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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解悟 ...

  •   混沌,清浊两色流涌,懒缓地鼓动着纠缠挨挤、辨识不清,弥漫至绝无尽头的空间。他沉睡在这片无声的混沌中,呼浊吸清,使浊流盛满清流衰;复而吐清纳浊,使清流盛满浊流衰。盛衰不定取决于他,平衡此间亦只由他来掌握。这是他沉睡的梦,也是他梦中的沉睡,静、且寂。

      平静寂声的梦中,睡梦中的他见到有光影透露,于是他知道,她来了。

      徵,很久不见。——她说道
      是的,有很久了。——他说道

      你庇护着那些孩子们,是吗。——她又说道
      是的,很喜欢他们。——他回答

      这些孩子们太过于痴迷自己的心,如果某天他们承受不得心内的痴迷,他们便会因此消散,但是我无法阻止他们的痴迷。——她叹息
      你掌握着太多,但是心却不是你掌握的。——他说道

      我深深的爱着他们,不得阻止。——她再叹
      是的,所以只有你能够达到我的梦境。——他也叹

      掌握的太多也不能看到未来,只能顺着时光的丝,去看、和听。——她悲哀
      不可阻止、不可参与,只可观。——他同样悲哀

      我的孩子们都有痴迷的心,令我无奈。——她怜悯
      是的,所以我破坏了平衡庇护了。——他劝解

      不,你是平衡了即将的破坏。——她笑
      只有你,能在我的梦境中。看他们展开时光丝带吧,无论悲喜、无论空静,这是以他们的心所能决定的未来。——他喜悦

      徵,以后再见。——她道别

      稀薄的光亮在混沌中退去,她离开了。于是他仍然沉睡梦中;在梦中沉睡,梦中的混沌清浊缓缓潮动,他吐纳呼息,清浊两气由他来定盛决衰。

      长安城太极宫,偏西北方的高坡种有一片香樟树林,不知为何树枝杂乱却无人修剪,甚至没有人去观注这片参差的珍贵林木。

      树林中缓步慢行地走来个年轻的少女,抬头望着坡顶高处的独幢小阁,见阁楼里漆黑无光,少女娇俏的脸面上呈现出惊异,微皱着眉想了片刻,稍矮下身拨开树枝向小阁接近。天色有些暗,少女小心地注意脚下的路和前方的杂枝,或是走得有些累,白嫩的小脸上泛着层薄雾似的晕红。很是不容易的出来树林,在阁楼下的小片空地间停下,少女翘起红润如花瓣的嘴唇轻急的喘息,单手轻拍胸口,仰起头看向上方的阁台。

      阁台上稍有昏暗看不太清,少女睁开眼睛努力辨别昏暗中的影子,仔细看了半晌,忽然脸色吃惊的退后一步。少女不由喃喃自语着:“那不是翎安吗,他怎么坐靠在阁台的栏边,怎么就这样坐在那里不动?瑶奴呢,瑶奴为什么不在他身旁,她在阁楼里吗?他们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脸色微变,细弯的眉稍处挑高些许,双眼紧盯着翎安的身影,咬着嘴唇好像在思量着什么。这般的思量了良久,低下头轻哼了声,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提起裙摆,举腿踢在面前的晃影上。

      撅起小巧的嘴叫道:“臭老头你给我醒过来,快醒醒!让我进去!”

      脚下连踢又踩的乱踢了许久,晃动的虚影半分未动。少女弯眉竖得更高,呼吸得也更加急促,只好气横横的收住脚,小小的手随意着抹了抹额头又抬头去看翎安。瞧到他仍然是那般静靠着不动,少女眼珠急转了几圈,歪头想了想,拧攒着眉心嘴巴狠狠地抿着,摇了摇头。双手互抱在胸前,低头着来回走了几步,眼光乱扫四下的积雪,蓦然间停下脚,抬手抵在唇齿中轻咬指节,再次越过翎安向阁内望了望,眉攒得更紧,撇了下小嘴,垂头转身从林中走了。

      阁楼下恢复宁静,翎安背靠着台栏坐在阁台,左臂搭在曲起的膝上,半仰着头。眼中灼痛的目光,落在阁楼房内似痴呆了的绮月身上,定定的看着绮月满面的失落哀伤,心中又痛又乱。在翎安心里,绮月就是瑶奴,从不曾想过绮月竟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能怎么答。绮月和瑶奴甚至不是她们,就是她、她自己,但是绮月说不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想。

      翎安苦痛漫出,想起她在最初问出后,自己被猛震得呆怔良久,瞧着她凄迷的双眼望着自己,眼底的泪急急的涌落不休。那时他心痛得几欲裂开,只能告诉她,他心里装的就是她,不分瑶奴和绮月。但是绮月听后却说,她相信他的话,不过她不能相信她自己。想到这里,翎安只觉心口激痛得梗闷不堪,长长的叹息,也无法减轻胸中闷痛。

      不懂,也不明白,绮月为什么会想这种纠缠不清的事情。翎安不能忍受,起身便走进房里,挨近绮月身边。绮月呆呆的跪坐着,脸色灰白满是失望,看也不看翎安一眼,目光痴暗地投在前面。见她这般样子,翎安心中尽是痛楚,缓缓在她面前坐下,抬手抚摸她的面颊。

      “绮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说我喜欢的不是你?为什么要纠缠你自己是不是瑶奴?你相信我是发自真心,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告诉我。”

      绮月呆滞不动,不知她有没有听到,翎安长叹一声,抚过她耳边的发丝,双手轻轻捧着她脸颊转向自己。眼见着她目光透着凉凉的凄苦,翎安再不能忍住痛心,猛的紧紧拥住绮月,贴着她耳边发丛。感到绮月抬手又再推开自己,翎安咬紧牙在她耳边慢慢摇头不肯放手,绮月仍然要推开他,虽没有用力,但就是那样坚持着推手。

      翎安心痛得眼眶滚热,咽涩着喉声轻问:“今天你还曾说过和我一起是快乐的,要和我共渡一生,要和我生儿育女,你全忘了吗?为什么现在要这样伤我?”

      绮月放下手,缓声低平的说道:“又让你忧心了,我对不住你,我只是想不明白。”

      翎安哑着声音道:“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事情?你究竟要明白什么?”

      绮月仍是缓平低声的道:“你先放开我,我和你说说我想的。”

      翎安长长吸气压住几欲从眼中漫出的痛,慢慢放开双手,坐在绮月身侧。绮月木然的转眼看向他,见他眼中穿透而出的苦痛,伴着星光似的眸瞳,悲伤地望着自己。绮月心中又绞又痛,可是他的痛是为了谁呢,看着他,绮月双眼再次涌出泪水。

      “在渡头见你之前我不认识你,孟绮月存活的一十七年里从不曾见过你,也不认得你,没有因你生的貌俊对你一见钟情。我在船里落水你救我,那是因为瑶奴你才会救我,不是因为我是孟绮月,对吗?”

      翎安哑言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绮月悲痛的注目自己,眼中急涌不停的泪几欲淹没了自己。翎安颤着抬手帮她擦去泪,想说不是这样,可就是张不开口,去解释。

      绮月仍是那么呆望着翎安,抖着嘴又道:“我早应该想到的才对,你说过那时见到我拿着簪让你气恼,你为什么要气?你不是为了孟绮月气,是为瑶奴才会气,对吗?齐婶婶家我刚刚认识你,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第二天就拿出簪让我在簪和胜里面选,为什么?簪是远山送我的,所以你也送给我胜,你让我选,不是想让孟绮月选,你是想要瑶奴选,对吗?你在呕血昏睡后醒来,让我不要走,可是你只是不要瑶奴走,对吗?”

      翎安紧闭双眼狠咬双唇,竟不知如何去回答绮月的话,想摇头想否认,想大吼不要让她在说了,想大叫对她的真心不是欺骗,甚至想掏空她的想法,抱紧她远远让她离开这些如狂舞噩梦般的想法。全身却似被牢牢定死,动也动不得,听着绮月声音颤抖地说着。

      “和你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是用我这颗心来面对你、认识你……可是你喜欢的不是我的这颗心,而是瑶奴的。我很难过……因为我不是用瑶奴的心,是用普通女子孟绮月自己的心,相信你、追随你。”

      说过这些之后,绮月闭目流泪不止,已是泣不成声,勉强又张口说道,却是哭出:“我是用……与你相识之后的心……来待你,可是你……你不是。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一切全是为了瑶奴,如果我……我和小慧妹妹一样,不是什么……瑶奴的转世,你就根本不会喜欢我!”

      绮月双手掩面哀泣不止,哭音不成声调,只觉自己不过是个套着心的壳子,他喜欢的不过就是这个壳子,不是自己装在里面的心。绮月愈加觉得自己极为呆傻,怎么会没能早早发现,至到此时已经捧着心送给他,才察觉他或者只是顺带着和自己的壳子一起收下。

      此时翎安大痛不能,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大哭中的绮月,心中燃烧般的痛,顺着闭紧的眼角化成泪滑出,胸中梗塞直至口喉,说不出哪怕一句的话。她说的这些翎安从未想过,从未去注意过,她是瑶奴,是一个人,是他所深深爱恋着的一个人。所以翎安答不出,更不知该怎样去面对绮月对他,自她与自己相识到她对自己生情的这颗心,孟绮月的心。

      绮月这般大哭了良久良久,翎安也同样痛苦的抱着她良久良久,甚至没能察觉阁内气流变动。

      渐渐的,绮月或许是哭得累了、或许是泪流得多了,慢慢低下痛哭声,终于止住急滚的眼泪。痴呆呆地坐了许久,心中凄苦沉重,轻轻哀叹一声,无力地抬手推在翎安的胸前,呓语般的低声道:“让我静静,让我静一静。”

      翎安怎么能放开,手中搂抱的更紧,紧紧贴靠在绮月头侧,心痛如刀削。忽然翎安心内感到十分愤怒,却不知这怒气是自何而来,恨自己、恨白远山、恨圣母、恨天池苑众。那些人一闪而过,心中怒恨又消失了,只余下漫布胸内的悲和痛;迷茫和爱恋。

      绮月呆呆呓声道:“我不是你的瑶奴,你喜欢的瑶奴……”怔忡低叹了声,闭目接着说道,“你待我这般好,不管是为谁,我……我愿意让孟绮月永远消失,要你的瑶奴和你在一起。”

      “不!”翎安大吼一声,紧拧着眉紧闭着眼,却拦不住泪。

      绮月忽然轻轻笑出,缓声道:“孟绮月这个女子,早应该在三年前和家人一同被歹人所杀,然后变成瑶奴。你待我好、待我真心,我是相信的,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你让孟绮月消失,换做你的瑶奴和你终生厮守。”

      翎安慢慢在她耳颈间摇头,涩哑着哽声道:“不要这样想,不要因为别人放弃自己应有的心。你说的对,你的心是独一无二的,不可以轻易放弃,我等你想通这些事情,你万万不可再说那样的话,答应我。”

      绮月眼底又落出泪来,痴呓着哀声道:“让我静一静好么,我不想顶替别人面对你,你让我静一静,我心里很乱很难过。”

      翎安忍住心中遍及的苦痛默然放手,看着绮月垂手呆坐不动的样子,心口一阵刺痛至极,重声长长颓然一叹,起身拖着脚步向阁顶上走去。只觉心内尽是灰暗悲苦,沉重地慢步上了小阁的楼顶,无心理会其它,跌坐在琉璃绿瓦面上,以手撑额无力的再叹一声,对面前直身站立的白远山沉默不语。

      见了翎安这般模样,远山仍是单手负于身后静立不动,脸上淡然无色,看向翎安的眼中却有微光闪动。两人一站一坐默然不语,许久时间,便是这般的无声相对,任身周悄然寂静。

      又静默许久,远山轻声微语道:“发生什么事,她为什么说要让自己消失?”

      翎安头也不抬地道:“谁让你来的。”

      远山淡淡道:“舍薷,她来找我,说你们这里变得奇怪,她进不来便要我来看看。”

      翎安抬头盯着远山沉声道:“不关你们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操心!你现在立即出去,我和她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你也休想再从我身边把她夺走!给我滚!”

      远山猛然间迅移身形闪到翎安面前,单手提起翎安襟领,怒声道:“你以为我想来管你?她跟着你能得到想要的我不会来抢,可是如果绮月真的消失,你记着,我会要你落入冰火之狱,决不会放你出来,要你永生尝遍这种折磨,直至天崩地裂!”

      翎安仰头看着远山,忽然闭目哀声道:“不用你动手,我也会自行投身进去。”

      见翎安眼角竟有一道泪水滚出,远山心内震惊,脸色再不能淡漠,急声问:“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混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快说!”此时远山目光闪动错杂,提住翎安襟领的手中加力,袍袖微抖。

      翎安苦声长叹,涩声道:“我问你,你爱她吗?”

      远山一怔,目光微闪,道:“你问的,和她现在这样有什么关系?”

      “和你也许没有关系……你回答我。”翎安仍是闭着双眼,脸色灰暗。

      远山想了想,甩手放开翎安,转身负手淡然道:“你知道,我对她不会比你少。”

      翎安轻轻笑出,只是笑声透苦透涩,“那么我再问你,你爱的是瑶奴,还是绮月?瑶奴她……算了,绮月没有瑶奴的记忆,她不会知道瑶奴以前如何待你,和你共处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对你只是绮月这普通人的情,你呢?对她的情是因为瑶奴,还是只对她。”

      闻言远山微微侧头,并不转身,沉默半晌,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她说我待她这般,只不过是因为瑶奴。”翎安双手撑住额头,灰声道,“她告诉我,绮月和瑶奴,不是同一个人。我心里乱的很……她说我所为她做的一切,我对她的心,全是为瑶奴而不是绮月,她自小不认得我,我对她不会无故生情,但她对我是自渡头边相识之后才会……唉,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她说的那么伤心,我却就是否认不得。”

      远山默然片刻,问道:“所以她才说要自行消失,成全你?”

      翎安沉重地叹了一声,头垂得更低,双手在额上发间互握捏紧,直捏的指节发白,仍在用力捏握。远山微抬着头,看着漆黑天幕中的星晨,负手直立不动。两人又陷入沉默中,不再言语,不再发声。

      冬夜的寒风吹不到独阁,只有掠过夜空呼啸而去,黑沉的天顶一勾半月不时的被淡云遮蔽,星烁稀少,不能照亮四周的这片黑暗。天沉地暗,翎安与远山或站或坐,呆然枯立在独阁楼顶,几欲被身边浓重的夜色掩盖住,两人无心去计较黑夜的窥视,默然不语的思索。

      远山展开单袖,转身面向翎安道:“她为什么会和你说这样的话,你真的已经迷乱了,想不通她的话吗?不管她是绮月还是瑶奴,如果你不能回答她,就离开她不要伤她。”

      “绝不!”翎安猛然抬头对远山怒声道,“你休想让我离开她!”

      远山面色平整无波,目光烁动打量着翎安,淡声道:“即便是你最终毁了她全部,你也不肯离开她?你已经迷乱在此事上,不能透彻,也不肯放手,你真的想毁了她么?”

      翎安恨声道:“你为什么说我会毁了她?你想怎样?”

      远山淡然轻笑,直视翎安良久,却侧过头长叹一声,“她痴执自己的心结,连你也被扰乱得不能想通,你可还记得瑶奴被除下五色霞衣之后,圣母所说的话吗?”

      翎安思索片刻,迟疑着道:“那个人当时曾说——,瑶奴自此需经九世体尝人间。这话怎么了?”

      “九世体尝之后,”远山举目望向夜空,“瑶奴便不是以前的瑶奴了。”

      “怎么会?你的意思是说……”听了这番话浑身一震,立时长身站起满面的惊惧之色,涩声颤道,“不可能!我为她、为瑶奴她所做的岂不是,……我懂了。”

      翎安脸色渐渐转缓,对远山微微一笑,道:“你为何点醒我?”

      远山淡声道:“不是为你,我期盼着能够亲自对绮月说这番话,但是!她的心结是因你而生,如果不是由你来开解,只怕她会自己寻个神形俱灭的结果。我本不愿点醒你,却更不愿看着她这般的毁了自己。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舍薷还在外面等着。”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想见她。”翎安昂着头,眼角眉稍中带着厌烦。

      “若不是舍薷,我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更不会过来这里。你和舍薷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愿管,你好自为之吧。”远山说完抬袖架起身形,瞄了眼天顶,似一道电光般的从翎安面前消失。

      看着远山已经离开,翎安嘘唏一声抬手轻揉眉心,大步返身走下转梯进入室内,四下里扫过竟然不见绮月。顿时,翎安大惊得急步便往一层奔去,见到平时绮月清洗画笔的那间有灯火亮光,急忙转过去,绮月正在这间里发呆坐着,终于松了口气,缓步走到绮月身边。

      绮月手中拿着墨笔,靠着隔屏枯坐,眼中无神直望着手里的画笔,恍若不觉翎安来到身旁坐下。怔怔的目光透过笔、透过手掌、透过地面,不知落在哪里;不知看到什么。绮月此时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以往如果提笔画些东西,渐渐便能定心,抛开杂念一心专注着笔落之下。但是现在要画些什么呢,绮月不知,迷惘着的心里不知要画什么。

      翎安轻轻抚过她的肩背,温声道:“在想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想什么……”绮月怔然呆望手中的墨笔,低低的声音

      “绮月,你和我一起开心吗?抛掉那些想法,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绮月慢慢转头望向翎安,见他那双华亮的眼睛正温和地看着自己,绮月心中一酸,又落下泪来。

      翎安轻轻将她搂进怀里,贴在她耳边道:“你说的那些都没有错,因瑶奴而寻到你了,但是我待你的这颗心,并不是只为了瑶奴,也为了绮月你。不管以前我怎样,我现在面对的和我所做的,全是为了你,不是瑶奴,是绮月。也是因为绮月你,我才会这般的开心这般的高兴,你能懂得我么?”

      绮月伏在翎安怀里闭目流泪不止,脑中闪现的那些事情,难道他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前世吗,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绮月又有心酸又有欢喜,一时间似有好多想法,急切地欲涌出口。

      翎安微微地轻笑,又道:“我知道你或许还在想着,认为我是为了瑶奴,只是你可知,我和你的这段日子里,让我觉得极为的满足,这些不是为了瑶奴,而是你才能令我有这种满足和开心。你呢?你觉得开心吗,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绮月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觉心中满满的,却不知是什么样的思绪装满了,伏在翎安怀里不由得又是放声大哭,只是这次的哭就不再为了悲,也不是为了失落和心痛。绮月禁不住这般的满满的心,双手拉住翎安腰背间,好似委屈、好似嗔怪、又好似极为的幸福。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猫猫
    感冒了头有点晕....
    没怎么能调整好全文,有错请帮我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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