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４３）东京，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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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敢让外人见到你‘变化’的过程，”远韵森虽然满面笑意但嘴角却扭曲成威胁的形状，他看起来似乎很乐在其中地渐渐逼近姜娅芯阴森森地说，“说，你想怎么死？”
“哇哇，走开一点！走开一点！不要靠我这么近！”姜娅芯像赶苍蝇一样挥舞着双手，委屈地喊：“没有啦！都跟你说没有了。没有被人看见我变身的过程啦！”——看吧看吧！就知道他会生气，比起人家的事情，他果然更关心自己的“作品”机密会不会被曝光啦！讨厌。
诶……一想到事实是这样就会有点失落呢……
咦？我在失落什么啊？
“笨蛋！他们追在‘姜娅芯’后面进的房间，然后里面却没有‘姜娅芯’，而是——”远韵森呲牙咧嘴地抬起手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绝美少女，“平白无故多出个‘你’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说罢他放下手就要扑过来掐人。
“姜姜～阿森，什么时候要吃饭了说一声哦！我给你们热。”楼下传来姜妈妈的招呼声打断了正向姜娅芯伸过去的魔爪。
他们俩人在离开学校后就回了姜娅芯的家。
自从那一次“奇妙的车祸”后，远韵森与姜娅芯的父母来往甚密。一来二去的，如今他就仿佛成了姜妈姜爸的儿子似的在这个家里来去自如，甚至还将客房直接变成了他的房间。
起初对于远韵森老是游荡在自己的房间里唠唠叨叨地说教感觉不耐烦的姜娅芯渐渐地也习惯了，不可思议地是姜妈姜爸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一个大男人和自己的女儿独处一室动辄就是几小时，对远韵森真的就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一样放心了。
“我说，什么叫平白无故多出一个‘我’来！”姜娅芯抱着自己的大海豚枕头吐出粉色的小舌头做鬼脸道，“之前的是姜娅芯，之后的也是姜娅芯！我就是我啦。”
“ｏｋ，我换个比喻。之前他们看见的是小鸭子，之后看见的是白天鹅。”远韵森皱起眉头，“你说，他们能不发现这是怎么回事吗？”
“喂……人家还是对你的比喻很不爽诶。放心啦～放心啦。不会被发现的。”姜娅芯假装若无其事却又掩盖不了心虚地摇摇头，“总之他们没看到过程就是啦，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你当每个人的智商都和你一样啊！”
“喂喂什么话呀！讨厌！”海豚枕头攻击——
“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东京歌舞伎町的某间深夜酒吧里，坐在吧台边的阮琏昕将周围所有男人的视线都毫无保留地吸引了过来。她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与身边坐着的郑陨圣保持着暧昧的距离，红唇轻轻呼出伏特加的酒香，“——自从我们分手后。”
“是很久没见了。”背脊笔直的郑陨圣就是周遭一圈男人不敢贸然上来与阮琏昕搭讪的原因，他淡漠地望了一眼她手中的酒杯，“没想到你竟然开始喝伏特加了。”
“诶？嘻嘻，”她露出孩子气的笑来，“因为小虎说我很适合这种酒啊，跟我的外型很搭吧？”
过去，就是被她这种笑容骗了呢。想起自己曾经为眼前这个人做的傻乎乎的事情，郑陨圣不禁无奈地耸了耸肩后倒也释然地笑了，“又是你的第几号男人啊？”
“是小道带我到日本来玩的。”完全不在意或是没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挖苦，阮琏昕高兴地拍了拍自己那华丽精巧的名牌包包说，“这个是他给我买的哦，他对我可好了。咦，你也点酒嘛！我请得起的。”
“不必了，在日本二十岁以前不可以饮酒的。”郑陨圣知道她花的都是男人给的钱，心里泛起厌恶来但嘴上还是编了拒绝的理由，“我不想自己的打工遇上麻烦。”
“讨厌——你还是这么酷。”阮琏昕并未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屑，笑盈盈地贴近他的手臂说：“呐，有没有想看跟我复合呀？我可是一直没有忘记你……”
“你不会真的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了吧？”对于阮琏昕刻意将胸部压在自己手臂上的撒娇行为，郑陨圣冷冷地避开了瞪她一眼。
“真无情。你怎么还记得那些事啊！”阮琏昕不满地嘟起嘴，“人家还以为你同样也忘不了我呢！”
奇怪……她的神情有一点点像姜娅芯……
阮琏昕嘟嘴的可爱模样让郑陨圣一瞬间晃了神，他看着她不禁想起已经许久未见的姜娅芯，冷漠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苏打水说，“你跟你现在的男人好好过吧。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女朋友，是一个极好极好的女孩，她的名字叫……”
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他露出了这么温柔的表情？
阮琏昕怔怔地看着郑陨圣脸上流露出的自己从未见过的真情，心底泛起酸涩来，正欲追问时在听到他说出女朋友的名字时楞住了。
她的名字叫——
“姜娅芯。”
“诶？”
“嗯？怎么了？”郑陨圣看到阮琏昕的反应似乎有点问题。
“姜娅芯？姜娅芯吗？”阮琏昕惊讶地捂着嘴，惊呼道，“姜娅芯不是和韵森在一起的女孩吗？”
“什么？”郑陨圣的瞳孔微微张大，同样惊讶地望着她迟疑地问，“韵森？谁啊……”
“就是……远……唔——”话没说完，阮琏昕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啊。”
“唔——”阮琏昕捂着胸口，额头上全是汗水。她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在提示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就要变回去了，变回以前那个其貌不扬的阮琏昕。
她抓起自己放在吧台上的包包什么也不解释地就匆匆冲了出去。
“喂，你！”她是怎么回事？郑陨圣正欲追出去，却被酒保阻拦了。
对方笑容可掬地说：“不好意思，先生，请结账。”
“……”
其他客人眼见着大美人突然表情辛苦地冲了出去，她的男朋友又正巧被酒保纠缠：这不正是大好时机吗？——也许她和男朋友吵架了，正需要被安慰？然后——顺理成章地就……
哗——哗——哗——
突然间，店内的男客人一个个都火急火燎地冲出店门，一时间大厅内空旷无声……紧接着，女客人们发出“啧啧”的不屑声：男人真是容易捉摸的动物！
酒吧外的深巷里，穿着华丽衣饰的女人一手撑着墙大口喘着气，她有一张和身上光鲜亮丽的服饰完全不协调的脸：平坦的脸配上塌陷的五官——这就是阮琏昕真实的模样，她生下来就顶着这样的脸被父母抛弃——直至遇见远韵森……
“韵森……”她紊乱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下来，用自己的手机按下熟悉的那个号码。张开嘴来说话时可以看见她一口的歪牙与刚才和郑陨圣说话时的一口洁白贝齿完全相反，“喂……喂……韵森……韵森啊……”
——“昕宝？”
正在躲避姜娅芯的枕头攻击的远韵森接起电话后就沉下了一张脸，“昕宝，怎么了？……是吗，变回去了。嗯……嗯，好……时间是？……嗯，那就这样。对，你现在可以注射我给你的第三十一号，再变回去后通知我。把时间计算得准确一点……嗯，好，那，就这样。”
每次远韵森和这个叫昕宝的人通电话时就会摆出一张严肃的脸。姜娅芯抱着枕头落寞地坐在一边盯着他讲电话的侧脸，真是好看啊，线条分明的……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天生长得这么好看……真是不公平呢，让人看着就生气。
不过——人家的小圣圣虽然比这个坏蛋要好看千万倍，但人家是不会生气的……嘿嘿……
姜娅芯幸福地眯起眼将脸贴紧了海豚枕头甜蜜地笑了，因为啊，小圣圣是人家的嘛……那个全天下最最完美的王子～人家的郑陨圣～是人～家～一个人哒！嘻嘻……
这家伙……又在想那个男人吧？
远韵森望了一眼完全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姜娅芯露出苦笑，随即对电话那头的阮琏昕道再见，“那么有事再联络吧，你自己注意不要被人看见‘变化’的过程了。好，再见。”
挂了电话后，远韵森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嗯……昕宝这一次的持续时间将近五天，似乎药效一次比一次要长了。为什么使用同样药剂和药量的小鸭子坚持形态的时间要比她短呢？
……是因为改造昕宝花了四年，而对小鸭子进行的手术时间太仓促了吗？……
还是有别的因素造成这样的区别呢？
“你打完电话啦？”姜娅芯从床上轻盈地跳下来提议道，“那我们下楼叫妈妈热饭吃吧？嘻嘻，今天晚上有麻辣小龙虾吃耶～”说完，她咽了一口口水。
——对啦！可能就是这个！
“喂！你要减肥了啦！”远韵森突然指着她大声说。
“哈？减……肥？”姜娅芯茫然地眨眨眼，摊开双手展示自己纤长又凹凸有致的身材问，“你开玩笑吧？”
“不是说现在的你！”远韵森横起眉头，“是叫‘原来模样的那个你’——就是让小鸭子减肥啦！妈的！老子干嘛有一种在分别面对两个人的感觉，”他越说越急，“就是叫你减肥啦！你每一次变化后坚持的时间比较短，是因为你的‘基数’比昕宝大。那么胖，当然容易反弹，如果你变得和昕宝一样瘦也许稳定的时间可以长一些，总之，你给老子减肥——”
“胖……你……你竟然说人家……”——拜托！“胖”这个字眼是人家的死穴是命门！就算你是坏蛋，我也要跟你拼命的哦！姜娅芯的眼里有委屈的眼泪在打转，令此刻的她看起来楚楚动人——但，这一招对亲自改造她的远韵森似乎无效。
“说你胖就是胖！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谁让你那么——”
——“能吃”两个字没有说完，远韵森的脸被海豚枕头砸了个正中。
身处东京某条深巷中的阮琏昕在挂了电话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想，现在，韵森大约还是跟那个叫姜娅芯的女孩在一起吧……
“小姐？嗨，小姐——”身后，两个从酒吧里追出来的男人向她的位置跑过来喊道，“你没事吧？小姐？”
听到喊声回过头的阮琏昕却让他们吓了一大跳，甚至双腿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接着嘴巴里就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搞什么啊，这样子的丑女竟然跟那个美女穿一样的衣服。”
“就是！从背面看几乎一模一样，一回头那个吓人哦……”
“妈的。真倒霉。那个美女跟丢了，还撞到一头这么吓人的母猪。”
“算了算了，我们再去别处找找。”
“倒霉啊——实在不行我们去随便找个小姐化化霉运好了。”
“走走～走～”
“……”
虽然听不懂日文，但是这样的情景对于阮琏昕来说真的是太熟悉不过了，她惘然地望着那两个陌生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当然知道这些男人们是怎样看自己，心里又是怎么嫌弃丑陋的自己。
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好好地平静地面对这样的一切，但……
不行啊……
还是不行啊……
自己没有办法不感到难过。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美丽的人和丑陋的人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幸福的人和不幸的人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被爱的人和不被爱的人呢？
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是那个丑陋的又不幸的也永远得不到真爱的人呢？为什么这样的一切都是自己承受呢？为什么男人们不能像对待拥有一张美丽表皮的自己一样对待这个真实的自己呢？
为什么无论是远韵森还是郑陨圣都这么在意那个叫姜娅芯的女孩呢？……我……
我也想被人在意啊……我……我也想得到幸福啊……
“我也……想要得到幸福啊……呜呜……”
阮琏昕脚下一软跪在地上捧着脸悲伤地哭起来。
“昕宝——”
好不容易从酒吧里追出来的郑陨圣紧随其后地找到了她。
阮琏昕条件反射地回过了脸去，果不其然——他没有认出她。
“啊……”郑陨圣尴尬地楞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日语说，“抱歉，认错人了。”不过，看这个女孩泪流满面的样子也使得他不好就此离去，他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说完，就像是走过来的样子。
“不，不要过来——”——我从来没有以这个模样面对过郑陨圣！我不要他看这样的我！阮琏昕摇晃着站起来摆出戒备的样子。
“你……原来不是日本人？”听到对方说的是国语，郑陨圣因为感到亲切反而不在乎地靠近了她微笑道，“你是来旅游的？和团队走散了吗？人生地不熟很害怕吧，来，”他笑起来的样子像黑夜里突兀出现的光芒般温暖，“跟我走吧，告诉我你的酒店地址，我送你。”
“……”她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放心吧，我不是坏人。”郑陨圣难得如此温柔地轻声细语。
“我……住在希尔顿。”
“嗯，我知道怎么去，走吧。”郑陨圣自然地却又保持了礼仪地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引起路来。
“……嗯。”阮琏昕踌躇地点点头任由他牵引着自己，和美丽的时候表现得大胆放浪的她不同，此时的她显得羞涩而腼腆。
好温柔哦……郑陨圣对我好温柔哦……
她偷偷看他被街道的霓虹灯映照着的完美侧脸浮想联翩，已经好久没有被他如此温柔地对待了……不，他似乎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温柔体贴了，是那个叫姜娅芯的女孩使他产生如此变化的吗？
不……不要……
我想要郑陨圣只对我温柔……
阮琏昕望着郑陨圣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因为她下了一个决定：
我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来争取。
我要重新得到郑陨圣！我要让他只对我温柔……
并行走在暗夜街道里的俩人心中各有不同的心事，郑陨圣沉着脸思索的样子引得擦肩而过的女人们纷纷惊艳侧目，继而在看到他身边的阮琏昕时大叹天道不公，暴殄天物！
不知道身边的女人就是阮琏昕的郑陨圣还在回想她在酒吧里说的话：
姜娅芯不是和远韵森在一起的女孩吗？
……远韵森？远韵森是谁？
他皱起眉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是那个总是在姜娅芯身边出现的男人。
黑发，神态骄傲，白皙高个的男人。
只见过大约两面的远韵森的脸浮现在郑陨圣的脑海，他咬着牙不爽地想，那个男人和姜娅芯究竟是什么关系？说起来，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那个人……
可恶……
姜娅芯，姜娅芯……
她，不会背叛我的。她不会的。
郑陨圣的眉头深深地锁起来，他不会允许昕宝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再一次发生。看来，有必要向姜娅芯问个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４３）东京，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