门心中震颤,怎有人如此大胆放肆。
“开玩笑,我在这儿候着陛下回来,你去忙你的吧。”窦长君支开了小黄门,自己站守在门口,时不时的摸摸这儿弄弄这儿,最终自己找了个垫子,自觉地把站守改为了坐守。
“陛下!”窦长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从殿外走进来的刘盈,动作缓慢地站起了身。“午膳已经准备好了,陛下现在用还是等一会儿?”
“现在,你们先都下去吧。”刘盈让两旁的随从都退下,轻甩衣摆坐在软榻上,抬眼向窦长君望去。
“陛下有何吩咐?”窦长君向刘盈微行一礼,小步上前。
“殿前规矩我会叫人教你,日后有旁人的时候别失了分寸。”刘盈有些苦恼自己收了这么一个殿前侍奉,窦长君这吊儿郎当的劲儿在宣室殿可比在马厩死的要快。
“多谢陛下提点。”窦长君像模像样的拱手拜谢,起身后便开始张罗午膳,毕竟自己肚子饿得着急了。
二人用完午膳,窦长君寸步不离跟着刘盈去了赵夫人的宫中,看着两人嬉笑玩闹,窦长君打着哈欠,只觉着好生无聊。可偏偏在这深宫之中渡过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时间却也不停流逝。
进宫这第一年,窦长君尽量做好自己的殿前侍奉。不知是不是刘盈对自己的特殊照顾,一些正式的场合刘盈都很少带窦长君前去。这倒让窦长君有些在意。
“这几日吾兄长从齐国前来朝见,吾打算置办一桌家宴,与兄长好好畅聊一番。”今日的刘盈与往日不同,多了些许笑意。
窦长君心中暗叹,就这么一场家宴齐王刘肥险些丧命,与其如此倒不如不办。“陛下许久未与齐王相见,何不直接请到宫中来坐?”
“窦卿是不赞成家宴?”刘盈从窦长君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端倪,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窦长君。
“这倒也不是,还请陛下在家宴莫要与齐王太过亲近才好。”历史上由于刘盈让座与齐王刘肥,让吕后有了对齐王下手的机会,若是刘盈不表现出亲近之意,也许历史的发展也会有所改变。窦长君想着,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为何?你知道些什么?”刘盈面色严肃,整个宣室殿都变得气氛严峻起来。
“现如今陛下是君,齐王是臣,规矩不能不守这是陛下一直要求臣的,再者……”窦长君有些犹豫是否要提及吕后的事情,刘盈虽然不与吕后相同路子,但是毕竟还是吕后的儿子。
“再者?现在只有你我,直言便是。”刘盈多少猜到窦长君所忌惮,缓缓起身示意窦长君跟自己去后殿。
“吕太后为人谨慎,若是有越矩的地方,想必不会放过齐王,可能是臣多虑,但是为了陛下和齐王好,臣觉着还是要有所注意才是。”窦长君一字一句地说道,既已到了后殿,便无所畏惧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了下来。
“说是越矩谁又比得了你,吾觉着你总对一些事情有所隐瞒。”刘盈倒也不顾及身份坐在了窦长君的身边,眼中尽是哀愁。
窦长君不经意地侧头恰巧捕捉到刘盈略带忧郁的侧脸,心中一阵莫名的抽搐,想用手抚上刘盈的脸颊,抚平他微皱的眉,亲吻他低垂的眼睑。“咳!”窦长君轻咳一声,压抑住涌上心头的莫名感情,继续说到:“臣并无隐瞒,陛下多虑了。”
“多虑?”刘盈转过脸注视着窦长君,虽然觉着窦长君本质不坏,但是很多时候都会让人觉着摸不着头脑。
窦长君也不闪躲,与刘盈对视。“若是臣故意隐瞒,陛下怎会放心留我在身边?”
“越是危险的人越要把他放在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刘盈看着窦长君如今的样子,高高束起的黑发,黑亮的眸子,整齐的衣冠,顿觉时间流逝之快,转眼窦长君已经不再是那个刚进宫的男孩。
“陛下可真是抬举微臣了。”窦长君倒不觉着自己有多少变化,只是略微收了些顽劣的性子。“若陛下办家宴,可否带臣同去?”
“既然你想去便带你就是了,这几日除了安排兄长的事情还有长安城的修葺工作,难得闲下来,我派人请了漪房过来。”说道窦漪房刘盈脸上露出了片刻温柔。
“恩,陛下安排就是了。”窦长君愣愣的回答,为自己竟然闪念嫉妒自己的妹妹而心生懊恼。
二人闲聊了几句就听殿外小黄门禀报窦漪房殿外等候,刘盈赶忙起身迎了出去,只留心中纠结的窦长君远远望着刘盈的背影。
“几日未见漪房可好?”刘盈笑脸相迎,并让小黄门准备了些窦漪房爱吃的糕点。
“承蒙陛下厚爱。”窦漪房还未向刘盈行礼,就被刘盈拽到了近前。
“来!坐吾身边来!”刘盈拉着窦漪房坐下,眉开眼笑,却也不敢太过贸然亲近。
“陛下每日为长安城的修葺工作费心,不如漪房为陛下起支舞如何?”窦漪房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嘴角浅笑。
“漪房不是不善舞艺?”刘盈的视线未有一刻离开过窦漪房身上,窦漪房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吸引着他。
窦长君懒散地坐在榻上,看着窦漪房偷偷对自己眨眼莫名心酸。自己也算是个感官健全的男人,曾经在现代活过的二十年里都没喜欢过男人,现在竟然对一个短命君王心生爱意,简直是可笑!窦长君想归想,脸上的表情却正常得很,时不时地还配合着窦漪房的舞步拍两下巴掌。
“窦卿有心事?”刘盈笑着转过头,看看这对兄妹,眉眼间甚是相似,尤其是在若有所思的时候,面带笑颜眼睛却都像会说话一般暴露了本心。
“臣哪儿来的心事,我就是饿了。”窦长君看了看桌上甜腻的点心,胡乱搪塞道。
窦漪房的舞已入尾声,袖摆纷飞如燕,配上她精致的脸庞,无一不让人沉醉,尾声那惊鸿般一撇更是勾魂摄魄。
“好!”刘盈拍手叫好,感觉这舞让自己逃出了这汉宫的牢笼。“漪房舞艺越发精湛了。”
“谢陛下夸奖。”窦漪房莞尔一笑,在刘盈身侧就坐。
窦长君赶忙起身出门,命人准备了晚膳端了上来。“赶快吃喝,我今儿让宫人给我带了些好玩儿的,晚上咱们高兴一把。”说是好玩儿的,也就是让人弄了些烟花而已,窦长君不过是为了帮刘盈舒缓一下心情,但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有窦漪房在刘盈的心情就有如万里晴空。
“窦卿费心。”刘盈冲窦长君点了一下头,继而又转向窦漪房。“漪房多吃些,太过瘦弱可不好。”
‘啧……漪房漪房,漪房干啥你都高兴!’窦长君心里想着,用碗挡住已经撇到姥姥家的嘴。
“长君哥哥准备了什么好玩意儿?”窦漪房倒是对哥哥十分上心,满心期待哥哥准备的好玩意儿。
“也没什么太新鲜的,能博你俩一笑就好。”窦长君习惯性地拍了拍窦漪房的脑袋,本是宫中不该有的亲密举动。
刘盈也并不介意,毕竟窦长君是窦漪房的亲哥哥,谁又会不疼爱自己妹妹呢。“若是未能博吾一笑,可要受罚。”
“那我有点儿多余买这些玩意儿,好歹陛下给个面子也不能罚微臣吧。”窦长君耷拉着脸,偷偷拿了桌上一壶酒,便将刘盈与窦漪房引到了后殿。
天色已暗,地上摆的蜡烛火光闪耀,窦长君承认自己庸俗地命人摆了个心形蜡烛阵,但看着刘盈自觉地拉着自己妹妹站在中间着实想把那些蜡烛都吹灭了。想是想,做是做,窦长君脑子里转着各种破坏他俩浪漫气氛的主意,手上却将买好的烟花全数递给站在心形中间的两人。“给~这要都不笑,下回我可不劳神了。”明明以前追自己女朋友都没这么上心过,窦长君表情严重抽搐,赶忙坐在一旁的树下咂摸起偷拿的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