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鬼》least

30、第三十章

　　“哎，我说天真！你最近……怎么红光满面春意大发啊？整天看你都乐呵呵的，是不是挖到什么好明器了？”
　　胖爷极度疑惑，前几天吃西瓜那会儿还跟死了崽儿似的，今儿一看就又活蹦乱跳跟个泥鳅没两样，这能不奇怪吗？别又是精神刺激过大了，小哥不在，胖爷可得把天真给守好喽！
　　“滚！爷是谁，哪能天天愁眉苦脸的，要不咱手下小弟可怎么活？你说是吧，王盟？”
　　小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是是，老板说的都对！”
　　老板心情好，我的工资和奖金才能好！老板说的当然都是对的！
　　“哎哎，老实说！王盟，你家老板到底怎么了？最近捞着油斗了？”
　　“胖爷，我就跟您说，您呐，啥也甭问了！回北京去吧！老板那是佳人在侧，快活似神仙呐！您老就不用操心啦！”
　　怀里还揣着老板他娘给的“监督费”，重点留意未来的儿媳妇，不管怎么想，王盟也只能猜测这是老板走了桃花运了。

　　哎，这可不行！小哥可还没着落呢，天真这会儿又失忆，万一这哪天要是恢复记忆了小哥也回来了，这可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
　　想到这胖子就要上前去劝，可是一个转身又想：哎不对，天真是男的，当然应该找个像云彩那样的妹子，本来就不应该跟小哥在一块儿啊！我去劝他，那才叫害了他！不对不对，可是我兄弟……不不不，天真的感情最重要……
　　左右为难的胖子，一会儿摇头一会吡牙，完全陷入两难之中。倒是把旁边醒过神儿来的吴邪和王盟看得一乐一乐的。
　　想了半天，胖子最终决定还是先问问看吴邪关于张起灵的事，记得多少。一回神儿就是俩老大老大的饼脸，真把个虎胆神膘的胖子吓了一跳。
　　“胖子，想什么呐？”
　　“王盟，胖爷渴得很，你去给胖爷再泡一壶茶来。”
　　王盟瞄瞄桌上玻璃茶缸子里满满的茶水，撇撇小嘴识趣儿的走开了。
　　“天真，你跟胖爷说实话，关于小哥……关于张起灵，你还记得多少？”
　　“没想起来。”
　　吴邪一脸坦承。胖子一脸驴相。
　　哎哟我的天真！我求你了别玩儿胖爷我了成吗！
　　“天真，你赶紧向胖爷坦白，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说这话时胖子语气有些重，吴邪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看着胖子说：“没有。”
　　“真的？”
　　“真的。”
　　“没骗我？”
　　“没骗你。”
　　我交的的确不是女朋友，真没骗你。交的是男朋友。

　　晚上，一天的生意结束，胖子吃过晚饭走了，王盟也下班回家。铺子里只有吴邪一人。
　　“……麒麟鬼？”
　　渐渐的，戴着面具的青年在空中显现出来。蓝色连帽衫黑色半透明牛仔裤，拉链松垮的开着，黑色的麒麟纹身在皮肤上漫延，膝盖以下完全透明。——这就是吴邪最近高兴的原因。
　　自从认识这只鬼以来，吴邪就感觉到熟悉和高兴。心脏跳动有时候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要他在就会忍不住的打量。这青年不爱说话，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所以吴邪用他身上的麒麟纹身称呼他。

　　吴邪仔细的看着飘在面前的麒麟鬼，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下着雨的天气，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突然被烟雨杭州的柔美所感染，出门溜达。听着雨声，看着古老的园子。沿着围墙一路走来，却突然在那白墙边看到一个几乎和墙壁融为一色的透明影子。被水汽所染而看不分明的麒麟纹身卧在那人青白的身上，湿透的发遮盖了眉眼，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休闲裤靠在墙上。只有那手上的伤口，鲜艳刺目。雨水把那红色染透过层层白纱，一点点晕开。吴邪不知道怎么了，觉得那血在纱上晕开的样子，非常的眼熟。
　　明明，是没见过的人。明明，不是在斗里。为什么感觉时间就此停驻，为着那苍白的容颜，那着那讨厌刺目的鲜血，突然，就感到疼痛起来。
　　那一瞬间，吴邪的脑海里突然把眼前的人和梦中的影子重叠了起来。快步的走过去，将伞挡在那人头上。
　　“你……”
　　“我是鬼。不用撑伞。”
　　乍一听到这话，谁都只会以为这是玩笑。可是吴邪却对他说的话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不知怎么就失去了判断。
　　真是鬼使神差！
　　“没关系，我乐意。”
　　“……”
　　沉默了一会儿，吴邪终是没忍住。
　　“喂，麒麟鬼！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不是不想回家
　　只是，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即使就站在面前，也看不到他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满布四周微弱而嘈杂的雨声中，过分低浅的声音，在吴邪听来更像是遭人遗弃的可怜小动物。胸膛上那原本该杀气凛凛的麒麟纹身也凭白弱了几分，看得吴邪又一阵心疼。
　　“……这样啊，那……来我家吧！我带你回家！”
　　话一出口，吴邪自己先惊愕了。
　　什么时候道上的“邪三爷”说话做事，也会这么不经大脑？
　　然而说出口了，吴邪又感觉心里一阵轻松，似乎原本就应该这么做。
　　心情放松下来，吴邪的话就多了。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铺子里其实也有很多怪异的东西，会说话的鬼也不是没有见过……之类之类，手舞足蹈间不小心磕碰了青年苍白的手臂，惊觉竟如此寒

　　凉。冲动之下又把那手握在手里，揣进口袋。一边继续说着，一边走向铺子。有些紧张又不敢放手的，庆幸对方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