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李笑

9、第九章 飘摇

　　下课了，走出文史楼，看了一眼旁边的舞厅，李一蒙的心空落落的。
　　都结束了！曾经的快乐，曾经的期待，曾经的迷恋，曾经的心动。
　　轻轻的抖落发梢上刚飞落的杨絮，李一蒙自嘲的摇了摇头，的确是南柯一梦，不过这梦可不是一生一世，只是短短的十五天罢了。
　　他并没有想和自己再联系，不是吗？他根本就没有问自己的宿舍号。
　　“咱们去爬山吧！”李一蒙飞快的对老大说，她不想待在宿舍里发呆。
　　一路上，李一蒙嘴巴就没有闲着，先是胡侃乱聊，后来她出主意和老大比赛背古诗、讲故事。她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偶尔闲下的空挡，她总是挥不去脑海里浮现的那张笑脸。
　　爬完山，吃完地摊，一路走回来，刚迈进宿舍门的李一蒙就遭到了老五的狂哄乱炸。
　　原来他来找过她，他们两个一起来的，向南柯和丁逸，也就是老五眼中那个长的和吴奇隆特象比吴启隆要帅的男生，他们两个来邀请她们两个一起去舞厅练舞。
　　自己怎么就出去了呢？听着老五叽喳叽喳的抱怨，李一蒙也难掩自己心中的遗憾。
　　“他们说星期六晚上再来找我们，你可不许乱跑了啊”，忿忿不平的老五还在嘟囔。

　　星期六下午，上完那两节可以充分神游的“中国旅游史”，李一蒙收到一封让她心烦意乱的信，杨建要星期六晚上来找她。
　　怎么办？他们宿舍没有电话，李一蒙也没想起来问过他们宿舍管理员那里有没有电话，根本就没有办法通知他今天晚上不要来了。再说什么理由呢？李一蒙把手掌放到脸上，不停的上下左右的揉搓着，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从里到外、从外到里，一遍又一遍，直到搓的旁边的老五忍不住忽的一下子站起来，窜到她面前。
　　“不许不去啊，不能见色忘友啊，我们先躲出去，想个理由，让老大应付你家杨建”杵在面前的老五，一脸紧张的望着李一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双手用力的摇着她的胳膊，“放心，不会让你家杨哥哥知道咱们是去跳舞的。”
　　“那怎么成，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吧”李一蒙恹恹的说。
　　“有什么不行的，他都好久没来找你了，正好晾晾他，也让他知道咱可不是好惹的”，紧张兮兮的老五忽然眼角一挑，鬼笑着说“我看呐，那个向南柯比你家那只羊帅多了，换了吧。”
　　“你当换衣服啊，脱了旧的可以接着穿新的”没有好气的李一蒙甩出这句话，忽然觉得非常不合适，急急忙忙的分辩“不要把我和杨建往男女朋友上扯，我们可是连手也没拉过，关系比这刚刷的墙还白呢”。
　　“嘿嘿”一脸诡异的老五干笑两声，“你那么紧张的表白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苏有朋。”
　　“哪又出来个苏有朋，还陈志朋呢”李一蒙满脸的莫名其妙，这老五，整天吴奇隆还不够，又扯出什么苏有朋。
　　“有吴奇隆，当然就有苏有朋啦”仍在诡笑的老五，凑上脸来“你没发现向南柯很象苏有朋?”
　　李一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眼光太另类了吧？苏有朋那小头小脸的，怎么会象向南柯”
　　“你看看，不只是我觉得丁逸比吴奇隆帅了吧，你不是也觉得向南柯比苏有朋有型嘛。承认吧，你和我一样坠入情网了！”一向活泼开朗的老五嘻嘻哈哈的打趣李一蒙。
　　“你啊，就别拿我当垫背的了，呵呵，没人笑话你这花痴”不甘示弱的李一蒙随口回敬着老五。
　　“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喜欢帅帅的阳光男生，我就是对他一见钟情了！”满眼笑意的老五目光灼灼的望着李一蒙。
　　那一瞬，李一蒙有些失神，向南柯阳光般的笑容在她的面前闪现，跳跃着，挥之不去。吓的她赶紧低下头，她实在无法再注视老五那神采奕奕的目光，她知道这样的光彩也在自己的眼中出现过，就在他们初识的那一刻。
　　就在她一低头的刹那，看到了摆在面前的那封灼人的信，李一蒙的眼神迅速的暗淡下去。
　　“喜欢了又怎么样？那么远的距离，你们以后会在一起吗？而且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吗？”李一蒙幽幽的开口，象是在问老五，又象是问自己。
　　“你太老土了吧！三姐，你只比我大几个月而已，怎么说话象我妈！”老五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眼神一转，凝视着窗外说，“只事耕耘、不问收获，真正的爱情应该是这样，象你那样的思前想后，那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是挡不住的、藏不了的”，随即她把目光转向李一蒙，一字一顿的说“你不懂的，虽然你有杨建，但是你并没爱过”。
　　从来没爱过！李一蒙愕然，那自己以往对杨建的期待算什么，自己甚至想过，毕业以后和他一起回老家小城的情景。李一蒙由于是专科，因为户口问题，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要回小城的，杨建也明确说过，他想回母校当老师。还有对向南柯呢？仅仅是被他的外表所吸引吗？自己可从来就不是女色主义者，对男生一向不以貌取人的。
　　“喂，说好了啊，不许变卦！”老五摇摇李一蒙的胳膊，急乎乎的说。
　　怎么办？怎么办？听着老五的鼓噪，李一蒙越发的烦躁起来。
　　看到桌子上一个一角的硬币，一个宿命的念头忽然就窜进了李一蒙的脑子。
　　“抛硬币吧！正面去跳舞，反面不去”，捻起那枚硬币，李一蒙故作轻松的说。
　　“不会吧？三姐，什么人一向鼓吹自己是标准的无神论者，从小不信鬼神、机缘什么的，怎么也搞起我们常玩的这种小把戏了！”一脸吃惊的老五，玩味的看着李一蒙。
　　“此一时彼一时嘛！让老天去选择，是最可信的，嘿嘿，老天如果选了不去，那就不是我得罪你了，是吧？花痴！”，终于找到个推脱选择借口的李一蒙，现在真是觉得抛硬币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捏着那枚薄薄的硬币，李一蒙却觉得有千斤重，心更加忐忑不安的跳起来，久久的，她却无法抛出那枚硬币。
　　“要不，正面不去，反面去吧”，李一蒙不能确定的小声的嘀咕着。
　　“算了，还是正面去，反面不去吧”象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李一蒙随着话音，抛出了那枚小小的硬币，然后闭上了眼睛。
　　沉默~~~忽然而至的沉默，已经让李一蒙猜到了结果，果然睁开眼后，她看到的是老五紧蹙的眉和正在试图翻过硬币的动作。
　　“对不起，老五，我晚上没法去跳舞了。”心有不忍的李一蒙小心翼翼的开口，“要不，我们两个一块去找他们一趟吧，我去给他俩道个歉？”
　　“道不道歉的有什么用，唉！看样又错过了，我们不会一直这样错过吧？”郁闷的老五一下把自己扔到床上。
　　张了几张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李一蒙楞楞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杯子上的□□熊出神。终于唯心的做出选择的她，既不轻松，也不兴奋。想想和自己好长时间没见过面的杨建，她忽然害怕他们相处时那种沉默和泛泛而谈的枯燥。

　　催了几次，依然坚持不到最后关头，不去通知那两个男生的老五，仍然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
　　心神不宁的李一蒙，机械的洗完脸、梳好头，捧着新借来的《傲慢与偏见》等待着杨建呼叫器里传出的声音。
　　4点17分了，李一蒙看了一眼腕上的表，他差不多快来了吧？3点半下课，顺利的话，一个小时能到。
　　4点28分、4点35分、4点38分、4点42分……5点10分，短短的40几分钟，李一蒙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次表，说不上是期待还是无所事事。
　　“他可能不会来了，再慢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看了一下表的老五慢慢的坐起来，“三姐，咱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如果还不见你家那只羊，考虑一下我们还是继续行动怎么样？”。
　　“你先去吃吧，我再等等，可能堵车了吧”李一蒙也抬手看了一下表，微蹙了一下眉头。
　　老五长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下来，李一蒙站起来，缓缓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站着的几个拿着饭盒在楼前等待的男生，她忽然有种渴望，最好今天晚上，杨建有事不要来了。
　　抬起手腕，看着腕上的时针和分针成一条直线和手臂交错成一个十字，李一蒙的眉头紧蹙起来，这么长时间了，杨建早该到了，他还从来没有迟到过，即使有事不能来，他也应该想办法通知她一声吧，再说能有什么事呢？看了一下邮戳，信是前天发出来的，两天而已，能有什么特殊的事？不会路上出了什么事吧？想到这里，李一蒙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感觉燥热起来，她赶紧冲向门外。
　　“喂，干什么去？你！”吓了一跳的老五赶紧爬起来，大声的问。
　　“打电话”李一蒙边跑边回答。
　　“打什么电话啊，不是不知道电话吗？”老五莫名其妙的嘟囔着。
　　李一蒙是不知道杨建的电话，不过刚才脑子里冒出的那个不祥的念头，让她想起了110，由110思维忽然就跳跃到了114。
　　李一蒙没有查到杨建宿舍管理员房间的电话，却查到了他们院系办公室的电话，她急急忙忙的打过去，确是盲音，不甘心的李一蒙继续拨，连着几遍还是没人接，于是她又打114，又查到他们院系团委的一个电话，满怀希望的拨过去，还是没人接。
　　这个点了，老师都下班了吧，李一蒙沮丧的想。
　　怎么办？怎么办？越想越觉得不安心的李一蒙急得紧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旁边一个正在等电话的女生，勉强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手却紧紧的握着话筒，不愿意放开。
　　她再次拨通了114，毫无目的的，直到话筒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生，她才愕然的发觉自己不知道想查什么了。
　　“厄~~~~厄~~~~~，我想找S师北院的一个学生，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他”，问完这句话，李一蒙觉得自己真白痴，能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您想找哪个电话呢？登记的有几个院系办公室、团委的。”好听的女生好象没有多大耐心。
　　“没~没有别的吗？”不甘心的李一蒙厚着脸皮继续问。
　　“北校区没了，S师登记的很多，教务处、人事处、后勤管理处、学生工作部……，您选择一个吧！”好听的女生，虽然透露着不耐烦，却还算热心。
　　“那先后勤管理处吧~~”李一蒙还没说完，话筒里接着传出语音报号。
　　李一蒙没想到接着拨通的号码竟然得到了杨建的消息，电话只响了一声，后勤管理处的电话竟然被接起来了。就象落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树枝，李一蒙激动的都有些结巴了，紧紧的握着话筒，生怕对方会忽然消失。
　　她竟然在后勤管理处查到了杨建宿舍那座管理员房间的电话！而且管理员答应上楼去他们宿舍看看，让李一蒙5分钟后再打过去。
　　这5分钟，让李一蒙感到非常的漫长，还有1分钟的时候，眼看着旁边又走过来一个男生，吓的李一蒙赶紧抓过话筒，开始拨号。
　　话筒里传出的是个陌生的男声，听到不是杨建的声音，李一蒙说不出是意外还是感到正常，只是觉得心突突的跳起来。
　　原来杨建根本就没有离开学校！上完课，老师接着通知本来星期天上午要开的春季运动会的会前会提前到了周六下午，他就去开会去了！
　　放下话筒，李一蒙楞楞的站在那里，心突的沉到了谷底，枉费自己还担心他的安全，他究竟是粗心还是没心！
　　缓慢的走上楼梯，在拐角处，李一蒙顿了一下，没有回宿舍，转身跑进了卫生间，躲到一个小格子里，痛苦的用手掌敷在了脸上，被忽视的感觉深深攥痛了她的心。
　　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李一蒙抬起头走回了宿舍，在走道上，她还故作轻松的和旁边宿舍的女孩打招呼。
　　“你是说今天晚上去跳舞了！”老五惊喜的站起来，“我就有感觉不会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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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工作性质，注定这是一篇慢文。
思路也很乱，甚至萌出重整结构的念头，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先写完再修改吧。