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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灯下黑 ...


  •   “本君的人你也敢动!”花雁随冷冷地说。

      “子洲愚钝还请花君明示。”

      “他在哪里!”

      裴子洲忍痛直起腰来:“请恕子洲愚钝,不明所以。花君若觉得子洲有所隐藏,请尽管叫护卫搜查。”

      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装! 花雁随二话没说大步走出正堂,一脚踹开了左偏房的大门:一个案子、纸墨笔砚、几本旧书,再无余物。花雁随转身离开,一脚踹开了右偏房的大门。

      一声尖叫。

      一个赤裸的纤细背影。

      花雁随呆了,愣在了原地,眼睛难以置信地分辨着,裴子洲迅速挡在花雁随前方:“花君,见谅,小林更衣之后,再来拜见花君。”

      非礼勿视,狼狈退出。

      哐当一声巨响,门关上了。

      花雁随恍惚了一会儿,裴子洲无声地站在一旁。缓过来后,花雁随正色地致歉:“子洲,方才本君误会了,多有冒犯,还请子洲见谅。”

      “子洲思虑不周,给花君添麻烦了。”

      很快,一女子款款前来,娥眉淡扫,款款施礼:“小林拜见不及,惊扰了花君。”

      彬彬有礼,气氛尴尬,花雁随少不了说几句套话,末了文绉绉地说:“子洲,令尊和胡老九都与本君说了。如今瑠山并不宜采矿,你若是十分中意此处,这山就当本君给你与小林姑娘的赔礼了。”

      裴子洲微微一笑:“谢过花君。”

      这叫什么事!

      狼狈走出花楼,花雁随拳头才慢慢松开,召来护卫赵甲:“周围都搜过了?没有吗?这山多石,也藏不下什么!”

      赵甲道:“只有这个竹楼没搜,要不要属下直接进去?”

      花雁随大怒:“刚才那两脚把一座瑠山都赔进去了,明着进去,再搜不出,本君还能拿什么赔给他,把你们全送他当禁脔行不行!”

      “是是是!”

      花雁随俯身揉了揉大腿,刚才真是气得够呛心又急了点儿,要不,踹门这种粗鲁又掉价的事,他才不做呢!赵甲见状恭维:“刚才那两脚,花君踹的是波澜壮阔、势不可当!”

      滚!

      几天不见,本君你都敢花狡了,花雁随平复了一下心情:“等裴子洲出门后,你们去搜右边那个房间,都细心着点。”

      赵甲如花雁随命令,守在竹楼附近。

      裴子洲倒是机灵,特地避嫌并给护卫们机会一样,大方地和小林姑娘出门去,你弹琴来我弹瑟,甚是逍遥。护卫们进竹楼去翻了个底朝天 ,把床都卸成一片一片,谁知还真什么都没有,次次无功而返。

      花雁随在胡老九处住下了。

      胡老九的住处就建在山脚下,几个孤零零的石头房子,乏善可陈。

      花雁随极少出门,这一出竟然来到鸟不拉屎的瑠山,且一住就不像立即走的样子,真叫胡老九受宠若惊。胡老九费了老大周章,三两天把住处铺得华丽,天天轻歌曼舞伺候着。

      当然,胡老九也没琢磨出花雁随的来意。

      这天,正饮花茶,胡老九随口说起杭竺那事,大赞花君未雨绸缪,终于连本带利都收回来了,自叹自己总是沉不住气,生生让别人拿住了。

      花雁随道:“再未雨绸缪也有意外,随机应变就好。”

      胡老九转头又夸起了裴子洲,说他为人柔中带刚,懂礼,法子也多,最要紧的是处事极为冷静,事到头上从来不急。

      花雁随不语。

      确实懂礼,本君都扇了一巴掌了,他还每天来拜见。脸上带笑,却谦而不卑,绝非寻常人能做到。

      “当然,自是远比不上花君的沉着自如。”

      本君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比如现在,花雁随一抚下巴:“自如不自如,得看时间。但凡还剩一点点时间,本君都可以自如。这都过去四天了,四天,本君是能扛住,有人扛不住。其实言败,也不可耻。”

      语焉不详。

      胡老九正要细问,花雁随一招手:“瑠山附近有没可玩乐的地儿?本君也要散散心!你无需跟着,本君晚上就回。”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出发了。

      坐在花车上,花雁随心神不宁,左思右想不对劲,总觉得缺了一块儿。心口闷得不行,掀开帘子透透气,花车摇着摇着,抬头就看见瑠山的山顶,有雪积莹十分好看,看上去与住的地方截然不同。原来,隔远了看,更有一番韵致。一道灵光闪过,花雁随忽然醒悟,急令回去。

      胡老九不在屋子。

      在屋里的,是裴子洲,正安排歌女们歇息。

      花雁随一阵欣喜,迅速招来赵甲:“灯下黑这招,本君怎么就没想到呢!赵甲,把胡老九这个房子给本君搜个底朝天!”

      见他忽然折回来,裴子洲先是讶然,而后含笑:“不知花君在找什么?”

      等找到,你就知道了!

      花雁随背着手,信心满满地等着,护卫们忙忙碌碌许久。可是,一盏茶功夫过去了、两盏茶功夫过去了、三盏茶功夫……约莫几壶茶的功夫,赵甲匆匆过来,悄声说:“花君,没有找到。”

      顿时跌入低谷,呆了半晌让他离开了。

      花雁随走过每一个房间,都被收拾得整齐到一目了然,地皮都挖了几层,当真是,什么都没有。

      花雁随慢慢走出房间,抬头,见门外只有一棵苍天大树杵在那里。那树极粗极大,两个人都合抱不住。树上开满了大朵大朵的粉色花,花下是碧油油的叶子托着,灿烂之际,清风拂过,馥郁萦鼻。花雁随凝望了半晌,走到树下,孑然而立。

      静悄悄的。

      裴子洲为花雁随奉上了一杯茶:“花君,请喝茶。”

      花雁随失神,举起杯子,却不小心竟然全数倒在了衣服上,裴子洲连忙为他拭去,吩咐人拿新的过来。

      其实言败,也不可耻。

      “子洲,你与林子姑娘情投意合?裴老六不赞同你们在一起,是吧,本君可以为你们主婚,今夜就是良辰吉日,你意下如何?”

      “多谢花君。”裴子洲欣喜。

      看来,自己错得很离谱,花雁随勉强笑道:“难得一心上之人,需好好珍惜,本君求而不能。”

      “以花君的丰姿仪度,自是手到擒来,为何这么伤感?”

      “本君只喜欢黎韶一人。”

      多情常被无情伤么?裴子洲愣住了,脸皮抽了一抽,迅速恢复那淡淡的笑:“原来如此,花君以为黎少侠在此处么?子洲明日就带着小林离开瑠山,花君无需疑心。”

      “不必,瑠山是你的。”

      见花雁随语气无比失落,裴子洲也动容了,微笑道:“不,花君还是找找的好,以免后悔终生。”

      “他若不愿意出来,本君的心又算老几!”

      “……”

      “本君对他,也是一见钟情。”

      如此八卦,岂能错过,裴子洲竖起耳朵听。

      “子洲,此后若遇见黎韶,烦请告诉他……”花雁随别开脸,停了许久才面无表情地说,“那年,他答允的事,没有做到,本君在树上呆了整整一个月,生了场大病才被人抱下来的。本君从小就没有伴,他不该,每次把人撩拨之后,就这么一走了之!”

      最后那几句,幽怨到令人不忍再听。

      裴子洲尴尬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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